许槿初满脸讶然地望着突然出现的贺晏舟,“你不是回部队了吗?”
贺晏舟深邃的黑眸凝视了她一瞬后,嗓音低沉道:“没赶上火车,就回来了。”
闻言,许槿初狐疑地绣眉一挑,没赶上火车?这话她咋那么不信呢。
“我告诉你别多管闲事,我爸可是南河村村长,”
朱涛见来人和许槿初认识,自己又打不过他,便开始拼爹。
村长虽然算不上多大的官,但在那个年代可也不是谁都能轻易招惹的。
可贺晏舟是谁,别说他爸是村长,就算他爸是镇长他也不在乎。
“有什么话等你到派出所再说吧。”
不再给朱涛说话的机会,贺晏舟扭着他就往派出所走。
见贺晏舟要送自己去派出所,朱涛一下就怂了,忙讨好地朝许槿初嘿嘿笑道:“别别小初妹妹,不至于不至于,大家都是老同学,开个玩笑而已,小初妹妹,你快和这位好汉解释一下啊。”
朱涛一口一个小初妹妹,听得贺晏舟脸色越发冷。
他一脚踹在他的膝盖窝,把朱涛踹地半跪在地。
“我可没和你开玩笑。”
贺晏舟开口的声音如同淬了冰般让人胆寒。
到了派出所,贺晏舟将人移交给公安。
“我和许槿初就是同学之间开个玩笑,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朱涛依然在为自己辩解,
当他看到一身军长的贺晏舟时,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你们当兵的是不是都这么爱管闲事儿,你跟她的事儿,和你有啥关系啊你?”
“我是人民子弟兵,保护人民是我的责任,人民群众的事就是我的事,不是闲事。”
贺晏舟的话铿锵有力,听得许槿初心潮澎湃,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哼说得好听,当兵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不认识她,你能替她出头?”
见朱涛一副轻蔑的口吻讥讽贺晏舟,许槿初登时眸色一寒。
愤怒地扬起手,当着公安同志的面“啪”一声,就给了朱涛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当兵就是了不起,如果没有他们,你能吃的油光满面在这里叫嚣吗?
哪次国家危难不是他们冲锋陷阵?
哪次大灾大难不是他们以命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军人荣誉,不容侵犯,立刻,马上,向他道歉!”
许槿初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恨不得将朱涛撕碎才能解恨。
朱涛脸颊被打的火辣辣的疼,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公安同志,她打我,你们不管吗?”
可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沉默。
“道歉!”
许槿初的声音里充满了让人胆寒的怒意,刚要扬起手准备再给朱涛一耳光时,却冷不防被贺晏舟握住手腕。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那股暖意顺着皮肤传入心底,似乎抚平了她心底的躁动。
许槿初回眸望向他,他那双黑色眼珠犹如宝石般炯亮。
“别打了,手疼。”
贺晏舟眼眸轻转,看了一眼她刚刚因为打朱涛而微微泛红的手掌。
他的嗓音低沉醇厚且富有磁性,听得许槿初呼吸一紧,耳根悄悄红了起来。
原本还没觉得手疼,他这么一说,才觉得有些火辣辣的。
“看吧,我就说他俩有一腿,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你们咋不抓他?”
听到朱涛阴阳怪气的话,贺晏舟提高音量道:“她是我的结婚对象,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不正当的关系。”
“我去,哥们儿,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娶她,你难道不知道,她和她妈都是寡妇吗?李玉宝就是结婚当天被她克死的,你不怕被她克死啊?这样的女人问玩玩儿还行......”
贺晏舟脸色沉,厉声打断朱涛的污言秽语,道:“注意你的用词,向她道歉。”
朱涛被他的突然爆发的气场震慑住,仿佛他要是不道歉,下一秒就会被一巴掌拍死。
好汉不吃眼前亏,朱涛暗暗记下今天的屈辱,面上摆出一副认错的态度,“行行行,我道歉,对不起~~~~”
最后的那个起字的尾音被他拉的老长,显得极为敷衍。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因为心里有事儿,所以许槿初有些魂不守舍。
贺晏舟叫了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
“啊?你说什么?”
贺晏舟微不可查的轻叹一声,再次问道:“你还有事吗?”
“呃......有那么一点小事儿,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办完事就回去了。”
许槿初说完,也不等贺晏舟再说话,就转身离开了。
一进卫生院,她便直奔药房询问,果然如她所料,这里也没有。
也许没那么倒霉一次就中呢?许槿初一边失望地垂眸走出卫生院,一边在心底不断安慰自己。
就她心不在焉的低头走路时,险些和迎面走来的贺晏舟撞到。
“你没走?”
许槿初没想到贺晏舟并没有离开,还跟着她来到了卫生院。
“你不是让我去卫生所看看吗?看我多听话,怕卫生所看不好,这不我就来镇卫生院了,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精神正常的很,呵呵!”
许槿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试图掩盖自己来卫生院的真正目的。
贺晏舟没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似乎并没有相信她刚才的话。
许槿初无奈,只好叹了口气说:“好吧,我说实话,我今天来镇上是来买避孕药的。”
“避......孕药?”贺晏舟似乎对这个药名有些陌生,一时间没太理解是什么意思。琇書網
许槿初只得硬着头皮解释:“就是防止怀孕的药。”
说完,她尴尬的脸颊发热。
听了她的话,贺晏舟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忽然想到什么,脸上瞬间闪过一抹不自然,耳根不自觉染上了一抹粉红。
好半晌才开口,只是声音微微有些发涩,“你不想给我......”
他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到了嘴边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合适,便舌尖一转换了个说法,道:“你......不想生孩子?”
许槿初被问的一怔,抿了抿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现在是不想生的,以后生活还会有很多不确定性,所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暂时不要的好,这也是对孩子负责,你说是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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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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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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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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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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