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县的百姓们热情,每日将他们供奉在神坛上,虽然大鱼大肉的吃喝,却一点自由都没有。
出恭时被人跟着,吃饭时被人看着,就连睡觉,也是热心群众轮流值班盯着他们。
有好几次他们想逃回来,又被热情的人民群众抓回来祭拜。
若不是这次,陛下的圣旨到了,他们根本离不开那个鬼地方。
日日风吹日晒的,几人的肤色虽然不如以前白了,但也没有煤炭精那段时间那么黑。
如今三人脸上,全是健康的小麦色。
庆大本想再将他们送去官府的,可三人没那么黑了,不好下手。
所以,马上让人去通报各院主子了。
这不,刘婉一踏进前院,就迎来黎氏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老四成婚那么大个事,你竟敢瞒着我们,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有个婆母?”
她正积压了好几个月的怒气没地发泄,刚好见到刘婉第一个过来撞枪口上了。Χiυmъ.cοΜ
刘婉刚想说什么,旁边的刘时便将小家伙塞给盼春,上前说道,
“黎夫人,我阿姐被你夺了当家之权,四爷的婚事也是四爷自己做的,我阿姐什么都没做,你何必对她如此疾言厉色?”
“是刘家的小少爷啊,你别怪我说话直,你可知女人出嫁从夫,孝顺公婆,就是因为她什么都没做,她就错了,但凡是个孝顺的,也该给我们寄封家书,你和我们同在安远县赈灾,她也没问候过你?”
黎氏虽面色难看,但对刘时还是有些客气的。
毕竟刘时不是她家的人。
“我阿姐问不问侯我,你好像管不着吧,再说了,我要是我阿姐,都巴不得你们永远不回来了,还给你寄家书?有你这样的婆婆没被雷劈死,算我阿姐善良!”
刘时也毫不客气。
当他知道黎氏故意抛下阿姐孤儿寡母在金山寺,故意拿走阿姐的当家权,还逼迫阿姐拿出陛下的封赏时,他就已经在心里骂了黎氏八百遍了。
如今,终于骂出来了,心里顿时畅快了不少。
黎氏脸色铁青。
谢晋安上前,满目不悦,“刘少爷,我们欢迎你来侯府做客,但是你如此辱骂侯府主母,属实有失君子风度。”
“君子?她对我阿姐苛刻的时候,你作为丈夫,你在干嘛?和姨娘好?如今我替我阿姐说两句话,你倒是急了,你怎么不管管你娘?”刘时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他。
谢晋安脸色瞬间黑沉。
刘婉将弟弟叫了回来,“阿时,不可无礼。”
随后又看向黎氏和谢晋安,“夫人,世子,一路舟车劳累,还是让下人安排洗漱吧,府中最近迎新妇,三爷又准备成婚了,三喜临门,你们还是先休息好,才有精力迎接以后的好日子。”
“谁?三爷要成婚了?谁家的姑娘?”黎氏一脸错愕。
她这个庶子对她一向讨好,就算看上哪家姑娘,也一定会找她商量,然后才去说亲。
如今这样草率地定下了婚期,她却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她看向刘婉,“你凭什么替晋钊定下婚事?”
刘婉淡淡回道,“不是我定的,是三爷自己造的事。”
黎氏快要气死了,一定又是谢晋钊和哪个贱蹄子厮混,被人发现落下了把柄。
才不得不娶的。
跟男人厮混的贱蹄子,哪里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
配不配得上再另说,娶了这个贱蹄子,能给侯府带来什么好处?
真的昏了头了他!
不过,此事也怪刘婉没处理好。
“你是怎么处理的,三爷要厮混就让他混啊,就算被人瞧见了,顶多将那姑娘纳个姨娘或者通房,侯府的三房正妻之位,哪是和男人厮混的贱蹄子能当的?”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发现在场的情况不对,谢晋安问道,“婉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刘婉微微后退了一步。
叫来一个婆子,将昨晚的事情,有声有色地说了一遍。
说得在场的人面颊臊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黎氏颤抖着手,从主椅上站起来,满目不可置信问道,
“你说什么?和三爷厮混的是谁?”
“野猫把三爷挠成什么样了?”
“那只野猫长什么样?”
“还有,他们都怎么了?你说啊!!!”
问到那只猫,黎氏更绷不住了,她偷偷看了一眼一旁同样古铜色肌肤的许鑫铂。
那可是许鑫铂送给她的礼物。
她喜爱得紧。
婆子低下头,看了刘婉一眼,得到允许后,才回道,“和三爷厮混的,是表小姐黎多多,您的侄女!”
黎氏呼吸困难,不敢置信。
婆子又道,“三爷伤势不轻,全府人都看见了,昨晚就晕过去了,府医抢救了还未醒。”
黎氏感觉两眼发白。
婆子:“那只野猫,是一只白金色交织的狸花猫,身上有元宝花纹,抓伤了人被庆大处置了。”
黎氏脚一软,昏倒过去。
谢晋安忙上前扶住,着急喊着,“娘!快,快请府医。”
眼睁睁看见黎氏被府医和许鑫铂搀扶离去,谢晋安这才看向刘婉。
“婉儿,府中的事,辛苦你了。”
“不过,黎表妹和三弟的婚事,还不能如此草率的做决定,需等我娘醒来再说。”
刘婉淡淡一笑,“不辛苦,府中的事我都没管。”
谢晋安脸色一僵。
她没管事?
不就是没了主母玉佩吗?她怎么就不管事了?
她不管事,侯府的内宅不得大乱吗?
“婉儿,我娘不是故意针对你的,你没必要揪着这些事不放,你以前不是很会顾全大局的吗?怎么没了当家权就不管事了?”
“婉儿,你变了,你怎么变得如此自私了?”
【又在pua我娘亲了,臭爹爹!】夏晚晚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刘婉淡淡一笑,“难为世子抬举我了,各院的小叔子们和姨娘们,对我是什么态度世子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亦是要自尊的,不会舔着脸去多管他人之事。”
“什么叫他人?他们都是侯府的亲人,你一向大度,不会同他们计较。”谢晋安不悦道。
刘婉:“哦。”
谢晋安急了,深吸一口气,“好,你说你不管事,可三弟的婚事不是你管的吗?否则这样大的事,还有谁有资格能作主?”
谢晋安话落。
外头传来一阵爽朗的女音,
“是我做的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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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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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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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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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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