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有艳:“也不是所有人的血都能相融啊,大家瞧啊,只有他们一家人的血才能融到一起嘛。”
无疑是实锤了。
可乔老爷子不信邪。
他非要说是水有问题。
“水有没有问题,郎中一验便知。”元宝抱着双臂,在一旁看戏。
乔知书挥了挥手,“郎中。”
郎中立刻上前来,用指尖沾了水,嗅了嗅,又尝了尝。
忽而,他定定地看向乔老爷,目光震惊。
“怎么了?水是不是有问题?里面加了什么?”
乔老爷子急切询问,饶是方才,心中也没如此紧张过。
“回大人,这水,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一碗普通的清水,民间传言的滴血验亲,自古以来便是检验血缘的标准,这几位,是有血缘关系一家人。”m.χIùmЬ.CǒM
郎中将目光看向在场唯一的乔家“外人”乔知书,隐有同情之色。
乔老爷脚下一软,险些一个踉跄往后栽倒过去。
他看向夏晚晚,不可置信道,“你居然没在水里下手脚?”
不可能,以夏晚晚之前表露出来的心计,她不可能会在输赢的最后关头,放弃任何手脚。
否则,万一此法不准,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功亏一篑了?
他又看向了郎中,难道郎中也被做手脚了?
夏晚晚撇撇嘴,“谁告诉你我做手脚了?我光明磊落!”
“是你自己心机深沉,总觉得别人在算计你。”
“殊不知,对付心机之人最好的法子,便是真诚。心机,是会输给真诚的。”
夏晚晚说这一番话,是给众人听的,虽然她本也没有坦坦荡荡。
没人知道,她方才叫元宝去准备水的时候,表演出来的暗示有多夸张。
就是为了让乔老爷子以为,她要在水里下手脚。
故而乔老爷子才主动跳出来,要与乔管家验血。
实际上,夏晚晚是在暗示元宝,不要在水里动手脚。
她用自己的真诚,算计了乔老爷子。
世间所有的算计,唯有真心可破局!
“哈哈哈,好,好一个真心破局啊!熹明公主,事已至此,老爷子我也没什么好狡辩的了,乔管家,是我的血脉不错,可你将此事揭露,你也别想脱身事外!”
乔老爷子疯狂大笑,眼底隐隐有着炙火,似要将夏晚晚拉到火舌之中,万劫不复!
乔老爷子看向乔知书,额角抽搐,“我们乔家养育你二十年,人家都说,生而不养是禽兽,养而不生是恩人,为了你,我们家连亲生血脉都不敢相认,他吃苦受累,你却享尽乔家荣华,你对他不起!”
“如今,老爷子我并未用养恩来胁迫你断案,只是,你该为你生活了二十年的乔家讨回个公道来!”
“乔天赐,是我们乔家唯一的血脉,可就在今夜,熹明公主残忍至极,竟挥刀将天赐的右腿砍下,手段令人发指,我要控告她,若你无法审她,便请你上书朝廷,为我乔家之子讨个公道!”
乔老爷子痛彻心扉地控诉夏晚晚。
此言听得乔老婆子和乔管家,险些双双晕厥过去!
“什么,我的好孙儿,竟然!”乔老婆子跪坐在地上痛锤胸口,哭声凄惨。
她的乖孙啊,一直因为乔知书的问题,无法认祖归宗。
出生到现在,可是连一天的好日子都没过过啊!
眼看马上就要光明正大认回来了,却在此之前,被一个女娃娃砍断了腿!!!
“儿子,我的儿子!!!”乔管家更是哭的撕心裂肺。
为了让妻子怀上儿子,他将自己的第一个女儿盼睇,送去献祭了弃婴塔。
果然两年之后,妻子又怀孕了,妻子生儿子的时候,得知是个男胎,他便保了小的,以至于妻子生产时惨死。
这个宝贝儿子,可以说是用妻女二人的命换来的。
他将宝贝儿子宠若至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坏了。
就因他们城门外,得罪了公主,竟让如此宝贝的一个孩子,成为了无腿的残废人!
乔管家恨啊!
恨得心怒痛,恨得牙痒痒,恨得眼红气粗。
似乎要冲上去,将夏晚晚撕碎!
听来的事情,远不及呈现在眼前冲击力大。
只见乔天赐被人用担架抬了上来,大腿处包裹着雪白的绷带,染上的大片的血红色和黄色的止血药,散发着血和药混合的味道,猩红糜臭,触目惊心。
一条断腿,就放在一旁。
胆小的人吓得面色苍白,钟有艳伸手捂住了两个女孩的眼睛。
在场的人面上满是惊恐和害怕之色,无人能想到如此残忍干脆利落的手段,竟出自一个两岁半的软萌小公主。
这,这反差感也太强了些,离谱得像是假的一样。
担架上的乔天赐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昏迷不醒。
可乔老婆子和乔管家,已经跪在担架旁嚎啕大哭起来了。
这一次,他们乔家定要讨一个公道!
向朝廷!向皇家!
夏千晖左看看担架上断腿的乔天赐,右看看一脸悠哉,面色毫无惧怕的夏晚晚。
最后,小心翼翼地走近夏晚晚,悄声问道,“小皇妹,这···这这,真是你干的啊?不能吧?你跟大皇兄说,这老家伙污蔑你,大皇兄立刻帮你做主!”
夏千晖拍了拍胸脯,满眼皆是底气。
那么小的一个奶团子,怎么可能切断人家的腿!
他一拳下去,奶团子就要哭唧唧了。
“谢谢大皇兄!”夏晚晚脆生生地笑道,可爱软萌。
“大皇兄,你要给我做主啊!”
夏千晖:“好好好,给我小皇妹做主,你说,怎么做主!”
“我切断了他的腿,你必须给我做主!”夏晚晚眼巴巴地看着夏千晖。
夏千晖险些栽倒过去,他一脸惊悚地问,“什什什么?你你你!是你切断···你你怎么···你肯定累死了吧?”
他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了。
尼玛,两岁半的奶团子,把一根和她一样高的腿给切了。
夏千晖实在无法将那样血腥的画面,和眼前这个大眼巴巴的小可怜想象到一起。
他欲哭无泪,“小皇妹啊,你怎么做到的!”
真的很吓人好不好。
再看看一旁像死了一样的乔天赐,夏千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给谁做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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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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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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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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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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