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坍塌声伴随惊叫声一同响了起来。
床塌了!
尤蓉震得脑袋懵了一瞬,但很快清醒过来,欲望立即褪去。
低下头不敢看他,脚指头快要在地板上抠出三室一厅了。
“我...我回房了。”
说着,她欲想起身离开。
“好。”
霍英才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打横抱起她,深幽的眸子里都是欲念。
“不是...放手,我自己回房,我不要了...”
“迟了,你自己挑起来的火,你自己来灭。”
男人大步往她房间走,尤蓉心里闪过一丝害怕,嘴唇紧抿。
“霍英才,放开我,混蛋...”
她极力挣扎,只觉这人一向霸道无赖。
突然恼羞成怒,扬起手掴了霍英才一巴掌。
啪——
霍英才眼一闭,耳边一阵轰鸣,脸颊霎时间肿起一道五指印,火辣辣的疼痛。
刹那间色欲烟消云散,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她。
“你...”
他懵圈了,第一次被女人打,火是这女人主动撩起,怎么挨打了?
“我说了不要,活该。”
尤蓉两颊发烫,丢下这句话,飞也似的跑回房。
霍英才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抵了抵腮帮子,伸手抚了抚脸颊。
神色慢慢地沉了下去,竟然有点想笑的感觉,又实在做不出笑的表情。
心里感到郁闷无比。
卧室里,尤蓉抱着头倒在床上。
心中不安的感觉,让她无法平静,时刻提醒李佳人的存在。
有些后悔了,今晚不该和他肌肤之亲,只不过地下情人,她应该自知之明,不要奢望他会爱上自己。
她感到身体异样疲惫,大脑却依旧清醒,好似不知疲惫的陀螺,一直转啊转,都害怕它把脑袋里的那根弦给扯断了。
直到后半夜,尤蓉才晕晕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尤蓉起床没看到霍英才的身影,倏地心生一股愧疚。
无论如何,也不该动手打人,他应该第一次被人打吧。
昨晚那掌掴力度比九珠还狠,床塌了他睡哪儿呢?
她走出卧室,偷偷往那人房间瞅了瞅,房门依然紧闭着。
默默叹口气。
想了一下,她决定出门买张床,算是无声道歉。
于是,她换好衣服,拎起包包便出了门。
漫步街头,在人群密集的道路上穿行,热闹非凡,那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前方路口有家居用品店,尤蓉二话不说举步走过去。
见到她身影,中年男老板热情迎了上来,一番卖力推销,尤蓉左挑右选终于选好了。
见她爽快,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小姐,你眼光真好,这张床卖得最好,只不过...现在缺货,你看过两天再给你送货上门可以吗?”
闻言,尤蓉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谢谢,那尽快。”
尤蓉跟老板道了声谢,便离开门店。
冬天的清晨有些冷,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加快步伐。
这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她回过头,此时已经傻在了现场,双眼瞪如铜铃,身体里的血液直冲头顶。
男人举步朝她走过来,笑着打招呼,“小蓉,很久不见。”
尤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前男人,她化成灰都认识,消失五年的前男友,骗她签下陪酒协议的渣男。
只不过,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早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圆圆的啤酒肚,宽阔的胸膛,略胖的脸仿佛老了几岁。
她顿时犯恶心。
见她没有反应,男人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蓉,我是家富,想不到在这儿遇见你,真巧啊。”
尤蓉和张家富是老乡又是同学,毕业后开始谈恋爱,他沾染赌瘾,陷害她签下陪酒协议就消失无踪,若不是陆初月英勇救人,现在她都不知怎样了。
想不到,世界如此小,竟会遇到他?
真是晦气!
“当然记得,当年你把我卖了,我想这辈子都忘不了。”尤蓉瞪着他,双拳攥得死死的,咬牙切齿说道。
张家富闻言,眼底闪过窘迫,过了半天嗫嚅开口,“当年...是我有错在先,自从那事后,我一直愧疚不安,后来我回去找过你,但发现你已经拉黑我,一直打听不到你消息...”
尤蓉轻呵一声,不想听他狡辩,声音漠然道:“滚吧,我不想见到你。”
“小蓉...”张家富眼眸暗了下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看着她诚恳道歉。
“我爸托关系让我考进了水利局,我现在有能力养得起你了,小蓉,回到我身边。”
他声音大,引得不少路人都往这边看。
尤蓉有些尴尬,压低嗓音命令,“放开,不然我报警了。”
他话音一转,“你还没结婚吧,我们将就算了,毕竟咱俩认识快十年。况且,你以前这么爱我,我还愿意求你复合,你心里偷着乐吧。”
张家富一张油光光的面孔上,泛着肥腻的红光,时不时用精光打量周边美女,一副猥琐之相。
“什么?”
尤蓉不敢置信看着她,只觉胃里一阵痉挛,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张家富嘴角挂着虚假的笑意,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伴随着一阵狡诈的笑声。
“走,咱们去吃饭,待会去一趟酒店,我老想你了。”
尤蓉气结,脸色涨得通红,简直快要喷火了。
“滚,我看到你恶心。”
“走吧,别装了,我知道你见到我很开心,我懂,女孩子嘛,扮矜持不敢说。”
说着,张家富伸出肥胖的大手拉着尤蓉就要走。
她立时气得翻白眼,趁张家富毫无防备抬脚恶狠狠踹他一脚。
惨叫声划破天际。
张家富蹲下身子,痛得嗷嗷直叫。
趁这空隙,尤蓉转身撒开腿就跑了。
跑了五分钟,她气喘吁吁,回头见张家富没再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尤蓉回到家已是中午。琇書網
见到她身影,霍英才从沙发上站起,朝她走过来。
幽深目光落在她脸上,声音焦灼,“去哪儿了?打电话没接,不知道我担心吗?”
想起昨晚的事,尤蓉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去看他。
抿着唇,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我...手机调静音了。”
今早出去买床之事,尤蓉不想说,于是撒了个谎,“早上去公园溜达。”
闻言,霍英才轻吐一口气,温柔抚了抚她脑袋,语气宠溺地说:“以后,出门跟我说声,免得我担心。”
尤蓉有些意外,这人仿佛昨晚的事没发生过,整个人变了一个样,难道,他不生气?
“嗯。”
半晌后,尤蓉终是点了点头。
就这样,尤蓉和霍英才恢复以往正常的生活,尤妈和尤爸还要过几天才回来。
冬天的太阳穿透厚厚的云层,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海滨镇,让人感到一丝暖意。
这几天霍英才似乎很忙碌,尤蓉的笔记本电脑被他霸占,下楼次数屈指可数。
他是霍氏掌舵人,竟抛下工作不远千里过来找她,尤蓉倏地有些心疼。
她在考虑,为霍氏正常运营,要不要跟他回江沅市?
想着想着,突然一阵门铃声打断她的思绪。
她回过神来,转身去开门。
当门打开的一刹那,尤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人走向了石化的边缘,声音不可置信到极点。
“是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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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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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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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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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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