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得太近,呼吸交缠。
宴北辰神色微微一滞。
这时,陆初月支吾出声,小手挥舞似要抓什么。
“......唔......热......”
因为喝醉缘故,她的声音腻得出水,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不知怎的,身上的雪纺衣滑落下来,露出胸前的柔软,白茫茫一片。
很是勾人!
宴北辰饱满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了滚,目光躲闪。
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将她衣服拉好。
陈暨急急忙忙跟了过来,正想拉开驾驶座的门。
“不用!你可以下班了,我自己开车。”
还没等陈暨反应过来,宴北辰已经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疾驰而去。
陈暨眉头紧锁,额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陈暨有些惊奇,之前应酬一直是他开车。
替陆小姐出头,还亲自开车送她回去。
今晚的宴总很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夜色昏黑,秋风萧瑟。陈暨仰望长叹...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路过一个广场,熙熙攘攘。
而车厢里的空气近乎凝结。
陆初月有些烦躁。
小脸就皱巴巴的挤出一团,不开心地说。
“热......好热!”
宴北辰修长白皙的指骨握着方向盘,目光薄凉扫了她一眼。
俊眉微蹙,心里默念,不与喝醉的人生气。
特别,还是个女人!
宴北辰滑下车窗,冷风猝不及防地灌进车厢。
女孩儿突然安静了下来。
未听到嘈杂声,宴北辰眉头立刻舒展开来。
微风吹拂陆初月的脸颊,她微嘟着红唇,吐出一股淡淡的酒香气息,仿佛夜幕中的花儿一样妩媚动人。
宴北辰稍稍出了神。
宴老爷子心脏不好,早些年装了心脏支架,最近这一年来心脏病复发了。
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完成当年的承诺。
宴北辰骑虎难下。
为了爷爷的遗愿,被逼无奈迎娶陆家女儿。
又想到陆建业使用卑鄙手段赢得半导体芯片的项目。
气更不打一处来!
陆建业旁门歪道,投机取巧,损人利己,实则小人。
千方百计将女儿嫁进宴家,本就不安好心。
宴北辰看不起陆建业,殃及池鱼,也看不顺眼她。
“妈妈。”
女孩儿呢喃声将他思绪拉了回来。
陆初月此时正在做噩梦。
“我爸不要你妈,也不要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快滚!”
陆水水大声嘲讽,对她吐口水。
“你妈妈坏女人,破坏别人家庭。你也不要脸,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
“不想看到你,快死去。”
旁边的人将她围在中间,做着鬼脸,讥讽声不断。
“我们讨厌你...”
“丑八怪!”
众人一阵哄笑。
石头砸得小陆初月的额角渗出一丝鲜血,眼眶里泛着委屈的泪花。
她难过得要命,却只能默默忍受。
告诉自己,母亲不是小-三!她们误会了母亲,也误会自己。
她爱妈妈,爱生活,爱着每一个人。
小陆初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大家都欺负她?
场景一转。
覃方雅骨瘦如柴,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瘦削的脸颊上,两个颧骨像两座小山似的凸出在那里。
陆初月捏着母亲的化验单,上面清晰地写着——食道癌。
泪如雨下,医生的话萦绕在耳边。
“很抱歉,你母亲得的是食管癌,说实话生存率有点低,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当然也要看病人的配合程度,家属尽量多鼓励病人。
还有,陆小姐,住院费麻烦尽快交一下,医院那边已经催了很多次,再不交恐怕......”
陆初月听完医生的话,一瞬间,仿佛有一只大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
喘不过气。
覃方雅觉得自己是累赘,自杀过一次,幸好及时发现抢救了回来。
“初月对不起,妈妈没用,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可是妈妈并不后悔生下你,也不后悔跟了你父亲...当年如果知道他在相亲,妈妈也不会这么傻。可是爱了就是爱了,妈妈真的很爱你父亲,只是我再不喜欢他了。”
“妈妈要是勇敢一点,你也不会被那俩母女欺负,对不起。”
陆初月望着覃方雅,心疼的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这些年陆建业从不去乡下探望她们,一分钱没给过。
覃方雅对陆建业的一片痴情,她看在眼里。
可她不理解,为什么母亲钟情于无情无义的男人,任由她们母女被别人欺负。
陆初月对那家人只剩下恨!
现在,为母亲医药费,不得不再次低头,嫁给不爱的男人。
思及此,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狠狠地捏着,呼吸困难,难受得要命。
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已经怎么也压不住了。
安静的车厢只剩女孩儿隐忍的抽泣。
“妈妈,我想回家,不想呆在这儿,我讨厌这里的每一个人...”
陆初月胡言乱语起来,抬起小脚往前踢,似在发泄。
宴北辰脸阴沉得像块黑炭,咬着后槽牙道:
“陆初月,别动,安静一点儿!”
无人回应。
陆初月自顾自生着气,当某人空气。
宴北辰额角青筋突了突,将车停到一边。
陆初月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眼神有些迷离看向驾驶座。
“你是谁?”
宴北辰呵了一声,将四面车窗摇下来,试图让令他无语的女孩儿清醒一点。
见他迟迟未回应,陆初月心生委屈,又扁起了嘴。
宴北辰见她委屈,深邃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无法捉摸的孤傲,不过很快就被掩饰掉了。
刚想开口说什么,忽然间,女孩儿过来勾住他的肩膀。
“给我一个抱抱吧,算鼓励我勇敢地活下去。”
陆初月不管他答应与否,直接将柔软的身子贴上去。
宴北辰脸色一僵,心里生出异样的感觉,眼里掠过一丝炙热的光芒。
反应过来,冷冷威胁道:“陆初月,你找死?如果不想横尸街头,马上放手!”
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他的话,还是酒精作用。
女孩儿没再动,迷迷糊糊睡了过去。m.xiumb.com
翌日。
陆初月醒来,头疼得厉害,揉揉惺忪的睡眼。
落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床,还有陌生的环境。
一看就知道是富人家的住所,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
地面铺满光滑的大理石,房间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华丽的吊灯,窗帘是由薄纱织成,微风吹过,帘幕轻轻飘动,透出一丝朦胧光影。
“醒了?”一把磁性低沉的嗓音袅袅传来。
陆初月慌忙坐起身,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伸手指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
宴北辰冷笑一声,语气慵懒,声音淡淡。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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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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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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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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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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