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个速度,山洪追上来将他们淹没在湍急的水流中那是分分钟的事。
“顾小姐,快!取下我腰间的刀子,割一段绳子,系在你我的腰间。”
“待会儿山洪冲到跟前,我们就要弃车了,我们被绳子捆在一起,起码不被冲散。”
顾安然回头看了一眼,那混着泥土和砖头瓦楞,树木断枝的洪水凶猛的追到了眼前。
太自然的威力真的是壮观呢!有幸亲眼见一次,将要付出的代价却是性命。
顾安然摇头:“还是不要绑在一起的好,以你的身手,借助撬棍绳子,兴许还能有生机,要是带上一个我,活活被我拖累死。”
“顾小姐!快点!没时间了!”
冲在最前端的洪水像一只土黄色的巨手,汽车被这张巨手托在了手心里,汽车车轮已经漂浮了起来,常震失去了对汽车的控制能力。
周围的水位极速上升,汽车在水流中摇摇晃晃的下沉。
污水开始通过事先打开的车窗往车里面灌进来。
顾安然把绳子和撬棍递给常震并对常震笑了下说道:“常先生这次要是能活,请转告莫北,叫他忘了我,找个好女人好好过日子。”
常震见她说完就从车窗探身出去,他惊声叫道:“顾小姐!”
顾安然的身体从车窗探出时,一股强大的水流就围了上了,裹着她的身子推着她极速的往前行。
常震见状也紧跟着从车窗钻了出来,他也被水流卷着前行,但他怎么努力也追不到顾安然的身边。
短短几秒钟,汽车已经完全的没入了水中,前面的顾安然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刹那的惊愕过后,浑水呛入胸肺,他马上惊醒过来,他用手里的撬棍勾住所有可以勾住的漂浮物,借助那短暂的哪怕只有一秒的支撑让自己的头探出水面呼吸一口空气。
常震现在没空闲想别的,眼下先让自己喘气,先活着,再找机会活下去。
身上没有任何工具的顾安然的情况比常震要更加糟糕。她毫无求生欲的落入水中,立刻就被水流卷入了水底。
她本想走的潇潇洒洒,想着难受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而已。但呛了几口水之后,她那颗想归于死寂的心却无法再保持平静,这,太特么难受了!还不如提示梦中那个死法,一觉醒来人没了。
强烈的求生欲占据了她大脑的全部,大脑支配着她的身体拼了命的从水底浮上来,急切的想要呼吸空气。
她的头刚探出水面吸了两口空气,胸口就重重的被一物撞到,撞的她头晕眼花,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待她本能的抓紧这一物并看清楚这东西是什么时,她顿时哭笑不得。
这一撞被撞的值得!她抓住的这东西竟然是一块门板!
不管水流多急,不管多累多难,她只要抱紧这块门板不撒手,这回她应该死不了。
不知道漂流了多久,也不知道漂到了哪里。
随着木板浮浮沉沉,肚子灌了好多水,四肢都麻木了,水流终于不那么湍急了,她松了口气,趴在木板上想稍稍休息一会,等有点力气之后再跳下去游到岸边去。
此时周围风平浪静,阳光正好,温暖的阳光洒在被洪水蹂躏过的身上,暖烘烘的很舒适。
她只想闭眼休息一下下,没成想竟然累的昏睡了过去。
在水面上漂浮的门板上能睡着,她可能是第一人。
这一睡,又不知道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
没有湍急的流水声,也不似身在野外,她摸到身下是一张木床,木床上还铺着散发着幽幽青草香气的草席。wWW.ΧìǔΜЬ.CǒΜ
被人救了?
忽听门口有人在说话。
说话声是一男一女,顾安然听了几句,他们好似是母子关系。
“阿妈,人是我救上来的,她就是我的人!为什么我不能和她睡觉?”
“不行!”女子态度坚决的呵斥,“她刚经历了山洪,人是活了,可身体虚弱的很,你不能欺负她。”
“怎么就是欺负她了?我去问过阿爹啊,阿爹说和女人睡觉不会伤害她的,不但不会伤害她,她还会很舒服。”
“别听你阿爹瞎说!他就是个粗人,他不懂女人!听阿妈的,你先去别的屋睡,这几天阿妈守着这姑娘。”
“呃……”
男人显然不甘心,久久不愿离去。
女人催促道:“还不快走?按照咱们这一族的规定,你要是看中了人家姑娘,你需得去狩来好东西拿到姑娘的面前,要是这姑娘被你的诚意打动了,愿意吃你狩猎来的猎物,才能算姑娘同意和你在一起。”
男人笑道:“好!那我明天一早就去狩猎!”
“唉!”女人不放心的叫住男子一番嘱托,“千万不要去凌驼山狩猎。”
“好,我知道。”
通过狩猎的方式来获取女孩子欢心?
这什么远古的规定?
顾安然想起身去和救她命的人说清楚,一动才知道自己浑身疼,根本起不来。
尤其是胸口,闷痛闷痛的,这么一动,口中就涌出一股子腥甜的气味,痛的她额头冒出细汗,急忙又躺平了。
这一折腾,连喘气时心口都疼了。
她双手放在肚子上,自己给自己把脉,一番探究下,她稍稍放下心来,还好没什么要命的情况。
就是因为在水里被门板重重的撞了那么一下,局部有些淤血,还有软组织挫伤的情况。需要卧床静养几天才能下床活动。
“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了,借着开门时从门外照进来的一缕月光,顾安然只能看到进来的这人的轮廓。
是一个身材不高,很瘦小的女人,她扎着一条长辫子,容貌看不清楚,不过听了刚才她和她儿子的对话,顾安然感觉她应该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
女人进屋,点燃了桌子上的煤油灯。
煤油灯亮起来的瞬间,顾安然也将这个小屋子打量了个大概。
这屋子本就很小,只一眼扫过去就能见齐全貌。
这是一间木屋,屋里除了她身下这张床之外,还有一个一平米左右的小方木桌靠墙放着,上面摆放着手电筒、喝水用的茶缸等生活用品,煤油灯也在那张桌子上放着。
另一面墙边立着一个简易的衣架,上面胡乱堆放的衣服,有夏天穿的汗衫,也有冬天穿的动物皮革。
这一看就是个男人的房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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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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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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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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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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