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安忽然拍手,“啊!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啊?”贺秋实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他此时的大脑已经在快速的思考要怎么自圆其说了。
郑安安假装没有发现贺秋实的紧张,她话锋一转,轻轻敲了下自己的头,“你瞧我这记性,我这才想起来,今天安然去厂里找过我,她想要求你帮个忙,给开一封介绍信,她的一个哥哥想去季玉林的药厂里工作。”
“嗯?”贺秋实皱眉,不是说明信片的事儿吗?怎么又说起帮别人找工作了?
郑安安低头削了一个苹果,她削苹果的动作很熟练平稳,苹果皮一次都没断。
明信片的事情她就到此为止了,她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这绝不是贺秋实第一次收到这个女人的来信。他们背着她暗通书信。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调查他和那个女人之间除了书信往来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别的举动。
贺秋实一直疑惑的看着郑安安,他总觉得今天她不对劲,但想想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郑安安这个人是藏不住心事的,她要是心里有事,面上首先就会显现出来。
现在看来,她心情很不错,难得的心情好。贺秋实认为就算她真的看到了那张明信片,也只是瞥了一眼,根本就没注意看上面的内容。只要他死不承认自己见到过一张明信片,一会儿这事也就过去了。
贺秋实想到这一点心里就轻松了,再看着郑安安时目光中少了忐忑多了些欣赏。
不得不说,今天的郑安安让他很心动,让他回忆起他们刚在一起时候的甜蜜。
她低头削苹果的时候露出了她优美的天鹅颈,他眼尖的看到了她脖颈上的那条项链,那是他们当初订婚的时候他送给她的,刚结婚的时候她每天都戴着她,最近很少见她戴了,没想到今天她又戴上了。
“喏,吃苹果。这苹果口味不错,又脆又甜,是你喜欢的那种苹果。”
郑安安伸手把削好的苹果递到了贺秋实的面前,抬起看他时,她的眼中竟然浮起了一层柔软的光泽。
贺秋实接过她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口点头称赞:“真的脆甜多汁,你也尝一口。”
他把手里的苹果调转了一下位置,把没咬过的那一半送到了郑安安的嘴边。
和初恋暧昧不断的同时又来和她举止亲密,郑安安嫌他恶心,是断然不肯和他同咬一个苹果的,谁知道他是不是经常和他的初恋搞这种恶心的把戏?
郑安安不动声色的推回了他的手站起身说道:“你吃,我去给你拿纸笔。我都答应安然了,你不会不给开这封介绍信的吧?”
换了平时,郑安安自作主张的答应别人的要求,贺秋实都会给她脸色看。
他会怪她什么都不懂就不要随便的答应别人的要求,会说他在外面那么忙回到家就想放松一下,她不但不能在事业上给他帮忙还总是给他添麻烦。
但是今天没有,郑安安寻思他或许是因为明信片的事情心虚才没敢给她掉脸。
“安安啊,”贺秋实语气柔和的说:“我呢,写个介绍信好写,随便几句话写过去那季玉林就得给我这个面子留下那个人。但我担心的是这个人他没什么文化,季玉林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下这个人又不好给他安排岗位,好的岗位他做不了,差的岗位季玉林又担心得罪我。”
“这个你放心,安然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她说不会让你为难的。你只管在介绍信中注明,给他安排一个力气活就行。”
“哦。顾安然年纪不大,倒是想的周到。行,我写。”贺秋实接过纸笔,很快一封介绍信就写好了。
郑安安接过他写好的介绍信收入了她的包里。
今天的郑安安让贺秋实感到秀色可餐,他想起他已经好多天没和妻子有过床事了,今天的她成功的提起了他的兴致,但太久没在一起亲热过,冷不防凑过去显得有些尴尬,于是他就打算喝点儿红酒助助兴。
他走去酒柜旁找了一瓶红酒出来,扭过身献宝似的对郑安安说:“这瓶红酒我珍藏了两年了,一直没舍得喝,今天咱们就喝它吧?”
“你喝吧。”郑安安背好包包,提着她提前放在沙发侧面的行李箱说道:“贺章在姥姥家住了好几天了,今天给我打电话说想我了,吵着叫我过去陪他,我去我爸妈那住几天。”
郑安安脸上的笑容没了。神情冰冷的比平时还厉害。
这?难道说刚才的温柔就是为了哄着他给她开那张介绍信?介绍信到了手,马上就不装了?
贺秋实顿感扫兴,好吧,他还以为老婆忽然间变得可爱了,原来是他多想了!
手里的红酒顿时就不香了,郑安安就像是贺秋实的一面镜子,她神情冰冷,映射的贺秋实也面色不悦。
两人之间的温暖骤降,对话也变得生冷。
“去几天?”
“说不好。”
“早点把贺章接回来,你别忘了他姓什么!”Χiυmъ.cοΜ
“嗯。”
郑安安提着行李走了,身后的门重重的摔上,贺秋实看着手里的红酒自嘲的笑笑:这种冻死人的表情才是她的该有的!温柔?不可能的!有也是装的!
郑安安立在外面看了一会儿,透过窗户,她看见贺秋实在她走之后生气的将手里的红酒戳到桌子上,然后他插着腰似乎在生气,又过了一会儿,他的手伸进了裤子的口袋中,拿出了那张明信片认真的看了起来。
看见这一幕,郑安安的眼神如刀,嘴角翘了起来冷笑着摇头离开。
她没对贺秋实说实话,她根本不是要去爸妈家,贺章在姥姥家住的非常开心,并没有吵着要找她。
她只是找个托词离开家,这样更有利于她抓到贺秋实的把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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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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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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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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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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