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的眼神散发着幽幽的光。
还真是不经吓啊。
沈海玲看到温言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完全僵住了。
温言的出现,就是压死沈海玲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没有吃易容丹,露出的是自己本来的样貌。
黑暗中,她白皙的面孔莹莹如玉,看起来很是娇艳。
一看见她那张和赵季妍有八分像的面孔,沈海玲像是看见鬼了一般猛地惊叫了一声。
随即,她像是疯了一般,眼睛瞪得老大,用力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壁。
“鬼,鬼,你是鬼,你是鬼啊!赵季妍,你不要再找我了……”
沈海玲下意识地跪了下来,慌乱地不断磕着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我、我给你烧纸钱,我让你在下面过得舒舒服服的!别来找我了好不好!”
温言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冷冷问:“你为什么要杀害赵季妍?”
沈海玲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整个人处在一种极度恐惧的状态中。Χiυmъ.cοΜ
面对温言的质问,她几乎语无伦次:“你挡了我的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错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模样很狼狈,头发乱糟糟地披散下来,看起来像一个疯疯癫癫的妇人。
很明显,她的神志已经快要崩溃了。
温言轻抬手,一记银针快准狠地刺入沈海玲的前颈。
昏暗的灯光下,温言表情很冷:“你看清楚了,我到底是谁!”
沈海玲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她怔怔地看着温言,猛然醒悟过来:“你、你是……温言?”
她尖声道:“是你这个贱-人在装神弄鬼!”
相比较沈海玲的疯癫,温言十分镇定。
她缓缓走近了。
不过她每走一步,沈海玲身体就瑟缩一下,似乎是害怕她一般。
她颤着声音:“你、你想做什么,你别过来!”
温言半蹲下来,声音有点冷:“你当年是怎么害死我妈妈的?”
沈海玲狠狠一怔,从最初的惊惶中抽了身,强装镇定道:“不是我做的!”
她完全忘记自己刚刚语无伦次时候说过的话了。
温言没说什么,冷冷一笑:“你觉得,我什么也查不出来吗?”
沈海玲一怔:“你什么意思?”
温言嗤笑一声:“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
沈海玲听着她的话,莫名慌了:“你都知道什么了?”
温言缓缓站起身,眼神中像有利剑一般锐利。
她没说话,沈海玲却更加害怕。
她彻底慌了:“你、你都知道什么了?”
温言仍是不说话,这种诡异的沉默让沈海玲脑里的神经近乎崩溃。
“不可能……不可能!你能知道些什么!不可能!你不可能查到什么的!”
“不可能?”温言微微笑了,“可肖正全什么都招了。”
沈海玲如遭雷击,下意识地反问:“你什么意思?”
肖正全怎么会招?
肖正全当时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不会透露半个字,怎么会……
绝对不可能!
沈海玲气急骂道:“你这个小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诈我!想从我这套什么信息,做梦!”
厚重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冷厉诚穿透黑暗走了出来,神色冰寒。
沈海玲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反问:“冷厉诚?你、你没死?”
冷厉诚看都没看她一眼,上前很自然地握住了温言的手。
“手怎么这么凉,这里冷,没多穿件衣服?”
他微微皱了眉,声音却一下子变得柔软,温言不由得心里一跳。
他是在关心她,还是肚子里的孩子呢。
她有点不自在地抽回了手,语气有点别扭。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冷到孩子的。”她脸上也有些不自在。
冷厉诚注意到她耳尖上悄然爬上的红晕,心里也是一动。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真想好好地亲她。
他直接脱下了外套,轻轻地盖在了温言身上。
袖子很长,轻松地盖过了手背,衣摆直接覆盖住了大腿的上半截。
若有若无的冷木香拢在鼻尖,温言眼睫一颤,不自觉地轻咳了一声。
这男人,要不要这么装?
冷厉诚微低着头,帮她扣好扣子,轻轻道:“下次记得多穿点。”
语气中的关心不似作假,温言避开了目光,随口应道:“知道了。”
冷厉诚这才抬起头,将目光投向沈海玲,眸光幽深。
“你刚刚说什么?”
他似是怕沈海玲忘记了,重复了一句:“谁是贱人?”
男人明明是一副淡淡的语气,可沈海玲却听出了话里的凛冽寒意。
似乎只要她一个字答不对,下一秒就要葬身在这里。
沈海玲打了个寒颤,赶紧道:“我、我……我什么都没说。”
“你的意思,是我听错了?”他表情也冷了几分。
沈海玲身体一阵发冷。
她知道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眼前这个男人拥有海城最至高无上的权势和地位,他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她。
当初她怎么就头脑发热答应了那个绑匪的要求,居然敢对冷厉诚下毒?
“不……我没、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沈海玲拼命地磕头认错。
好冷啊!
她浑身打了个哆嗦,周围的湿冷空气似乎钻进了骨缝,冷得她骨节生疼。
可她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仿若被定住了一般。
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动,对面的男人抬手间就能要了她的命。
他不喊起来,她就得一直跪着,绝对不能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虽然只有几十秒钟,可沈海玲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那么久。
头顶上的威压压得她喘不过来气,冷厉诚并没有移开视线。
身体虽然冷,可沈海玲额角却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她身体开始不可遏制地颤抖。
心跳得更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一下比一下快。
冷厉诚有什么阴狠手段,她一直有所耳闻。
他是不是要对她动用私刑?那些骇人的手段都要一一用在她身上吗?
想到这里,沈海玲就恨不得晕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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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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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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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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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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