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问孟文瑶道:“你看公主是不是更像摄政王?”
孟文瑶看着已经百天的女儿,确实比大儿子更像,女肖父儿肖母果然不假,还好是个公主,不用天天被朝臣观摩,不然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样的风言风语。
她含含糊糊的说道:“是有点像。”
孟夫人不满道:“哪里是有一点像,明明很像,怪到人都说隔代亲,长这么像的隔代祖孙,能不亲吗?摄政王有没有看过公主?”
当然看过,每晚都抱着不眨眼的看。
孟文瑶仰天长叹,到底要不要告诉父亲和母亲,理论上说他们应该知道,以后大家相处起来,更无芥蒂。
但是又怕知道的人多了,不小心传了出去。wWW.ΧìǔΜЬ.CǒΜ
先太后偷情,大家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人死如灯灭,大家只能假装不知道。
要是发现孟文瑶偷情,事情可能就会如海浪一般席卷整个朝堂,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在御书房见过一两次。”
“怎么样,他有没有什么表示?”
“当时公主还没长开,也看不太真切,母亲先忙,我去看折子。”
走出老远,孟文瑶才吐出一口气,好险。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孟文瑶每晚都在顾少虞怀里感叹一声:“先皇死太早了啊,害的我们都不能再要几个孩子。”
顾少虞宠溺一笑:“你想生也可以,皇上已经十五,可以亲政了,咱们出宫生孩子去。”
这想法不错,孟文瑶垂帘听政12年,早就想退休了。
过去这些年,孟文瑶把皇上保护的很好,那些似是而非的流言,从来没有流到皇上耳朵里过。
现在她要试着透露一些风声给皇上,看看皇上的反应了。
这一日皇上下朝,前去御苑练习骑射。
路过一处树荫,刚好听到两个小太监在那里闲话。
“皇上对摄政王如此尊敬孝顺,可比先皇对摄政王好多了,摄政王也算苦尽甘来。”
皇上的骑射一直由摄政王亲自教导,因此两人的关系非常好。
摄政王在皇上面前从不下跪,皇上对摄政王也非常恭敬,但是要说如何孝顺,可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吧。
皇上听得莫名其妙,正想斥责一句,又听到一个太监道:“隔辈亲嘛!”
皇上愣在当场,隔辈亲是什么意思?
怀着这个疑虑,他又在顾少虞的指导下上了一堂课,越来越发现顾少虞和他长得有些像,想到那句隔辈亲,皇上手脚麻木的上完了课程。
他回到寝殿就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像,是真的像,他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心底的疑虑越来越多,皇上再也忍不住,就开始着手调查当年的事情。
先太后和先皇当年的那些“丰功伟绩”,在整个京城都不是什么秘密,再加上孟文瑶有意无意的引导,皇上很快得到了他认为的真相。
他木然的在自己寝宫枯坐了一夜,简直震惊无比,他竟然不是皇室血脉?
早起上朝,皇上看着下方的顾少虞,一直出神,这个人真的和自己有血缘关系?
等皇上接受的差不多了,孟文瑶才找到皇上,问:“皇儿,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皇上心虚的抹抹汗,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一旁的二皇子和公主正在下棋,听到孟文瑶的话,小公主抬眼打趣道:“皇兄这是想娶皇嫂了。”
猛地对上妹妹的脸,皇上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妹妹长得更像摄政王,这怕是实锤了。
看到皇上瞳孔微缩,一脸震惊的模样,小公主止不住地笑:“母后,你看哥哥,被我说中了。”
皇上这才反应过来,没好气道:“去去去,一边去,我有事和母后说。”
很快,房间里就剩孟文瑶母子俩,孟文瑶静静的等着皇上开口。
“母后,你可听说先太后和摄政王的事情?”
孟文瑶表现的泰山崩于前而不形于色,笑道:“略有耳闻。”
皇上俯身上前,紧张的问道:“那他们?”
孟文瑶抿了一口茶,淡淡道:“若你真的不是皇室血脉,你会怎么做?”
坦然接受,还是暗杀了摄政王,堵住悠悠之口?
皇上目光盯着一个瓷瓶,手紧张的攥紧,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摄政王很好,我不舍得。”
一颗大石头放下来,孟文瑶把微微颤抖的手缩进袖子里,她不敢想象,皇上要是不接受顾少虞,她要有多为难。
还好,这些年的陪伴,终究没有辜负了这一场父子情。
“摄政王确实是你的至亲血脉。”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现在被孟文瑶证实,皇上还是瞳孔微张,喃喃不知所云。
“我知道了母后,以后我一定把摄政王当做祖父孝敬。”
“是父亲。”
“什么!”
母子俩对视一眼,孟文瑶丝毫不避让的又说一次:“顾少虞是你的生身父亲,也是你弟弟妹妹的生身父亲,当年我和顾少虞同时被太后和先皇算计,要是不联手,怕是今日世间早就没了孟家和顾少虞。
我和顾少虞走到今天,每一天都踩在刀尖上,尤其是顾少虞,不紧要护着我们母子四人,还要整日操劳国事,守卫边疆,我不忍心你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臣子,你即便怪我,我也要告诉你这些,你,是我和顾少虞的血脉。”
皇上听到这里,眼眶已经通红,他扑通一声跪下,哽咽道:“母后,我不是冷血无情的人,你和父亲的生养之恩,儿子永生不忘。”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落起了小雪,纷纷扬扬的飘然而下。
皇上走在回御书房的路上,回头看这居住了15年的皇宫,好像头一次这么认真的凝望,这是他的父亲和母亲为他守护的一片净土,以后,要换他来守护了。
御书房里,顾少虞已经等了片刻,他一如往常,和皇上讨论着边疆防御,兵力部署。
顾少虞说完边疆事宜,又接着道:“边疆稳了多年,臣也多年未去边疆巡视,如今皇上大了,臣想今年去边疆看看。”
皇上低着头看舆图,久久没有答话。
顾少虞忍不住小声问道:“皇上?”
皇上突然扭头对大太监道:“前几日北疆进贡的那张虎皮拿过来,给摄政王。”
不管多贵重的东西,皇上都赏赐过摄政王,这一张虎皮,也没有引起顾少虞重视。
他接过虎皮,谢了皇上告辞离去。
快走到房门口时,皇上突然喊住他:“听母后说你有腿寒之疾?”
顾少虞一愣,他的腿伤,伤的隐秘,孟文瑶怎么把这么隐私的事情说了出来,就不怕皇上怀疑吗?
“陈年旧疾,不值得一提。”
顾少虞转身离去,听到背后似有一声呢喃:“路滑,您小心,父亲。”
走了老远,顾少虞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听错,再回头时,只见漫天大雪覆盖了整个皇城,他看着手里的虎皮,心里暖的都有些冒汗了。
这雪虽大,但是很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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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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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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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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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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