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给这名诡异的男子任何机会,望月澈化作残影、闪身到男子身后,漆黑的右臂从对方后背贯穿到了前胸。
“恶心?!看来,你也和那些粗鄙之人一样,不懂得欣赏真正的艺术……”琇書蛧
任凭望月澈的手臂透过自己的身体,那男子的头颅诡异地180度转过来,六只菊花般裂开的大眼,神经质地近距离盯着他。
“……只有以骨为笔、以人皮为纸、以血为墨,注入绽放着的灵魂,才能画出震撼灵魂的作品!”
“怎么会……能骗过百目伪瞳,这不是障目之法,难道这家伙能够扭曲这里的空间?”
与面前这可怖的男子近距离八目相对,望月澈才诧异地发现……
自己刚刚那一拳竟然没有任何的实感,仿佛命中了水中花镜中月一般,连对方身上的和服都没有掀起一丝褶皱。
“罢了,凡夫俗子又怎么会懂得欣赏,什么是有灵魂的浮世绘!”
仿佛和望月澈不在一个空间,男子潇洒地转回了头,动作丝毫没有因为那穿胸而过的手臂而受滞。
他那由始至终都没转过来的身体,手持骨笔狠狠沾在案桌上那灰色石钵之中,研磨起了其中的“墨汁”。
望月澈眼前一花,发现自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平台另一角。
“鄙人德川芳年不才,请阁下欣赏我年少得意之作,《魁题百撰相》!”
话音刚落,数道异常华丽、挂满无惨绘的屏风自脚下光滑的平台升起,牢笼一般将他困在其中。
“……鉴证了这些画作,想必你也会感受到艺术的伟大,和那些人一样,心甘情愿地加入我的作品。”
做完这一切,那名自称“德川芳年”的男子不再理会望月澈,缓缓坐回画案前,再次开始对着空白的画纸提笔构思。
“轰!”
被上下左右突然出现的屏风如同棺材一样彻底封死在内,望月澈狠狠一拳轰在其中一面屏风上。
可是,那屏风上一层薄薄的灰白气息激荡,竟然完好无损地接下了他沉重的一拳。
“啧,鬼神之力吗?”
与此同时,挂满上百幅无惨绘的屏风内侧,无数名披甲持剑、武士打扮的男子,已经狰狞地从画中爬了出来,极有章法地形成了合围之势。
“看来,是派了点高级货出来?”
被这些武士打扮的男子围绕在狭小的空间里,望月澈也露出了慎重的表情。
与一路下来,在他拳下不堪一击的鬼怪不同。
这些画中走出的武士们,眼神锐利、气势沉着。
手只是搭在剑柄上,便给人一种扑面而来、刮脸生疼的凌厉气息。
这种尸山血海中磨炼出的杀气,望月澈在东京那些剑道馆大师范身上,都从未感受过。
“铮。”
没有任何的话语,只见数道流光闪过,朝着他全身各处要害袭来。
最前排的几名武士,悄无声息间,已然拔刀。
静心明知流、新阴流、神道无念流、直心影流、念流、阴流、新当流……
单从这些千锤百炼、避无可避的刀势中,就可窥见数十种不同流派的剑道精髓。
但与现代剑道馆偏重技艺不同,这是最纯粹质朴、大繁若简的杀人剑道。
因为,在生死相搏的战场上,再天才的武士,往往也只有挥出一刀的机会。
望月澈屏息静气,毫无畏惧地一拳轰出,竟是自知避无可避,存了以攻对攻、速战速决的打算……
面对他这足以爆裂鬼怪的一拳,前排的几名武士完全没有闪避之意,只是专注地斩出了妙到巅毫的刀芒。
紫焰鬼爪与望月澈左臂重合,与那片刀芒交织在一起,带起一阵金铁之声。
距离最近的几名武士,身躯毫无意外地在鬼爪中被撕碎。
“嘶……不好……”
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望月澈瞳孔剧烈收缩,迅捷地收拳后撤、踏在屏风上借力躲开了后续接上的数道刀芒。
因为,他那本应无坚不摧的右臂上,赫然出现了几道深可见骨的刀口。
“嘿,原本还想保留一下,看来要提前动真格了。”
此时,他才注意到,一丝丝相仿的灰色气息,正萦绕在武士们的刀身上。
明明是那个诡异的男子“画”出来的武士,不但继承了身经百战的战魂,竟然还带上了一丝货真价实的鬼神之力!
只需要凭着鬼神之力的境界压制,这些刀芒就足以突破他的护体紫焰。
“鬼神之力,以为就你们有吗?!喔啊啊啊啊……”
望月澈全身灰气升腾,与那紫色火焰交汇缠绕、冲天而起,整个人仿佛承受着极度的痛苦一般剧烈颤抖起来。
他竟以人类之躯,激荡出了大量鬼神之力。
可是,面前的武士们并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
前排武士一击即退,后排武士立刻踏步上前、无缝衔接般地递上刀光,在保证斩击不中断的同时,不疾不徐地蚕食着望月澈本就不多的闪避空间。
明明是使用不同流派剑术、长短各异刀具的武士,却如同久经沙场、配合默契的新选组战阵。
这些沉睡在战场中的剑道宗师们,跨越时空聚集在了一起,在狭小的空间内化作了无情吞噬生命的绞肉机。
虽然历史上,幕府大力培养的武士战阵,在伏见鸟羽之战中被手持步枪、一字排开的萨长联西式新军手中惨遭凌辱、一败涂地。
但是没有人能够否认武士们在狭小空间内白刃战的能力。
那绵密匹练、带着鬼神之力的刀芒,好似无声的细雨,不断与望月澈身上护体的灰紫气焰激荡,留下一道道血痕。
“就这点力气,是打算给我挠痒吗?”
面对这样的阵势,全身被鲜血染透的望月澈反倒被激发了凶性。
明明是以少敌多,他却仗着自己强大的鬼爪以力破巧、以伤换伤。
不过,每当有一名武士在鬼爪下被撕碎的同时,他自己也会付出数道细碎刀伤作为代价。
望月澈不知道的是,在他被困在屏风内,和那群武士进行“铁笼生死战”的时候……
一块月轮状的平台,如同电梯一般由下而上地升起,与他所在平台的外围严丝合缝地拼在了一起。
那平台之上,依稀可见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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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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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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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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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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