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宗介,22岁,处男。
这是最近五年首次被你搭讪而没有吓跑的女人,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回答漂亮,是否会显得太过轻浮。
回答不漂亮,又可能会让对方心生退意。
回答马马虎虎,感觉没有诚意。
见女子一双大眼“期待”地看着自己,荒木宗介摆出一副情场浪子的姿态,单手撑在墙上,帅气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咳咳……我不知道别人眼里你漂不漂亮,但古人云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果你能让我多了解你一点,或许你有机会成为我心中最漂亮的女人。”
听见他的话,女子疑惑地望着他,似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低头想了想,女子朝着荒木身前走来。
随着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荒木宗介僵硬地保持着单手撑墙的姿势,心脏已经跳到了喉咙口。
干得漂亮,刚才的回答,果然是100分。
“我这样……漂亮吗?”
在荒木宗介期待的目光下,女子缓缓走到他身前。
柔和而优雅地撩起秀发,她轻轻拈起耳后系口罩的绳子,似乎准备脱下口罩。
看着她极有韵味的动作,闻着对方身上淡淡的香味,荒木宗介的呼吸也逐渐粗重。
那口罩之下,会是怎样一张精致的面容呢。
就在此时,女子身上,大量的黑气不受控制地涌出,被吸入了荒木宗介的身体。
整个过程持续了二秒左右。
荒木宗介自然看不见那股黑气,他只是保持着期待的目光,看着动作停滞在取下口罩前一刻的女子。
怎么还不取,害羞了?
女子仿佛瞬间虚弱了下来,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是贫血吗?”荒木宗介立刻将手中纸箱放下,伸手欲扶。
女子布满血丝的眼中,带着惊悚和不可思议的神情,如同躲避洪水猛兽一般,转过身连滚带爬地跑入了公寓那漆黑的走道。
那速度,百米都进9秒了。
“哎……又被我吓跑了吗?起码让我知道一下名字也好啊。”
看着对方那窈窕的背影仿佛被昏暗的走廊吞噬一般,荒木宗介叹了口气。
因为纹身、飞机头、一脸犯罪相以及散发着的贫穷气息,被他吓跑的女生都快破百了。
对方既然也住在这栋公寓,下次见面一定要好好解释一下。
一边这么想着,荒木宗介沮丧地进入了走廊。
他前方的一扇门,忽然缓缓地打开了一个缝……
门缝之中,一颗煞白的眼球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极为突兀。
那颗眼球就这么死气沉沉地盯着荒木宗介。
走得近了,荒木宗介才看到,门缝之后是一名矮胖的中年人。
他不禁松了口气,礼貌地向对方点头致意。
这大叔,是有偷窥新邻居的癖好吗?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盯着他。
“嘿嘿嘿,你见过泽田小姐了?”
直到走过了那扇门,他才听到里面的大叔幽幽地这么说了一句。
“哦!原来她叫泽田吗?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呢……”
就在荒木宗介自来熟地想要多套取一些“泽田小姐”的个人信息时,对方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真是个怪人……”
荒木宗介嘀咕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家徒四壁,自己的那些“私人收藏”也还在学校,荒木宗介只是与死党发了条信息炫耀了一下“新公寓的邻居里有个大美女”,就拿出壁柜里的床单铺好睡下了。
黑暗的房间中,壁柜的门轻轻滑开,门缝中忽然出现一颗惨白的眼球,就这么静静地盯着睡得呼噜震天的荒木宗介。琇書網
……
第二天,荒木宗介起了个大早。
没办法,这种老式公寓,隔音效果自然不会很理想。
从昨晚下半夜开始,楼上总是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好像有很多人在走来走去一样。
吵得他总是无法深度入睡。
就在他叠好被子放入壁橱,然后将那张老旧矮桌挪回原位的时候,一张纸一样的东西,从桌面内侧飘落了下来。
荒木宗介好奇地将那张纸捡了起来。
这是一张略黄的长方形符纸,上面用朱砂一类的画着看不懂的红色符文。
“这是……符纸?”
这种符纸,在神社里倒是很常见。
可能是房东图吉利放的吧,毕竟,这间房也算是“心理瑕疵物品”。
将符纸丢到垃圾桶里,荒木宗介又拿起手机准备查看一下有没有面试通知之类的简讯。
一个手滑,他那部老式手机,掉到了矮桌底下。
荒木宗介不得不弓起身子,钻到矮桌下面去捡。
当他拿到手机,准备抽身而退的时候,下意识地往上瞄了一眼。
这一眼,看得荒木宗介目眦欲裂。
“坑爹吗这不是!”
荒木宗介被磕碜得翻身而起,那矮桌自然也被他弄了个四脚朝天。
矮桌的反面,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贴满了黄色的符纸!
目测也有几百张。
愤怒的荒木宗介,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房屋中介公司的电话。
日本的房东一般不会与房客有直接的联系,大多交由中介公司负责沟通。
“莫西莫西,这里是【小心!凶宅鉴定】中介部的厚海陆斗……”
电话那头,一名语气轻佻的男子,漫不经心地接起了电话。
荒木宗介立刻向对方投诉起来。
然后隐约听到“老姐,有客人投诉”、“随便敷衍他一下”之类的话语。
“什么?这是向浅草神社求的平安符?你可别欺负我文化少,上面恶灵退散这几个字我还是认识的……还有这数量……已经到了诅咒的程度了好吗?还有那花洒,还有那楼上吵闹的邻居……”
与中介公司一番交涉,对方也只承诺了近日会派人来维修花洒。
“可恶,拿什么楼上根本没人住这种理由来搪塞我……等等……”
挂断电话,荒木宗介扭头看向桌底那密密麻麻的符纸,用力地咽了一下口水。
符纸一角,果然印着“浅草神社”的字样。
忽然他激动地扑到桌底,将那些符纸小心翼翼地一一取下,整整齐齐地收成一叠。
然后,荒木宗介将大拇指放到口中熟练地一舔,如同点钞一般“刷刷刷”地数起了符纸。
“一共是二百四十三张……嘿嘿……”
清点完毕,他美滋滋地将那叠沾着口水的符纸揣入衣兜,仿佛那是一叠钞票。
在浅草寺旁边的浅草神社,自古就有“三社神明”的称号。
神社内各种各样的御守和符纸据说非常灵验,供不应求。
售价都在五百日元起步。
这一叠,如果都能卖出去,就是十二万日元。
四个月房租。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不满立刻化为乌有。
在房间里将搬来的纸箱里的东西整理了一遍,眼看时间已经临近下午,荒木宗介便骑车前往打工的地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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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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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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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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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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