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国带着人,很快就把埋得不深的一个草席,挖了出来。
看到只有一个草席,齐安国又受不了了,眼睛血红血红的。
而草席里面,只有一张枯骨了。
他只看了一眼就身体一晃,再也不敢看第二眼。xǐυmь.℃òm
他是战乱年代长大的,见过很多尸体,但是至亲之人的,还是让他无法接受。
草席被人整个装到袋子里拉走,接下来就是法医的事情了。
这个需要时间,齐安国哪都没去,就等在这里。
但是他还是收到了京城秘书传来的消息,郑曼茹又又又给他惹祸了。
齐安国都无力了。
“让她过来见见她姐姐,当年....”他打住,换了句:“当年她二姐对她不薄,让她过来看看她,陪她一起回京城。”
秘书一听就知道这事儿自己办不到!
“夫人,她不会来的吧?她会说她胆子小。”秘书道:“不如,让齐定邦过去?”
齐安国一听,差点忘了这个小子,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呢。
“叫他们两个一起来,他们谁不来,你就绑他们过来!”齐安国咬牙道。
他的雅君,死在异地他乡,生前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她的妹妹却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这么多年。
到了现在还不敢来见她一次?
他真是.....后悔愧疚的情绪将他淹没。
秘书挂了电话,立刻就动了起来。
他先去找了齐定邦,齐定邦并不好找,他在陪张家人逛京城。
秘书找了几个地方才找到他们。
“你父亲现在有个事情交代你去办。”秘书道。
“什么事情?”齐定邦立刻激动地问道。
“你跟我来就行了。”秘书并不想当着张家人的面说。
他现在也怀疑张家人了,哪怕不是他们害死了“郑雅君”,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特别是张老头,看看这德行吧,还学人家娶小老婆!
齐定邦抬腿就走,一点不想再跟张家人在一起了。
之前的一路上,他们又开始给他洗脑,说当年那点恩情,加起来不到10个鸡蛋,他得用一辈子还!
张家人却不想放他走:“你就这么走了,我们找不到回去的路啊,人生地不熟的,这不丢了吗?”张老太太道。
“我给你们写个条,上面有宾馆地址,鼻子底下有张嘴,你们问路回去就行。”秘书说道。
这么多人齐安国家都住不下,郑曼茹更是不会让他们住,所以这些人昨天晚上住的是宾馆。
他们虽然有点不满,但是也没敢挑理。
现在只是一个秘书,“用人”,他们的架子就上来了。
“这是你一个下人该说的话吗?什么鼻子底下有张嘴?谁不是这样?你嘴长鼻子上面吗?用你说?现在,我们命令你,送我们回家!”
张老太太盯着秘书身后的小车道。
秘书着急,偶尔用用公车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张家人这态度,也是秘书没想到的。
他都气笑了:“老太太好大的架子,还下人?我这个下人,比你们县长的级别都高!你命令我做事吗?”
张老太太脖子一缩,不过看见张路拾,又精神了:“我是他养母,没有我就没有他!什么县长,当我老太太没见过世面吗?你不就是他爸的一个下人吗?就是他的下人,我比你.....”
秘书知道自己错了,他刚才就不应该搭理他们,在这听她满嘴喷粪。
他连地址都不写了,看了张路拾一眼:“你走不走?”
说完自己上车了。
张路拾赶紧跟上,“啪”地一声关了车门,司机飞快启动。
张家人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可惜一家人除了张路拾,其他人都没上过一天学,昨天晚上住的宾馆叫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是别人给他们送过去的,现在让他们找回去,那是一点不能够。
来的时候倒了几次公交车,他们都不知道在哪下在哪上的。
完了,真丢了。
秘书上了车,有些冷淡地张路拾道:“你爸让你现在就跟你小姨一起去哈市。”
今天他跟着郑曼茹去闹事,虽然他什么都没做,但是郑曼茹骂程惠的时候,他也没拦着。
最后还担心郑曼茹,跟她跑了。
秘书对他那点恭敬也荡然无存了。
倒不是说什么帮亲帮理的问题,他就是看出这人成不了大器,没必要讨好了。
“啊?为什么?”张路拾惊讶地脱口反问。
秘书更是冷笑一下,又收起来:“你找到了亲人,但是你妈妈一个人孤零零地葬在异地她乡,她不想家,不想回家吗?你是不是把她忘了?”
“哦,没有没有,我,我是想着,等过几天我工作稳定了,挑个好日子,就把我妈接回来。”他结结巴巴说道。
“领导觉得这几天就是好日子,让你和你小姨一起过去。”秘书道。
张路拾不说话了。
到了齐安国家,敲门不开。
齐娇娇没在家,郑曼茹一个人在家,谁来也不开门!
今天的脸真是丢大了,她现在谁都不想见!
秘书也鬼精,自己没说话,让齐定邦开口。
齐定邦敲敲门,喊道:“小姨,是我。”
齐定邦现在住在这里,她不开门也不行。
郑曼茹不情不愿地下楼开门,一开门就看见了秘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齐安国昨天没回家,去东北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害我丢这么大人!”
秘书淡淡道:“您也没问我,我也没想到,您听到一点风言风语,就过去那么闹。”
“你?”郑曼茹瞪眼:“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以前就算她冤枉他了,骂他了,他都得低头听着!现在都横起来了?
谁给他的勇气?
是齐安国还是程惠?
秘书吸取经验教训,一点不废话,回头看齐定邦。
齐定邦道:“小姨,我爸让我们去趟哈市。”
那个地方简直是郑曼茹的噩梦,她立刻道:“干什么?我不去!”
齐定邦道:“我爸说让我们去接我妈回来。”
郑曼茹狠狠后退一步:“我更不去了!”
“为什么?您跟我妈关系不是很好吗?”齐定邦疑惑道。
他的眼底藏着深思,难道有什么隐情?好都是装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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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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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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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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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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