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擅长茶道,不过既然你如此推崇,我也是颇感兴趣。但我还是好奇你今天叫我来这里的目的。”尘飞扬淡淡地说道。
陈御风轻轻一笑,他叫尘飞扬来这个茶馆自有他的目的,今天可不是仅仅是喝茶这么简单。
“你最近过得如何?”陈御风问道。
尘飞扬耸了耸肩,说道:“还能怎么样,自从我的飞云组解散之后,我就一心扑在课本上了。我爸说了,等高考结束,就把我送到英国的剑桥大学去深造。”
“剑桥大学吗?这倒是个好去处,不过我暂时还是留在国内,我大致决定好了,华夏大学是我的第一首选。”陈御风说道。
尘飞扬没有答话,而是静静地看着端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碧螺春的香气和热气形成了一个奇妙的景象,白云翻滚,香气袭人。
“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慕入台。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向来。”
“六羡歌?”陈御风喝着碧螺春问道。
尘飞扬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陆羽的《六羡歌》。说实话,我挺佩服他的高风亮节,不羡荣华的精神。但出身富贵家庭的我,恐怕已经离不开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陈御风轻笑一声,然后从怀里掏出翡翠玉笛,说道:“有听过用笛子演奏的《二泉映月》吗?”
“这倒没有。”尘飞扬摇了摇头说道。
“今天你有幸听到了。”陈御风笑着,将翡翠玉笛放在唇边,吹奏起阿炳的这首世界名曲。
从路边经过这个茶馆的行人都能听到从里面传出的悲伤曲调,虽说还没有达到绕梁三日的程度,但让人驻足聆听还是可以的。茶馆里的顾客也是静静地倾听着陈御风吹奏的《二泉映月》,生怕惊扰了这一悲怆的气氛。音乐的最高境界无异于让人用心灵去倾听,去感受。
曲罢,陈御风收起了翡翠玉笛,看着周围还沉浸在刚才的笛声中的顾客,陈御风并没有去打扰他们,而是对着一脸惊讶的尘飞扬说道:“如何?”
尘飞扬回过神来,赞叹道:“数日不见,你的技术又有了长足的进步,真是让我钦佩。”
陈御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的笛技进步了,而是我们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就像那些普通的人一样,只觉得好听,却并不懂里面的深刻含义。”陈御风看着已经缓过神来,并为陈御风鼓掌的顾客们说道。
他又想到了那把破旧的二胡。
“门外汉吗?”尘飞扬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只是眼中的感伤正逐渐扩散,他或许已经听出来了。
“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御天门?”陈御风忽然间蹦出了这样一句话,让尘飞扬的心头一震。
看着沉默不言的尘飞扬,陈御风继续说道:“只要你能加入我们,你保准还是一名儒将!”
尘飞扬还是不说话,细细品尝着碧螺春,但他不再喝出鲜爽的口感,而是只剩下细微的苦味。
陈御风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颓然地说道:“不好意思,我竟然用这样物质的要求邀请你加入,真是对不起。”
“别这么说。”尘飞扬终于开口了。“我只是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我对于这个邀请感到太意外了。”
“没事,我也不勉强你,只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虑我的建议。有你的加入,我们御天门肯定会是如虎添翼!”陈御风用渴求的目光看着尘飞扬。
“我可是失败过的,我并不认为我会给你的御天门带来什么至关重要的作用。”尘飞扬摆了摆手说道。
“我不介意,因为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败?就因为你的对手是我!”陈御风一本正经地说道。
“扑哧!”听到这话的尘飞扬差点没有把喝到嘴里的碧螺春给吐出来,他一脸惊奇地看着陈御风。“想不到你自恋起来也是够让人意外的!”
“哈哈!”陈御风哈哈一笑,然后说道:“要是搁在以前,你是绝对不会看到我现在这样跟你谈笑风生的。那时的我跟《风云》里的步惊云差不多冷漠,只是还保留着些许的人情世故罢了。”
尘飞扬将自己的茶杯倒满,然后说道:“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但不是现在,等开学后再说吧,我需要时间考虑。”
“鲁迅先生说过:杀了‘现在’,也便杀了‘将来’。所以你还是现在就回答我吧。”陈御风玩味地说道。
“别闹!”尘飞扬哭笑不得。“我发现你不仅是个自恋的人,还是个幽默的人。”
“过奖过奖,哈哈!”陈御风发现自己变了,变得开朗起来了。确实,人总是会变的,不可能永远都一成不变的。
……
在离陈御风和尘飞扬不远处的一张茶桌上,一位西装革领的俊朗年轻人正对着坐在他对面的女子说道:“梦涵,难懂我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吗?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
那位叫梦涵的女子可以用半个倾国倾城来形容。至于为什么是半个,只能说她还缺少一些气质。要知道对于女人来说,气质可是很重要的。
“武陵,感情这件事虽然复杂,但我也是知道感觉是很重要的。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作哥哥来看待,至于感觉,我好像从未对你有过。”叫梦涵的女子低声说道。
武陵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的痛楚,他喜欢梦涵很久了,从小时候就开始,但现实太残酷了,让他这位从小都顺风顺水的世家子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Χiυmъ.cοΜ
“你认识他们吗?”陈御风也察觉到了他们两位,不是陈御风太闲,而是陈御风从那位叫武陵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的莫名的东西。
尘飞扬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哦,这我认识,那女子叫苏梦涵,是苏家的千金,苏家可是全国有名的家族啊,他们旗下的苏式电器在华夏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至于那位男子,则叫武陵,是武家的人。武家是华夏的一个古老的家族,很神秘,我也只是偶尔听我父亲说起过。”
“古老的家族吗?武陵这个名字很有趣呢,武陵人以捕鱼为业。呵呵,我倒是有点兴趣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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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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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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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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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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