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觉得这个别人不要的未婚夫还挺上道的。
但约会的地点选择了寺庙。
苏棠不太满意。
这古人的浪漫,她有点接受无能。
宴会的事情,让苏瑾的口碑急剧下滑。
流言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顺风的时候能把你吹上天,逆风的时候能把你埋进土。
苏瑾回到府后,脸色很不好,她和太子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爆出来,对她十分不利。
原本因为换亲的事情,让苏棠处在不利的流言蜚语中,苏家人就惫懒起来了。
可突然风向就变了。
苏家人这不又忙碌了起来。
毕竟距离还嫁妆的七天之约,已经过去了四天。
而苏家唯一的边缘人物苏怀安因为苏棠不同意嫁给谢时宴,焦虑了许久。
在听到苏瑾的流言后更加焦虑了。
他不想焦虑的,他知道思虑过甚会让人变丑,额头上已经冒了一颗痘,他已经无法直视自己的脸了。
所以他在竭力控制,但根本控制不住。
谢时宴都看不上。
他怀疑他的女儿们不是眼睛不太好使,就脑子有什么问题。
苏瑾是完全不指望了,已经跟太子牵扯不清,就不用想另嫁他人了。
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别说太子已经娶妻,就是没娶妻,搏个正妃的位置,那也不如嫁给谢时宴。
谢时宴可比太子长得俊多了,看着就养眼。
他觉得苏棠还可以挽救一下。
为了他的美貌,事情必须快速解决。
所以他再一次来到了苏棠的院子。
流云觉得这次应该也不用上茶,便直挺挺的站在旁边没动。
“棠儿,真的没有比谢时宴更合适的人了。”苏怀安进门看见苏棠就苦口婆心的劝道。
“父亲,我和谢时宴的婚事是怎么成的?”苏棠不紧不慢的问道。
苏怀安一愣。
他仔细想了想。
刚刚一片热切之心想要说服苏棠,这会儿像突然之间被泼了一盆冷水。
缓了半天才悠悠开口:“你母亲说想补偿你……”
“您之前信了,现在还信吗?以后呢?”
“我……谢公子是个不错的人。”
“哪里不错,是长得不错吗?”
“确实长得很好。”
“您长得也很好,我娘却早早地就死了。”
苏怀安脸一下子就白了,身子微微晃了一下,语气有些僵硬:“你娘……你娘的死,与我无关。”
苏棠深深看了苏怀安一眼。
这一眼让苏怀安心缩了一下,他很是不安。
“是的,与您无关,是她的命。”
“以后,我如何,也是我的命。希望关于我的事,您不要再插手。”
“这是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棠儿,我……谢公子他……”苏怀安听着苏棠的话急急的说道,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有些语无伦次。
“与谢时宴的婚事,我会处理,嫁或不嫁,是我的事。您愿意相信谁的话,听谁的话,那是你的事情。”
“我以前不需要父亲,以后更加不需要。不要以为我好的名义插手我的事,给我添麻烦,能听懂?能做到吗?”
苏怀安睁大眼,惶惶不安的看着苏棠。
“能做到吗?”苏棠再次询问。
苏怀安流着泪点点头。
“我相信您。”
这句话让苏怀安更想哭了,虽然一直浑浑噩噩,但他这一刻知道,他真的失去这个女儿了。
在女儿面前流泪好像有些丢人,所以他转身离开了。
苏棠看着苏怀安离去的背影。
有种训了儿子的感觉。
苏棠对于怎么处理这个父亲也纠结过。
这个人没主观上做过什么坏事,但会轻易被人利用做一些不自知的事。
苏棠是有厌蠢症的。
这样的人是自己的父亲,说实话挺危险的。
苏棠在改造他和解决他之间选择了无视。
互不打扰是她最后的善良了。
如果以后还在她身上犯蠢的话,她不介意吃了所剩无几的良心。
父亲这种生物并不能影响苏棠的心情。
不在意生死,还没有道德话,真的不要太舒心。
除了和谢时宴的约会,苏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隔天,风和日丽,这天气一看就是个干大事的好日子。
“流云,要不我们出去吃个早膳?”苏棠提出了一个自以为寻常的建议。
但流云看来却很奢侈。
“小姐,您目前负债一千四百五十两。魏叔虽然不收利息,也无妻儿老小,但我们最好还是还了。”
“这……咱们凭本事借的,不还问题应该不大,魏叔现在打不过我。”
“小姐,你应该目光长远点,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最好在他生前我们不要欠他钱,做一个守信的人,这样以后继承他的财产更有利。”
“魏叔,应该是不会成亲了。”流云意味深长的说道。
苏棠对流云投出了五体投地的眼神。
这觉悟,高,实在是高!
“当然长公主送您的东西,你要是当一些的话,这个早餐也是可以外出吃的。”
“不,我觉得还是府上的早餐更健康更营养。”这到手的东西都还没捂热乎,怎么能为了一口吃的就当了。
“小姐,您能这么想就好,您以前从来不在乎吃什么。”
“现在大概是眼看条件要变好了,提前飘了……”苏棠说道。
她知道流云只是随口说说,但她确实从未掩饰与原主的不同,都穿越了,还不能随心所欲的活着,那她就只能想个舒服的死法了。
人一旦真的不怕死,那怎么活着都不可怕了。
两人最后还是乖乖的在府里用完早膳就出门了。
流云按照苏棠的吩咐,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和角度拦住了户部右侍郎简大人的马车。
车夫看着突然冒出来,停在车前不远的人,死死勒住缰绳,在差不多就要要撞到流云时堪堪停住了马车。
虽说虚惊一场,到底还是有些恼火,语气不善地说道:“姑娘,你不要命了!”
“我这命不是好好的吗?”
“要不是我勒马及时,你现在还哪有命跟我说话?”
“那你不是及时勒住了吗?”
“那万一我要是没停住呢?”
“那是你有万一,我没有万一。”流云觉得这人脑子拎不清,她又不是要寻死,谁没把握往马车前面站。
简章脑袋磕在了马车上,缓了好一会儿。听着车外的两人毫无意义的争吵。便掀开车帘问道:“姑娘,你拦住我的马车,所为何事?你要是有什么冤屈,怕是拦错人了。本官只是一个算账的。可没法替你做主。”
“我家小姐找简大人,有事相商。”流云觉得不愧是当官的,脑子还是清楚点,知道说点有用的话。难怪那人只能做个车夫,哪像她可是小姐唯一的丫鬟。
苏棠听到流云终于提到了她。然后看准了出场时机,果断出现了,毕竟该有的牌面还是要有的。
苏棠礼貌打了个招呼:“简大人,您好。”
“这位小姐是?”简章疑惑。
“苏棠。”
简章觉得自己问了个寂寞。
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不知这位小姐找本官所为何事?”
“简大人想做户部尚书吗?”
简章笑了:“苏小姐,莫要说笑。”
“两个人都觉得好笑才是说笑,很明显简大人觉得好笑,但我不认为任何地方有笑点。”
“苏小姐,本官很忙。”简章不想跟苏棠浪费时间。
“忙什么能忙出个户部尚书。再忙不过是瞎忙活。”苏棠说道。
上辈子就是周彻的爹户部左侍郎上任了。周彻只能算一个苏瑾的爱慕者。虽然不堪大用,但还是给苏锦或多或少的提供了一些户部的消息。
苏棠继续认真介绍了下自己:“我是永安侯府的四小姐,萧慎是我外祖父。”
这个介绍让苏棠有点不爽,在外行走居然靠拼外公。看来她还需努力,争取早日能拼老公。
毕竟老公是自己找的,外公是妈给的。
“苏小姐是代表萧老将军跟我谈话?”简章问道。
因为永安侯苏家怎么都轮不到一个闺阁女子跟他谈话。
“简大人想太多了。我谁也不代表,只代表我自己。”
“表明身份只是因为觉得你需要。”
萧老将军唯一的血脉固然很重要,可即便如此,简章依然不觉得他和一个闺阁女子有何可谈?便打算离开。
苏棠见状,心里骂了一篇八百字不带重样的小作文。
中心思想:这该死的古代女子地位。
虽然现代男女平等依然只是理想,但和一个男人说话的权利还是有的。
“户部现银九百八十万两。赋税近三年逐年增加,国库收益却逐渐减少。今年灾情不断,修路,修桥,修庙。户部今年还是要亏损。若稍有战事,户部可就要揭不开锅了。”
知道这些当然得益于原著,苏瑾那不当然人的舔狗n号,周某人。
不过现在应该不知道哭晕在哪了。
这话让简章不得不停下脚步。
因为一个女子对户部如此了解,说明户部有问题。另外,战事从一个和萧老将军相关的人嘴里提出来就不得不重视。
“姑娘有办法为户部征收?”简章没有追问真正想知道的,换了个问题。
“那没有。有也不会告诉你。”
“那姑娘跟本官谈这些。难不成是戏弄本官?”
“那倒也没有,你,没有戏弄的价值。”苏棠看了简章一眼,摇了摇头道。
“那姑娘说这些,到底意欲为何?”
“只是想告诉简大人。我很会算账。比你们户部任何一个人都会算,应该说比你们户部所有人加起来都会算。”
简章再一次笑了,没有说话。
但苏棠读懂了,那个笑就是明晃晃的三个字:就凭你?
“知道你不信,所以给你个机会,证明你见识少。不证明你见识少,我们是不会放行的。不说算数,就功夫来说,我俩将军府出身,就算是女子。整个朝堂加起来都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别墨迹了,出题吧。”
就是这么自信,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天才。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简章没有再迟疑。
“李白街上走,提壶去买酒。遇店加一倍,见花喝一斗。三遇店和花,喝光壶中酒,原有多少酒?”
苏棠秒答。
“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何日相逢?各穿几何?”
苏棠依然秒答。
“今有鸡翁一,值钱五;鸡母一,值钱三;鸡雏三,值钱一。凡百钱买鸡百只。问鸡翁母雏各几何?”
苏棠还是秒答。
(题目抄自网络,别问我为什么不写答案,因为抄的时候人家也没写。)
简章越出越上头,也越来越难。
苏棠又快又准。
最后受不了这场幼稚的问答了:“简大人,别为难自己了。够了。”
简章似乎还没尽兴,看向苏棠的眼神带着赞赏与可惜。
“苏小姐,我承认是本官浅薄了。”简章倒是敢作敢当。
“但是就算你是一个百年难得的算术人才。我也不可能把你招进户部。倒不是我不想。我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简章说着表情很是遗憾。
“简大人,我也不想。这点我们达成了共识。”
“那苏小姐是?”
“简大人,我算的快和准并不是因为我天赋异禀,只是我知道了一种特殊的计算方法,同时还有一种简便的记账方法。可以让算账的速度和准度增加很多倍。”m.xiumb.com
因为苏棠表现的惊人的算术天赋。简章对苏棠所说的算术和记账方法很感兴趣,对苏棠的态度完全转变:“苏小姐,我们找个地方详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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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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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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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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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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