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卡其色工装裤,脚上蹬着双限量老爹鞋。
一举一动都透着桀骜不驯的劲儿,又痞又帅,少年感十足。
他说话毫不客气,但姜轻寒却面不改色,甚至温柔笑了笑,“边少,我是你外甥燕禛的好友。我和他平辈,所以,你也算是我的长辈。此刻,你能否照顾一下晚辈,让我先跟池小姐跳一曲?”
池妍内心有些凌乱。
姜轻寒在说什么?
她的一舞很重要吗?他竟然对边君野说出这番话。
边君野皱着剑眉。
该死,姜轻寒这顶高帽子戴下来,他要是不把小妍妍让出去,显得他这长辈没格局啊。
“行了,你别来这出,咱俩公平竞争,谁赢了谁和小妍妍跳舞!”
姜轻寒说:“边少想怎么竞争?”琇書網
“当然是剪子包袱锤啊,简单省事!”
边君野说得一本正经,丝毫不觉得成年人在这种场合剪子包袱锤,是多么幼稚的事。
姜轻寒脸色终于变了,“换个别的竞争方式吧。”
“不换!我是你长辈,我说了算!”
“......”
许多人已经往这边看过来。
这池秘书真是吃香。
边家小祖宗竟和姜家养子,同时邀请她跳舞!
池妍察觉到燕禛深讳薄凉的视线。
她看向他。
他坐在沙发上,长指捏着高脚杯,红色的酒摇曳着冰冷的色泽。
她记得他之前说的话,不要给燕家招黑。
她不想跟除他以外的人跳舞。
但若在这个节骨眼拒绝,别人会觉得她小气,不懂礼节。
“姜轻寒,赶紧的,123,剪子包袱锤!”
姜轻寒手速很慢,看得出很抗拒这种幼稚行径。
他刚伸出手掌,边君野趁机出老千,一剪刀凑过去,“你输了!”
“我还没准备好,你怎么就出了?”
“别找借口,别玩不起,我赢了!”
姜轻寒无言,他看向池妍,眼里隐藏着忧伤。
边君野不乐意了,“别看小妍妍,她不是你的。”
正当他伸手要牵住女孩的手,准备共跳一舞时。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他身前。
燕禛大掌握住了池妍的小手,淡淡说:“池秘书,这三年辛苦了,这第一舞,我陪你跳如何?”
池妍愣住。
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
边君野看着比自己高三公分的外甥,气得想骂人!
“燕禛,你早不来晚不来,我都要和小妍妍跳舞了,你来抢人?不行!”
燕禛回身看向他,淡淡说:“你是长辈,理应问池秘书的意见。她想跟谁跳,就跟谁跳。”
边君野盯着池妍,眼神颇有几分可怜巴巴的味儿,“小妍妍,你愿意跟我跳第一支舞吗?”
池妍很是头疼。
想了想,说:“抱歉,小舅,我想跟禛总先跳。”
燕禛是她丈夫,此刻她若是选别人,那就太不给他面子了。
边君野心碎,双手插兜离去,“小妍妍,你气死我了!”
舒缓优雅的圆舞曲响起。
舞池里。
池妍跟随男人的步伐,跳起缓慢的华尔兹。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跳舞。
他灼热的大手揽着她的腰,将她的骨血都烫麻了。
想起三年里无数个夜晚。
他在她身上无数次动情,抱她,亲她,吻她的样子。
轻声道:“你不是说过,不碰我了吗?”
男人声音寡淡,毫无表情和温度,“是说过。”
“那为什么还要跟我跳舞?”池妍垂着眼睫,不敢和他对视。
“我说的不碰你,是床上,不是舞池里。”
“哦。”
池妍心如刀割。
是的,他以后不会碰她了,只会碰姜软软。
她很想成全他,就此离开,给他自由。
可想到肚里的孩子,她就没办法不努力。
卑微就卑微吧,最后一次了。
“怎么,池秘书很想我碰你?”他突然言辞犀利。
池妍忙摇头,“没,没有。”
曲子到了高潮部分。
舞步加快。
她在他的引领下,踮脚,旋转,抬腿,压腰。
结束时,舞步定格。
他将她揽在怀里,嫣红薄唇在她耳畔道:“池秘书就算想要,我也不会给你的。”
“我说了,我不想要。”
池妍怀孕了,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骗了我身体三年,池秘书真厉害。”
话落,他放开她,离开舞池。
池妍难受极了。
她嫁给他,真只是为了照顾他。
三年前那一晚,是他喝酒后,爬上了她的床。
他把她吃干抹净,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她从来没强迫他一次,也没勾引过他,全是被动承欢。
现在,他说她骗他的身体,怎么可以这样?
池妍看到角落里坐着的姜轻寒。
他正静静看着她,眼底有着她读不懂的忧愁。
她和他不熟,礼貌性点点头,快步离开。
刚出宴会厅,听到泳池边燕禛和姜软软的对话。
“你怎么能和她跳第一支舞呢?你都没和我跳!”
“奶奶在看着我,你懂事点,别闹。”
“我哪有闹?难道你不愿意跳,奶奶还能强制你吗?”
“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能顺从她的都会顺从。”
池妍连忙走小路,怕被发现。
她满心酸涩。
若不是老太太,他怎么会愿意跟她跳舞?
泳池边。
姜软软心有不甘。
但她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池妍,她不过是个替身!
秋后的蚂蚱,再蹦跶也蹦跶不了几天!
宴会结束。
池妍回到客卧休息。
接到闺蜜沈听澜的电话。
沈听澜,她大学时的室友,最好的朋友。
燕城豪门沈家的千金小姐,顶级模特,时尚界的宠儿,杂志和广告上的高级脸。
“妍妍,我听边君野那小子说,燕禛眼睛好了,为了姜软软那绿茶,竟然要跟你离婚?”
池妍心一酸,“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他奶奶的,死渣男,过河拆桥,还要不要脸?要不是我在国外和我家亲爱的度蜜月,没空回去参加宴会,不然我肯定当面骂死他!顺便,赏姜软软那贱人两个大逼兜!”
池妍了解沈听澜火爆的脾气,忙道:“听澜,别为了我这样。对了,你和边君野很熟吗?他这些事都和你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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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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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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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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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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