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闻,你闭嘴!”
“不要。”他的脸俯下来,贴在她的小腹上,“澜儿,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不好,弄掉了我们的孩子。如果我知道你怀孕了,不会在之前那个节骨眼上推开你。”
沈听澜无声失笑。
原来,他迟早会推开她。
迟早会和她离婚。
只是阴差阳错下,孩子掉了,他才后悔了。
“澜儿,如果能换回我们孩子的命,叫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叫我现在就去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沈听澜只觉虚伪,“别说这些,我不想听。”
“澜儿·····我真的想我们的孩子。”
“你的孩子在黑匣子里,你既然想他,就抱黑匣子,别抱我。”
男人微微抬头,看着她的脸,“我抱黑匣子一天多了,现在更想抱你。”
“等你打完这瓶吊水,我一定会离开!”
“不要。”男人又伏下身子去,大手轻轻揉搓她的小腹,声音无比温柔,“今晚不许走,我要和澜儿在一起。”
“我一定会走的。”
“澜儿,我还记得第一次要你的时候,你美得像天上下来的仙子。那一晚,你一直喊疼,不管我怎么小心翼翼,你都疼得冒冷汗······”
沈听澜无语,“陆京闻,你闭嘴!”
“不光冒冷汗,还出血,我当时好内疚,你不仅没怪我,还抱住了我的腰,你记得吗?”
“闭嘴,我叫你闭嘴,听不见吗?”wWW.ΧìǔΜЬ.CǒΜ
那些羞耻的床笫之欢,她不想听。
男人猛然欺身而上,压着她哑声说:“澜儿若还开口说要走,我就继续说那些。”
“你——”
“还走吗?”
沈听澜被压制得死死,气得只能缴械投降,“先不走了,等你病好了,我再走,可以了?”
“嗯,真乖。”男人的手捏她的脸颊。
“别捏我。”
“我就捏。”
四目相对。
他忽然说:“澜儿,那个·····所谓的新娘,也就是你们认为的新欢,其实是·····”
“我不想听这些。”沈听澜冷了脸。
“那好吧。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碰过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亲都没亲过,连手都没牵过,你信吗?”
“你觉得我信吗?”
信不信,还有意义吗?
何况,她真不信。
都要结婚的对象了,连手都没牵过,逗小孩呢?
“澜儿,我只要过你,这辈子只跟你做过,以后也不可能有别人。”
男人蓦地伸出三根手指,“我发誓,若在这件事上欺骗澜儿,罚我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罚我下辈子找不到澜儿,下下辈子也找不到澜儿!”
“不得超生?难道不是不得好死?”
“我······”男人薄唇翕合了好一会,才道:“澜儿,你一定要相信我是清白的。”
“所以呢?”
“所以·····我们要个孩子吧。”
沈听澜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三句话不离生孩子。
“虽然我不爱你了,但我是真觉得好笑,过去结婚的时候,我无数次暗示你想要孩子,你都避而不谈,就算我捅破窗户纸直接了当问你,你也各种理由搪塞我。你是如此不想要孩子,而现在孩子死了,你又来假惺惺,说非常想要孩子,真的滑稽。”
男人眼神暗了又暗,“我·····如果我说,过去我真的就是专心工作,想要给你一个安稳且强大的家,你信吗?”
“不信。”
“是啊,我早就知道你不会信。”男人低低笑了笑。
“沈家是名门望族,陆家也是名门望族,就算你不是陆鼎文的亲生儿子,但你的能力摆在那,我们都不缺钱,不缺地位,什么都不缺,如果连我们这样的条件,都没资格生孩子的话,那天底下得多少老百姓不可以生?”
“澜儿,我·····无从解释这件事,对不起。”
沈听澜摇摇头,“无所谓的,我们早就离婚了,你只要别再打扰我就行了。”
“澜儿·····”
“今天你的助理和医生,用黑匣子落地的谎言把我骗过来,别告诉我,你不知情。”
男人脸色一变,“如果我说我真不知道呢?”
“我不信。”沈听澜抬眸,看了看吊瓶,“打完了,把针头拔了吧。”
“你给我拔,好不好?”
“可以啊,但我可没医生温柔。”
男人轻笑,“我的澜儿最温柔了。”
沈听澜干净利索拔下,力道不算轻。
血珠往外冒。
“你按住啊!”
“我要澜儿给我按棉球。”
“那你流死好了。”
“澜儿······”
沈听澜终究是按住了棉球。
“谢谢澜儿。”
“不用,一会我就走,你让人把门打开。”
她看了眼黑匣子,“还有,我要把这个带走。”
“不要!”
“为什么?”
男人又抱住她的身子,“我留着孩子的尸骨,你总会因为想念而回到我身边的。我若给了你,你就再也不见我了。”
“所以,你承认今晚一切都是你主使的?”
“真不是。”男人用脑袋蹭着她的肩膀,“澜儿,我发烧这么厉害,你还来照顾我,你不怕传染吗?”
“传染又如何?不传染又如何?”
“你·····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不然不会这么晚了过来陪我。”
沈听澜失笑,“别自恋,我是因为孩子的事过来的。”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你在乎孩子,也就是在乎我。”
“陆京闻,你要脸吗?当初提离婚的是你,要娶新人的也是你,现在求着我复合,要和我生孩子的人,还是你!怎么,你的骨气都不见了吗?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陆京闻吗?”
“我在你这里,本来就没骨气,现在更没骨气一点,又如何?”
“所以呢?你到底想怎样?”
男人瞬间便将她压倒在身下,大手在她腿上游走着,吻住了她的唇。
又强行霸占她!
混蛋!
扬手又是一巴掌。
可他竟是毫无反应,只是一个劲吻她。
他的脸很烫,把她的手都灼痛了。
她觉得,今晚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真会强上她的。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她的电话响了。
这简直是救命的电话!
她的手摸索着去掏手机。
他却是将她的手压住,那克制欲念的沙哑嗓音低低道:“澜儿,不接,继续做,好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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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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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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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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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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