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知道小姑娘脸皮薄,嘴角憋着笑,转身走了。
陆昀铮道歉道得飞快,像是生怕给许宛棠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似的,“抱歉,刚刚那个大娘非要给我介绍对象,我怎么拒绝她不听,这才……”
许宛棠神色未变,依旧瞪着他。
陆昀铮天不怕地不怕,现如今十分怕许宛棠摆出这样的表情看着他。
他投降似的将双手举在胸前,“对不起,我不该拖你下水,下次肯定不会了,我保证。”
许宛棠看着陆昀铮战战兢兢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
她刚才有些不高兴,但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陆昀铮道了歉后,那气儿便消了。
毕竟总生气不是什么好事儿,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但陆昀铮的反应实在有趣,许宛棠便生出了些逗弄的心思。
许宛棠压下笑意,瞪了陆昀铮一眼,没说话,自顾自地上了车。
陆昀铮跟个跟屁虫似的跟了上去,眼疾手快地给许宛棠拉开了车门。
陆昀铮脑子乱糟糟的,十分懊恼,根本不知道怎么哄人,冷峻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迷茫和急切来。
见许宛棠上了车,陆昀铮没再耽搁,小跑着上了驾驶位。
一路上,陆昀铮偷瞄了许宛棠好几眼。
许宛棠看在眼里,全当做没看见。
陆昀铮咳了两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晚上回来我做,就当赔罪。”
许宛棠还是不说话。
陆昀铮更慌了,在部队说一不二的陆团长此时卑微得很,姿态放得很低,“我真的知道错了,怎么补偿都行。”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些许的宠溺,很容易让人心软。
许宛棠看他开车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地往这边瞄,生怕陆昀铮一个不注意发生什么事故。
她见好就收,“那晚上做点儿海鲜吧。”
自从陆昀铮前阵子脚崴了在家休息的时候天天做菜以后,许宛棠连续吃了几天合口的饭菜,再吃食堂不免觉得有些难以下咽。wWW.ΧìǔΜЬ.CǒΜ
陆昀铮好了以后便没什么时间在厨房鼓捣饭菜了。
许宛棠自己也会做,但谁不想吃现成的呢?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多吃顿好吃的,何乐而不为呢?
陆昀铮见她给了台阶,连连点头,“好,晚上我回来弄,你要是饿了先吃点心垫垫肚子。”
陆昀铮虽然是做饭的那个,但比许宛棠这个吃饭的要高兴得多。
他喜欢许宛棠向他提要求。
一道上,陆昀铮正好去了海边的渔民那儿买了些海鲜,当作晚上的食材。
很快车子进了家属院,车子停在门口。
不远处的树下,几个军嫂正围在一起,好奇地看向这边。
许宛棠下了车,慢悠悠地往院里走,身后跟着拎着一堆食材的陆昀铮。
马金花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许宛棠,见许宛棠纤细的身影从车上下来,东西都让陆团长一个人拿着,瞪了许宛棠好几眼。
“陆团长娶了这么个媳妇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马金花小声地吐槽道。
自从上次她用村委会的大喇叭跟许宛棠道过歉之后,她好几天没敢从院子里出来。
还是她家邻居来家里找她出去说说话,她才硬着头皮出了院子门。
如今见了许宛棠,她虽然看不上、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不敢大声地说许宛棠。
许宛棠这人跟个疯子似的,她可害怕再被许宛棠拽去用大喇叭道歉。
几个军嫂里有赞同马金花的。
上次断言许宛棠和陆昀铮不会长久的那位军嫂,郑娇就在其中,看着陆昀铮和许宛棠的背影,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道,“是啊,一点儿不像个结了婚的女人,啥活都扔给男人,那还了得?”
郑娇的目光略过许宛棠的时候,鼻子都不赞同地皱了皱。
不过其他军嫂对此倒没有太大的成见。
日子是人家小两口的,人家陆团长都没说啥,她们有啥好说的?
“陆团长,你这手里拿的都是啥东西?”一个友善的军嫂问道。
陆昀铮停下脚步,言简意赅道,“海鲜。”
听到这儿,马金花嗤笑一声,小声嘟囔着,“我还以为拿的什么好东西呢?腥得不行的海鲜也能拿出来显摆……”
其他的军嫂也都有些诧异。
这海鲜在连岛上有的是,但却没几个人好这口。
好些海鲜咋煮都腥,不止食物吃起来腥,就连锅和碗盘都会沾上腥味儿,不仅不好吃,还难收拾。
早些年只有岛上穷得吃不起饭的人去海里捞海鲜吃,她们平日里也就弄点儿螃蟹吃。
不少有孩子的军嫂都知道许宛棠有时候会跟着院子里的孩子一起去海边赶海,但并不知道许宛棠能把腥腥的海鲜处理得美味至极,只以为许宛棠和他们家的孩子们一样,是在消磨时间呢。
“陆团长,许同志,这海鲜里也就螃蟹和虾能好吃点儿,其他的多腥啊!你们买的这是啥?看着奇形怪状的,能吃吗?”
“是啊,你们别被骗了。”
有些军嫂好心地提醒道。
许宛棠转过头,笑着对大家道,“要是用对了烹饪方法,海鲜是不腥的。”
这年头,家家都没那么富裕,就连家属院的各位做饭的时候也不敢多放油和调料,生怕浪费。
油和调料放得少,那做出来的海鲜腥味儿自然就大于香味儿了。
几个军嫂面面相觑,有些不相信。
马金花和郑娇更是如此,冷笑了一声。
马金花还是没忍住,小声地吐槽道,“骗骗自己得了,还骗上我们了。”
声音穿到了许宛棠的耳朵,许宛棠盯着角落里的那两个人,摇了摇头,“啧啧啧,某些人别吃不到葡萄就觉得葡萄酸。”
许宛棠一语双关地道。
刚才马金花和郑娇的嘲讽声一字不漏地进了许宛棠的耳朵。
许宛棠这话既在说海鲜,也在说她和陆昀铮。
虽然她和陆昀铮的婚姻关系确实是在倒数,但郑娇这样对着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的人也是怪烦人的。
郑娇听出了许宛棠话里有话了,她的脸颊通红,张张嘴想要争辩什么,但她性子软,不想和许宛棠硬碰硬,低着头没说话。
马金花则不乐意了,“啥叫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大家伙来评评理,那海鲜本来就腥,我们好心提醒你还提醒出错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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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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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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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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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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