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过很多“喜欢你”,也听过不少“讨厌你”,但这个“没有在喜欢你”他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然而,以往不管是被别人说喜欢,还是说讨厌,都无法让他泛起任何波澜的心境,却因为这笨蛋哭着说出的一句“没有喜欢你”升起了些许微不可查的异样情绪……
一阵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进屋内,撩起少女的发梢,几根发丝被泪水抓住,贴在了因为哭泣而有些发红的俏脸上,将女孩的模样,映衬的更加楚楚可怜。
“……”
这笨蛋为什么会突然哭着说出这样的话,星野源稍微思考了一下,也就大致猜到了一点,他轻叹了口气,但依旧单手撑着脸颊,面上的表情也很随和淡然:“遭人在背后议论了?”
清水优没有吱声,只是用力擦着眼泪,委屈的快要不行了。
这便是默认了,星野源笑了,他随手从旁边抽出两张纸递过去:“那你是怎么想的?”
清水优吸着鼻子,纤弱的双肩一耸一耸的,哽咽着说:“我不是故意的……”
“很在意别人的看法?”星野源表情略显玩味。
清水优一边掉眼泪一边摇头:“没……没有,但是……但是你已经有未婚妻了,和别的女生走这么近,她……她会不高兴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星野源饶有兴趣地问。
“我……我知道我跟你签了合同,违约就要还你钱,可……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我可以把以后每个月的零花钱都给你,我一个月有十万円,过年的时候也会有压岁钱,平时放学后也能去打工……呜呜呜……”说着说着,她就哭出了声。
星野源笑问:“所以,你打算不干了?”
清水优哭的更大声了,她趴到桌子上,将脸颊埋进自己的臂弯。
星野源默默看了一会儿,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他伸手撩起一缕清水优的发丝,一边在手中把玩,一边淡淡道:“如果你是担心在这里工作,会让佐佐木绫音不高兴,所以才伤心难过,决定辞职的话,那其实大可不必。”
“商业性质的联姻,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我和她说过的话,甚至加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超过二十句,你觉得她真会在意,我手底下有没有一个关系好些的异性员工?”
清水优的哭声小了些,但依旧没有什么回应。
星野源又笑了起来:“算了,既然你不信,那我过会儿去佐佐木家的时候,帮你问她一下吧,如果她本人都说没关系,你就别在那精神内耗了。”
“……”清水优一边抽噎着,一边抬起了脸,她嘟着嘴唇,一脸委屈的小表情看向星野源:“那……”
“那什么?”星野源笑着问。
他以为这笨蛋会问如果佐佐木绫音介意的话怎么办呢,结果,清水优却声音很委屈地说:“你别玩我头发……”
星野源低头看了眼手中清水优那缕已经被自己搓揉得乱糟糟的秀发,轻笑一声,放开了,他道:“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给你提前下班吧,回去好好睡一觉,一点小事至于哭成这样。”
“……才不是小事。”清水优吸吸鼻子,一边用纸擦脸上的泪痕,一边哭腔道。
星野源笑笑没说话。
清水优离开了,背影消失在了门外,星野源用手重新撑住脸颊,面色恢复淡然,他嗅到了指尖残留的清水优发丝间的清香,还挺好闻。
......
夏日的白天,总是比黑夜要长上许多,星野源临近七点来到佐佐木家时,夕阳的光辉还相当耀眼。
“小子,最近几天怎么都没来啊?剑术不比其他,想要变强,就不能有懈怠之心啊。”
佐佐木家道馆里,佐佐木慎一郎笑呵呵地冲星野源道。
佐佐木绫音还没有到,据说是先前陪她妹妹一起出门,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盘膝坐在案几前,星野源态度随意地回应着坐在对面的佐佐木慎一郎的话:“几天前遇到点小麻烦。”
“小麻烦?”佐佐木慎一郎感兴趣道:“能让你小子都觉得麻烦的事情,那应该不是一般的麻烦吧?说来听听。”
“……没什么,说来话长,懒得说。”星野源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呵呵,那我猜,三天前的晚上,天上那两道惊雷,该是你小子的手笔吧?”佐佐木慎一郎笑的很有深意道。
星野源没说话,默认了。
“小子,想不想,再和老头子我打一场?”佐佐木慎一郎突然道。
星野源抬眼看向他,发现这老头虽然还是笑着的,但眼里也的确有着浓郁的战意。
佐佐木慎一郎继续道:“不要像上次那样束手束脚,也不要只拿你那些提前做好的符箓应对了事,拿出你真正的本事来。”
“我打不过你。”星野源实话实说。
“年轻人,要有激情,未战先怯怎么行?”佐佐木慎一郎笑呵呵道。
“低劣的激将法……”星野源淡淡道。
“哦?”佐佐木慎一郎意外道:“真不想打?”
“不。”星野源顿了顿,他撑着桌子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席地而坐的佐佐木慎一郎,认真道:“我也很好奇,我距离第二的差距,到底有多少。”ωωω.χΙυΜЬ.Cǒm
“第二?”佐佐木慎一郎愣了一下,随即“嘿然”一笑:“就当是这样吧。”
他扶着膝盖起身,腰背有些佝偻地起身去钉在墙壁里的刀架上,取下了一柄再普通不过的打刀,他指指道馆外:“去外面吧,省的待会把这场馆打废了,还得费时费力重建。”
佐佐木慎一郎叫来了管家,让对方去将庄园清场,除了佐佐木绫音外,谁都不许进来。
佐佐木家庄园内的某处草坪空地上,佐佐木慎一郎单手拎刀,笑看着对面赤手空拳的星野源:“不用刀了?”
星野源没回话,在他的眼中,这个世界的色彩在缓缓退却,黑白的世界里,唯有以佐佐木慎一郎为中心的巨大八卦阵图,闪着耀眼的金光。
星野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方位。
接着抬头重新看向佐佐木慎一郎,下一刻,他身影消失,空气里只留下一阵残影。
风巽位,掠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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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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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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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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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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