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两个人在学到司天在泉之气的时候,甄珍没有理解,就问徐长卿道:“徐大哥,经言一年之气,分为半年为司天之气,半年为在泉之气,中间还有年运。具体指的是什么?”
徐长卿道:“天气的变化,源于五运六气的轮回变化,形成了不同的气交。根据年运的太过和不及,气交的变化,形成了司天之气和在泉之气。上半年为司天之气主宰,下半年为在泉之气掌控。其中又细分为四季和不同的节气。年运是指当年的运气,由金木水火土五行命名。”
甄珍道:“我们的古人真是聪明,根据观察和研究,把天文地理人事运用到医学之中,有利于我们对病情的诊断。但是,太过和不及又会给我们的病情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徐长卿道:“比如说,今天是壬寅年,年运是木太过,少阳相火司天,厥阴风木在泉。那么上半年的天气以热为主,人会生耳聋血溢、喉痹疮疡等病。下半年,厥阴风木在泉,年运又是太过的木运,所以人们会生关节不利、腰腹时痛等病。”
甄珍道:“那么我们又是如何治疗这些病呢?”
徐长卿道:“有余则泻之,不足则补之。无论是针灸、按摩、刮痧、拔罐,还是用药食,都是要遵从这个原则。否则做反了,不但病情会严重,还会有新的疾病产生。”
甄珍道:“徐大哥,你真是通天彻地之人,否则这些道理很难搞懂。”
徐长卿道:“通天彻地之人很多。只是有的人没有把精力用在此处,否则到处都是好郎中。”
话刚说到这里,就听见尚重楼走了进来,说道:“徐大哥,你刚刚说到风病。我出去办了点事情,就被风吹了,现在头痛。你看看怎么治疗?”
徐长卿道:“如果是初生的头痛,不用针灸汤药,即可治疗。你只需要用手拍拍头痛的部位和经脉,把风邪拍出,也就好了。你过来,我帮你拍一下。”
尚重楼坐到了徐长卿的面前,徐长卿问道:“你哪里疼痛?”
尚重楼说道:“我只是头顶和后脑勺有点痛,还挺难受。”
徐长卿用手拍了拍尚重楼的风府穴和风池穴。然后又拍了拍尚重楼的头顶百会穴和四神聪穴。沿着足太阳膀胱经和足厥阴肝经的循经路线拍了几下,问道:“好点没?”ωωω.χΙυΜЬ.Cǒm
尚重楼动了动脑袋,说道:“好多了,不怎么疼了,太神奇了。”
吃过中饭,徐长卿又问道:“尚大哥,你的头还疼吗?”
尚重楼说道:“神效。不疼了。看来你说的对,邪气被拍出去了。以后我自己也会拍了。”
这时尚重楼的儿子尚志跑了过来,说道:“舅舅,我头也疼,你帮我拍拍。”
徐长卿道:“你还是个孩子,头也不能随便拍,我告诉你位置,你自己拍好吗?你的小手知道轻重。”
尚志道:“好呀好呀。我也是郎中了!”
凌游道:“师父,我冬天练功穿得少,肩膀到了夏天就疼。你看看用什么方法治疗比较好?
徐长卿道:“冬病夏治。你拔火罐也就可以了,把肩膀的寒湿之气吸出来,就不疼了。”
郑音道:“师父,我睡觉头枕在胳膊上,今天胳膊很痛,抬不起来了,需要针灸吗?”
徐长卿道:“这不需要针灸,你叫凌游帮你按摩一下,疏通经脉的气血,也就好了。”
凌游道:“那如何判断是哪条经脉呢?”
徐长卿道:“我以前教给你的知识,你又还给我了?你看看痛点在哪条经脉,那就按摩哪条经脉!”
凌游看师父发火了,说道:“师父,你学的知识又还给经书了。经书多次强调,要心平气和。你看看,你又发火了。”
徐长卿道:“是的,你批评的对。师父改正。”
师徒正在说笑之间,就听到镇上的王员外家的汪管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喊道:“凌游,你过来!”
凌游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走了过去,说道:“汪管家,什么事情?“
汪管家说道:“你前天给我老爷治病,你调理了以后还挺好的,今天老爷的病情严重了,你快去看看!”
凌游额头冒汗,喊道:“师父,你陪我去看看吧,我心里没谱!”
徐长卿道:“你看看吧,遇事不能急,要沉着冷静。你慌了,病人更慌了。好吧,我陪你去看看。”
师徒俩跟着汪管家来到了镇上王员外家里。王员外不住地哼哼,叫道:“我是不是快死了?”
徐长卿搭了他的脉,又看了舌苔和眼睛的颜色,说道:“王员外,你死不了!”
汪管家对王员外说道:“员外,这次凌游郎中的师父徐长卿亲自来给您瞧病了,你看看你福气多大!”
王员外一听,立即爬了起来,抓住徐长卿的手说道:“徐郎中,你看看我怎么了?头晕,想吐,还冒火。”
徐长卿说道:“王员外,你放心。你这个病是天气原因造成了,不难治。”
凌游问道:“师父,您看看怎么治比较好?“
徐长卿道:“我早上也给您们说了,你看病的时候也要看天观地。今年的天气是上半年少阳司天,热比较多。而王员外胃中却有寒象。胃虚肾虚还厥气上逆,心肾不交所以头还晕。你给他调理一下胃经肾经,也就差不多平衡了。”
凌游给王员外调理了足阳明胃经足三里穴,然后又调理了足少阴肾经之太溪穴。过了一顿饭功夫,王员外就感觉好转了。
徐长卿对王员外说道:“如果你还感觉胃不舒服,到晚上让凌游再给您调理一下脾经,那么明天你可就能大好了。”说完,告辞回去了。
这天,徐长卿正在给学生们讲如何使用九针调理疾病,突然就接到了白鹤的飞鸽传书。
徐长卿打开信一看,信中写道:“禀盟主:听闻下月初一,白芷将到常州天宁寺烧香。白鹤手书。”
徐长卿知道白鹤一直和白芷联系,而且知道她的行踪。也知道自己想找白芷解开身世之谜,所以飞鸽传书给他。
掐指一算,还有五天时间就到初一。于是决定尽快动身,去找白芷。
第二天,徐长卿骑上快马,向常州飞驰。
三天后,徐长卿到达常州。原来天宁禅寺离运河不远,周围风景倒也秀美,在江南烟雨的笼罩之下,更显静谧。
初一的早晨,徐长卿在天宁寺一个偏房的屋檐下,带着草帽,注视着来来往往的善男信女们。
不到中午时分,只见几个白衣女子来到了寺中,点着了香烛,跪倒在蒲团之上,口中念念有词。徐长卿看其中一个人的身形,就是白芷。
白芷烧完香,往一个偏屋中走去。
徐长卿远远地跟着,看到白芷跟一个主持模样的和尚在聊天,好像在打听一个人。那个老和尚连连摇头,似乎在说不认识。
徐长卿运起内力,侧耳倾听。由于白芷声音较小,徐长卿只听到了“谢谢大师”几个字。
白芷好像并未如愿,垂头丧气地出了庙门。几个白衣女子也跟着走了出来。
徐长卿远远地跟着她们,直到来到一片树林之中。几个女子席地而坐,白芷除下斗篷。徐长卿远远看去,白芷似乎老了许多。
只听一个女子说道:“当家的,你找他已经三十几年,仍然是杳无音信。是不是老先生已经不在人世了?”
白芷厉声喝道:“思源长老,你在说什么?我白芷还在,疾哥怎么能死呢?当年我听他的家人说,他出家当和尚去了。我找了几十年,天下青庙黄庙我几乎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唉,也许上天就安排了那么一点缘分。”说完,竟滴下泪来。
思源长老安慰她说道:“当家的,也许老先生还在呢,或者在哪里隐居也未可知,您不必灰心丧气。”
白芷说道:“他就是在,心里也不一定有我了。我一直在找他,只是在寻找活着的依据。否则,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只听树梢一个人哈哈大笑,说道:“白芷,你这个贱人,活该孤独终老!当年你瞧不起我,把我当个屁,你看看我,现在儿孙满堂。我还得感谢你呢,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估计结果和你今天一样!”
白芷霍地站了起来,说道:“阎士铎,你这个小人,有种下来说话!”
阎士铎又是哈哈几声,从树巅飞奔而走。
思源长老说道:“教主,他一个人是不敢下来的。也许他是你人生的劫难,算了吧,不要管他了。”
白芷咬牙切齿,怒道:“下次再见到他,我就把他撕成碎片!”
徐长卿决定上前去问个清楚,问一下白芷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于是徐长卿摘下斗篷,缓步走上前去,说道:“白教主,好久不见!”
白芷听到声音,转过了头,看到了一个身形飘逸的男子向她走来。白芷欣喜若狂,奔了过去,喊道:“疾哥哥,你终于来了,这么多年你到哪里去了?我恨你!恨你!”边说边打着徐长卿的胸膛,还抓徐长卿的脸,把徐长卿的脸和脖子都抓破了!
徐长卿刚想把她推开,突然,白芷软软地倒在了徐长卿的怀里,失去了知觉。
徐长卿缓慢地把白芷放在了地上。只见白芷的脸上都是皱纹,再也不是年轻时的那个美女!
徐长卿的心突然疼了一下,觉得白芷这样的女人真是可怜。
思源长老和饮水长老走了过来,对徐长卿说道:“我们教主以为你是她的情人,乐极生悲,应该是得了失心疯了。徐郎中,把你的身上都抓伤了,对不起。”
徐长卿道:“不要紧,白教主也挺可怜的。一辈子都在找一个人,却没有找到。如果我能给她一点慰藉,那我也很乐意。两位长老,白教主只是突然昏厥,是和平时饮食起居没有规律有关,身体并无大碍。你们好好照顾她,我就先回去了。”
徐长卿刚想走,就听见白芷叫道:“阎士铎,不要,你不要杀那个孩子!”
徐长卿一怔,停了下来。原来白芷是在做梦。
只听白芷哭道:“疾哥哥,你要原谅我,我不该杀你的孩子!”
徐长卿坐了下来,说道:“我原谅你了,你为什么要杀那个孩子?”
白芷喃喃地说道:“疾哥哥,我没杀,是阎士铎把那个孩子扔下了悬崖!”
徐长卿脑袋轰地一声,喊道:“白教主,你醒醒。是哪个孩子啊?哪来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吗?”说完,拼命地摇晃白芷。
白芷断断续续地说道:“是,是,是……”头一歪,竟然死了。
徐长卿觉得天都塌了,还是不住地摇晃白芷,说道:“白教主,你不能死,我还没弄明白呢!”说完,把白芷的身体放在自己的腿上,双掌向白芷的身体注入内力。
可是,白芷的身体静止了,内力再也注不进去。
思源长老探了一下白芷的鼻息,又摸了一下白芷的脖子。觉得身体渐渐变冷,于是说道:“徐郎中,白教主她走了。”
徐长卿是会落魄地站了起来,说道:“白教主走了,可是我的线索也断了。思源长老,你们把白教主带回去吧,她好可怜!”
思源长老道:“徐郎中,你放心吧。教主对我们都很好,我们一定会把她好好安葬的。”说完,几个人把白芷放到一个担架上,抬走了。
徐长卿仰天长啸,跪倒在地上,不住地问天问地:“老天爷,土地神,我到底是谁的孩子?师父告诉我说,等我长大了父母就来接我了,可是我现在三十几了,我的父母在哪里?”
徐长卿狼嚎一般的声音在山谷回荡,林中的飞鸟纷纷起飞,飞向远处。
徐长卿在山坡上躺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山中的老鹰不住地在他身上盘旋,还拉了一泡屎在他脸上。徐长卿怒不可遏,一掌击出,掌力瞬间击中老鹰,老鹰掉了下来。徐长卿撕破它的脖子,吮吸它的鲜血。然后,找了枯枝点燃,把老鹰的肉烤了吃了。一边吃一边说道:“叫你想吃我,我先把你吃了!”
喝了老鹰的血,吃完老鹰的肉,徐长卿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自言自语道:“即使我找不到来路,但这也不能阻碍我的前进的步伐。我不能就这样废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说完,一招“一波三折”,朝一个大树打去,那个大树拦腰而断,滚下了山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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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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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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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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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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