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15年前的入院记录,并没有在其中找到五人的名字。又翻了前一年和后一年的入院记录,依然没有找到五人的名字。就在他们准备将记录收拾起来的时候,从15年前的入院记录册中掉出一张发黄的纸,苏乐捡起一看,是一张空白的入院登记表,在登记表的背面写着几行字。
徐老三、男、68岁
徐富贵、男、70岁
徐二贵、男、71岁
徐小花、女、68岁
徐大妮、女、73岁
以上五人均为贵安市城郊乡徐家村人。
“咦,这不是五位老人的名字吗?”苏乐惊奇的说。
大家把头都凑过来看,嘴里都发出咦的声音。姚院长将纸拿过去,又戴上他的老花镜仔细端详着。
“看来是有人来联系过他们入院的事。”
“姚院长对这事有印象吗?”苏乐问。
“没有,我完全没有印象。如果有人来联系入院的话,肯定是会找院长的。那时候我还是医生,不知道也是正常。”姚院长说。
“姚院长,老院长退休后去哪里了?”苏乐问。
“回老家了吧,那还能去哪里。”
“你知道他的老家在哪里吗?”
“知道,老院长叫韩军,是我们县田孝乡大韩村人。不过,你们真的要去找他吗?”
“对,我们打算去找他核实一下当时情况。”
“好吧,但从从这里过去还有很远的路,到那里估计天已经黑了,要不你们在这里吃过饭再走吧?”
“不用不用,我们赶紧出发去找老院长。”
“那你们等一等。”姚力说完跑到里间屋,用一个塑料袋装了一袋子山桃出来,叫苏乐他们带着路上吃。
苏乐与张鹏飞、刘冠商量了一下,三人凑了一千块钱,在出门的时候悄悄的放到了桌上。
去大韩村的路比他们想象的要远很多,也要难走许多。他们到达大韩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要不是他们提前打电话联系了村长,估计他们就要在车里睡一宿啦。
为了迎接从市里大老远来的客人,大韩村的村长韩春生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一天仅靠一袋子山桃充饥的三个大汉见了满桌子菜肴,来不及客气就大快朵颐起来。看着他们往嘴里拼命塞食物的样子,韩春生开心的笑起来,他拿出村里自己酿的荞麦酒,给每个人都倒满。
“来来来,别光吃,三位警官大老远的来,我们干一杯。”韩村长端起酒杯说。
看到天色已晚,夜里要在这儿住下,不需要再开车。苏乐他们也就不再客气,端起酒杯与韩村长等人碰了杯,高高兴兴的喝起来。
一口酒下肚,韩村长一边招呼他们三人吃菜,一边问:
“不知三位警官来我们村调查什么情况?”
“韩村长,我们不是来调查情况的,我们是来找个人。”张鹏飞边吃边解释道。
“找人?你们要找谁?”
“康德养老院的老院长韩军。”
“哦,你们是来找他的?”韩村长有些吃惊的说。
“对,怎么啦?”
“三天前,韩军他老人家掉到河里淹死了。”
“啊!”苏乐他们吃到嘴里的饭差点喷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到底什么情况?”苏乐稳定了一下情绪问道。
“韩军他老人家一个人住在河边的房子里。那天早晨村里的大海子上山挖笋,看到一个人回脸朝下趴在河里,走过去一看是韩军他老人家。”韩村长心有余悸的说。
“韩军是怎么死的?”
“趴在河里不就是淹死的吗。”韩村长回答。
“河水有多深?”
“不深,中间深一些,边上也就一尺来深。”韩村长用手比划着说。
“韩军经常去河边吗?”
“他就住在河边,经常看到他在河边散步和钓鱼。”
“既然他熟悉河边的地形,河水又不深,怎么可能淹死呢?”
“我们把他拉到岸上,也没发现身上有伤口什么的,不是淹死的还能是怎么死的?”
“韩军会游泳吗?”
“会,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他游的好着呢。”旁边坐着的一位老人说。
“既然韩军会游泳,那就更不可能淹死。”苏乐说。
“会不会韩军老人在河边的时候突发疾病,然后倒在河里淹死的呢?”刘冠插话道。
“是有这个可能,但要验尸才能确定。”
“韩村长,你们报警了吗?”张鹏飞问。
“没有,我们觉得他可能是不小心掉在河里淹死的,就没报警。”韩村长回答。
“那尸体现在何处?”
“我们这里有个习惯,人死了要在家里放七天才出殡,目前韩老爷子正在家里的冰棺里躺着呢。”韩村长说。
“那我们去看看?”苏乐望着张鹏飞说。
“你们要去看尸体?这大晚上的。”韩村长听说苏乐他们要看尸体,眼里明显露出恐惧的眼神。
“韩军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有,平时他大儿子和儿媳在家,其他人都在外打工,听说老爷子出了事,都正往家赶呢。”
“他家里有人为何叫老人一个人住?”
“老人身体好,图清净,他愿意一个人住,吃饭都是回家吃。”韩村长说。
“那这样吧,韩村长你领我们去他家一趟,你要是不愿进去,送我们到门口就行。”
“去他家没问题,我只是觉得这大半夜的最好别动尸体。”韩村长看起来似乎有些迷信,他以为苏乐他们过去就要验尸什么的。
“韩村长,你放心我们只是看看,没有家属的同意绝不会乱动。”苏乐安慰韩村长说。
韩军家是一座二层的小楼,这房子在他们这儿已经算是比较寒酸的。长田县这地方不富裕,多数人都在外地打工。打工人在外面挣了钱,就喜欢回到家里盖房子。谁家的房子盖的大盖的高,就说明这家儿女在外面有出息。
村里家家户户的小楼外面都没有围墙,更没有院门。人们可以随意的走到小楼的房门口,这在长田这边也算是一种特色。
韩村长领着苏乐他们来到敞开的小楼门前,看到门厅的正中摆着贡桌,点着蜡烛烧着香。一个小小的类似冰柜一样的可以制冷的棺材安静的放在贡桌前。棺材的两边分别坐着几个身穿孝服的人,那是家人依照这里的规矩在守灵。
韩村长在门口招呼了一声,出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人,韩村长介绍说这就是韩军的大儿子韩乐成。楼前悬挂着一盏昏暗的灯,让苏乐可以看清来人的模样。韩乐成头上戴着孝帽,身上披着孝衣,满脸上都写着一副倦容。
“韩大哥,是这样的,我们是贵安市的警察,今天来找韩军老人了解一些情况。但听韩村长说韩军老人在几天前去世了,我们想过来祭拜一下韩军老人。”苏乐尽量想把自己的意思说的委婉一些,生怕刺激到家属的情绪。
“哦,是市里来的警察呀,谢谢你们能来看望父亲,请便吧。”韩乐成对于来祭拜父亲的客人没有任何挡在外面的理由。m.χIùmЬ.CǒM
苏乐他们三人进屋后先点了一炷香,将香插在香炉里以后,他们站在韩军的遗体前鞠了三个躬。然后他们走上前去,站在冰棺的前面望向躺在里面的韩军。
韩军的衣服穿的非常整洁,头上戴着帽子,脸上明显经过了简单的处理,显得宁静而安详。三人在冰棺前停留了片刻,然后就告退离开了韩家。
“怎么样?你们看出什么问题吗?”离开韩家十几步远后,韩村长焦急的问。
“有一些问题,我们回去商量以后再确定。”苏乐回答。
“韩村长,韩军计划在哪天发丧?”
“按日子算,应该是在大后天早晨出殡。”韩村长说。
“好的,我们现在就去住的地方吧。”苏乐说。
韩村长安排苏乐三人住在了村委会的临时客房里,一间屋里放了三张床,被褥都是清洗干净的,发出一股洗衣粉的香味。
“张警官、苏警官你们看出尸体有问题吗?”刘冠把屋门关上后,迫不及待的问。对于一个刚刚别样的大学生来说,头一次遇到命案让他兴奋不已。
“虽然经过了简单的化妆,但还是可以看出死者的前额和两颊都有擦伤的痕迹。”苏乐说。
“在下颚后也有一处擦伤,脖子部位因为衣领的遮挡没看见。”张鹏飞说。
“啊,你们看出这么多问题吗?我怎么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刘冠惊讶的说到。
“这些伤其实对于溺水的人来说,都算正常。”苏乐说。
“这位韩军老人怎么就会溺水的呢?这么浅的河水,老人又懂水性。”张鹏飞说。
“除非就像刚才说的,老人是突发疾病倒在河中。”苏乐说。
“即使是老人突发疾病,我认为倒在河中的可能性也不大。”张鹏飞说。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刘冠问。
“要对老人的尸体进行解剖吗?”苏乐看着张鹏飞问。
“不知道老人的家属会不会同意,在他们对老人的去世没有什么疑问的情况下,一般家属是不太愿意解剖的。”张鹏飞说。
“要不请乔博士来一趟?”苏乐说。
“对,让乔博士来看一下,或许他能找到说服家属的理由。”张鹏飞点头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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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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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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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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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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