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哥,问你个事儿。”苏乐上前打招呼。
男人见有人给他说话,停下来看着苏乐傻笑,然后用手指着面前说:
“一二三四五、嘿嘿嘿,一二三四五、嘿嘿嘿,一二三四五、嘿嘿嘿。”
苏乐一看男人的表现,明白这可能是个傻子,于是他转身想往树荫下走。这时在树荫下坐着的一位老人站了起来,朝那个傻子叫喊:
“喂,小凯,快回家吃饭去。”
傻子一看老人叫他,像是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赶紧收起笑容,小跑着走了。
“小凯,你慢点跑,慢点跑。”老人在后面不停的叫喊着。
苏乐看老大爷站了起来,就走过去与他攀谈起来:
“大爷,刚才那是谁呀?”
“唉,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大爷叹了一口气说。
“他嘴里一个劲儿的说啥呀?”
“谁知道呢,一天到晚的嘟囔,这里不太好。”大爷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这时张鹏飞和刘冠也走了过来,站在一边听着。
“哦,身体还是挺好的。”苏乐说。
“没啥心思,吃了睡,睡醒了就出来跑,身体能不好吗。”大爷摇摇头笑着说。
“大爷,李芸你认识吗?”苏乐问。
“认识,都一个村的,哪有不认识的。”
“她家里没人,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你们是干嘛的呀?”大爷疑惑的问。
苏乐刚想编个理由,这时刘冠在一旁搭话了:
“哦,大爷,我们是警察。”
“哦,警察呀?你们找李芸干嘛?”大爷的疑问并没有因为他们是警察减少,反而让他的疑虑更多。
“是这样的,大爷,我们是派出所的,了解到她一个人住在这里,过来看看有没有要我们帮助的。”苏乐赶紧打圆场。
“哦,是这样呀。他丈夫死了,儿子在外面工作。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容易。”大爷说。
“对,我们就是来找她了解下困难。大爷,您贵姓呀?”
“姓徐,我们这个村子原来叫徐家村,都姓徐。”
“这么大个小区都是徐家村的呀?”苏乐明知故问,其实他知道不可能都是徐家村的人,只是用来引大爷多说几句话。
“不是,小伙子,你是外面来的吧,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徐大爷打量着苏乐说。
“对,大爷,你真厉害,一听就听出来了,我是从外地派到这里学习锻炼的。”苏乐连忙回答。
“哦,我说你对我们这里不了解呢,我们这个小区一共有五十栋楼,只有最靠西边的这十栋,1-10号楼是我们徐家村的,哪些都是商品房。”
“大爷,那你们老村以前在什么位置呢?”
“就在这里。”大爷指着自己脚下说:“西边这两排楼,1-20号楼就是在我们老村子的旧址上面盖的。”
“那东面的呢,都是占的耕地呀?”
“东边呀都是耕地,就小区的东北角那块原来有个养鸡场。对了,以前那个养鸡场还是李芸他们家的呢。”徐大爷用手指着东北方向说。
苏乐这边正跟徐大爷聊着天,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纤瘦的女子拎着一堆塑料袋走了过来。苏乐和李芸见过一面,自然是认识。于是和徐大爷打了个招呼,紧走几步迎上前去。
“李婶,你回来啦。”
李芸见到苏乐迟疑了一下马上认出是前段时间来过的那个中江市的警察,于是她问:
“你怎么又来了?”
“哦,没什么事,我这不和同事一块来看看你。”苏乐说着话从李芸的手上接过哪些装着菜的塑料袋,随同李芸一块儿上了楼。
在客厅里坐下,李芸给他们三个每人倒了一杯茶。还没等苏乐等人说话,倒是李芸先开口问到:
“你们和老村长聊什么呢?”
“老村长?你说楼下那个老头是老村长?”苏乐有些诧异的问。
“嗯,他是我们以前的村长,叫徐志国。”李芸的表情里露出一丝轻蔑。
“没说什么,问了问小区的情况,我告诉他我们是派出所的,来关心一下独居的老人。”
“啊,我有这么老吗?”李芸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不是不是,我们就是找个借口,不告诉别人我们老找你的目的。”
“哦,那你们又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李芸抬头望着苏乐问。
“是这样,李婶。经江南省厅批准,我们要重新调查徐永昌养鸡场失火的案件。”
“为什么要重新调查呢?”李芸的眼中露出一种期待的目光。
“我们在调查其他案件的过程中,了解到徐永昌养鸡场失火案件的许多疑点,为了还受害人一个公道,所以我们要重新调查。”
听了苏乐的话,李芸的眼睛突然变得通红,泪水扑扑的从眼眶里流出来。苏乐见状赶紧将桌上的纸巾递给李芸。李芸默默的流了一会儿眼泪,待自己的呼吸平稳了,问苏乐:
“你实话告诉我,这件事和我儿子徐丰有关系吗?”
苏乐听了李芸的问话,望着李芸那双红肿的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那就是说,这件事还是和他有关。”李芸看到苏乐的表情,猜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来之前我见过徐丰,我听他说最近要去南方找小夏,而且我也明确的告诉他,叫他不要再参与案件的调查,注意自己的安全。”苏乐猜测李芸肯定不知道徐丰受伤的事,所以就没有提。
“唉,这孩子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怎么劝他也不听。现在去南方也好,离开这里远远的。”李芸听到这个消息似乎变的有些轻松,她站起来给苏乐三人茶杯里加了一圈水。
“李婶,我们这次来还是想了解一些当初的情况。”
“你们想知道什么呢?”
“你对徐永昌的死有疑问吗?”
“如果没有疑问,你们为何要重新调查呢?”xiumb.com
“那你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那时候孩子小,我忙着照顾家和孩子,不太了解养鸡场的事。但我觉得永昌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
“那徐永昌平时得罪过什么人吗?”
“我们村都姓徐,彼此都有些亲戚关系,即便平时有过口角,我想也不会到杀人放火的地步吧。”
“这倒也是,其他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要说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养鸡场补偿款的事啦。”
“哦,我听说开发商按照起火前的金额进行了赔偿。”
“我们一分钱也没有拿到。不给钱我其实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是全烧了。我说的不对劲是有人造谣。”
“你是说按照起火前的金额赔偿是谣言?”
“对,如果我拿到了钱,还需要接受别人的资助吗?”
“为什么有人会造这样的谣言呢?”
“是呀,我也想不明白这件事。我有没有得到赔偿,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呢?又没有人找我要钱,也没有人找我借钱。”
“嗯,那谁可能会造谣呢?”
“后来我悄悄的打听了一下,大家都说是听老村长说的。”
“就是楼下那个老头徐志国?”
“对。”
“关于那次拆迁,村里人有过意见吗?”
“有意见的人应该很多吧,大家不仅一分钱没拿到,每家每户还都往里倒贴了几万块。”
“这是怎么回事呢?”
“量房子签协议的时候说的是老房子按大小和质量作价,再加上一些按人口给的钱,算一个总价,新房子按照每平方5000元的优惠价购买,有90平方和120平方两种户型。根据自己的需要自主选择,拆迁的补偿款多退少补。”
“那后来呢?”
“后来选房子的时候又变卦了,说是拆迁款不退,都叫买大点的房子,钱不够的再往里贴钱。”
“那村民能愿意吗?”
“开始都不愿意呀,闹了一阵子,后来开发商做了让步,钱不够的部分给打了八折。再加上老村长在里面做工作,后来就都认了。”
“那你当时也往里贴钱了吗?”
“我孤儿寡母的哪有钱贴呀,所以就要了一套小的,亏了一万多块钱,也要不回来。”
“像你这种情况村里多吗?”
“不是很多,有几户吧,都是差小几千块钱,像我们家亏这么多的没有,大多数都七凑八借的贴了钱。”
“那后来事情就这么算了?”
“那还能怎样,我一个女人家带着个孩子,怎么闹得过他们。幸好他张叔每个月接济我们,又给小丰交学费,我们才不至于挨饿和交不起学费。”
听了李芸的话,苏乐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如果李芸知道接济她们家的人,就是杀害他丈夫的凶手的儿子,心里会怎么想呢。
“李婶,我还有一件事想打听一下,当初拆迁的时候,你们村是不是有五位孤寡老人呀?”
“哦,你是说那件事。我听说过把五位孤寡老人送去了养老院,开始村里还有人打听把老人送到了哪里,后来拆迁后就没人再说这事啦。”
“你知道那五位老人的名字吗?”
“哦,我是从外村嫁过来的,对他们的名字不太清了,我只记得住在我们家隔壁的大娘,大家都叫她徐大妮。”
“后来你再也没听说过徐大妮的消息吗?”
“没有。”
“关于五位老人,你丈夫给你说过什么吗?”
“他?”李芸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突然睁大了眼睛说:“我想起来了,永昌有一次回家吃饭晚了,我问他干嘛去了,他说找村长问了问徐大娘的事。”
“你还记得这是哪一天的事吗?”
“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反正是在永昌出事前不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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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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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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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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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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