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他们等了半个多小时,喝下两杯白开水以后,袁怡欣才醉意阑珊的到来。
“真不好意思,两位帅哥,今天有个接待任务,让你们久等了。”袁怡欣坐在苏乐和张鹏飞的对面向服务员招了招手说:
“给我来杯热茶解解酒。”
“非常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您休息。”苏乐没有表现出不快,而是客气的说。
“还好吧,不算太晚,说吧,找我什么事儿?”袁怡欣边看手机边问苏乐。
“我们来找您是想了解一下田珊的情况。”苏乐先避而不谈孟元明。
“田珊,你们为什么要了解田珊?田珊犯法了吗?”袁怡欣警觉的问。
“目前案件还处于保密阶段,暂时不方便透露。”苏乐抱歉的说。
“那好吧,你们想了解什么?”袁怡欣无奈的说。
“您和田珊经常见面吗?”苏乐问。
“最近几年比较少了,不过偶尔还是会见面的。”
“田珊的爱人谢原您认识吗?”
“嗯,认识,见过几次面,挺好的一个人。”袁怡欣喝了一口服务员端上来的热茶。
“你觉得田珊和他丈夫谢原的关系如何?”
“你是指他们的夫妻关系吗?我没看出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挺恩爱的。”袁怡欣不明白苏乐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田珊和您在一起经常会提到他的丈夫吗?”
“当然会,女人们在一起不就是谈谈丈夫和儿女吗。”
“田珊给您抱怨过他丈夫吗?”
袁怡欣喝了一口茶,想了一会儿说:
“不记得田珊抱怨过什么。”
“您和田珊在一起的时候会谈起大学时的事儿吗?”苏乐问。
“会呀,大学时我们在一个宿舍,无话不谈。”
“你们聊起过孟元明吗?”苏乐问。
“兜了个大圈子,我就知道你们会问这个。”袁怡欣抬起头笑眯眯的说,
“您是怎么猜到我们会问孟元明的?”苏乐追问。
“田珊那个人单纯善良,从不得罪人,也绝不会卷入什么犯法的事情中去。你们去找过韩鹏,然后又来找我,一定是为了孟元明。”袁怡欣歪着头望着苏乐说。
“对,您说的没错,您最近见过孟元明吗?”
“最近?那得看你这个最近是多近?”袁怡欣卖起了关子。
“您最后一次见孟元明是什么时候?”苏乐又问。
“2004年4月30号晚上。”袁怡欣果断的回答。
“您记得这么清楚?”
“我当然记得清楚,那是他和那个婊子结婚的前一天,我把他大骂一顿,还扇了他一个耳光!”袁怡欣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睛说。
“能给我们讲讲当年发生的故事吗?”苏乐问。
袁怡欣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双手抱着茶杯给苏乐他们讲起了大学时的事情。
孟元明和田珊大二的时候就坠入了爱河,是孟元明主动追的田珊。那时候的孟元明就是个毛头小伙子,家庭条件也不是太好,母亲早逝,父亲是个包工头。可年轻人不在乎这些,我们在乎的是爱情。孟元明虽然不爱说话,但他心细,会关心人,而且写的一手好情书。田珊就是被这样打动了,两人开始恋爱。
他们俩曾经是我们心目中最合适的一对儿,也是大家最羡慕嫉妒的一对儿。如果大学能一直读下去永不毕业该有多好,那就不会发生后来哪些烦心事儿。
要说田珊呀,真是命苦,好好的一桩婚姻,两家都不同意。田珊的家庭条件挺好,父母都在机关单位工作,所以希望田珊能找一个体制内的家庭。刚毕业那会儿,是田珊家不同意。那时候还年轻,他俩也没有思想负担。觉得父母不同意就再等一等,时间久了父母总归是会同意的。所以俩人一直保持着关系。
就这样熬了三四年,田珊家里看着他们的年龄慢慢的大了,终于有点松口的迹象。可没成想,孟元明的父亲对这桩婚姻也不同意啦。孟元明的父亲后来成立公司,生意越做越大。他父亲有个生意上的合伙人,姓贺。姓贺的有个女儿叫贺芳。孟元明的父亲和姓贺的老头子一商量,非得要孟元明和贺芳结婚。说是只有两家联姻后生意才能越做越大。
孟元明这个王八蛋,一定是被那个叫贺芳的小婊子迷了心窍,竟然答应了他爹。这个孟元明最不是东西的地方在于,他直到结婚的前三天才告诉田珊。
那天晚上田珊在自己家里就割腕了,要不是我有田珊的钥匙及时赶到,田珊的小命早就没啦。我守在医院里,等田珊脱离了危险,就去找孟元明。
我打了他,骂了他,他一句话也不说。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孟元明。我和田珊之间,也再也没提起过孟元明。
袁怡欣的故事讲完,餐桌上已经堆了一桌子的餐巾纸。
听了田珊的故事,等袁怡欣的情绪稳定了一些,苏乐问:
“您知道孟元明失踪的事吗?”
“知道一点。听同学们说起过,联系不上孟元明。有人去找过贺芳,贺芳说孟元明离家出走了。同学们都太不相信这个说法,不过谁也没去仔细打听过。”
“后来你们同学中没有人再见过孟元明吗?”
“没有,据我所知是没有。”袁怡欣摇摇头。
“好的,非常感谢您给我们提供这么重要的信息。不过,今天我们谈话的内容,请您一定要保密。”苏乐说。
“保密?这些事情没什么可保密的呀。”袁怡欣说。
“不,我是说我们来向您了解情况这件事,请保密。”
“哦,好吧,我知道了。”袁怡欣点点头。Χiυmъ.cοΜ
东城分局刑警大队会议室。
苏乐将了解的情况向专案组成员做了汇报。何晓慧在会议室的大屏幕前来来回回的走着,投影仪的光线射在她的疲惫的脸上,他抬起头望了一眼坐着一言不发的专案组成员,对邓如说:
“你们下午有什么收获吗?”
“我们了解的情况和苏乐刚才汇报的差不多,孟元明和田珊在大学确实是恋人关系,其他没有什么收获。”邓如汇报说。
“听了刚才苏乐的汇报,依然不能确认谢原杀人的动机,我们总不能说谢原为了田珊大学时谈过恋爱而杀人吧。”何晓慧说。
“我们应该再去找一次田珊,看看从她哪里是否能问出些什么。”苏乐说。
“我觉得今天晚上袁怡欣一定会给田珊打电话。”何晓慧说。
“对,虽然我们叮嘱她要保密,但她肯定会给田珊打电话。”苏乐说。
“即便谢原不承认杀人,但从他跟踪孟元明的情况看,他一定知道孟元明和田珊的关系。”张鹏飞说。
“也就是说,田珊一定与孟元明长期保持着联系。”丁一然说。
“那为什么谢原不肯承认自己认识孟元明?不肯承认孟元明与田珊有问题。”何晓慧问。
“如果谢原承认知道孟元明与田珊的关系,那不是给自己找了一个杀人的理由吗?”苏乐说。
“难道只是为了这个原因不承认认识孟元明吗?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原因?”何晓慧说。
“难道谢原真的没有杀孟元明?”苏乐说。
“如果谢原不是杀人凶手,那谁会是杀人凶手呢?”何晓慧问。
“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谢原是唯一的可能。”张鹏飞说。
“何队,我在想,孟元明隐姓埋名十几年在步行街上卖水饺,只是为了田珊吗?”苏乐说。
“按照袁怡欣的说法,孟元明应该是对不起田珊的,所以他开个水饺馆在这里陪着田珊,也说的过去。”何晓慧说。
“可你别忘了,孟元明是孟安勇的儿子,他在家里还有父亲和妻子。”邓如说。
“这么说,你们是认为孟元明因为田珊才离开家庭的?”丁一然说。
“不对,如果是这样,他当初为何要与贺芳结婚?”张鹏飞说。
“当初是迫于家庭的压力?”丁一然说。
“当初只是父亲给他的压力,结婚后不仅有压力,还有做丈夫的责任。所以,我不认为孟元明是因为田珊离开家庭的。”张鹏飞说。
“好了,大家别争了,田珊和贺芳这两边都要继续跟进。明天早晨我们先去会会田珊吧。”何晓慧说。、
第二天上午,苏乐没有打招呼就和张鹏飞来到了田珊的花店。田珊正在给一大早就来取花的顾客包装花束,让他们先在藤椅上就坐。把顾客打发走,田珊拿了两个杯子,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柠檬水。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找我。”田珊看起来非常坦诚的对苏乐他们说。
“哦,那一定是袁怡欣给你打过电话了。”苏乐说。
“不!我们见过面了,昨天晚上,在你们离开后我就到了那家咖啡厅。”田珊表现的很淡定,看来一定是想好了对策。
“在孟元明结婚以后,你见过他吗?”苏乐问。
“没有。”
“他就在你的对面开水饺馆,你没有见过?”
“没有,没有见过。”田珊异常平静的说。
“你这样说很没有说服力,知道吗?”
“事实就是这样,我没有见过孟元明。”
“你这样说是为了保护谢原,对吗?”苏乐问。
田珊的表情有片刻的停顿,但随即恢复了常态,她用手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说:
“谢原不需要我保护,我相信他没有杀人。”
“既然你认为谢原不是杀害孟元明的凶手,那你能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抓到杀害孟元明的凶手吗?”
田珊听了苏乐的话,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咽了一口唾沫说:
“我很久没有见过孟元明,无法提供线索。”
“你爱孟元明吗?”苏乐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我......”田珊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说:
“现在说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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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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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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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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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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