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特听马钱子提及杀害妓女的连环杀手,忍不住疑惑地喃喃自语:“伯明翰?不是在白教堂吗?”
“白教堂?你在说什么,曼陀罗。白教堂的居民虽然同样道德上有瑕疵,但我想那里面可没有这样丧心病狂的疯子!”Χiυmъ.cοΜ
……这话你放到1888年再说吧。
伊薇特心中默默吐槽,但现在才1839年,制造白教堂连环杀人案的开膛手杰克此时还没出生呢……事实上真凶的身份已经在后世使用现代技术确认,科学家通过凶案现场一条染血的披肩得出,白教堂杀手是一位东欧裔犹太人,职业为理发师,由于当时的理发师兼任外科医生,所以他懂得如何解剖人体并熟练取出受害者内脏。
“是伯明翰的警方发来的咨询吗?”
“不,他们大概正在为公众的质疑焦头烂额吧?向我们求助的是伯明翰一个特别的协会,为一些从事特殊行业的女性提供法律和健康等方面的咨询,实际上等同于她们的工会,详细的情况和其他伙伴一起讨论吧。”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俱乐部楼上用以交流的大厅。
“看看谁来了?曼陀罗,我最最聪明智慧的朋友,刚刚我们正好谈到昨天的报纸,佩德罗男爵那伙骗子已经完全招供了,同样的手段,他们在欧洲作案了十几次,没有一次被揭穿,可在伟大的阿尔比恩,钱还没到手就被悉数逮捕,哈!”夹竹桃高兴地说。
“十几次?我记得谁说过,涉及绅士怪盗的案件几乎有上百次。”伊薇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早有仆人给她端来一杯茶,“难道他们不老实,没有说出实话?”
“那些不完全是他们干的,据我从苏格兰场的认识的熟人那了解到,欧洲大陆破落贵族太多了,有人为了维持日常的开销,不得不变卖祖上的收藏。但很多古老的油画、雕刻等艺术品的拥有者是谁众所皆知,大颗宝石的色泽和切割方式也属于独一无二的身份证明,即使悄无声息地成功出售,一旦市面流通就很容易被人认出来。一些当地显赫的家族为了不让声誉蒙羞,就杜撰出一位只偷珍贵艺术品的绅士怪盗,用以掩饰自己的窘迫。”箭毒木摊了摊手,“由于绅士怪盗的丑闻涉及到国外许多家族,如果照实公布,很可能引起外交事件,所以警方并不打算公布这个背景,你在报纸上只能看到语焉不详的少量案件属于这个团伙,和冠以绅士怪盗名头的案件数量相比出入很大。”
伊薇特哑然,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名动一时的绅士怪盗其实是由众多家族维持的一个谎言。
“那么关于你们接到来自伯明翰的咨询呢?听起来似乎相当严重?”
“严重这个词对在近几个月发生的令人发指的暴行来说,简直就是苍白无力的形容。”夹竹桃拿出一封厚厚的信件在伊薇特面前扬了扬,“尽管信中描述的不算详尽,但我几乎能透过苍白的文字感受到它背后的恐怖,能犯下这等罪恶的一定是野兽、来自地狱的魔鬼,应该被锁在焦热的岩浆中被焚烧一千年!”
伊薇特仓促间只看到信的落款“抹大拉之家”,从名字就能看出它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抹大拉”的名字来源于三位一体宗教的圣典中提到的一位圣子门徒“抹大拉的玛利亚”,据说她原本是位妓女,直到被圣子所拯救。
“抹大拉之家?这就是马钱子你刚才提到的伯明翰的某个特殊工会吧?”
马钱子抽了口烟斗,点点头:“由于这系列的连环杀人案目标非常明显,所以伯明翰从事特殊行业的姑娘们都很恐慌,而无能的警方却迟迟不能抓获凶手,她们只能求助于我们。”
伊薇特打开信件,粗略阅读了一遍,写信人用了大量情绪化的咒骂和感性形容词,从文字中提取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但杀人犯的凶残和病态比开膛手杰克有过之而无不及。被发现的尸体上遍布伤痕,并且伤口上还撒有凶手的米青液,可见他的性格已经极度扭曲,常人看一眼就会吓得魂不附体、兴致全无的可怖残尸,他竟然从中感到兴奋,真是恶心到极点的性癖。
“怎么样,曼陀罗?你有没有什么灵感,比如凶手的身份特征什么的?”夹竹桃好奇地伸过头来。
“嗯,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凶手一定是男性。”伊薇特想也不想就回答。
“……不要讲一些显而易见的事。”
“详细推断也只有实际了解情况才能知道,对于受害者被杀的地形、尸检结果我都一概不知,目前无法分析。”
“我还以为谢瓦利埃能给我们带来什么与众不同的惊喜……”夹竹桃失望地把自己摔向沙发靠背。
“曼陀罗是谨慎,他不轻易猜测,但他深思熟虑的结论都是正确的,而不像某人,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就随意发挥自己的臆想,结果中了犯罪分子的诡计。”马钱子哼了哼。
夹竹桃懊恼地拨弄着头发:“这件事只是个意外,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吧?!”
“干得好,马钱子,我将把这句吐槽用在我小说里。”
“箭毒木,竟然连你也这样……”
在他们玩笑吵闹的时候,伊薇特托腮盯着桌上的信纸出神。
前世她就是位推理小说爱好者,这样与著名的开膛手杰克高度相似的案子要说不感兴趣也是假的,但这个世界可是有超自然生物存在的世界,这个案子除了是精神病的杀人凶手犯下的恶行外,还有一种可能是邪教分子、超凡者甚至眷族制造的惨案。
如果是前者还好说,自己陪他们稍微找一下凶手也无关紧要,要是后者就要注意了,千里迢迢跨辖区去管组织其他成员的地盘,就算破获了,说不定别人也会认为她越俎代庖。
所以在开始之前,还是先询问当地的同事为好。
不过……
伊薇特想起伯明翰是座很多黑户和移民的城市,不由得对此次是否能成功破案报希望不大。传统上,一个典型被推理迷津津乐道的阿尔比恩式谋杀应该发生在熟人之间,而且是由一位拥有一定社会地位和学识的凶手,以精心谋划的手段施展的谋杀,如此一来,侦探的推理才有迹可循。如果在一座人们互相不认识、犯罪率高发的城市,凶手随机在路上寻找牺牲者,这种案子需要的是后世的天网,而不是靠侦探一个个去人堆里排查。
先去询问伯明翰的超凡者,再根据他的回答量力而为吧。
……
三天后,思维迷宫一伙人从伯明翰的火车站走出来,踏上了伦敦人民口中流传的“煤尘之城”。
此时就连伦敦的市容也是一半织锦一半疥疮,更别提伯明翰这种工业城市了,它天空比伦敦还阴暗,空气中弥漫着煤烟的气味,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衣服也很难见干净的雪白,耳边除了马车轱辘滚动、叫卖的杂音外,更多的则是人们的咳嗽声,他们说话时也宛如有痰在喉头滚动,看来这个城市污浊的空气难免给人们的健康造成了相当的影响。
一群来自伦敦的上级国民新奇地左右环顾,他们在自己的家乡都看不到贫民窟,视线总被干净整洁的店铺遮蔽着,容不得半点污秽,伦敦劳工居住的东区对他们来说就像是现代人眼中的非洲大陆一样,更别提伯明翰这种地方,来到这里简直就是骑士的伟大冒险。
但很快他们就遭到了现实的毒打。
“该死……这肮脏的路!”还没等他们找到勉强算是整洁的马车租用,夹竹桃光洁的亮皮鞋子就一脚陷进了没有铺石板的烂泥里,正当他进退不得的时候,一辆运煤的车从他面前不远处跑过,顺便溅了他一身黑点子。
“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先见之明,曼陀罗。”箭毒木叹息着。
几位少爷老爷还穿着十分不接地气的绅士三件套,而伊薇特早就换上了长筒马靴,看起来更像一位身着便服的年轻军官。
“你们最好换身不显眼的衣服,这里可不是伦敦。”伊薇特盯着一群显然在向他们移动的人,戒备地把手伸向了后腰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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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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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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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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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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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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