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晨不动声色的压下心里的怒意,觉得杜太后显然有些欺人太甚了,他原是怀疑他母妃的死与杜太后脱不了干系,奈何她尾巴实在藏的太好,他手里证据有是有,但却不足证明。

  如今这老妖妇竟然还把算盘打到他下一代来了,换谁都心里不痛快。

  李墨晨想归想,还是怕江心悦心里会添堵,他目色变得一片柔软,右手揽住江心悦瘦小的肩头,安慰她道:“悦悦莫要担心,这个我让赵羽拿去处理,这事你就当没有发生,接下来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王爷你身上的毒还没解,真的能处理好么?”江心悦也是担心以防万一,想着毕竟是杜太后,她儿子又是皇帝,她与李墨晨不过是即将远去就藩的藩王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忍便罢了。

  李墨晨微微一笑:“动我可以,但是懂我的女人,那就另当别论了。区区一点余毒能奈我何,只不过是忽悠宫里那老太太的障眼法罢了。”

  换做前世,江心悦听了他的前半句可能会毫不留情的嘲笑,这霸总气质简直拿捏的死死的,但是她此刻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反而更加担心这货会不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来。

  李墨晨回了书房,江心悦则是带着丫鬟们去了药房那处,那里地段真的很清幽,安静无人吵闹,店里新招的两个打杂的伙计都是鸾儿她表哥找到人,鸾儿她那远房表哥是个老实人,说是表哥,其实也就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罢了,都不知道隔了多少亲了。

  鸾儿一进药房就羞得小脸儿一红,不禁想起了她这位表哥上回说的话,简直羞的要人命。

  江心悦侧目看鸾儿的反应,觉得自己好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但这个瓜她并不着急吃,她的事业要紧。

  江心悦外出跑事业的时候一般都是女扮男装,为了图方便,鸾儿和莺儿虽然不用跟着主子女扮男装,但在衣着装饰上也要比往日在王府里简朴一些,这样不容易引人耳目,做事低调更加方便。

  江心悦背着双手在这准备做小诊所的药房里环顾四周,这两个打杂的伙计干活儿倒是利落,眼看着马车刚拉过来的几百种新药材,他们一样样的分放在屉子里,外头还有标明药材名称的标签,看他们也忙活的差不多了。

  看到鸾儿跟在她表哥张元生身后端茶倒水的模样,一脸红扑扑的,活脱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看的江心悦和莺儿都好一阵儿偷笑。

  随后江心悦又吩咐了莺儿也多去给另外两个打杂的小哥儿倒些茶水,跟他们说,该做的做,该歇的歇。wWW.ΧìǔΜЬ.CǒΜ

  这般恩威并施的做法莺儿看在眼里很欣慰,她这段日子偶尔也会给将军府回信,告诉老夫人小姐一切都好,还渐渐成长了很多。

  江心悦先带着莺儿准备去悦来烧烤看看,留下鸾儿在药店这边帮忙。

  冬天总是日短夜长的,忙碌的时候,时间似乎总是过的很快,江心悦忙活完了才发现天已经大黑了,主仆二人上了回王府的马车,一路上摇摇晃晃的江心悦早已习惯,在马车内闭眸假寐。

  莺儿掀开马车的车帘子看了一眼到哪儿了,却发现四下漆黑,根本就不是回王府的路。

  莺儿才想起,今日给她们驾车的车夫并不是平日里的老徐,老徐说是自己婆娘病了,告了两天假回家照顾婆娘去了,近日给他们驾车的车夫是老徐家的一个外甥,出门前,江心悦她们也没有多想,只道让老徐回家好好照顾媳妇儿。

  未曾想这人也不知是不是被人收买了去,竟然将她们带到了这种地方,这里四周都是树林,已经夜深,幽静的林间小道上只一辆华贵的马车徐徐漫无目的的前行,驾车的车夫一手扶着头上戴的斗笠,一手拿着马鞭,时不时抽打着前行的马屁股,车夫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阴险笑容。

  莺儿一觉得不对劲就赶紧叫醒了江心悦,江心悦恍惚间以为回到了现代,方才梦里出现了几面现代场景,她自己一时晃了神,愣了一会儿才喃喃问:“你说什么?”

  “嘘!”莺儿急的禁声,凑到江心悦耳边小声说:“王妃,我们的马车被人故意带到这不知名的地方,看这周围,是个树林,好像出了城!”

  江心悦眸子猛然放大,目光一寒,右手下意识的摸上小腿肚上绑着的短剑。

  “对方只一人?”江心悦低声问。

  “奴婢不知啊。”莺儿心里着急,仍旧一头雾水。

  “看看他要将我们带到何处,你先冷静不要慌,”江心悦说话的声音压的不能再低,尽量先安抚住莺儿的情绪。

  随后她整个身子又慢慢靠近马车车门,想观察这车夫,这城外的路她不太熟,只知道马车越来越颠簸,看来是要进山?

  约莫过了半刻钟,马车稳稳停在了一处荒废已久的破庙门前,车夫跳下车,一把揭下头上的斗笠,是个看起来大约三四十的中年男人,一脸络腮胡,右眼下有一条狰狞的刀疤,蔓延之右耳垂下边,五官长得也是丑不堪言,再加上这条疤,让人看了除了害怕还有点儿反胃的感觉。

  刀疤男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刀,掀开车帘,对着江心悦和莺儿粗声吼道:“只要你们听话,大爷我便就你们一命!”

  莺儿吓得手脚发抖,很想往后躲,但是她不能,哪怕她今天和王妃都要命丧于此,她也要先护住王妃,于是她毅然决然的挺胸挡在江心悦面前。

  “莺儿,别……”

  江心悦想劝说让莺儿不要轻举妄动,未曾想这一脸凶神恶相的刀疤男简单粗暴挥开莺儿,只是简单一推,莺儿小小的身板儿直接撞到了马车车门边的木柱上,额角还渗了血,直接晕了去。

  江心悦暗暗捏了捏拳,可恶。

  那人大咧咧的拉扯着江心悦进了破庙,江心悦也不急,任他拽着进去,她到要看看,这破庙里头,到底是供着哪尊大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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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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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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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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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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