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HP]故事与新生楚汐罗兰>第 414 章 忧伤遇事纷纷出
  这天早上,魔法部部长顾问办公室有点儿冷清,因为这里只有一个员工在伏案工作,偶尔有纸张窸窣翻动的声音打破过于沉闷的气氛。与寻常的私人办公室不同,这儿的装饰风格乍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型图书馆,占满办公室绝大半空间的一个个书架有序排列着,上面堆满了内容丰富、年代不一的书籍,也许是为了表示不欢迎的态度,这里并没有安排什么沙发或者其他可供放松休憩的地方,只有办公桌前放着一把简朴木椅,方便客人在需要的时候与办公室主人交流要事。

  在办公桌旁边,有一个巨大的靠墙壁炉不符季节地熊熊燃烧,照亮了明眸少女的面庞。过高的室温与炙热的火气也在一定程度上驱使其他员工与这位高级顾问尽快交换完双方的意见,促进工作效率。因此,不需要两天,魔法部的内部人员就悄悄流传着一个消息:新上任的部长高级顾问兼高级副部长的生活习性有点儿古怪。

  抬眸扫过那些昨天早晨被乌姆里奇送过来的累计足有十多英尺高的巫师资料信息,楚汐满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魔法部内部的麻瓜种官员都已差不多被清除了,但是这不意味着完事了,她还需要重审那些仍在魔法部工作的员工的家谱,从中揪出里面伪造家谱的麻瓜巫师。

  这项工作对楚汐来说意味着幸与不幸。幸运的是,她可以借此减少更多无辜的巫师受到魔法部迫害的机会;不幸的是,有些人编出来的家谱实在太过离谱虚假,真不知道这些信息是怎么通过乌姆里奇的初步审核的,楚汐还得帮这些人修改家谱报告、查漏补缺,使他们的家谱资料看上去更合情合理、有依有据。

  为了帮那么多人编造无数条□□无缝的血脉关系,在楚汐的脑海中,那幅自制的欧美巫师家族关系脉络图是越来越宽阔复杂了,她觉得自己都可以出一本书来描述自创的各种家族之间的亲缘关系了,包括那些被除名的纯血叛徒的后代支脉谱。只要不是任一个太过聪明的熟知所有巫师家族历史的食死徒来仔细核对资料,楚汐有足够自信可以让这些官员及其家属安然无恙。但这也意味着楚汐的工作量增加了数十倍,稍不留神就容易出纰漏。

  目前对楚汐来说最具风险的一点,莫过于有些仍在魔法部工作的未被发现的麻瓜巫师因为他自己以往的不慎言行,突然会在某天被某个小人揭发以获取魔法部发布的高额赏金。可以预见的是,以后会有更多的巫师血统资料经由楚汐审查,包括在读学生和官员家属,这种核查范围日后还会扩大到整个巫师界。为了响应伏地魔的号召与政策,建立一个符合纯血巫师利益的新世界,麻瓜种或者其他非巫师血统的生物看上去是无法得到合理的生存权利了。

  如果她被发现的审核错误只是寥寥几例,楚汐还可以借口自己一时疏忽躲过惩罚,如果炸雷次数太多,危险恐怕会不可避免地牵扯到楚汐这位拥有最终审核权的高官了。她现在就是在一条摇摇欲坠的钢丝上小心翼翼地行走,来自后面的威胁与推力迫使楚汐继续往前行进,但谁也不知道这条悬在高空的钢丝什么时候会断掉,或者楚汐什么时候可到达对面的安全地带。但是,为了保护那些人,自己的良心也无法直视无辜者受害,她不得不这么做。现在,自己的位置至关重要,即使拼尽自己的一切,她也要极力阻挠黑色暴力统治的蔓延。

  其中最令楚汐痛苦的,是那些已被确定为麻瓜种的即将接受庭审的巫师。在此之前,楚汐缺席的二周有余的那段空白时间,已经有二十多位麻瓜种巫师被送往阿兹卡班、终身不得自由,她不知道自己还需要目睹多少人前往那个日日夜夜被可怕的摄魂怪环绕的阿兹卡班。也许,伏地魔很高兴看到这一幕——楚汐自嘲而无声地勾起唇角,他会高兴地见到自己成为一个获得无数厌恶与惧怕的可憎角色,一个高度镇压非巫师血统的毫不容情的暴戾统治者。

  纵使有再多人私底下猜测新政权是被伏地魔幕后指使的,但他们不敢畅所欲言,生怕怀疑的情况属实,自己的家人会受到迫害;他们不敢对人交心,不知道谁可以值得相信,谁没有受夺魂咒……伏地魔名义上不是部长,但他实际上就是部长,他利用辛克尼斯这种傀儡和亚克斯利、楚汐这类食死徒处理日常事务,让伏地魔得以把势力延伸到魔法部之外,而他自己可以摆脱无休无止的公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关于伏地魔的最新行踪,楚汐是一无所知。无人敢探测伏地魔大人的去向,但楚汐可以确定伏地魔现在大概率并不在国内。就在前天晚上,伏地魔特意通知所有食死徒,除非找到哈利·波特,就不要利用黑魔标记召唤他了。楚汐可以暗自推测——根据每次使用幻影移形的最大距离限制,加上伏地魔的强大实力,他不可能会在英国,否则他不会特意要求食死徒不要来干扰他自己的事情。但是,这也是说不准的……谁能说清楚伏地魔的真实想法呢?里面的可能性真是太多太多了……

  一番劳累的工作与思考后,楚汐注意到眼前的文字变得有些模糊,脑袋也有些晕乎昏沉,她抬手按揉起自己的额头,让身体尽量放松。但她很快发现这是无用的,自己的大脑已经持续高度运转一天一夜了,她的身体明显已经不胜负荷……一想到今天下午有一次漫长的庭审——昨天乌姆里奇提前对自己说过的,楚汐默默叹了口气,准备先小睡两个小时,清除躯体里的疲惫感。

  下午一点一刻,楚汐才暂停自己那似乎漫无尽头的审核工作,开始享用可可特意从希菲尔德庄园送来的午餐。为了不浪费时间,同时也是放松自己,楚汐开始阅览今天的《预言家日报》。虽然《日报》上的内容越来越荒谬无聊了,你不能指望在食死徒控制下的报纸会说出真相,但它偶尔也会报道某些尚有些许价值的公开信息,比如,在头版的一个固定角落,可以看到近期未接受审查的麻瓜出身者名单,今天楚汐在那里遇到了一个熟人的名字——赫敏·格兰杰。

  赫敏?楚汐不由一怔。她现在应该在跟哈利在一起吧?还有罗恩,也许所谓的得传染病就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借口而已。他们会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在某个安全的地方研究魂器的下落呢?

  楚汐边吃饭边思考起伏地魔的魂器。一共七个,纳吉尼随时在伏地魔身边,暂时无法解决;已经被毁的有日记本、戒指、挂坠盒,那个未被发现的赫奇帕奇金杯目前不知道藏在哪里……还有一个未知的魂器,会是什么?——自己真是犯傻了!楚汐在心里对自己狠狠骂了一句,都已经二个月了,她怎么就从不问一下邓布利多教授那个山洞里藏着的是什么魂器呢?!也许他们的进度早已快了七分之一呢?

  就在楚汐乐观地考虑魂器之事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请进。”楚汐头也不抬,把餐盘清理一新,继续阅读《日报》。现在,她翻到了新的一版,里面有张斯内普教授的肖像照,照片上方有一行巨大的黑体标题——西弗勒斯·斯内普接任霍格沃茨校长。

  “‘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资深魔药课教师,今日被任命为校长,该决定系这所古老学校的几项人事变动中最重要的一项。原麻瓜研究课教师已经辞职,将由楚汐·罗兰接任,据悉,她还将被任命为副校长。”阿莱克托·卡罗将出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面对访谈,她对记者这样说,‘我很高兴有机会维护我们最优秀的魔法传统和价值观。我相信西弗勒斯和楚汐也是同样的想法。我们会一起合作,维持霍格沃茨的纯洁性与正统性,不会发生狼人或者半巨人担任教授的这类荒唐事情。’……”

  “下午好,楚汐。”乌姆里奇胸前抱着个笔记板走进来。

  听到这做作的少女般的声音,楚汐就知道来者是谁了。“下午好,多洛雷斯。”她从报纸抬起头,看到乌姆里奇冲自己咧嘴笑着,表情颇具谄媚意味。“需要喝杯茶吗?”

  “不,谢谢你,楚汐。”乌姆里奇的身体尽量离火炉远远的,但她的额头已明显地出现汗珠。“是这样的,我记着我对你提到过——关于今天下午的庭审——”

  “喔,今天接受审查的会是哪些人呢?”

  “有——”乌姆里奇翻开笔记板,念念有词,“德克·克雷斯韦——是伦考恩揭发的,伦考恩确信克雷斯韦是个肮脏的泥巴种,他之前对外假造了家谱,他有个妻子在魔法部禁止滥用魔法司工作,但我可以确定他的妻子是有巫师血统的……泰德·唐克斯,麻瓜男巫,是莱斯特兰奇夫人揭发的,她说她的妹妹安多米达·布莱克因为嫁给泥巴种而被布莱克家族除名,泰德·唐克斯有个女儿尼法朵拉·唐克斯,她是个能力差劲的傲罗。有明确证据表明,唐克斯家曾与头号不良分子联系过,是重点监视人物……还有佩内洛·克里瓦特,麻瓜女巫,她有个男友在……”

  听到唐克斯这个名字,而且是自己认识的人的父亲,楚汐已经听不进后面的内容了。她低下头,装作边看报纸边听报告的样子,垂眸掩饰自己的复杂情绪。这一次,是楚汐第一回如此接近与凤凰社有关系的被魔法部迫害的人物,布巴吉教授惨死的一幕不可抑制地在脑海里徘徊着闪现……谁知道守卫阿兹卡班的那堆摄魂怪会不会偶然兴起、吸掉某个巫师的灵魂呢?伏地魔势力盛行的日子到底还要持续多久?自己手上的罪恶到底会沾染多少?……她,无论有怎样的原因或苦衷,大概是不会原谅自己了……因为,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是一向伸张正义的人最厌恶的一类行为吧……

  “……经多位调查官审查,这些人都是毫无疑问的泥巴种,全部有罪,他们的庭审结果应该是即刻送往阿兹卡班,终身监(HX)禁。”长篇大论后,乌姆里奇总算结束了自己的报告。

  “信息全部确认无误?”水蓝色眼眸的光芒渐渐沉淀,化为平静无波的寒潭。

  “当然,我们的每一位调查官都会公正无私地对每个巫师的血统背景进行调查、核准,他们的能力是经受考验的。”乌姆里奇言辞确凿地回应,“我们会搜集足够的罪证表明那些人确实犯罪了。”

  “我只是希望——”楚汐清冷道,“魔法部不要错过任一个罪犯,也不要误判任一个无辜者。我希望魔法部不会得到公众的误会。女士,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假如让我发现有谁以权谋私、徇私舞弊或者瞒上欺下,那么,魔法部也许应该再内部清洗一遍?或者有些人的位置该挪动一下了?”说到最后,她抬眸望向乌姆里奇,眸光闪着寒冷的光芒。

  “当然,我亲爱的副部长,”乌姆里奇假笑着说道,神色里开始带有几丝接近紧张的意味。“我一定会让全体调查官秉公办事、严格执法。只要让我发现有谁工作不合格,我第一个追究他的责任。”

  “很好。”楚汐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想离预定的第一场庭审不远了?我以前没去过那儿,麻烦你带领一会。”

  乌姆里奇装腔作势地咳了一次,先一步走出了这间无比闷热的办公室。

  她们穿过一条走廊,前往电梯的方向。在那儿,楚汐看到有一个身穿黑底绣金的华丽长袍的长发男巫在与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男巫对话。

  “……部长,请相信我,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那个青年人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一手极为反常而无礼地抓住部长的袍子。“佩内洛是个混血巫师!我可以肯定这一点,他们怎么会认定她是麻瓜种呢?她不应该接受审判!她不该被送往阿兹卡班!”

  那个穿着镶金黑袍的男巫紧皱着眉头,用力挥动手臂,将自己的一角衣袖从珀西·韦斯莱的手中挣脱。也许是因为珀西刚才的无礼举动,辛克尼斯的回复口气不是很好:“珀西,这是经过调查官多次反复检查过的,名单也是早已确认过的,我的高级顾问罗兰小姐也会进行最终审核,它的内容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况且,陷害一名无辜的有巫师血统的人物对我们毫无益处——如果你对某个结果存在疑问,可以对魔法部的工作提出指控。”

  “指控?”珀西似乎无法承受这种可怕的词语,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不,部长,我绝不是这种意思!我只是希望——希望你们能再确认一遍——”

  “我能不能这么理解——”乌姆里奇用动听的语气说道,女式皮鞋在光亮的地板上哒哒作响。“这位新任高级部长助理——”她那硕大而丑陋的眼睛扫了眼珀西胸前的牌子。“对魔法部的决策有异议呢?或者对我们的工作细节有质疑的地方?”

  “不,女士,我没有这种诬告的意愿。”珀西的情绪变得更激动慌乱了,“我只是希望能给人多一次机会——”

  “韦斯莱先生,你有没有考虑过克里瓦特小姐欺骗了你呢?”楚汐淡漠道,缓步走到金色栅栏门前,“她对你说她是个混血巫师,假设实际情况并不符实呢?如果还要给人机会,接下来的庭审就是我们给予的最后一次公道的机会。只要她能够有理有据地当庭辩论,魔法部会仔细斟酌她的核查结果。只要存在任何可疑之处,我不会允许这次的庭审判决书出现什么差错,我们应该要尽力保证每一个判决是公正无误的。在这方面,我们不是毫无人情的。”

  “珀西,我知道你是个忠诚的员工,并因此提拔了你。我很赞赏你的前途——因为你很早以前就主动与你那堕落的原生家庭撇开关系。我知道你目前只是被爱情昏了头脑。”辛克尼斯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所以我才会给你一个忠告——放弃她吧,孩子。只要你继续勤恳工作、坚定致力于魔法部的新政策,以后更高更好的位置会是非常有可能的。好好思考一下吧,也许你需要来一杯酒抚慰一下受伤的心灵?没事,很快会过去的。更好的姑娘多的是。”安慰完后,辛克尼斯隐有恭谨地朝楚汐点点头,继而背着手离开了。

  没等几秒,电梯门就开了,楚汐与乌姆里奇走了进去;珀西仍愣在那儿,神情变幻莫测。

  “韦斯莱先生?”楚汐稍稍拔高自己的音量。“如果我没记错,今天的庭审记录是由你负责?乌姆里奇女士?”她最后向乌姆里奇确定答案。

  “是的,没错。”乌姆里奇勾起一抹难看的笑容,“珀西,快点进来,不要耽搁时间。”

  珀西用了好一会,才返回身,进入魔法电梯。乌姆里奇早已在九层的按钮按了一下,见到珀西神魂落魄的样子,她似带尖讽地嗤笑了一声,笑呵呵地说道:“还在念叨你那女朋友?真是年轻,会为了这事惊慌失措?女朋友和前途哪个更重要,不是很好选择吗?”

  直到电梯移动到第五层时,珀西仍没反应过来,失了魂似地呆在原地。楚汐隐晦地扫了他一眼,而后摇了摇头,不意间与乌姆里奇目光相遇。瞧乌姆里奇的神态,对方好像以为楚汐也对珀西的反应感到不满,所以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当电梯颤动着来到魔法大厅时,尽管外面排着很多神情疲惫的员工,却没人进来,有的人甚至往后退了几步,就好像看到电梯里面藏着什么非常危险的事物。即使有排在后方的人好奇地往里面探了一眼,又马上像着了火一样地迅速转移视线。

  “神秘事务司。”那个冷冷的女人声音说完就陷入了沉默。电梯的门哗啦啦地打开了。

  “我们到了,楚汐。”乌姆里奇第一个走出了电梯。

  他们来到了一条十分僻静的点着火把的石头走廊。这道走廊与上面的那些走廊完全不同,墙上空荡荡的,没有门也没有窗户,只是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简简单单的黑门。那是一扇标志着神秘事务司入口的黑门,楚汐曾与哈利等人来过这里,拯救小天狼星。

  他们的目标不是走这扇门,在半路上,这条笔直走廊的左边突然有一个豁口,里面通向一道阶梯。

  “我第一次来这里。连电梯都不能直接到这儿?”楚汐说,跟着乌姆里奇走下了阶梯。来到这里,她就觉得有股寒意在侵袭着四周。

  “是的,下面是第十层。”乌姆里奇说,“这里很深,电梯也不行。每次都要走一段路才行,我们快到了。”珀西走在最后面,一言不发。

  他们来到阶梯底下,又顺着一道走廊往前走,这里跟霍格沃茨的那些通向地下教室的走廊简直一模一样:粗糙的石头墙壁,托架上插着一支支火把。他们在这里经过的门都是沉重的木门,上面嵌着铁门闩和钥匙孔。

  越往里走,楚汐就越是觉得一股异常的寒气如雾一般弥漫着自己,笼罩了每一寸空间,她每往前一步就更冷一分。那寒气灌入她的喉咙,冰彻心肺。渐渐的,她感觉到有种绝望无助的意识侵上心头,蔓延到全身……是摄魂怪?……

  不需要提出问题,楚汐就得到了回答。他们在这条走廊的尽头向右一转,眼前是一幕恐怖的景象。法庭门外的昏暗走廊上,立满了戴着兜帽的高高黑影,面孔完全被遮住了,刺耳的呼吸声是那里惟一的声音。被传来出庭的麻瓜出身的巫师恐惧地挤在一堆,在硬木板凳上瑟瑟发抖。许多人用手捂着脸,也许是本能地想挡开摄魂怪贪婪的大嘴。一些人有家人陪伴,其他人独自坐着。摄魂怪在他们面前飘来飘去,那寒气,那无助和绝望如魔咒一般向楚汐逼来……

  楚汐抽出自己的魔杖,无声翻动着嘴唇,丝丝银气在雪松杖尖冒出,却很快被熄灭。这一幕对楚汐来说并不陌生……

  忽而有一只银白色的长毛大猫出现在他们的头顶,在虚空中踱来踱去,隔绝了那令人绝望的寒气,四周温度马上产生了可观的变化:温暖而舒适。楚汐转头去看侧前方,看到乌姆里奇正朝自己讨好地微笑着。

  “为什么会有摄魂怪?”楚汐冷冷地望着那些戴兜帽的可怕怪物。

  “这是为了更好地审判犯人——”乌姆里奇嘴角笑意放大,看上去却更为丑陋。“有些罪犯执迷不悟,一直谎称自己有个巫师近亲,我认为他们应该先受到一些警告与教训。令人高兴的是,它们也很乐意为魔法部效力,监督罪犯的言行。”

  楚汐扫了眼那些正在颤颤发抖的麻瓜巫师,继而望向乌姆里奇,用不容反驳的口吻说道:“可是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多洛雷斯,里面是不是还有更多的?赶紧撤掉大部分。”

  “可是他们确实已经被证明是麻瓜出身的——”

  “我对你说过了,多洛雷斯,”楚汐的语气更冷了,“第一,魔法部的庭审过程及结果必须是公正无误的;第二,我不喜欢摄魂怪干扰到我们的工作。假如你确实离不开摄魂怪的帮助,那只会证明你的无能。假设你不能满足我的工作要求,要么你坐上我的位置发号施令,要么你该挪动下你自己的屁股了。我认为还有更多人乐意配合我的工作。”她的脸庞毫无表情,眸光闪着寒冰一般的光芒,极为令人生畏。

  慑于楚汐的命令或者威胁,乌姆里奇没再提出什么反对与抗议。无视乌姆里奇的神色,楚汐直接对那些摄魂怪下令,让它们都挪动位置,不要继续滞留在这儿。尽管明显感到不满,那些家伙还是飘远了。摄魂怪离开后,大半寒气也随之消失,这令楚汐好受了很多,不再有咳嗽的冲动。

  走进过道左边的一间审判室,四周的墙壁是用黑黑的石头砌成的,来自一排火把的光线衬托出这里昏暗阴森的氛围。天花板很高,会带来一种类似在深深的井底那样的十分逼仄的恐怖感。Χiυmъ.cοΜ

  他们走向最高处的审判台,在各自的位置坐下来。正中间的是乌姆里奇,即主审;楚汐和珀西分别坐在她一侧稍矮的座位。往下望去,可以看到房间中央的一把椅子,椅子的扶手上是左一道右一道的铁链,用以束缚罪犯。

  “如果要及时喝下午茶,时间会很紧张。”等珀西准备好墨水和羊皮纸后,乌姆里奇说,“那么——我们直接开始?楚汐。”

  楚汐点了下头算是回应,对自己用了好几个保温咒。

  “第一个——”乌姆里奇叫道,“爱丽丝·卡莫尔特。”经过魔法放大的声音清晰传到外面。

  有一个脸色败坏的中年黑发女巫以缓慢的脚步踱了进来。她身穿朴素的长袍,黑发在脑后梳成一个圆髻,令楚汐恍惚想到了某个人也经常爱用这种发型。

  “坐下。”乌姆里奇用她那甜腻的声音说。

  中年女巫蹒跚地走到台下中央那张孤零零的椅子旁。她刚坐下,扶手中便丁丁当当地甩出锁链把女巫固定在那儿了。

  “你是爱丽丝·琼斯·卡莫尔特?”乌姆里奇问。

  被审者颤巍巍地点了一下头。

  “魔法交通司的约翰·卡莫尔特的妻子?”乌姆里奇又问。

  卡莫尔特夫人的心理素质明显不太好,她竟然在这时候哭了起来:“他本来应该在这儿陪我的!可是他突然工作上有急事——”

  乌姆里奇不予理睬,继续问:“亚当,梅齐和阿尔弗雷德·卡莫尔特的母亲?”

  卡莫尔特夫人哭得更厉害了:“他们很害怕,一直在等我回去……”

  “等等——”刚才保持沉默的楚汐突然开口,“乌姆里奇女士,我有个问题。”

  珀西停下了笔记,偏头望向楚汐;乌姆里奇也是同一动作,笑眯眯地问:“有什么问题吗?副部长?”

  “在我的记忆中——”楚汐皱眉道,一副思索中的样子。“按照规定,魔法部的庭审步骤不是这样的。”

  “罗兰小姐,也许你是还没读过新出的法令?”乌姆里奇装腔作势地说道,“为了提高审判效率,魔法部允许我们在审判关于麻瓜巫师的案例时可以减少许多不太必要的步骤——”

  楚汐嘴唇紧抿,咬牙道:“可是这里明显缺少被告方证人!这样的判决过程会是合法合理的吗?这根本不能称之为审讯!我认为卡莫尔特夫人需要为自己辩证,被告方有这个权利。我们不能如此粗暴地执行高尚的法律程序。”

  “我亲爱的小姐,”乌姆里奇依旧没改变态度,语气反而更为动听了。“这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准允的法律程序。他是司长,对法律解释权享有很高的权力,不是吗?”

  “我能不能理解为你这是在质疑我?在我的理解中——威森加摩才具备法律修改权。”楚汐的脸色微微泛白,桌底下的双手互相紧绞着,努力克制心中的冲动。她可以驱赶全体摄魂怪,却似乎仍无力改变既定的结果。假如自己的异常动作太多,必定会惹起其他食死徒和伏地魔的怀疑的……

  “不,”乌姆里奇保持着甜甜的口气,“我知道你只是最近忙于工作,暂时忽略了魔法部的政策动态。也许你没有注意到——威森加摩英国分部由于人数不足暂时被解散了?目前是法律执行司拥有全英国最高的法律修改及解释权力。”

  “好吧…”楚汐勉强让自己的声音维持平稳,语气更为冷漠。“那你继续吧,我旁听,不会随意插口。”

  接下来的审判毫无疑问是单方面的自我肯定与判断。在乌姆里奇连绵不绝的提问下,卡莫尔特夫人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她全身发抖,脸色全无,时而呜咽着回答问题,却总是得到乌姆里奇的质疑与否定。乌姆里奇甚至还提供了几份毫无说服力的证据表明卡莫尔特夫人是个盗窃魔法的人,因为她的父母都是麻瓜,所以拥有魔法能力的她被证明有罪。

  楚汐在这一刻才被迫深刻意识到自己以往不愿承认的天真之处——魔法部根本不打算通过正当程序维护巫师界的稳定。所谓的审判只是一个遮羞布,一个执行暴(HX)政的遮羞布,即使她给予被告方更多应有权利,当他或她被认定是麻瓜巫师开始,就注定了只有一个结果:永久被关押在阿兹卡班。

  没有举手投票,没有公正判决,有的只是卡莫尔特夫人紧张到将近崩溃的啜泣与语无伦次的回应以及乌姆里奇那满是得意且步步紧逼的提问在法庭上空徘徊……楚汐根本听不进那些毫无意义的内容,呆滞地漠视这一切。如果她只是一名普通人,她可以默默接受这一切并在暗地里愤慨一番;如果她是一名充满正义感的巫师,她可以义正言辞地反驳、抗议如此无理的局面;但是,她现在是一名助纣为虐的魔法部高官……即使没有摄魂怪的影响,楚汐也觉得无力和绝望渗透了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使她的呼吸急促不稳,让她恨不得——

  来自卡莫尔特夫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在整个房间回响:“不,不,我告诉你我是混血,我是混血。我父亲是巫师,他是,你们去查,诺基夫·阿尔德顿,你们去查呀。我告诉你——我不能进阿兹卡班——”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乌姆里奇软声软气地说,声音经魔法放大,清楚地盖过了卡莫尔特夫人绝望的叫喊,“你要是再抵抗,就会得到摄魂怪的亲吻。”

  卡莫尔特夫人不住抽咽着,发出绝望的悲鸣,泪流满面,似乎失去力量为自己辩护了。

  左手中的雪松木魔杖被主人默默收回衣袖里,楚汐缓慢摩挲着魔杖上面的纹理,双目放空,漠视着这一悲剧发生。

  “把她带走。”乌姆里奇说。

  两个摄魂怪出现在法庭门口,腐烂结痂的大手抓着一个女巫的上臂。卡莫尔特夫人眼皮一翻,似乎晕过去了。摄魂怪拖着她飘远了,离开了审判室。

  “下一个,佩内洛·克里瓦特。”乌姆里奇说,同时把手边的档案翻到下一页。

  原本一直在认真做笔录的珀西瞬间绷直了身板,紧张而恍惚地看到他的女朋友走进来,坐在带有铁链的椅子上。注意到珀西的眼神,佩内洛还放松地朝他笑了笑,尽管她的眼圈明显很红,脸色也不怎么好。

  楚汐紧咬牙关,默默倾听着乌姆里奇提供克里瓦特没有巫师血缘的证据,比如家庭背景、魔杖、教育经历,麻瓜出身而带有魔法能力被乌姆里奇当做原罪,而毫无畏忌地学习、使用魔法更让乌姆里奇断定克里瓦特非法夺取了魔法能力,罪不可赦。一切的说辞与证据跟乌姆里奇审讯卡莫尔特夫人的时候一模一样……楚汐可以想象,在之前自己缺席的那数次审讯中,魔法部的审判过程也是如此粗暴、冷硬、直率、可笑,审判者只管拿出自己认可的证据判定罪责,被告是无权为自己合理辩论的,更没有什么公道与公平。

  佩内洛好像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结果,当乌姆里奇拿出那些她以往跟父母通信描述魔法界的神奇之处的内容时,她的神色就变得平静起来,不再惶恐不安。这种镇定的态度并没有安抚珀西的焦躁情绪,他紧皱着眉头,时而望望乌姆里奇,时而看看佩内洛,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工作。

  “我确实是个麻瓜巫师。”等乌姆里奇审问完后,佩内洛直率回答。她的这种态度让乌姆里奇和珀西都失神了一会。

  “很好。”乌姆里奇发出一声小姑娘似的娇笑,“你承认了?你承认自己是个盗窃者?”

  “不,我不是盗窃者。”佩内洛的声音仍带有一丝紧张,但她的表现比上一个被告者要好太多了。“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

  “任何非巫师血统而拥有魔法能力的人都是通过盗窃获得它的!”乌姆里奇响亮地说道,她在档案上做了个笔记,然后盖上自己的印章。“阿兹卡班监(HX)禁,终身。”

  珀西猛地站起了身,弄出很大的声响,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爆发,满是恳求地望着楚汐。帮帮她!不要让她去阿兹卡班!——男人的褐色眼睛里满是这种乞求意味,他的嘴唇不住翻动着,随时都有可能大喊或者怒吼。

  瞥了眼那与韦斯莱夫人同一眸色的眼睛,楚汐的心为之抽动了下。在乌姆里奇宣布让摄魂怪带走佩内洛时,楚汐开始发言:“克里瓦特小姐,请原谅我的一种疑虑——按照我的见解,没有谁会主动招待自己的罪行。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企图——”

  “珀西!”已经被两个摄魂怪抓住手臂的佩内洛尖叫道,她的身体剧烈发抖,似乎快要晕过去的样子。“能见到你,我很高兴……我爱你——”

  “佩内洛!”珀西低吼了声,大半身体探出栏杆,双手无力地朝女朋友虚抓着。

  “——我了解你的忠诚……”佩内洛被摄魂怪带出了房间,只留下余音在回荡。

  珀西无力地栽回椅子上,发出轻微的哽咽,眼圈红极了。

  砰的一声,楚汐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发出的声音比珀西刚闹出的动静还要大。她偏过头,不让乌姆里奇看见自己的脸色,双手不受控制地发抖起来。

  她的脑海中徘徊着一种满是愤慨与怒火的声音:“打倒乌姆里奇!无论什么咒语!然后修改记忆……”

  “不,冷静。”另一个微小的声音说。

  “够了!不能再让乌姆里奇继续残害无辜者了!”正义的力量逐渐上升。

  那个微弱的声音继续与之辩驳:“可是你不能为了这件事错失更重要的东西!”

  “该死的理性与最大利益——”

  “……泰德·唐克斯。”乌姆里奇的声音和这个特殊人名让楚汐恍然回神,理智再次控制了大脑,她慢慢地坐回原位,安静注视着一个金色头发、大肚子的男人走进来,他背后跟着尼法朵拉·唐克斯和褐发女巫,那应该是他的妻子唐克斯夫人,安多米达·布莱克。

  楚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刚刚用力过猛了,还是这里的环境让自己感到很不舒适,她觉得眼前直冒金星,恶心、眩晕的感觉直往喉咙上涌,让楚汐有呕吐的冲动。她闭上眼睛,努力凝神去倾听乌姆里奇的审讯,却总是控制不住地失去注意力。

  雪上加霜的是,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状态有点儿不妙,肩膀和腹部猛烈作痛,寒气灌满了胸膛。这是对自己的惩罚吗?为了及时挽回局势,自己不等伤口完全痊愈就来到魔法部上班,现在大概是……楚汐垂下脑袋,用宽大衣袖遮掩了自己的脸庞,也同时遮住了她痛苦的神情。

  尽管是一人对三人,背后站有强权的乌姆里奇还是占了上风,她最后十分响亮地宣布道:“你明天就被送往阿兹卡班!”

  泰德·唐克斯安慰好自己妻子和女儿的情绪,最后面对乌姆里奇三人,掷地有声地说道:“你们想要事实,我就直接告诉你们——我是个泥巴种,但我不会为此感到羞愧。一个不道德、残忍的魔法部说是在为了维护巫师界的健康,其实它自己是最需要等待救治的。等着吧。”

  说得好!楚汐在心底里为唐克斯先生呐喊鼓掌,同时极力抵抗着体内不适。健康?对自己似乎太奢侈了……迷迷糊糊中,楚汐渐渐下定了某个意念……她要帮助他们……她一定要帮助他们逃脱不合理的惩罚……

  第二天下午,当楚汐在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办公室与亚克斯利、乌姆里奇边喝下午茶边闲谈的时候,部长和两位部长助理突然上门拜访。

  “那些罪犯都逃走了!”部长焦虑地说,他黑色的长发和胡须中夹着缕缕银丝,大脑门的阴影遮着闪烁的双眼,让楚汐想到一只螃蟹正从岩石底下往外张望着。

  “你说什么!”亚克斯利凶狠道,哗啦一声推翻了自己面前的茶杯。瓷质杯子骨碌碌地在厚实的地毯上翻滚,最后不动了。茶水浸湿了华丽的地毯。

  “据那些摄魂怪的描述——”辛克尼斯紧张道,“有好几个人突破了它们的防御圈,带走了十五个泥巴种。”

  “十五个?”乌姆里奇颤巍巍地说道,脸色涨得通红。“我记得那是我们整整一周的搜查成果!都被人劫走了?”

  “有个摄魂怪告诉我当时有很多个守护神驱走了它们,”辛克尼斯补充道,“有鼬鼠、巨狼、鹿、猫、独角兽……”

  独角兽?楚汐挑了挑眉,目光落到自己腰间的锦囊上,那里正藏着世间唯一的时间转换器。她咬了下唇,尽力不让自己的脸色有什么波动,然后内心窃喜地关注辛克尼斯、亚克斯利、乌姆里奇等人的愤怒言行与猜论。

  毫无缘由地,楚汐扫了眼辛克尼斯背后的两个男巫,珀西和塞德里克。珀西的神色掩不住丝丝兴奋;塞德里克正目光炯炯地盯着楚汐,注意到对方的视线,他好像勾了下唇角,似是在释放善意。当楚汐重新定睛去看时,塞德里克早已恢复平静无波的面色,看不出什么异样。楚汐摸了下自己的额角,然后双手按揉起大脑的穴位,等她今天弄完所有事情后,大概又不得不休息一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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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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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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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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