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楚汐醒来得很晚。依偎在麦格教授怀中,她一直睡得很舒适。尽管身体依旧隐隐作痛,但是她已经感到很满足了。至少,她不用担心醒来后再面对几个钻心咒。当楚汐睁开眼睛时,她第一眼见到的便是那双熟悉的令人安心的翠绿色眼眸。
“墨提斯,你醒了。”麦格教授温声道,“你今天早饭想吃什么?”其实,现在已经快中午了。一想到昨天墨提斯吃晚饭时吃什么便吐什么,根本喂不进任何东西,麦格心里掩不住担忧。再这么下去,本就羸弱的墨提斯状态会越来越不好的。可恶的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麦格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剧烈仇恨过一个人物。
“早饭?”楚汐似带古怪地重复道。
“对,早饭。”麦格教授的目光没有错开水蓝色眼睛,依旧和往日一样充满温柔和依恋,却有点儿失神、无精打采的,似乎被蒙上了一层灰色迷雾,这让它失去了几分耀眼的光彩。
“哦…早饭…”楚汐轻声低语,“豆浆…小笼包…”她很想吃上一顿正常的饭。她想起了那段时光…
“好,”麦格教授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拉尔,来两杯豆浆,一笼小笼包,两个卷心菜包,两碗馄饨。”
楚汐吃了两个小笼包,就放下筷子,缓慢地抿了几口黄豆浆。
见到这一幕,麦格教授心中松了口气,只要能吃就好,这可以慢慢来…她快速吃完剩下的早点,轻声询问:“墨提斯,你感觉怎么样?”
“Minerva。”楚汐低声呼唤着,修长而苍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已变冰凉的玻璃杯。
“嗯,墨提斯。你还想喝的话,换一杯温热的?”麦格教授瞥了眼杯中不再有热气升腾的豆浆。
“不用了…”楚汐微微摇头,“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东西。”
“什么?”
“那天…我们在伦敦…”楚汐变得有点恍惚,“去了ShoryuRegentStreet。那里的小笼包很好吃。”
麦格教授伸手握住墨提斯的细腰。“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马上让人给你买来。”她心里沉重极了,那个时候的墨提斯,难得有好胃口…早知道会如此,她当时就不会劝墨提斯少吃一点了。不,她不会让墨提斯去魔法部。
“不用了。再怎么样也不如以前好吃。”楚汐勉强勾起唇角,眸中含有几丝不带温度的笑意。人与心境都变了,即使东西没改,也是变味了啊。现在想想,真是恍如前世……就这几天,且让自己放纵会…后面她绝对不能如此软弱了……
几米开外,三人组、纳威、金妮、卢娜一起围在赫敏与罗恩床边,聊起几件趣事。
哈利正坐在罗恩的床头和罗恩一起在听赫敏读《星期日预言家报》的头版。金妮蜷曲在赫敏的床脚;纳威的鼻子恢复到了正常的大小和形状,他正坐在两张床之间的椅子上;还有顺便来探望的卢娜正抓起最新版的《唱唱反调》倒着读,显然没有听到赫敏正在说什么。
“他现在又是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了,是不是?”罗恩阴沉着脸说,“而不再是那个蛊惑人心、喜欢卖弄炫耀的人了,嗯?”
罗恩从床边柜子上的一大堆东西中抓起满满一把巧克力蛙分别扔给了哈利、金妮,还有纳威几块,并用牙撕掉了自己那一块的包装纸。他的前臂上那些被大脑的触角缠绕过的地方仍有些很深的伤口。根据庞弗雷夫人的说法,思想几乎会比其他任何东西留下更深的印迹,尽管自她开始使用大量的不利博士遗忘药膏以来,这些伤口看起来已经好多了。
“不错,他们现在正在高度赞扬你呢,哈利,”赫敏说着继续往下看这篇文章,“嗯……”她突然皱起了眉头,“我注意到有一点他们没有提,事实上进行奚落和诽谤的正是他们的……”
赫敏微微一缩身体,把一只手放在肋骨上。多洛霍夫在她身上所施的咒语,如果当时他大声念的话会比现在造成的伤害还要严重,不过,目前的情况也不轻松,用庞弗雷夫人的话说:“够她受的了。”赫敏每天都得服十种不同的药,恢复得很快,她已经在医院的病房里待烦了,不想再待下去了。
“……哈利·波特的独家采访,第九版……很好,”赫敏说着折起了报纸把它丢到一边,“这的确给了他们很多可写的内容。可哈利的采访不是独家的,几个月前《唱唱反调》的一次才是……”
“爸爸卖给他们的,”卢娜一边含含糊糊地说着一边翻了一页《唱唱反调》,“他还卖了个好价钱,所以我们准备今年夏天到瑞典去探险,看看是不是可以抓到一头弯角鼾兽。”
赫敏好像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然后说:“这听起来很不错嘛。”
金妮捕捉到了哈利的目光,急忙转向一边,咧着嘴笑了。
“那么……”赫敏说着稍稍坐直了一点儿,但马上又缩了回去,她的视线放到一个房门上。“楚汐?”
“她昨天早上回来——在麦格教授办公室——”金妮有点儿咋舌,“哦,那个时候,我正想来看望你,就看到一身病号服的麦格教授从这里跑了出去,速度很快,完全看不出她还在拄着一根拐杖呢!”
卢娜终于从《唱唱反调》收回了一点注意力。“我听到庞弗雷夫人骂麦格教授对楚汐用昏迷咒了。”
这句话把三个男孩都吓了一跳。
“麦格被骂了?”
“麦格教授对楚汐用昏迷咒?”
“麦格教授为什么要那么做?”
庞弗雷夫人从她的办公室里伸出头来,严厉道:“病人需要安静!”
六个人悄声讨论了好一会,开始议论起学校里的几件大事。
“既然邓布利多回来了,是不是所有的麻烦都没有了?”
“不错,”纳威说,“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我猜费尔奇一定挺开心的,好吧?”罗恩问,他把一张邓布利多巧克力蛙卡片倚在他的水壶上。
“根本不是那样,”金妮说,“实际上他真的真的非常失望……”她压低了声音说,“他不停地说乌姆里奇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发生的最棒的一件事情……”
他们六个人一起回头望去,乌姆里奇教授正躺在他们对面的床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赫敏小声说:“庞弗雷夫人说她只是吓坏了。”
“倒不如说是气坏了。”金妮说。
“没错,她会动弹的,如果你这样试试看。”罗恩说着用舌头轻轻发出马蹄一样嘚嘚的声音。乌姆里奇腾的一下笔直地坐了起来,惊慌地朝四下张望着。
“怎么了,教授?”庞弗雷夫人从她办公室里伸出头来大声问。
“没……没有什么……”乌姆里奇急忙说,脑袋又埋进了她的枕头,“没有什么,我一定是在做梦……”
赫敏和金妮埋在床褥里闷闷地大笑起来。
“说到马人,”赫敏稍稍止住了笑,又说,“那现在的占卜老师是谁?还是费伦泽吗?”
“应该是他,”哈利说,“其他马人不会让他再回去了,不是吗?”
金妮说:“看来他和特里劳妮都会继续教下去的。”
“我敢说邓布利多早就希望自己能够让特里劳妮永远地离开了。”罗恩边说边大口嚼着第十四块巧克力蛙,“好好听着,如果你们要问的话,预言课根本就没有用,费伦泽也没有好多少……”
“我们刚刚发现了有真正的预言存在,你怎么还能这么说?”赫敏质问道。
哈利的心跳开始怦怦地加速。他没有把那个预言的内容告诉罗恩、赫敏或其他任何人。纳威已经跟他们说了,在死亡厅里哈利拖他上台阶的时候,那个预言球被碰碎了。哈利还没有纠正这个说法。他还不知道,当他告诉他们,他除了杀人或者被杀之外别无选择时,他将如何面对他们的表情……他与伏地魔,只能活下来一个……
“真遗憾,它摔碎了。”赫敏喃喃地说,不停地摇着头。
“是呀,真的很遗憾。”罗恩说,“不过,最起码,神秘人也永远没有办法知道其中的内容了——你要到哪里去?”看到哈利站起身来,他问道。看上去既纳闷又失望。
“哦——去海格那儿。”哈利说,“你知道。他刚回来,我说过要下去看他,同时跟他说说你们俩的情况。”
“哦,那好吧。”罗恩的口气有些闷闷不乐,只是看着窗外明朗的天空说,“真希望我们也能去。”
“代我们向他问好!”赫敏冲着正走出病房的哈利大喊,“问问他,他的那个小朋友怎么样了!”
哈利走出医疗室时朝他们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了。
即使是星期天,城堡里也显得过于安静。看来所有的人都已经出去,来到阳光明媚的场地上尽情享受考试结束后的轻松以及期末最后几天没有课程安排和家庭作业的悠闲。哈利慢慢地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凝望着窗外;他可以看到人们三五成群地飘在魁地奇球场的上空,还有两个学生和一条巨乌贼在湖里游泳。
他发现自己很难确定是否希望和人们待在一起;当他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想着走开;可当他一个人的时候,又想着有人陪他。
哈利刚刚走下最后一级大理石台阶,进到门廊里的时候,马尔福、克拉布,还有高尔正从右边通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门里走出来。他猛地停了下来,他们也是一样。此刻,这里只能听到从敞开的前门里传来的场地上的叫喊声、嬉笑声和泼水声。
马尔福扫了一眼四周——哈利知道他是在看有没有老师的影子——接着目光回到了哈利的身上,低声说:“你死定了,波特。”
哈利扬起了眉毛。
“真滑稽,”他说,“你还以为我被关起来没法到处走了吧……”
哈利从来没有看见马尔福这样恼火过。他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愤怒,哈利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被愤怒扭曲了的脸,感到一阵痛快。
“你要付出代价的,”马尔福说,声音比耳语大不了多少,“你对我父亲所做的一切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是吗,我现在好害怕呀。”哈利挖苦地说,“我想跟你们三个相比,伏地魔只是个热身项目罢了——怎么啦?”他看到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一听到这个名字都惊恐起来,于是补充了一句:“他不是你爸爸的哥们儿吗?不会害怕他的,是不是?”
“你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吗,波特?”马尔福说着逼近哈利,“你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你不可能把我父亲送到监狱里去——”
哈利说:“我想我已经做到了。”
“摄魂怪已经离开了阿兹卡班,”马尔福轻轻地说,“我爸爸,还有其他人会很快出来的……”
“很好,我希望他们会很快出来。”哈利说,“不过,起码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是怎样卑鄙的家伙了——”
马尔福的手快速伸向自己的魔杖,但哈利的速度更快,马尔福的手指还没来得及插到袍子的口袋里,他就已经拿出了魔杖。
“波特!”声音从门廊的另一头传过来。斯内普出现在通往他办公室的楼梯上,看到他,哈利恨得牙根直痒,那感觉远远超出对马尔福的厌恶……
“你在干什么,波特?”斯内普一边说一边大步朝他们四个走过来,语气跟从前一样冷漠。
“我正琢磨着在马尔福身上应该用什么咒语呢,先生。”哈利怒气冲冲地说。
斯内普瞪着波特,断然喝道:“马上把魔杖收起来,扣掉格兰芬多十分——”斯内普看着墙上巨大的沙漏轻蔑地一笑。“啊,我发现格兰芬多的沙漏里已经没有什么分可以扣了。既然这样,波特,我们只得——”
“再加上一些分?”
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大家可以看到麦格教授与楚汐携手从大理石楼梯上走下来。这是一个很亲密的姿势。哈利知道,即使是在关系不错的赫敏与金妮身上,也很难见到这一幕。身披一件墨绿色斗篷的麦格教授,她一只手拄着一根拐杖,但她看上去气色相当不错。麦格教授的另一手握住了楚汐的右手,像是被楚汐搀扶着,却又像是紧紧攥住楚汐,不让她逃走或者被某阵大风吹走。
被一身宽松浅蓝色衣袍衬托着身姿修长挺拔的楚汐,面容明丽脱俗、眉目清冷、雍容自若,似乎能叫世间光华都为她留住。她整个人站在那里,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梦幻迷蒙,同时也显出那愈加清瘦的身姿。宽大的袍服穿在那单薄消瘦的身体上,一股清风吹过,袍角飘飞、衣袂吹摆,更渲染出那几欲乘风归去的幻觉。而麦格教授握着楚汐的那只手,仿佛是一根绳子,牢牢地将楚汐留在原地。哈利好像明白麦格教授为什么要对楚汐用昏迷咒了。
“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说着迎了上去,“你好了?”
“是啊,我感觉我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麦格教授轻快道。
斯内普教授的目光转移到楚汐身上。楚汐浅浅一笑,轻声打招呼:“斯内普教授。”
“她也很好。”麦格教授稍稍握紧墨提斯的手,抬眼看着墙上的沙漏。“这样,我想波特和他的伙伴们应当每人各得五十分。因为是他们提醒大家伏地魔回来了!你看怎么样,斯内普教授?”
“什么?”斯内普教授吃惊地问,哈利觉得他肯定听得清清楚楚,“哦——好呀——我想……”
“那么,波特、韦斯莱兄妹俩、隆巴顿和格兰杰小姐各得五十分。”麦格教授正说着,一大堆红宝石落到了格兰芬多沙漏下面的圆球里。
“哦——我想还有洛夫古德的五十分,罗兰小姐的五十分。”她又补充了一句,一些蓝宝石掉进了拉文克劳的沙漏里,还有绿宝石掉进斯莱特林的沙漏。“现在你要扣掉波特的十分,我想,斯内普教授——好吧,就这样……”
几个红宝石又飞回到上面的圆球里,尽管这样,余下的数目还是相当可观的。本来,格兰芬多是可以第一的,斯莱特林的五十分加上去后,斯莱特林学院重新成为第一。毕竟,在这一学年,只有斯莱特林一直被加分数,其他三个学院则是不断地扣分。
这大概是宝石最不值钱的一年。
“好了,波特、马尔福、克拉布、高尔。我想这样好的天气,你们应该到外面去。”麦格教授继续兴致勃勃地说。
哈利不需要麦格教授再重复一遍。他把魔杖插回到袍子里,往只是几天没见就变得更为清瘦的楚汐瞧了一眼,然后径直朝大门口走去。
德拉科等人没出去,他们都回到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好…墨提斯——”麦格教授语气放轻柔了些,“我们去湖边?”
楚汐点点头,抬眸对斯内普教授说了声:“再见,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教授目光奇异地盯着楚汐,无声地点了下头。
嘴角勾起,又很快放平。楚汐猜测,斯内普教授已经知道自己是食死徒了吧?
她们步履缓慢地朝大湖走去,当她们穿过草地时,火热的太阳照在身上,一股股热浪向人袭来。楚汐却觉得心里冷极了。寒意,发自骨髓深处,扩散于周身。尤其是左胳膊的那一处,更是阴冷至极。
麦格教授装作无意地瞥了眼墨提斯的左臂,感受着自己左手里那冰凉的小手,心中无声叹息。
学生们躺在草地各处晒着太阳,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看《星期日预言家报》,还吃着糖果。当楚汐与麦格教授经过的时候,他们都望着她们,好像是想打招呼,或者热情地说点什么,却似乎被面色严肃的麦格教授无声威慑着,没人敢上来询问楚汐,只是朝她们挥了挥手。
楚汐不知道他们对四天前发生的事了解多少,对自己的经历又有什么猜测。但,到目前为止,以至今后,她都不希望被人问东问西。
她们顺着草地,来到波光粼粼的大湖,在湖边走了一小段,然后在岸边坐下来。对二人来说,凭空召唤一块毯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依偎在麦格教授怀中,楚汐凝望着水光潋滟的湖面,陷入了沉思……
自昨日清晨到达希菲尔德庄园后,她只想一个人待着,一个人好好地待着,慢慢思考后面的事。若不是为了几点私心,或者是解释自己这几天的消失经历,她真的不想回到霍格沃茨。令楚汐万万想不到的是,麦格教授,或者其他人,没有人来质问自己——这三天她去了哪里,她碰见了谁,她做了什么?……或许,他们是在等自己主动吐露?
自从成为食死徒之后,楚汐就觉得自己被孤立起来了,跟其他人隔绝了。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把她与剩下的世界分隔开来。现在她是食死徒,她属于伏地魔势力,她与凤凰社对立……她是——一个有标记的人。m.xiumb.com
强烈的痛苦与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楚汐身上。那种感觉是如此强烈,如此清晰,她没有多余的神经来感受恐惧。现在,阳光明媚,周围的场地上聚集着欢笑的人群,她觉得自己离他们很遥远,就像是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不…还有一个人……楚汐侧头望向正拥抱着自己的麦格教授,对方正凝视着自己,眼眸中满是担忧与柔意。
楚汐笑了,她终于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愉悦的轻松的笑容。
她知道,眼前人,是自己与另一个世界的交接点。也是,她日后能继续跋涉前行的力量来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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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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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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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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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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