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墨提斯。”麦格教授微笑着打招呼,面容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完全看不出她昨晚的疲惫之感。
“早上好,Minerva。”楚汐清浅一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收回了放在麦格教授头发上的那只手。“嗯…你现在后背还酸疼吗?”
“没有。我现在感觉很舒服。”麦格教授说着便坐起来,顺势带动墨提斯从床上起来。“我刚才好像看到了很多礼物。墨提斯人缘很好呢。”
“算起来,这是我们这么多年第一次一起迎接圣诞节?”楚汐歪头思考起来,“对吧?”
“对啊。”麦格教授勾唇一笑。“圣诞快乐,墨提斯。”
“圣诞快乐,Minerva。”
与麦格教授一起吃完温馨的早饭后,换好一身得体的麻瓜衣服,二人携手来到了圣芒戈医院。大概是因为圣诞节,今天街上人流少了很多。只有一些去医院的巫师悄悄走在寂静无人的街上。楚汐与麦格教授一起熟门熟路地溜达到穿绿尼龙裙的假人站的橱窗跟前,然后穿过玻璃。
候诊室一派节日气氛:明亮的水晶泡泡变成了红色和金色,像巨大的圣诞彩球,闪烁着。每个门口都挂着冬青,用魔法加盖了白雪和冰凌的圣诞树在每个屋角闪闪发亮,树尖顶着一颗闪烁的金星。人没有上次那么多,但在屋子中间的楚汐还是被一个左鼻孔塞了个胡桃的女巫挤到了一边。
“墨提斯…”麦格教授忙护住墨提斯。
“我没事…”楚汐朝麦格教授露出一个安慰性的笑容。
“家庭纠纷,嗯?”坐在问讯台后面那个金发女巫假笑道,“你是我今天看到的第三位……魔咒伤害科,五楼……”
“你好——”终于排到最前面的楚汐先开口,“我们来看望亚瑟·韦斯莱。不知道他的病房有没有改?”
金发女巫用手指顺着一张长长的单子往下找:“就在二楼,右边第二个门,戴·卢埃林病房。”
“谢谢。”楚汐道完谢后,与麦格教授一起前往二楼。
进入病房后,可以看到韦斯莱先生正在吃一顿火鸡套餐。注意到动静,他抬头望向门口,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啊,米勒娃,楚汐。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亚瑟叔叔,你最近休养得怎么样?”楚汐坐在麦格教授刚变出来的一把直背椅子上,亲切询问。
“还不错。”韦斯莱先生的眼神看起来有点儿躲闪。xǐυmь.℃òm
“你的圣诞礼物。”麦格教授平淡道,把一个金红色礼盒与浅蓝色礼盒放到旁边的柜子上。
韦斯莱先生瞥了眼两个大小类似的礼盒,微笑道:“谢谢。我猜米勒娃又是送好酒了吧?楚汐——?你送的也一定很符合我的心意。”
“亚瑟叔叔,”楚汐说,“我买了些麻瓜界新奇玩意,里面有一张说明书,你可以按照上面的步骤来。”
“好极了!”
“我们不打扰你吃饭了。”麦格教授扫了眼韦斯莱先生腿上放着的火鸡套餐,“饭快凉了。”
在韦斯莱先生吃早饭间,楚汐与麦格教授一起看今日的《预言家日报》。没什么大事,全都是鸡毛琐碎的小事。
“现在医院吃饭时间都是这么晚吗?”等着韦斯莱先生吃完后,楚汐疑惑地问道。“我记得我以前是——八点就可以开始吃早饭了。”
韦斯莱先生打了个哈哈:“也许是因为圣诞节比较忙?”
此刻,有一个治疗师走进病房。楚汐抬头扫了眼对方,她的记忆还不错,很快认出对方是谁。“斯梅绥克先生。”
“噢——这位美丽的小姐。”斯梅绥克侧头望向楚汐,“是你啊。我记得我最近一次见到你是在五年前?”然后他回头望向韦斯莱先生,“你的伤口有新的血液渗漏吗?”
“没有。”韦斯莱先生爽朗道,“新的方法目前看起来很好用!”
斯梅绥克点点头:“如果有突发状况,及时跟我说。”说完,他便走出病房。
“新的方法?”楚汐转头望向韦斯莱先生,“所以亚瑟叔叔刚换过绷带?”
“嗯,是啊——”
就在这时,有好几个人走进病房。这片空间瞬间变得有些拥挤。
“噢,米勒娃,墨提斯!”先一步走进来的韦斯莱夫人热情地对她们打招呼。“你们很早就来了吗?”
“刚刚到。”麦格简短回应,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楚汐站起来,微笑着对韦斯莱夫人打完招呼,接着与麦格教授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
大家向韦斯莱先生问过好,送了礼物之后,韦斯莱夫人问:“情况怎么样,亚瑟?”
“很好,很好。”韦斯莱先生的语气有点过分热情,“你——哦——没见到斯梅绥克治疗师吧?”
“没有啊,”他太太起了疑心,“怎么啦?”
“没什么,没什么。”韦斯莱先生轻松地说,开始拆那堆礼物,“你们今天都过得开心吗?得了什么礼物?哦,哈利——这个太棒了——”他打开了哈利送的保险丝和螺丝刀。
韦斯莱夫人似乎对他的回答不大满意。当他侧过来和哈利握手时,她看了看他睡衣里的绷带。“亚瑟!”她说,声音像捕鼠夹发出的声音一样尖脆,“你换了绷带。为什么早换了一天,亚瑟?他们说要明天才换呢。”
“啊?”韦斯莱先生好像很害怕,把被单拉到了胸口以上,“没——没什么——这是——我——”他似乎在韦斯莱夫人锐利的目光下泄了气。“唉——别生气,莫丽,奥古斯都·派伊出了个主意……你知道,他是实习治疗师,一个可爱的年轻人,爱研究……这个……补充医学……我是说一些麻瓜的老疗法……叫做缝线,莫丽,它对——对麻瓜的伤口很有效——”
韦斯莱夫人发出一声介于尖叫和咆哮之间的可怕声音。卢平走到狼人床前——他没人探视,正愁闷地望着韦斯莱先生身边这群人。比尔嘀咕说要去拿杯茶,弗雷德和乔治跳起来要跟他一起去,一边咧着嘴笑。麦格教授神色淡淡地瞥了眼韦斯莱夫人,暂时没开口。
“你想告诉我,”韦斯莱夫人一个字比一个字说得响,似乎没发觉其他人都在惊慌逃窜,“你在瞎用麻瓜的疗法?”
“不是瞎用,莫丽,亲爱的,”韦斯莱先生恳求地说,“只是——只是派伊和我想试试——只可惜——对这种特殊的伤口——它没有我们预期的那么有效——”
“什么意思?”
“嗯……这个,我不知道你懂不懂——缝线是怎么回事?”
“听上去好像你想把你的皮肤缝起来,”韦斯莱夫人冷笑一声说,“可是,亚瑟,你也不至于那么愚蠢——”
“我也想要一杯茶。”哈利跳起来说。楚汐冲麦格教授使了个眼色,快步走出了病房。
赫敏、罗恩和金妮几乎是和他们一起冲到门口的。关门时他们听到了韦斯莱夫人的尖叫:“你说什么?原理就是这样?”接下来是麦格教授的平稳劝慰。
“这就是爸爸。”金妮摇头说,他们沿着过道走去,“缝线……我问你……”
“哦,它对非魔法伤口挺有效的,”赫敏公正地说,“我想是蛇毒里有什么东西把它化掉了……茶室在哪儿呀?”
楚汐说:“在六楼。缝线其实很有效果。”
“麦格教授怎么知道的?”赫敏问。
“嗯——”楚汐转头望向赫敏,“她有一个麻瓜父亲。”
“原来如此。”
“其实这很痛苦——”楚汐微蹙眉心,“你们知道的。按照《保密法》,巫师是不能在麻瓜面前暴露身份的。而麦格教授的母亲嫁给麦格先生后,就再也不能使用魔杖了。当有魔法能力的孩子出生后,就可能意味着爱情与信任的裂痕……可能无法挽回……”
后来,几人安静地走过一道道双扇门,看到了一架摇摇晃晃的楼梯,墙上挂着面目狰狞的治疗师的画像。爬楼梯的时候,那些治疗师冲他们嚷嚷着,诊断出稀奇古怪的病症,想出种种可怕的疗法。罗恩气得够呛,因为有个中世纪的巫师叫喊说他显然有严重的散花痘。
“那是什么东西?”罗恩气愤地问,刚才那治疗师追了罗恩六个画框,把画中人推到一边。
“此乃皮肤沉病,少爷,会留有疤痕,令您比目前还不中看——”
“你说谁不中看?”罗恩耳根红了。
“惟有取蟾蜍之肝贴于喉部,于望日月光朗朗之时赤身裸体立于一桶鳗鱼目中——”
“我没有散花痘!”
“可您面现触目瑕疵,少爷——”
“那是雀斑!”罗恩大怒,“回你自己的画框里去,别缠着我!”接着他转向竭力绷着脸的其他几个人。“这是几楼?”
“我想是六楼。”赫敏说。
“不,是五楼,”哈利说,“还有一层——”
可是走上平台时,哈利突然停住了脚步,瞪着标有魔咒伤害科的双扇门上的小窗。一个男子鼻子压在玻璃上,在盯着他们看:金色的卷发、明亮的蓝眼睛,一副茫然的笑容,露出白得耀眼的牙齿。
“哎呀!”罗恩也瞪着那男子。
“天哪,”赫敏突然惊叫道,“洛哈特教授!”楚汐听闻,淡淡地瞥了眼赫敏。即使看破了对方的本质,万事通小姐还是如此喜欢洛哈特啊。注意到楚汐的视线,赫敏微微羞红了脸,有些不自然地垂下棕发。
前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吉德罗·洛哈特推门走了出来,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长袍。
“你们好!”他说,“我想你们要我签名,是不是?”
“没变多少。”哈利小声对金妮说,她笑了。
楚汐问:“你好吗?”
“我很好,谢谢!”洛哈特热情洋溢地说,从兜里掏出一根磨破的孔雀羽毛笔,“你们想要多少签名?你们知道,我能写连笔字了!”
“哦……我们现在不需要,谢谢。”罗恩说着对哈利扬起了眉毛,于是哈利问:“教授,您怎么在走廊里闲逛?您不应该在病房里吗?”
洛哈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盯着哈利看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们以前见过吗?”
“哦……见过。”哈利说,“您在霍格沃茨教过我们,记得吗?”
“教过?”洛哈特说,显得有点疑惑,“我吗?”然后笑容又回到他的脸上,突然得令人害怕。“教了你们所有的知识,是吧?好,你要多少签名?整整一打怎么样,你可以送给所有的小朋友,一个也不漏!”
但这时一个脑袋从走廊另一头的门后探出来叫道:“吉德罗,淘气的孩子,你跑到哪儿去了?”
一个头上戴着金银丝花环的如母亲般的治疗师匆匆跑来,热情地对哈利等人微笑着。“哦,吉德罗,有人来看你!太好了,而且是圣诞节!你们知道吗,从来没有人探视过他,可怜的小羊羔,我想不出为什么,他这么可爱,对不对?”
“我们在签名!”吉德罗又对治疗师灿烂地一笑,“他们要好多,不给不答应!但愿我有那么多照片!”
“听听,”治疗师拉起洛哈特的手臂,宠爱地看着他,仿佛他是个早熟的两岁儿童,“他几年前很有名,我们希望这种给人签名的爱好使他记忆有所恢复。请这边走好吗?他住的是封闭式病房,一定是趁我拿礼物进去的时候溜出来的,那扇门通常都锁着……他不危险!只是,”她压低了声音,“对他自己有点危险,上帝保佑他……不知道自己是谁,走出去记不得怎么回来……你们来看他真是太好了——”
“啊,”罗恩徒然地指着楼上,“其实,我们只是——哦——”
可是治疗师期待地冲着他微笑,罗恩“想去喝杯茶”的嗫嚅低得听不见了。他们无可奈何地对视了一下,跟着洛哈特和治疗师走去。
“别待多久。”罗恩小声说。
治疗师用魔杖指着杰纳斯·西奇病房的门,念了声“阿拉霍洞开”,门应声而开,她领头走进去,一只手紧紧抓着吉德罗的胳膊,直到让他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
“这是我们的长住病房,”她低声对楚汐、哈利、罗恩、赫敏和金妮说,“永久性魔咒伤害。当然,依靠强化治疗和一点运气,可以使病情有所好转……吉德罗确实好像恢复了一些意识。博德先生进步很大,他的说话能力恢复得不错,尽管他还没说过我们能听懂的话……好了,我得发完圣诞礼物,你们聊一会儿……”
楚汐打量着这间病房,它显然是病人长住的家。病床周围的私用物品比韦斯莱先生那边多得多。吉德罗的床头板上贴着他自己的照片,都在向新来者露齿微笑,挥手致意。许多照片是签给他自己的,笔划幼稚不连贯。他刚被治疗师按到椅子上,就拉过一沓照片,抓起羽毛笔,狂热地签起名来。
“你可以把它们放在信封里,”洛哈特对金妮说,把签好的照片一张张扔到她膝上,“我没被遗忘,没有,我仍然收到许多崇拜者的来信……格拉迪丝·古吉翁每周都写……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他停了下来,似乎有点困惑,随即又露出笑容,起劲地签起名来,“我想只是因为我相貌英俊……”
一个面色灰黄、愁眉苦脸的男巫躺在对面床上,盯着天花板自言自语,仿佛对周围事物不知不觉。隔了两张床是一个满脸长毛的女人。病房另一头的两张床有花帘子围着,给病人和探视者一些隐私。
“你的,阿格尼丝,”治疗师愉快地跟脸上长毛的女人打招呼,递给她一小堆圣诞礼物,“看,没有被忘记吧?你儿子派了猫头鹰来说他晚上来看你,真不错,是不是?”
阿格尼丝响亮地吠叫了几声。
“布罗德里克,你看,有人送给你一盆植物,还有一个漂亮的日历,每个月是不同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会带给你好心情的,是不是?”治疗师快步走到自言自语的男子跟前,把一盆怪难看的植物放在他的床头柜上,又用魔杖把日历挂到墙上,那植物上的长触手摆来摆去。“还有——哦,隆巴顿夫人,您这就走吗?”
听到这称呼,楚汐猛地转过头。病房那头的帘子已经拉开,有两人从床边走出来:一个可怕的老女巫,穿一件绿色的长袍,披着虫蛀的狐皮,尖帽子上显然装饰着一只秃鹫的标本,她后面跟着一个看上去闷闷不乐的——纳威。
楚汐突然意识到那边两张床上的病人是谁了。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哈利拼命想转移其他人的注意,让纳威悄悄走出病房。但罗恩听到“隆巴顿”也抬起头来,哈利没来得及制止,他已经叫出了声:“纳威!”
纳威浑身一震,畏缩了一下,仿佛一颗子弹刚从他身旁擦过。
“是我们,纳威!”罗恩高兴地站了起来,“你看见了吗?洛哈特在这儿!你来看谁?”
“是你的朋友吗,纳威,小乖乖?”纳威的奶奶亲切地说着,向他们走来。纳威似乎宁愿自己在世界上任何地方,就是不要在这里。圆鼓鼓的脸上泛起紫红色,他不敢接触他们的目光。
“啊,对了,”他奶奶仔细端详着哈利,伸出一只枯干的、鹰爪般的手给他握,“对,对,我当然知道你是谁。纳威对你评价很高。”然后她转头望向茶发蓝眼的楚汐,朝她伸出手。“你是罗兰小姐,对吧?黛安·麦克米兰的孙女。你帮了纳威很多忙。”
楚汐与隆巴顿夫人握了下手,浅笑道:“是的。我奶奶是黛安·罗兰。”
“你们两个显然是韦斯莱家的,”隆巴顿夫人神色高贵地把手伸给了罗恩和金妮,“对,我认识你们的父母——当然,不大熟——是好人,好人……你一定是赫敏·格兰杰吧?”
赫敏听隆巴顿夫人知道她的名字似乎吃了一惊,但也握了握手。
“对,纳威跟我说过你。帮他渡过了一些难关,是不是?他是个好孩子,”隆巴顿夫人用严厉审视的眼光沿着尖鼻子向下瞅着纳威,“但没有他爸爸的才气,我不得不说……”她把头朝里边那两张床一点,帽子上的秃鹫吓人地抖动起来。
“什么?”罗恩惊奇地问(哈利想踩他的脚,但穿着牛仔裤做这种动作比穿袍子要显眼得多),“那边是你爸爸吗,纳威?”
“什么?”隆巴顿夫人厉声问,“你没跟朋友说过你父母的事吗,纳威?”
纳威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看着天花板,摇了摇头。哈利不记得他为哪个人这么难受过,可是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帮纳威解围。
“哼,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隆巴顿夫人生气地说,“你应该感到自豪,纳威,自豪!他们牺牲了健康和理智,不是为了让惟一的儿子以他们为耻的!”
“我没觉得羞耻。”纳威微弱地说,还是不看哈利等人。罗恩踮着脚往那两张床上看。
“你表现的方式很奇怪!”隆巴顿夫人说,“我儿子和儿媳被神秘人的手下折磨疯了。”她高傲地转向楚汐、哈利、罗恩、赫敏和金妮说。
金妮捂住了嘴巴。罗恩显得很不好意思,不再伸长脖子看纳威的父母了。楚汐与赫敏都默默叹了口气。
“他们是傲罗,在魔法界很受尊敬。”隆巴顿夫人继续说,“天分很高,他们两个。我——哎,艾丽斯,什么事?”
纳威的母亲穿着睡衣缓缓走来。她已不再有穆迪那张凤凰社最早成员合影上那样圆润快乐的脸庞。她的脸现在消瘦而憔悴,眼睛特别大,头发已经白了,零乱而枯干。她似乎不想说话,或是不能说,但她怯怯地朝纳威比画着,手里捏着什么东西。
“又一个?”隆巴顿夫人有点疲倦地说,“很好,艾丽斯,很好——纳威,拿着吧,管它是什么……”
纳威已经伸出手来,他母亲丢给他一张吹宝超级泡泡糖的包装纸。
“很好,亲爱的。”纳威的奶奶拍着她的肩膀,装出高兴的样子。
但纳威轻声说:“谢谢,妈妈。”
他母亲蹒跚地走了回去,一边哼着歌曲。纳威挑战地看着大家,好像准备接受他们的嘲笑,但哈利觉得他从没遇到过比这更不好笑的事。
“好吧,我们该回去了。”隆巴顿夫人叹息道,一边戴上长长的绿手套,“很高兴见到你们大家。纳威,把那张糖纸扔到垃圾箱里,她给你的都够贴满你的卧室了吧……”
但祖孙二人离开时,楚汐相信她看到纳威把糖纸塞进了口袋里。门关上了。
“我一直不知道。”金妮眼泪汪汪地说。
“我也不知道。”罗恩声音嘶哑。
“我只知道一点点。”赫敏沉重地说。
然后他们都看着哈利和楚汐。
楚汐无声地点了下头,没说什么。只要注意搜集巫师战争中的食死徒一系列残忍行为,被数个钻心咒折磨疯的例子不止隆巴顿夫妇这两人。
“我知道,”哈利难过地说,“邓布利多跟我讲过,但我保证不说出去……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就是为这事进阿兹卡班的,她对纳威的父母用了钻心咒,害得他们发了疯。”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干的?”赫敏惊恐地说,“就是克利切的照片上那个女人?”
长时间的沉默,然后是洛哈特气愤的声音:“喂,我的连笔字不是白练的!”
“我不想喝茶了。”楚汐先开口,“我想麦格教授应该等急了。再见,各位。”说完,她径直从这里走到了二楼。没人从后面跟上来,看来他们应该继续去茶室了。
当楚汐来到韦斯莱先生所处的病房时,她看到韦斯莱夫人一脸和蔼地坐在韦斯莱先生旁边,韦斯莱先生还吻了下他夫人的面颊,二人看起来恩爱极了。
麦格教授第一个注意到墨提斯的到临,她走上前,抬手理了下墨提斯微有凌乱的长发。“你刚刚是跑了一圈吗?汗都出来了…”
楚汐在这时才注意到她刚才走路速度很快——快到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呃——只是走得快了些……”
麦格教授什么都没说,只是目光温和地用帕子擦了下墨提斯的额上细汗。然后开始问:“你刚才去了哪里?这里的人比较乱……”
“我们几个一起的。”楚汐解释道,“金妮、哈利、赫敏、罗恩…我们刚才还遇到了洛哈特……”楚汐把她刚遇到的事简单说了下。
听到隆巴顿一家人,麦格教授微微叹了口气。一直在倾听的韦斯莱夫妇也露出悲哀的神色。
“当初,隆巴顿先生是个很优秀的巫师。”麦格轻声道,“他和他夫人一起打倒了很多食死徒、成功逃过了伏地魔的三次追杀。不是因为那几个疯子,也许……”
楚汐抿起薄唇:“抱歉,我不该说这件事。”
韦斯莱先生谅解道:“没事。我们都知道——每年这个时候隆巴顿老夫人会带着她孙子来看望他们。”
“至少小巴蒂·克劳奇已经得到了应有的结果…”麦格教授目光有些放空,“至于其他人,比如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她的视线突然转向韦斯莱夫人,露出淡淡的笑容。“我相信他们都会得到应得的下场。”
楚汐奇怪地瞧了眼韦斯莱夫人,再望向麦格教授。她真的有点儿不明白麦格教授的意思。“他们现在都在阿兹卡班啊。”
“你觉得摄魂怪会万无一失地永久站在魔法部一边?”麦格目有深意,“只要伏地魔到场——摄魂怪会立即倒戈。然而,福吉执迷不悟……”
思考了会,楚汐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摄魂怪是靠不住的。”
“那还不赶紧撤掉摄魂怪?”韦斯莱夫人紧张道,“那里被关着那么多食死徒!”
“莫丽,”韦斯莱先生单手抱住他的夫人,“福吉不相信这个事实。”
韦斯莱夫人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我们先走了。”一片寂静中,麦格开口,“亚瑟,莫丽,再见。”
“再见……”几人互相打完招呼后,楚汐跟着麦格教授走出病房。在路上,她们遇到了哈利等人从楼上走下来。“麦格教授,楚汐。”
麦格教授微微颔首,没说什么。楚汐朝他们一一打了个招呼,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继而走向一楼。
当二人从橱窗里走出来时,麦格教授轻抿了下唇,说:“墨提斯,今天我们一起去麻瓜界玩一会?”
“玩——?”楚汐有点不敢相信地重复道。“你前几天不是一直忙着工作?”
麦格抬手怜爱地抚摸墨提斯的长发。“我把后面的工作提前完成了。我发现你的生活少了很多乐趣…伦敦市区这块地方我还是很了解的,我们先去一家歌剧院?”
楚汐目有好奇:“哪一家?”
麦格教授思考了会,说:“嗯——我记得有一家离国王十字站很近…名字叫——Sadler’sWellsTheatre。”
“那我们可以通过地铁去。”楚汐伸手摸了下腰间的锦囊。“幸好我有带了些麻瓜货币。”
“哪里需要你付钱呢?”麦格教授摇了下头,“走吧。我记得最近的一个地铁站并不远……乘坐NorthernLine就可以直接到Angel站……”
“那今天就靠Minerva带路了。”楚汐笑眯眯地说。
麦格伸手握住墨提斯的右手,温声道:“会给你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我保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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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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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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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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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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