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HP]故事与新生楚汐罗兰>第 267 章 清谈误事隐机锋
  火车继续向北行进,天气还是变幻不定。雨点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车窗,然后太阳懒洋洋地探出脸来,很快云层飘过,又把它遮住了。夜幕降临了,车厢里的灯亮了。过了会,楚汐突然提醒:“我们得换衣服了。”于是大家手忙脚乱地打开箱子,穿上黑色校袍。

  终于,火车慢慢地减速了,他们又听见四下里一片纷乱嘈杂。因为每个人都在忙着把行李和宠物归拢在一起,准备下车。楚汐、罗恩和赫敏要监督秩序,就先行从车厢里消失了。

  提着自己的行李箱,楚汐与恰好来到包厢附近的潘西一起汇入了过道里的人流。在今天第一次感觉到夜晚的空气吹在脸上的刺痛,她们慢慢地朝门口挪动。现在楚汐可以闻到通向湖畔的小路两旁那一棵棵松树的清香。

  一个干脆利落的女性的声音,正在大声喊着:“一年级新生请上这儿排队!所有一年级新生都跟我来!”

  “这不是海格吧?”潘西有些狐疑,“换人了?”

  一盏提灯摇摇晃晃地朝她们这边移了过来,就着它的亮光,她们看见了格拉普兰教授那突出的下巴和修剪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这位女巫前一年曾代替海格上过一段时间的保护神奇生物课。

  “啊,是她。”潘西马上绽开了笑容,“我真希望这个学期还是她来教我们保护神奇动物。”

  “幸好我以后不用学这门课了。”楚汐隐有庆幸的意味,“海格的上课风格……”她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

  “海格呢?”她们听到走在前面的哈利大声问。

  “我不知道,”金妮说,“但我们最好还是快点走吧。也许等会就可以在礼堂看见他了?”

  “噢,好的……”

  监督完新生们的秩序后,楚汐与潘西一起走向霍格莫德车站外那条被雨水冲刷过的黑乎乎的街道。

  这里停着约一百辆看起来没有马拉的马车,每年都是它们把一年级以上的学生送到城堡去的。楚汐很快地扫了它们一眼,她看到了很多夜骐一动不动,静悄悄地站在越来越浓的夜色中,显得怪异而不祥。有些马正用空洞的白眼睛注视着她们。

  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德拉科后面跟着一小伙死党,包括克拉布、高尔和达芙妮,正在把几个神情很胆怯的二年级同学推到一边,好让他和他的朋友独占一辆马车。楚汐摇了摇头,与潘西一起随意挑了一辆最近的马车,爬上去。里面坐着两位熟人,秋与塞德里克。

  在登车时,她们可以听到赫敏气喘吁吁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马尔福刚才在那里对一个一年级新生的态度非常恶劣。我发誓一定要告他一状(潘西冷笑了一声),他戴上徽章还不满三分钟呢,就利用它变本加厉地欺负别人……克鲁克山呢?”

  “金妮抱着呢。”哈利说,“她来了……”

  这时,金妮刚从人群里闪身出来,紧紧抱着不断扭动的克鲁克山。

  “谢谢。”赫敏说着把猫从金妮手里接了过来,“走吧,我们赶紧找一辆马车坐在一起,待会儿就没有地方了……”

  “我还没有拿到小猪呢!”罗恩说,可是赫敏已经朝最近的一辆空马车走去。哈利陪罗恩留在原地。

  过了会,卢娜怀里抱着小猪的笼子出现了。小猫头鹰像平常一样兴奋地吱吱乱叫。

  “给你,”卢娜说,“它真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头鹰,是吧?”

  “嗯……是啊……它挺好的。”罗恩粗声粗气地说,“好了,快走吧,我们赶紧进去……”

  “卢娜,”楚汐从马车里探出头,“这里还有位置。”

  “噢,好极了。”卢娜满脸笑意地登上楚汐坐着的那辆马车。

  现在,这辆马车里坐着卢娜、楚汐、潘西、秋、塞德里克五个人。

  楚汐所处的位置恰好看到了窗外在前面拉车的夜骐的侧影,在窗户里透出的朦胧灯光的映照下,夜骐实实在在地闪着光,鼻孔里喷出的气息在夜晚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了水汽。

  秋开口:“你在看什么,楚汐?”

  “我想,是夜骐,对吧?”卢娜空灵的声音响起。

  楚汐点了点头,肯定道:“对。”

  “夜骐——”秋的学习成绩还不错,很快想到了有关夜骐的知识。“你们能看到它们?!”

  “哦,是啊,”卢娜说,“我从第一天来这里就能看见它们。它们一直在拉马车。”

  “我也是。”楚汐附和。

  秋与塞德里克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继而低声交谈起来,时而发出笑声。二人看起来很是亲密恩爱的样子。

  楚汐望着这幅美满画面,竟隐隐感到几分欣慰。在这等阴暗晦涩的社会大背景下,最缺少的也最需要的便是爱与欢乐。

  “你们大家都看见那个叫格拉普兰教授的女人了吧?”潘西问,“她又回这儿来做什么呢?会不会是海格被开除了?”说到最后一句,潘西隐有窃喜的意味。

  “他走了我才高兴呢。”卢娜说,“他可不算一个好老师,对吧?”

  楚汐点点头表示同意。

  秋赞同道:“我们拉文克劳的同学都认为他是个荒唐可笑的人。”

  塞德里克说:“我认为他把迎接新生这项工作做得还不错。”

  “喔,也就那样了。”潘西撇了撇嘴。“他上课不大在行。”

  马车里的几个女生都笑起来。其中卢娜的笑声最大。塞德里克和楚汐都微微笑了笑,没出声。

  百辆马车排成一队,吱吱嘎嘎、摇摇晃晃地在路上行走。他们经过通向学校场地的大门两边那些高高的石柱,柱子顶上是带翼的野猪。霍格沃茨城堡隐隐约约地越来越近:一座座高耸的塔楼在黑暗的夜空衬托下显得更加漆黑,偶尔可见一扇窗户在他们头顶上射出火红耀眼的光芒。

  过了会,马车丁丁当当地停在了通往橡木大门的石阶旁,楚汐第一个下了车,把目光转向那些奇怪的、皮包骨头的动物——夜骐,它们静静地站在夜晚寒冷的空气中,空洞的白眼睛闪闪发亮。

  “我看不到……”秋瞪大眼睛,四处张望着那些她看不见的夜骐。

  “你看不到最好。”塞德里克微笑着摸了摸秋的头,他比秋约莫高了一个头。能看到夜骐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没有人愿意经历那个场面。

  秋轻笑出声,拉起塞德里克的一只胳膊,往前走去。他们汇入人群,匆匆走上石阶,进入了城堡。

  门厅被火把映照得红通通的,回响着学生们的脚步声。他们穿过石板铺的地面,向右边通往礼堂的两扇大门走去,开学宴会就在那里举行。

  礼堂里满满当当地摆着四张长长的学院餐桌,上面是没有星星的漆黑的天花板,与他们透过高高的窗户看见的外面天空一模一样。餐桌上空飘浮着一根根蜡烛,照亮了点缀在礼堂里的那几个银白色的幽灵,照亮了同学们兴奋的面庞。他们在兴高采烈地谈话,交换暑假里的新闻,大声跟其他学院的朋友打招呼,互相审视着对方的新发型和新衣服。

  秋、卢娜、塞德里克各自前往自己学院的桌子,楚汐与潘西在斯莱特林长桌末尾坐了下来。潘西越过同学们的头顶,向礼堂前头的那张长长的教工桌子望去。

  “他不在那儿。”潘西高兴地说,“那个傻大个。”

  楚汐的目光也往教工桌扫去。以海格的那副大块头,不管在哪个阵容里都会一下子凸显出来。现在,她一点儿都没看到海格的影子。

  “她怎么来了!”潘西忽然惊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不应该在这里!”

  楚汐的视线跟随潘西所指的方向望去,先是落在了邓布利多教授身上。邓布利多校长坐在长长的教工桌子正中间的那把金色高背椅上,穿着布满银色星星的深紫色长袍,戴着一顶配套的帽子。

  邓布利多把头歪向了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女人,她正对着他的耳朵说话。楚汐觉得这女人看上去就像某个未结过婚的老姑妈,身材又矮又胖,留着一头拳曲的灰褐色短发,上面还打着一个非常难看的粉红色大蝴蝶结,跟她罩在长袍外面的那件毛绒绒的粉红色开襟毛衣很相配。这时,她微微转过脸,端起高脚酒杯喝了一口,于是楚汐看见了一张苍白的、癞蛤(和谐)蟆似的脸和一对眼皮松垂、眼珠凸出的眼睛。

  “乌姆里奇?”楚汐淡淡道,语气中满是肯定意味。

  “是啊,就是她。可是她不是魔法部高级副部长吗?”潘西诧异极了,“她怎么会在霍格沃茨?”

  “如果你脑子还比较清楚的话,有一个每年都在变动的教师职位。”

  “她?黑魔法防御术老师?!”

  “对。”楚汐清淡回应,“我很期待这位新老师在一年后会遭遇到什么不幸结果。这个职位,好像不太吉祥啊……”

  潘西咯咯地笑起来,满是玩味地说:“一个死了…一个被暴露狼人身份…一个消除记忆…一个被长期锁在箱子里……”

  这时,格拉普兰教授走进来了。她走到桌子的最尽头,坐在了原本应该属于海格的座位上。那就是说,一年级新生肯定已经渡过湖来到了城堡。

  果然,几秒钟后,通往大厅的门开了,长长的一队看上去惊魂未定的一年级新生由麦格教授领着走进了礼堂。麦格教授手里端着一只凳子,上面放了一顶古老的巫师帽,帽子上补丁摞补丁,磨损得起了毛边的帽檐旁有一道很宽的裂口。

  礼堂里嗡嗡的谈话声渐渐平息了。一年级新生在教工桌子前排成一排,面对着其他年级的同学。麦格教授小心地把凳子放在他们前面,然后退到了后边。

  一年级新生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着惨白的光。队伍中间的一个小男孩看上去似乎在瑟瑟发抖。楚汐一闪念间,想起当年她站在那里,等待那场将要决定她会属于哪个学院的神秘测试时,脑海里的思绪复杂万千。曾经,她并不想进入斯莱特林,也不想选择格兰芬多……世事真是变幻莫测啊……

  全校的师生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接着,帽檐旁的那道裂口像嘴一样张开了,分院帽大声唱起歌来:

  很久以前我还是顶新帽,

  那时霍格沃茨还没有建好,

  高贵学堂的四位创建者,

  以为他们永远不会分道扬镳。

  同一个目标将他们联在一起,

  彼此的愿望是那么相同一致:

  要建成世上最好的魔法学校,

  让他们的学识相传、延续。

  “我们将共同建校,共同教学!”

  四位好友的主意十分坚决,

  然而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

  有朝一日他们会彼此分裂。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朋友,

  能比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更好?

  除非你算上另一对挚友——

  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

  这样的好事怎么会搞糟?

  这样的友情怎么会一笔勾销?

  唉,我亲眼目睹了这个悲哀的故事,

  所以能在这里向大家细述。

  斯莱特林说:“我们所教的学生,

  他们的血统必须最最纯正。”

  拉文克劳说:“我们所教的学生,

  他们的智力必须高人一等。”

  格兰芬多说:“我们所教的学生,

  必须英勇无畏,奋不顾身。”

  赫奇帕奇说:“我要教许多人,

  并且对待他们一视同仁。”

  这些分歧刚刚露出端倪,

  几乎没有引起什么争吵。

  四位创建者每人拥有一个学院,

  只招收他们各自想要的少年。

  斯莱特林收的巫师如他本人,

  血统纯正、诡计多端。

  只有那些头脑最敏锐的后辈,

  才能聆听拉文克劳的教诲。

  若有谁大胆无畏、喜爱冒险,

  便被勇敢的格兰芬多收进学院。

  其余的人都被好心的赫奇帕奇所接收,

  她把自己全部的本领向他们传授。

  四个学院和它们的创建人,

  就这样保持着牢固而真挚的友情。

  在那许多愉快的岁月里,

  霍格沃茨的教学愉快而和谐。

  可是后来慢慢地出现了分裂,

  并因我们的缺点和恐惧而愈演愈烈。

  四个学院就像四根石柱,

  曾将我们的学校牢牢撑住。

  现在却互相反目,纠纷不断,

  各个都想把大权独揽。

  有那么一段时光,

  学校眼看着就要夭亡。

  无数的吵闹,无数的争斗,

  昔日的好朋友反目成仇。

  后来终于在某一天清晨,

  老斯莱特林突然出走。

  尽管纷争随之平息,

  他还是让我们灰心不已。

  四个创建者只剩下三个,

  从此四个学院的情形,

  再不像过去设想的那样

  和睦相处,团结一心。

  现在分院帽就在你们面前,

  你们都知道了事情的渊源:

  我把你们分进每个学院,

  因为我的职责不容改变。

  但是今年我要多说几句,

  请你们把我的新歌仔细听取:

  尽管我注定要使你们分裂,

  但我担心这样做并不正确。

  尽管我必须履行我的职责,

  把每年的新生分成四份,

  但我担心这样的分类,

  会导致我所惧怕的崩溃。

  哦,知道危险,读懂征兆,

  历史的教训给我们以警告,

  我们的霍格沃茨面临着危险,

  校外的仇敌正虎视眈眈。

  我们的内部必须紧密团结,

  不然一切就会从内部瓦解。

  我已对你们直言相告,

  我已为你们拉响警报……

  现在让我们开始分院。

  帽子说完又一动不动了。四下里响起了掌声,但其间夹杂着窃窃私语,这在楚汐的记忆里可是头一次。在整个礼堂里,同学们都在和坐在身边的人交头接耳。楚汐和其他人一起拍着巴掌,心里很清楚他们在议论什么。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朋友,能比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更好?…知道危险,读懂征兆,历史的教训给我们以警告,我们的霍格沃茨面临着危险…我们的内部必须紧密团结,不然一切就会从内部瓦解……”楚汐在心中默默反复琢磨着那些听起来颇有意味的句子。

  “今年有点跑题了,是不是?”潘西扬起眉毛说。“分院帽竟然变正经起来了?”

  楚汐轻轻颔首:“确实是这样。不过它这样做也许是有道理的。”

  通常,分院帽只描述霍格沃茨四个学院所看重的不同品质以及它自己给学生分类的任务。楚汐不记得它什么时候试图给学校提出忠告。看来,分院帽也看到了什么啊……

  楚汐又说:“不知道它以前有没有发出过警告?”

  “有过的,”不知何时已坐在楚汐旁边的血人巴罗很知情地说,语气满是沉重。“分院帽觉得自己在道义上有责任向学校提出适当的警告。”说完,他就闭上了嘴巴,坐直了身子。

  楚汐偏头望向麦格教授,对方正等着报出一年级新生的名单,这会儿用十分严厉的目光瞪着那些交头接耳的学生们。

  礼堂里的嗡嗡议论声戛然而止。麦格教授又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四张桌子,然后垂眼望着手里那张长长的羊皮纸,大声报出第一个名字。

  “尤安·阿伯克龙比。”

  楚汐刚才注意到的那个神色惊慌的小男孩跌跌撞撞地走上前,把帽子戴在了头上。幸亏有他那两只大得出奇的耳朵卡住,帽子才没有滑落到肩膀上。分院帽考虑了片刻,随即帽檐旁的裂口又张开了,大声宣布道:

  “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的同学们一齐热烈鼓掌,尤安·阿伯克龙比踉踉跄跄地走到他们的桌旁坐了下来,看他那副神情,他似乎巴不得地上有个洞让他钻进去,再也没有人盯着他看了。

  慢慢地,那支长长的一年级新生队伍一点点缩短了。在麦格教授报出名字和分院帽宣布分院结果之间的空隙,楚汐可以听见潘西的肚子在咕咕直叫。“我还以为你减肥成功了一点点?你看起来变瘦了些?你的胃口还是没变化啊……”

  “其实我没进行减肥计划…”潘西忧郁地说,“我只是思考了很长时间,然后瘦下来了。”

  “嗯?”

  “你知道的——”潘西莫名叹了口气,“那位回来了……所以……”

  楚汐微微攥紧双手,问道:“你在担心什么呢?”

  “嗯…我父母是什么人,你也知道的。”潘西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但是——当时他们会支持他,是因为那个时候他看起来很有人格魅力,头脑还很清醒,大多数倡议也很符合我父母这类人的要求。然而——”潘西变得紧张起来,“好吧,后来他渐渐变得疯狂起来,他甚至非常喜欢对自己的手下用那个咒语——就是你受到过的那种(楚汐知道她在说钻心咒),尤其是做错事的时候。有时候甚至会被那条蛇吃掉…这时候,想退出是不太可能了(楚汐想起了那天小天狼星说的一句话:唉,你不可能向伏地魔递一份辞职报告就算完事。要么卖命终身,要么死路一条。)……现在,也不可能……”

  “我认为这件事应该交给你父母去烦恼。而且,大多数人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也不敢太过猖狂,对吧?还有一点时间…”楚汐神色冷静地说道,“你的当前首要任务是准备明年六月的O.W.L.考试。如果你不能满足帕金森夫妇的要求,恐怕……”

  “嗷——”潘西重重发出一声哀叹。幸好二人周围用了空间锁咒,无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最后一名新生罗斯·泽勒被分进了赫奇帕奇,麦格教授拿起帽子和凳子大步走开了,这时邓布利多教授站了起来。

  楚汐仔细观察他。看起来他比上学年末苍老了些,看来凤凰社的事务带给他很多压力?连麦格教授与格林德沃都这么忙,承担全体凤凰社成员身家性命的邓布利多校长的重压可想而知。毕竟,这次的对手是卷土而来的已在十多年前证明他的残酷性的黑魔王。邓布利多教授已经被威森加摩和国际魔法师联合会开除了,这意味着他面对的局势会更为艰难。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欢迎我们的新生,”邓布利多校长声音洪亮地说,他双臂张开,嘴上绽开灿烂的笑容,“欢迎!欢迎我们的老生——欢迎你们回来!演讲的时间多得是,但不是现在。痛痛快快地吃吧!”

  礼堂里发出一片赞赏的笑声和热烈的鼓掌声。邓布利多校长端端正正地坐下来,把长长的胡子甩到肩膀上,不让它们挡着他的盘子——美味佳肴突然从天而降,五张长桌上一下子堆满了大块牛肉、馅饼、一盘盘的蔬菜、面包、果酱和一壶壶的南瓜汁。长桌因不堪重负而发出阵阵呻(和谐)吟。

  楚汐与潘西都安安静静地吃饭,一言不发。有什么事,回寝室也可以说。现在,还是好好享受美味的晚餐吧。

  “太好了。”坐在格兰芬多餐桌中间的罗恩馋涎欲滴地叹了口气,抓起离他最近的一盘排骨,开始一块块地往他的盘子里堆,差点没头的尼克在一旁郁闷地看着他。

  “分院之前你想说什么?”赫敏问鬼魂,“就是关于帽子提出警告的事?”

  “噢,对了,”尼克说,他似乎很高兴有理由把目光从罗恩身上挪开,罗恩这会儿几乎是在狼吞虎咽地吃着烤土豆,“是啊,我以前好几次听过分院帽提出警告,总是在它感觉到学校面临着巨大危险的时候。当然啦,它的忠告每次都是一样的:团结一致,保持内部的稳定。”

  “托系目怎子度月小于危险?”罗恩说。他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哈利觉得他能够发出声音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对不起,你说什么?”差点没头的尼克很有礼貌地说,赫敏则露出一副厌恶的神情。罗恩使劲吞下嘴里的东西,说:“它只是一顶帽子,怎么会知道学校有危险呢?”

  “我不知道。”差点没头的尼克说,“当然啦,它放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所以我敢说它在那里听到了一些什么。”

  “它希望四个学院的人都成为朋友?”哈利说,他朝斯莱特林的桌子望去,德拉科·马尔福正在那里侃侃而谈,“这种可能性很小啊。”他的目光又慢慢转向正在优雅吃饭的楚汐,又觉得这种可能好像多了几分。只要不是马尔福那种人……

  “哎,你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尼克责备地说,“和平共处,共同合作,这才是关键。我们这些鬼魂虽然属于不同的学院,但始终保持着亲密的友谊。尽管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竞争激烈,我却做梦也没有想过找血人巴罗吵架。”

  罗恩说:“那只是因为你害怕他。”

  差点没头的尼克显出一副受了很大侮辱的样子。“害怕?我相信我——尼古拉斯·德·敏西-波平顿爵士,在我的一生中从没有犯过胆怯的错误!我血管里流淌着高贵的血液——”

  “什么血液?”罗恩问,“你肯定不会还有——?”

  “那是一种修辞手法!”差点没头的尼克恼火极了,脑袋在割开一半的脖子上危险地颤动着,“我想,我仍然可以享受随心所欲地说话的自由,尽管我已不再拥有吃喝的乐趣!但是我已经习惯了同学们拿我的死亡开玩笑,我可以告诉你!”

  “尼克,他并不是真的在嘲笑你!”赫敏说,生气地白了罗恩一眼。

  不幸的是,罗恩的嘴里又塞得快要爆炸了,他只能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不是有意嘲笑你”,而尼克似乎认为这句道歉过于轻描淡写。他一下子飞到空中,正了正插着羽毛的帽子,离开他们飘向桌子的另一头,坐到克里维家的两兄弟——科林和丹尼斯中间去了。

  赫敏严厉地说:“你干的好事,罗恩!”

  “什么?”罗恩总算把满嘴的东西咽了下去,不服气地说,“我问一个简单的问题都不允许吗?”

  “行了,别说啦。”赫敏没好气地说。在后来吃饭的时候,他们俩一直气鼓鼓地沉默着。

  哈利对他们闹口角已经见怪不怪,觉得犯不着去给他们调解。他觉得正好利用这个时间津津有味地享用他的牛排和腰子馅饼,接着是满满一大盘他最喜欢的糖浆水果馅饼。

  同学们都吃饱喝足了,礼堂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这时邓布利多校长又一次站起身。说话声立刻停止了,大家都把脸转向了校长。大多数学生这会儿已经感到有点昏昏欲睡了。他们无比期待地看着邓布利多教授,希望他的演讲能短一点,好让他们早点回寝室睡觉……

  “好了,既然我们正在消化又一顿无比丰盛的美味,我请求大家安静一会儿,听我像往常一样讲讲新学期的注意事项。”邓布利多说,“一年级新生应该知道,狩猎场里的禁林是学生不能进去的——这一点,我们的几位高年级同学现在也应该知道了。”

  “管理员费尔奇先生请求我,他还告诉我这已经是第四百二十六次了,请求我提醒你们大家——课间不许在走廊上施魔法,还有许多其他规定,都列在那张长长的单子上,贴在费尔奇先生办公室的门上。”

  “今年,我们的教师队伍有两个变动。我们很高兴地欢迎格拉普兰教授回来,她将教你们保护神奇生物课。我们同样高兴地介绍乌姆里奇教授,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新老师。”

  礼堂里响起一片礼貌的、但不很热情的掌声。

  邓布利多继续说道:“学院魁地奇球队的选拔将于——”他猛地顿住话头,询问地望着乌姆里奇教授。由于她站起来并不比坐着的时候高出多少,所以一时间谁也不明白邓布利多教授为什么突然停住不说了,这时只听见乌姆里奇教授清了清嗓子:“咳,咳。”大家这才明白她已经站起来,正准备发表讲话呢。

  邓布利多教授只是一刹那间显出惊讶的神情,接着他就机敏地坐了下去,专注地望着乌姆里奇教授,似乎正迫不及待地想听她说话呢。其他教师则没有这样巧妙地掩饰他们的惊诧情绪。斯普劳特教授的眉毛都快蹿到她那飘拂的灰色头发里去了,麦格教授把嘴巴抿得那么紧,是楚汐很少见到的。以前从没有哪位新教师打断过邓布利多。许多学生都在暗暗发笑:这个女人显然不懂得霍格沃茨的规矩。

  “谢谢你,校长,”乌姆里奇教授假笑着说,“谢谢你说了这么热情的欢迎辞。”她的声音又高又尖,还带着气声,像小姑娘的声音一样。楚汐感到一种突如其来的强烈反感,她自己也不能解释这是为什么。楚汐只知道她讨厌这个女人的一切,从她那假模假式的声音,到她身上那件毛绒绒的粉红色开襟毛衣。

  乌姆里奇又轻轻咳嗽几下清了清嗓子(咳,咳),继续往下说道:“嗯,我必须说,能回到霍格沃茨真是太好了!”乌姆里奇教授咧嘴微笑着,露出嘴里很尖的牙齿,“看到这些愉快的小脸蛋朝上望着我,太好了!”

  楚汐与潘西对视了一眼,然后朝周围看了看,她看到的面孔没有一张是愉快的。相反,他们都显得很吃惊,居然有人把他们当成五岁的小孩子。

  “我迫切地希望早日认识你们大家,我相信我们会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同学们听了这话,互相交换着目光。有些人几乎毫不掩饰地露出了一脸坏笑。

  “我会跟她做朋友的,只要别让我借她那件开襟毛衣。”楚汐意外听到有人这么悄悄地说,接着有好几个人都不出声地哧哧笑了起来。www.xiumb.com

  乌姆里奇教授又清了清嗓子(咳,咳),可是当她继续说话时,她声音里的一些气声听不见了。现在她的声音变得一本正经得多,话也说得干巴巴的,好像那些话早就熟记在她心里似的。

  “魔法部一向认为,教育青年巫师是一项十分重要的事情。你们与生俱来的一些宝贵天赋,如果不在认真细致的指导下得到培养和锻炼,可能会毫无结果。魔法世界独有的古老的技艺,必须代代相传,不然就会消失殆尽。我们的祖先积累下的珍贵的魔法知识宝库,必须由那些有幸从事高贵的教育职业的人们对它们加以保护、补充和完善。”

  说到这里,乌姆里奇教授停住话头,对着其他老师微微鞠了一躬,而他们谁也没有朝她回礼。麦格教授的两道黑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使她看上去活像一只老鹰——楚汐知道这意味着她的愤怒、不满与不耐的情绪积累到了某种比较高的程度,而且楚汐清清楚楚地看见,当乌姆里奇又轻轻“咳,咳”两下继续她的演讲时,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当楚汐从教工桌收回视线时,麦格教授的目光开始投向斯莱特林长桌的某个固定位置,那里有一抹她已经十分熟悉的纤细身影。

  “霍格沃茨的历届校长,在肩负管理这所历史名校的重任时都有所创新。这是完全应该的,因为如果没有进步,就会停滞,就会衰败。然而同时,为进步而进步的做法是绝不应当鼓励的,我们的传统经过千锤百炼,经常是不需要拙劣的修正的。要达到一种平衡,在旧与新的之间,在恒久与变化之间,在传统与创新之间……”

  楚汐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渐渐不集中了,似乎她的大脑开起了小差。这个乌姆里奇,真不愧是魔法部出来的,全是官方虚话…如此枯燥乏味…比宾斯教授还要催眠……

  邓布利多教授说话时四下里鸦雀无声。现在同学们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咯咯发笑,礼堂里一片嘈杂。

  在那边拉文克劳的桌上,秋·张正在兴高采烈地跟朋友们聊天。和她隔着几个座位的卢娜·洛夫古德又掏出了那本《唱唱反调》。与此同时,在赫奇帕奇的桌上,厄尼·麦克米兰是仍然盯着乌姆里奇教授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同学之一,但是他的目光呆滞无神,楚汐可以肯定他只是在假装认真听讲,为的是不辜负他胸前那枚崭新的、闪闪发光的级长徽章。

  乌姆里奇教授仿佛没有注意到听众的坐立不安。楚汐有一种感觉,即使她鼻子底下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暴动,她也会继续慢条斯理地演讲下去。然而教师们一个个听得都很仔细——即使他们很不满乌姆里奇的演讲,楚汐模糊地看到赫敏似乎全神贯注地把乌姆里奇说的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真好学、真认真……她不会喜欢上这个言之无物、纸上谈兵的乌姆里奇教授吧?一想到那个华而不实的绣花枕头洛哈特,楚汐瞬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因为有些变化取得了好的效果,而另一些变化到了适当的时候,就会被发现是决策失误。同时,有些旧的习惯将被保留,这是无可厚非的,而有些习惯已经陈旧过时,就必须抛弃。让我们不断前进,进入一个开明、高效和合乎情理的新时代,坚决保持应该保持的,完善需要完善的,摒弃那些我们应该禁止的。”

  乌姆里奇教授坐了下去。邓布利多教授开始鼓掌,其他教师也跟着拍手,但楚汐注意到他们有些人只拍了一两下就把手放下了。几个学生也一起鼓掌,但大多数学生只听了两三句就开了小差,这会儿根本没有意识到讲话已经结束,没等他们开始好好鼓掌,邓布利多校长就又站了起来。

  “非常感谢你,乌姆里奇教授,你的讲话非常有启发性。”说着,他冲她欠了欠身,“好了,正如我刚才说的,魁地奇球的选拔将于……”

  潘西茫然极了:“什么叫‘为进步而进步的做法是决不应当鼓励的’?什么叫‘摒弃那些我们应该禁止的’?我根本听不进她的话…全是浪费时间……”

  “总而言之——”楚汐郑重地说道,“魔法部要开始干涉霍格沃兹了。他们把学校当做了一个战场。”

  “什么?!”潘西尖叫起来。“学校?战场?魔法部怎么能干预学校呢?”

  “一场魔法部与邓布利多校长之争。”楚汐悲哀道,“这正是神秘人所希望看到的。他制造冲突和敌意的手段很高明,不是吗?好了,我们该及时执行级长的任务了。”

  此刻,周围响起一片桌椅板凳的碰撞声,显然邓布利多校长已经宣布全校师生解散,因为大家都站起来准备离开礼堂了。

  “噢!对——”潘西恍然,“我们回寝室再详谈!一年级新生!请往这边走!——”

  一群新生很害羞地从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桌子之间的过道中走了过来,一个个都尽量缩在后面,不敢出头。他们看上去确实很小,楚汐可以肯定,自己当初来这儿的时候肯定没有显得这么稚嫩。楚汐对着他们温和地笑了笑。有些人明显呆怔了一段时间,神色恍惚,目光飘忽,以男生为主。

  “啊哈,你的魅力很大啊~”潘西调侃道,“斯莱特林的公主~”

  楚汐微微羞红了脸,无奈而柔和地说道:“我们先执行职责吧。一年级新生,请跟我们来。当心,不要走散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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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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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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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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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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