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性地动了下手,楚汐感到自己的左手被一抹暖意包围着。咦……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手很冷呢?楚汐勉强翻开眼皮,她看到麦格教授正在与庞弗雷夫人低声商量着什么。她们的聊天声音太低了,或者因为咒语隔绝声音,楚汐听不到她们在聊什么。
“唔……”楚汐不意间让自己发出一声呻(和谐)吟。
麦格教授很快注意到墨提斯的动静,侧身回视墨提斯,勉强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墨提斯,你醒了?”
“嗯……”
麦格抬起右手摸了下墨提斯的额头,问道:“不继续睡吗?你才睡了不到二十分钟。”
“噢……”楚汐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又一次让自己进入睡眠。
然而,这次的沉睡被迫打断了。医疗室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激烈的争论。
“真令人遗憾,不过没有办法,卢平——”康奈利·福吉大声说道。
“你绝对不应该把它带进城堡!”卢平大声道,语气里满是愤怒。他这种做派完全不符合以往的温和风格。“当邓布利多知道——”
楚汐听见病房的门突然被撞开了。麦格教授拉开帘子,周围人的目光都盯着房门,没有人注意到楚汐又一次睁开眼睛。
福吉大步走进病房。卢平、格林德沃、阿道夫和斯内普教授紧跟在后面。
“邓布利多呢?”福吉问韦斯莱夫人。m.χIùmЬ.CǒM
“他不在这儿,”韦斯莱夫人气愤地说,“部长,这里是病房,你是否认为你最好——”
可就在这时,门开了,邓布利多敏捷地走进病房。
“出了什么事?”邓布利多严厉地问,看看福吉,又看看卢平他们,“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打扰这些人?莱姆斯、扬,你们真让我感到吃惊——我叫你们看守小巴蒂·克劳奇的——”
“已经没必要看守他了,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大声嚷道,“部长确保了这一点!”
“当我们告诉福吉先生,我们抓住了制造了今晚事件的食死徒的时候,”斯内普低声说道,“他似乎感到他个人的安全也成了问题。他一定要召来一个摄魂怪陪他进入城堡。他把摄魂怪带进了小巴蒂·克劳奇所在的那个办公室——”
“我告诉他你不会同意的,邓布利多。”卢平气冲冲地说,“我告诉他你不许摄魂怪再踏进城堡,可是——”
“我亲爱的先生!”福吉大声吼道,他现在是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我作为魔法部部长,有权决定自己是否愿意带保镖,因为我要来见一位可能非常危险的——”
阿道夫镇定道:“那不意味着你问都不问就直接给他一个摄魂怪之吻吧?我们本来以为你打算仔细审问小克劳奇?”
一听到摄魂怪之吻,楚汐感到肚子里生出一股寒气,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墨提斯。”麦格教授发现了墨提斯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楚汐轻轻摇了下头,什么都没说。
庞弗雷夫人不满道:“他们吵得太厉害了。让你没法安静睡觉。”
“我想知道……”楚汐的话制止了麦格教授的下一步动作。
“……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情绪波动。”庞弗雷夫人提醒。
“扶我起来……”楚汐恳求道,她勉强反手握住麦格教授,这个简单的动作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是很困难。“米勒娃奶奶……”
麦格教授凝视着墨提斯好一会,才坐到床边,伸手扶起对方,把往自己方向倾斜的墨提斯接入自己怀中。“你想做什么?”
楚汐轻声回应:“总感觉在你怀里更舒服点……”
麦格微有无奈地摇了下头,抬手摸了下墨提斯的长发,隐有宠溺意味地说道:“那你继续睡一会吧。如果你还需要的话。”
“嗯……米勒娃奶奶会不会累?”
“不会……”麦格低声回应,“好好睡一觉。”然后,她拿起棉被,盖住了现有体温明显过低的墨提斯。
在二人对话之际,福吉气势汹汹地回应阿道夫·瑟尔的指责:“根据各种说法,这是他罪有应得!他似乎造成了好几个人的死亡!”
“可是他现在无法出来作证了,康奈利。”邓布利多说。他犀利地盯着福吉,似乎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透了他。“他不能提供证据,说明他为什么要杀死那些人了。”
“他为什么杀死他们?嘿,这不是明摆着的嘛!”福吉气急败坏地说,“他是个到处流浪的疯子!从卢平、西弗勒斯等人告诉我的情况看,他似乎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遵照了神秘人的旨意!”
“伏地魔以前确实对他发号施令,康奈利,”邓布利多说,“那些人的死,只是施行伏地魔东山再起计划时附带产生的结果。那个计划成功了。伏地魔恢复了他的肉身。”
福吉大惊失色,就好像有人迎面给了他一记重击。他晕晕乎乎地眨巴着眼睛,呆呆地瞪着邓布利多,似乎不能完全相信刚才听见的话。他结结巴巴地说话了,眼睛仍然瞪着邓布利多:“神秘人……回来了?胡说八道。别开玩笑了,邓布利多……”
“我想,西弗勒斯他们无疑已经告诉过你,”邓布利多说,“我们听到了小巴蒂·克劳奇的坦白交代。在吐真剂的作用下,他告诉我们他怎样被偷偷带出阿兹卡班,伏地魔怎样——从伯莎·乔金斯那里得知他仍然在世——就从他父亲那里把他解救了出来,利用他去抓住哈利。告诉你吧,这个计划成功了。小克劳奇已经帮助伏地魔卷土重来了。”
“你听我说,邓布利多,”福吉说,哈利吃惊地看见他脸上居然闪现出一丝笑容,“你——你不可能真的相信这一切吧。神秘人——回来了?别开玩笑,别开玩笑了……不用说,小克劳奇也许以为自己是遵照神秘人的指令行事的——可是怎么能把这样一个疯子的话当真呢,邓布利多……”
“今晚,当哈利和墨提斯触摸到门钥匙时,他们就被直接送到了伏地魔那里。”邓布利多坚定地说,“哈利他亲眼目睹了伏地魔的起死回生。你不妨到我的办公室去,我会把一切都解释给你听。”接着,邓布利多目光扫向哈利,看见哈利已经醒了,但他摇了摇头,说道:“今晚我恐怕不能允许你向哈利提问。墨提斯也是。”
福吉脸上仍留着那古怪的微笑。他也望了望邻近的哈利,然后又把目光转回到邓布利多身上,说道:“你——嗯——你准备对哈利的话照单全收,是吗,邓布利多?”
“我当然相信哈利,”邓布利多说,此时他的眼睛灼灼发光,“我听了小克劳奇的坦白,也听了哈利和墨提斯讲述的他们触摸门钥匙后发生的事情;他们三个人的话合情合理,把自去年夏天伯莎·乔金斯失踪后出现的所有事情都解释清楚了。”
福吉脸上仍然带着那种怪怪的笑容。他又扫了坐在床上的哈利一眼,才回答道:“你准备相信伏地魔已经回来了,听信一个精神失常的杀人犯和两个小孩的话,而这小孩……他……”
福吉又飞快地瞥了哈利一眼,哈利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一定在读丽塔·斯基特的文章,福吉先生。”哈利轻声说道。
小天狼星、罗恩、赫敏、韦斯莱夫人和比尔都吓了一跳。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哈利已经醒了。
福吉微微红了红脸,但紧接着他脸上露出一种顽抗和固执的神情。“另外我发现,”他望着邓布利多,说道,“我发现你一直把这小孩的某些情况隐瞒着不汇报?他是个蛇佬腔,对吗?举止行为处处都透着古怪——”
邓布利多冷冷地说:“我想,你大概指的是哈利一直感觉到的伤疤疼痛吧?”
“这么说,你承认他一直感到这些疼痛啰?”福吉很快地说,“头疼?做噩梦?大概还有——幻觉吧?”
“听我说,康奈利,”邓布利多说着,朝福吉跟前跨了一步,似乎又一次放射出那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哈利在邓布利多击昏年轻的克劳奇时就感觉到这种力量的存在,“哈利和你我一样清醒、理智。他额头上的伤疤并没有把他的脑子弄糊涂。我相信,只有当伏地魔潜伏在附近或感到特别想杀人时,哈利的伤疤才会疼。”
福吉从邓布利多面前后退了半步,但他的神情仍然那么固执。“请原谅,邓布利多,我以前从没听说魔咒伤疤会像警铃一样……”
“我和楚汐亲眼看见伏地魔又回来了!”哈利大声喊道。他挣扎着想下床,但韦斯莱夫人把他挡了回去。“我亲眼看见了食死徒!我可以报出他们的名字!卢修斯·马尔福——”
斯内普突然动了一下,但当哈利望着他时,斯内普的目光又转向了福吉。
“马尔福被宣告无罪了!”福吉显然觉得受了冒犯,说道,“一个非常古老的家庭——为美好的事业慷慨捐赠——”
“麦克尼尔!”哈利继续报出那些名字。
“也被宣告无罪了!目前在魔法部工作!”福吉气冲冲地回应。
“埃弗里——诺特——克拉布——高尔——”
“你只是在重复那些十三年前被判不是食死徒的人的名字!”福吉气呼呼地说,“你可以在过去的审判报告里找到那些名字!看在老天的份上,邓布利多——这个男孩脑子里就满是一些胡编乱造的古怪故事——他的谎话越编越离奇了,你居然还全盘相信——这个男孩能够跟蛇对话,邓布利多,而你仍然认为他是值得信任的?”
“你这个傻瓜!”小天狼星喊道,“克劳奇!他的死亡决不是一个疯子的随意行为!”
“我看不出为什么不是!”福吉也大声喊道,脸涨成了紫红色,火气不比小天狼星小,“在我看来你们都决意要制造一种恐慌情绪,破坏我们这十三年来苦心营造的一切!”
哈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向认为福吉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尽管有些盛气凌人,有些自高自大,但本质上是很善良的。没想到此刻眼前站着的这个怒气冲冲的小个子巫师,竟断然拒绝相信他那井然有序、稳定舒适的世界有可能毁于一旦——拒绝相信伏地魔可能东山再起。
“罗兰小姐,你怎么看呢?”福吉望向躺在麦格怀里的楚汐。“你什么都没看到,对吗?”
刚才一直处于假寐状态的楚汐勉强睁开眼睛,望向眼前带有勉强笑容的英国魔法部部长,轻声问道:“什么?”
“你没听到吗?”福吉笑得似乎更和蔼了,“罗兰小姐,刚才波特先生声称你们两人目睹神秘人回来了,哦,波特先生说——他见证了神秘人的复活,并召集了昔日的食死徒们。”
“我……”楚汐轻声道,“当时掉在了一处墓地里面……接着出现了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咳——”
哈利激动地说:“是虫尾巴!”
福吉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罗兰小姐,你应该相当清楚以你自己的身份说出来的话是怎样的分量吧?”
“然后……我晕过去了……”楚汐继续说,“我看到了一个面相非常古怪的人自称是伏地魔,他对我用了钻心咒——咳咳……”
“那只是自称!只要是个疯子,都有可能自称是神秘人!”福吉强辩道。
“伏地魔回来了,”邓布利多又一次说道,“福吉,如果你立即接受这一事实,并采取必要的措施,我们还有可能挽回局面。首先最重要的一步就是使阿兹卡班摆脱摄魂怪的控制——”
“乱弹琴!”福吉又嚷道,“撤消摄魂怪?我只要一提出这个建议,准会被赶出办公室!我们半数的人就是因为知道有摄魂怪在阿兹卡班站岗,晚上才能睡个踏实觉的!”
“康奈利,如果我们知道你让伏地魔最危险的死党去看守那些一声令下就会为他效劳的家伙,那么我们其他人就睡得不太踏实了!”邓布利多说,“那些家伙不可能对你忠心耿耿,福吉!伏地魔能够提供给它们的权力和乐趣,比你所能提供的多得多!伏地魔身后一旦有摄魂怪和他昔日死党的支持,那你就很难阻止他恢复他十三年前的那种势力了!”
福吉的嘴巴张开又合上,似乎没有语言能表达他的愤怒。
“你必须采取的第二个措施——必须立即采取,”邓布利多进一步说道,“是向巨人遣使修好。”
“派人跟巨人修好?”福吉惊叫道,一下子又会说话了,“这又是什么疯话?”
“趁现在还不算太晚,向他们伸出友谊的手,”邓布利多说,“不然伏地魔就会像以前那样游说他们,说什么在所有巫师中,只有他能给他们权益和自由!”
“你——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福吉吃惊得喘不过气来,一边摇着头,一边又从邓布利多前面向后退缩,“如果魔法界得知我跟巨人有来往——人们对巨人恨之人骨啊,邓布利多——我的事业就完蛋了——”
“康奈利,你太迷恋你的官职了,这使你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邓布利多说,他的声音渐渐提高,人们可以感觉到他周身笼罩着的那个力量的光环,他的眼睛又一次灼灼发光。“你太看重所谓的纯正巫师血统了!你一向都是如此!你没有认识到,一个人的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长为什么样的人!你的摄魂怪刚才消灭了一个十分古老的巫师家族的最后一位成员——你看看那个人所选择的人生道路!听我说——采取我所建议的措施,那么不管你是否在位,你都会是史上最勇敢最杰出的魔法部部长之一,而为人景仰。如果你不采取行动——历史也会牢牢记住:正是你袖手旁观,让伏地魔第二次有机会摧毁我们辛辛苦苦重建的这个世界!”
“荒唐,”福吉小声说,继续一步步后退,“疯狂……”
接着是一阵沉默。庞弗雷夫人呆呆地站在楚汐的床边,用手捂着嘴巴。韦斯莱夫人仍然站在哈利面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起身。比尔、罗恩和赫敏都吃惊地瞪着福吉。
“如果你这样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康奈利,”邓布利多说,“我们就只好分道扬镳了。你做你认为合适的事情。我——我则按我的意志行事。”
邓布利多的声音里没有丝毫威胁的成分,它听上去只是一个声明。但福吉却气得暴跳如雷,仿佛邓布利多正举着一根魔杖朝他逼近。
“好啊,好啊,邓布利多,”福吉威胁地挥动着一根手指,说道,“我一直给你充分的自由。我一向对你尊敬有加。我也许并不赞成你的一些决定,但我总是保持沉默。没有多少人会允许你聘用狼人,留用海格,或不请示魔法部就擅自决定教学生什么东西。不过,如果你准备同我对着干——”
“我惟一想要对着干的,”邓布利多说,“是伏地魔。如果你也反对他,康奈利,那么我们还是同一阵营的。”
福吉似乎想不出该如何回答。他的两只小脚站立不稳,他前后摇晃了片刻,用双手旋转着他那只圆顶高帽。最后,他说话了,声音里有一丝企求的成分:“他不会回来的,邓布利多,他不可能……”
斯内普教授大步走上前,越过邓布利多校长,他一边走,一边撩起长袍的左边袖子。他把胳膊伸过去给福吉看,福吉惊骇地向后退缩着。
“看见了吗,”斯内普教授声音嘶哑地说,“看见了吗。黑魔标记。已经不像一小时前那么明显了,当时它被烧成了焦黑色,不过你仍然能够看见。每个食死徒身上都有黑魔王打下的烙印。这是食死徒相互识别的一种方式,也是伏地魔召集我们回到他身边的暗号。当他触摸到某个食死徒的标记时,我们必须立即幻影移形,出现在他身边。一年来,这个标记越来越明显。卡卡洛夫的也是这样。你说卡卡洛夫今晚为什么要逃跑?我们俩都感到标记在火辣辣地燃烧。我们都知道他回来了。卡卡洛夫害怕伏地魔会报复他。他背叛了他的许多食死徒同伴,肯定没有人欢迎他回到他们中间。”
福吉又从斯内普面前退了回去。他不停地摇着脑袋,似乎根本没有听清斯内普说的话。他瞪大眼睛,显然被斯内普胳膊上那丑陋的标记吓坏了,接着他抬头望着邓布利多,小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和你的人在玩什么把戏,邓布利多,但是我已经听够了。我不想再说什么。我明天再跟你联系;邓布利多,讨论这所学校的办学方式。我必须回魔法部去了。”
福吉刚走到门边又停住脚步,回过身来,大步走过房间,停在楚汐的床边。
“你赢得的奖金,”他简短地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大袋金币,扔在楚汐的床头柜上,“一千个金加隆。本来应该有一个颁奖仪式的,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然后他把圆顶高帽套在脑袋上,走出了房间,把门在身后重重关上了。
福吉刚离开,邓布利多就转身望着哈利床边的一群人。
“有一些工作要做,”邓布利多说,“莫丽……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我是可以指望你和亚瑟的吧?”
“当然没问题。”韦斯莱夫人说。她脸色煞白,嘴唇也全无血色,但她的表情十分坚决。“我们了解福吉是个什么样的人。正因为亚瑟喜欢麻瓜,才阻碍了他这么些年在魔法部的发展。福吉认为亚瑟缺乏一个巫师应有的尊严。”
“好吧,我需要送一封信给亚瑟,”邓布利多说,“对所有那些能够在我们的说服下认清局势的人,我们都必须立即通知到,亚瑟可以接触魔法部那些不像康奈利这样目光短浅的人。”
“我去找爸爸,”比尔说着,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
“太好了,”邓布利多说,“把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他。说我很快就会跟他直接联系。不过他必须谨慎行事。如果福吉认为我在插手魔法部——”
比尔说:“没问题,交给我吧。”他伸手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又吻了吻母亲的面颊,然后穿上斗篷,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瑟尔——”邓布利多侧身望向阿道夫,“我不知道你能不能——”
阿道夫快速回复:“抱歉,罗兰家族的大事不是我能决定的。”
多数人迅速把视线转移到楚汐身上。
“墨提斯,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呢?关于英国的魔法部高层。关于福吉的做法。”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道。
楚汐清悠的嗓音响起:“恐怕魔法部高层大都被腐朽了……咳咳——而且,就是头脑清楚的人,比如——现任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女士也不是罗兰家族能影响到的人……咳——至于国际魔法界,只要神秘人不大肆宣传他的复活迹象……恐怕其余国家不会干涉英国魔法界内政。”
阿道夫赞赏地点了点头:“墨提斯说得没错。”
“现在我只想睡觉。”楚汐闭上眼睛,一副不再理会外界环境的模样。
“我也认为你该这么做。”庞弗雷夫人在一个杯子里倒了些紫色药剂,“喝下安眠药剂,你会好好地睡一觉。”
“不用……”感受着麦格教授身上舒适温暖的气息,楚汐心里默默想着,这就是世上最好的安眠药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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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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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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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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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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