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们才真正亲密了解一周多时间,楚汐觉得自己与文森特在思想上有很多共鸣之处,她与文森特对于大部分的处世态度几乎是一致的,她与文森特志同道合、意气相投,可以说是君子之交。不久前,楚汐把自己关于防石化的想法告诉文森特,她希望能和文森特一起合作尽快突破防石化的难点,文森特了解具体情况后欣然同意。在那之后,除了课堂学习,他们把更多时间放在炼金学上。有时候文森特也会去特意请教炼金学教授几个复杂问题。
到了周二晚上,楚汐与文森特在图书馆坐在习惯性的位置上,共同学习炼金学知识。在两人低声讨论某段炼金术理论知识的难点后,楚汐刚想轻抚额角,文森特立即抬手按摩起楚汐的两侧太阳穴,他的按摩力度大小合适,还轻声询问楚汐:“很难受?要不休息会?”
楚汐阖目回复:“好。”
过了有一会,楚汐突然提出一个问题:“文森特,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你发现了?”文森特的话语隐有笑意,“楚汐,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你一直能如此吸引我,不是因为男女之间的爱情冲动,而是因为你让我想到了我的妹妹,亲生妹妹。她比我小了四岁。因为某种天生带来的疾病——”说到这,文森特语气有些隐伤,“我的妹妹从小就魔力暴动好几次,幸好我父母、我奶奶都是巫师,可以及时制止这种危险,但也被搞得精疲力尽…我们甚至被迫搬家好几次。”
“有一天,她突然魔力暴动,恰好家里没大人,只有我一个人眼睁睁看着她——我无能为力…她没有被及时送去治疗,最后成了个哑炮——她没能上学,她一直很想进入霍格沃茨读书,她一直在等来自霍格沃茨的信……楚汐,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明白你那样的身体状况绝不是巫师中常见的疾病…我大概可以猜测你的儿时经历,你也从小就魔力暴动了,对吧?那本禅定修行书就是我妹妹之前用过的……”
“所以你的就职意向是治疗师?”楚汐问。
“是啊…很抱歉,楚汐,我当初的话可能误导你了……我还以为我那会儿对你的特别关注是因为——我对你心动了。接触你更多,我发现你确实和大海一样深不可测却又平易近人,但是我目前没有对你产生那方面的感情,我——我很抱歉……”
楚汐淡淡笑道:“文森特,我现在对你的感觉——也只是一个哥哥的存在。你知道,我一直没什么亲人。”
文森特低头注视楚汐:“那么,我们先从亲情开始好吗?如果真有可能——”
楚汐慎重回答:“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心动了,我决不轻易放弃。”
“哈哈……”文森特发出爽朗的笑声,这是他这段时间最大的情绪外露表现。“楚汐,很高兴能有机会和你深入了解交往。”
楚汐提问:“能说一下你的妹妹吗?”
“我妹妹叫朱莉·史密斯。她三年前就离开这个世界了,她等霍格沃茨的通知书等了很长时间…即使在她的十一岁生日当天没有收到入学通知书,她还是每天望着窗户,期待着有只猫头鹰送来霍格沃茨的信……等了很久,朱莉一直没有收到通知书,很快她就因为心病去世……”
楚汐沉默了好一会,又问:“你不感到怨恨吗?”
“不,只能说命运造化…朱莉她的身体其实一直在变差,父母总是担心她会活不长久…治疗师说过,即使没有这个意外,朱莉也——所以,我想我以后一定要学会更多的治疗技能,拯救更多巫师。”
“文森特,你很理智……”
“是吗?我总觉得楚汐你更为理智,甚至接近冷漠…你总能把自己跳出来旁观整个世界。楚汐,好好珍惜你自己,好吗?”文森特突然转换话题,“你知道吗,麦格教授昨天晚上突然主动找我谈话……”
“麦格教授?”楚汐讶异极了。
“麦格教授一直很担心你的身体……楚汐,你为什么不真切为麦格教授考虑一下呢?教授现在最担心的是你的身心状态呢。我相信——你能积极面对世界就是教授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你又何必苦心钻营去思考下个月该送教授什么礼物呢?”文森特犀利地指出一个楚汐长久回避的问题。
楚汐无力地闭上眼睛,把自己的脑袋闷在文森特怀内,不让外人看见自己的脸色,泪水自眼角溢出。文森特一直默默怀抱着楚汐,单手轻拍楚汐后背,他没有出声,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她。过了一会,楚汐低声自语:“文森特,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文森特温声安慰:“我的建议是——先学会分担你的包袱。你好像一直想要独立把一些事情做完……我很高兴,你能把防石化的炼金术研究压力分享给我。”
“很高兴认识你,文森特。”楚汐渐有笑意,不复悲泣之色。“我总觉得能和你做知己,是我的一大幸运。如果我们不能成为那种关系,我希望我们能做一辈子的知交好友。”
“我们至少能成为亲人。”文森特郑重回复,“我的父亲和你的父亲有很大的渊源关系。这也是我今天刚从父亲送给我的信得知的。”
楚汐更感疑惑:“啊?”
“我的爷爷和你的爷爷是结拜兄弟……虽然关系听起来确实有点诡异……我先帮你简单梳理一下吧。你的爷爷现在是中国纯血巫师家族时家的族长,他的名字叫时靖平。我爷爷是一名印度纯血巫师,他的名字很长,简称维卡斯。两人年轻时偶然相遇,他们意气相投,互为知己,关系好到互相当做亲生兄弟的存在。后来,维卡斯娶了时靖平的妹妹时婉,两人关系因此更加密切。”
楚汐默默推算了下几人的亲情血缘关系,用中文回复:“所以文森特你可以说是我表哥!”
“是啊。”文森特也用汉语回复。“我的中文是我奶奶教给我的。”
楚汐感慨道:“世界真是小得不可思议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呢?英国的小巫师大都会到霍格沃茨读书啊。真要算起来,整个巫师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血缘关系的。我爸爸叫桑德卡拉,可以算是你伯伯呢。”文森特含笑说,“我妈妈伊莎贝拉是一名英国籍的混血巫师。”
“所以文森特你有四分之一印度血统,四分之一中国血统?”
文森特点头:“是啊。”
“怪不得你能黑发黑眼,还深色皮肤……”
“说起来,虽然从发色和眼色来说不是黑色的,楚汐你的五官长得很秀气温婉,但是你的气质很大气,颇有混血的美感。”
楚汐不由轻嘟起嘴唇:“我最讨厌有人对着我的脸发花痴,拍照片。”
文森特轻声笑起来:“你是说格兰杰小姐和克里维先生?”
“你怎么知道我在说谁?”
“我还不清楚你的烦恼?这件事在霍格沃茨已经传遍了——”文森特瞬间收敛笑意,“就目前来说,格兰杰小姐配不上你。以后也不行。”
“什么意思?”
“没什么。楚汐,我们现在去草坪吹吹风吧?我相信麦格教授会高兴从她的办公室看到你在草坪游玩。”文森特提议。
“好啊,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灵感……”楚汐收起那本炼金术书籍,“噢,英国的日照时间很长呢,虽然已经九月份了,现在六点多了还是亮如白昼。”ωωω.χΙυΜЬ.Cǒm
“是啊,毕竟英国纬度高。”
楚汐有些惊喜:“你还懂麻瓜的地理知识!”
“我毕竟选修过麻瓜研究课,那门课还挺有意思的。”
当晚,两人一起悠闲地在草坪上吹风、任意聊天。兴之所至,楚汐还高兴地为文森特吹了几首曲子。文森特也特意用树叶吹了几个小调回应楚汐的笛曲。
旁观哈利的魁地奇训练回来后,赫敏远远就看到楚汐与文森特在一颗山毛榉树下一起默契吹曲、相视而笑的场面。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有点酸涩,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这几天的流言确实没错,楚汐在与一位男生交往,两人关系发展得还很不错的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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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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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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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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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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