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还想对我说点什么?她想告诉我们什么?
哈利,求求你们尽快找到最后的魂器吧!
圣器……魂器……圣器……魂器……哈利的内心不再燃烧着那种怪异的、着迷的渴望。
地面上有人在聊天……
他们安静听着楚汐再次拒绝了纳西莎的邀请,她说虫尾巴没事,还命令虫尾巴继续检查刚才那个异响的来源。马尔福家没人对这个命令有异议。
等上面的对话声听不见了,赫敏掐着时间到了七分钟,让多比带着他们幻影移形离开了地牢。
多比带着他们到了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附近的奥特河边,在那里奥利凡德与迪安已经等候他们很久。广袤的星空下,他们依稀可以抬头望见属于陋居的暗影。
“怎么回事啊?”迪安看到虫尾巴的尸体惊呆了。
“随便找块地方把他埋了。”哈利说。
多比的右手打了个响指,用魔法把尸体埋在附近草坪的一块泥土下。
“哎呀,格兰芬多的宝剑!”罗恩惊呼,“赫敏,你有看到宝剑去哪了吗?”
赫敏虚弱地摇了摇头。
“没事,楚汐会再送给我们的。”哈利镇静说,伤疤阵阵刺痛,伏地魔好像无比愤怒。“她知道怎么做。”
“多比要回去了。哈利·波特。”多比说,“副校长命令的事做完了,哈利·波特安全了,多比要回霍格沃茨了。”
“谢谢你,多比。帮我们对她道谢。”
“罗恩,你要去通知你爸爸妈妈吗?”赫敏嘶喘着气,脸色苍白,钻心咒把她折磨得不轻。罗恩正伸手搂着她,以免她站立不稳。
“你的脸色很不好,赫敏。”哈利说,“需要找个地方休息。”
“妈妈一旦知道了不会再让我们离开的,哈利。”罗恩说,“她会把我们关上一辈子的!”
哈利觉得罗恩的话很对,韦斯莱夫人确实会这么做。
“有什么认识的人……”哈利努力想,心跳得很剧烈,他加倍努力来抵御伤疤的阵阵剧痛。“会为我们保密又不会干涉……”
“哈利?”一道不敢置信的声音在他们附近响起。
“谁?”
一个美丽恬静的女人浮现在空气里。哈利松了口气,是秋·张。
“你们这是怎么了?”秋发现他们的狼狈模样,“需要我帮忙吗?”
“太谢谢你了。”哈利没拒绝她的好意,“赫敏刚经过钻心咒——”
“快进来。跟着我进来,我们的家被施过赤胆忠心咒,很安全。”秋领着他们走向一栋靠河的刚才他们看不见的白色小屋。“塞德里克在魔法部加班……我吃完晚饭,本来打算去看金妮,没想到刚出门就遇见了你们。”
“金妮?她不是应该在上学吗?”哈利问,“她还好吗?”
“她也不上学了?”罗恩问。
“她被开除了。”秋说,拉开屋门。“钻心咒?我家里刚好有几瓶缓和剂,不知道是否可以缓解痛苦。”
“我想至少有点作用,谢谢。我知道钻心咒没有对症解药。”赫敏说,“罗恩……嗯……你想回去吗?去见见你家人。”
罗恩的脸涨红了,很长时间没说话。哈利知道他很想回去吃上一顿丰盛的由韦斯莱夫人亲手制作的晚餐,并跟他的家人们有说有笑地聊一晚上。
“金妮为什么被开除了?”罗恩最后这么说。
“噢……她想办个支持哈利·波特的晚会,被食死徒发现了。”秋说,“然后她被楚汐开除了,现在在家里学习。”
哈利松了口气。感谢梅林,金妮平安无事。
“好吧,是楚汐啊……”罗恩慢慢说,“秋,你能不能帮我通知陋居的人,让他们赶紧搬走?食死徒发现我了,我们刚逃出来。这件事很紧急。我本人不方便出面跟他们说。”
秋捧着刚从高柜子里拿出的一个小箱,满脸震惊地望着罗恩的脸。不一会,她果断道:“好,我马上去通知韦斯莱家。这个箱子里专门存放魔药,如果你们有需要的可以用。”
秋出门去通知陋居了。喝过缓和剂的赫敏状态明显好了很多,拉环喝了生骨灵正在恢复中,奥利凡德虚弱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迪安兴奋地跟罗恩聊起刚才的惊险经历。
哈利顾不上人们的低语,伤疤仍然刺痛着,他目光凝滞地望着窗户外的夜色。
邓布利多会不会没有死?楚汐和怀特……楚汐可能没有背叛邓布利多……怀特也知道魂器……哈利仿佛明白了什么。
脑海中的邓布利多微笑着,手指合在一起像是在祈祷,目光越过指尖审视着哈利。
邓布利多会有什么安排?他是不是预料到了一切?他是不是看到了虫尾巴的结局?他安排了楚汐的双面身份,又会怎么安排自己的道路?
哈利感到伤疤愤怒地跳动着,脑海中有东西一闪,宛如蜻蜓点水的掠影,是一座他极其熟悉的建筑物的轮廓……
哈利忽的一声站了起来。
“哈利?”罗恩和赫敏都望向他。
哈利没说话,看向门口。来不及了。哈利想,他已经到达那里了……
这时秋回来了。“已经通知他们了。韦斯莱夫妇在整理东西,马上从陋居转移出来。”她说,“他们计划藏到罗恩的穆丽尔姨婆家,那里有赤胆忠心咒,很安全。”
“谢谢你。”罗恩说。
“没事。”秋摇头,“比尔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隐秘消息,我借口说是赛德通知我的,他们马上会来拜访这里了解详情——等他们成功转移后,大概再过一个小时后。”
“哈利,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了。”赫敏说,“奥利凡德先生、迪安和拉环可以继续留在这里。麻烦你了,张小姐。”
哈利明白她的意思,他们还要继续去执行邓布利多的任务,不能被满腔关爱的韦斯莱夫人困在这里。
“没事。我明白。”秋点头说,“赛德提过,你们有邓布利多的秘密任务。”
“赫敏,你的身体没事吗?”罗恩问。
“比之前好多了。”赫敏虚弱地一笑,罗恩用一只胳膊紧搂了她一下。
“离开之前,我需要跟奥利凡德谈谈。”哈利坚定说,伤疤突突地痛着,但他没去理会。“一次密谈。”
“哈利?”
哈利说:“罗恩,赫敏,你们一起听。在韦斯莱家拜访这里前,我必须要和奥利凡德谈一谈。这很重要。”
罗恩和赫敏莫名地松了口气。
“我们可以去楼上。”秋主动说,“没人打扰你们的对话。”
“谢谢你,秋。今晚你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哈利揉了揉伤疤,“奥利凡德先生,对不起,打扰您了……”
迪安抱着拉环,跟着秋走上了木头楼梯。
陷进沙发里的奥利凡德慢慢抬起头。他在地牢里关了一年多,并且哈利知道他至少惨遭过一次折磨。他看上去很憔悴,脸上的骨头全都突了出来,皮肤黄黄的。银色的大眼睛深陷在眼窝里,显得更加巨大。“我亲爱的孩子,”奥利凡德的声音很虚弱,“你解救了我们。我原以为我们会死在那里。我怎么谢你……怎么谢你……也不够啊。”
“我们很高兴能帮您。”哈利的伤疤突突地痛。他从脖子上挂的皮袋里摸出那根断成两截的魔杖。“奥利凡德先生,我需要一些帮助。”
“在所不辞,在所不辞。”魔杖制作人无力地说。m.χIùmЬ.CǒM
“您能修好这个吗?有可能吗?”
奥利凡德伸出一只颤抖的手,哈利把勉强相连的两截魔杖放到他的掌心里。“冬青木和凤凰羽毛,”奥利凡德颤巍巍地说,“十一英寸,漂亮,柔韧。”
“是的,”哈利说,“您能——?”
“不能,”奥利凡德轻声说,“我很抱歉,非常抱歉。魔杖遭受了这么严重的损伤,据我所知是没有任何办法能修好的。”
哈利已有思想准备,但这话对他还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拿回断成两截的魔杖,放回脖子上的皮袋里。奥利凡德盯着断魔杖消失的地方,一直没有移开视线。哈利示意罗恩拿出虫尾巴的魔杖,问:“您能鉴定一下吗?”
魔杖制作人拿起魔杖,举到昏花的老眼前,在他指节突起的手指间旋转着,轻轻弯折着。“它曾是小矮星的魔杖。栗木和龙的神经,九又四分之一英寸,质地坚脆,是我被绑架后不久,被迫为小矮星彼得制作的。”
“曾是?”哈利重复道,“难道现在不是了?”
“可能不是了,如果被你夺到——那么它就可能是你的。当然,夺的方式很重要,另外也取决于魔杖本身。通常说来,一根魔杖被赢取后,它效忠的对象就会改变。”
“您把魔杖说得好像有感情一样,”哈利说,“好像它们可以自己思考。”
“魔杖选择巫师,”奥利凡德说,“对于我们研究魔杖学问的人来说,这一直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一个人还是可以使用没有选择他的魔杖吧?”哈利问道。
“哦,是的,只要你是个巫师,就应该差不多能用任何工具表现你的魔法。但最佳效果一定是来自巫师和魔杖间最紧密的结合。这些联系是复杂的,最初是相互吸引,继而相互探求经验,魔杖向巫师学习,巫师也向魔杖学习。”
“我是强行从小矮星手中夺到这根魔杖的。”罗恩说,“我可以用吗?我们的魔杖都丢在马尔福庄园了。”
“我想可以。魔杖的所有权有精细的规则,但是被征服的魔杖通常会服从于新的主人。如果是你赢来的,它会比别的魔杖更愿意执行你的命令,并且执行得很好。”
“要真正拥有一根魔杖,并不一定要杀死它的前任主人,对吗?”哈利问道。
奥利凡德咽了咽口水:“一定?不,我认为不一定要杀人。”
“但是,有一些传说,”哈利说,心跳加快的同时,伤疤疼得越加厉害。“传说有一根魔杖——或一些魔杖——是通过谋杀而转手的。”
奥利凡德脸色一变。他面如纸灰,眼睛特别大,充血而凸出,似乎充满恐惧。
“只有一根魔杖,我想。”他低声说。
“神秘人对它很感兴趣,对吗?”哈利问。
“我——你是怎么——?”奥利凡德低沉沙哑地问,求助地看着罗恩和赫敏,“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他希望您告诉他,如何克服我们魔杖之间的联系。”哈利说。
奥利凡德似乎吓呆了。“他拷问我,你必须理解!钻心咒,我——我别无选择,只能对他说出我知道的,我猜测的!”
“我理解,”哈利说,“您对他说了孪生杖芯的事吧?您说他只需向别的巫师借一根魔杖?”
奥利凡德没想到哈利知道得这么多,他又害怕又惊诧,慢慢地点点头。
“但是那没有用,”哈利继续说,“我的魔杖仍然打败了他借来的那根魔杖。您知道那是为什么吗?”
奥利凡德慢慢地摇摇头,和他刚才点头一样慢。“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你的魔杖那天晚上的表现很奇特。孪生杖芯的联系极其罕见,然而为什么你的魔杖竟会折断借来的魔杖,我不知道……”
“我们是在讨论另一根魔杖,那根靠谋杀转手的魔杖。当神秘人意识到我的魔杖表现奇特后,他回来问到了那根魔杖,是不是?”
“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利没有回答。
“是的,他问了,”奥利凡德低声说道,“他想知道我能告诉他的一切,关于那根有着不同名称的魔杖——死亡棒,命运杖或老魔杖。”
哈利瞥了一眼旁边的赫敏,她看起来目瞪口呆。
“黑魔头,”奥利凡德压低声音恐惧地说,“一直对我给他做的魔杖很满意——紫杉木和凤凰羽毛,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直到他发现了孪生杖芯之间的联系。现在他要寻找另一根更加强大的魔杖,作为征服你的魔杖的惟一办法。”
“但是,即使他现在还不知道,他也很快会知道我的魔杖坏了,修不好了。”哈利轻声说。
“不!”赫敏惊恐地说,“他不可能知道这个,哈利,他怎么可能——?”
“闪回咒,”哈利说,“我们把你的魔杖丢在马尔福家了,赫敏。如果他们仔细检查,让它们重现最近施过的咒语,就会看到你的魔杖打断了我的,也会看到你试图修复它而没有成功,然后他们就会想到我从那时起就一直使用山毛榉木魔杖了。”
赫敏来到这里后脸上恢复的一点血色又消失殆尽。罗恩责备地瞥了哈利一眼,说道:“现在别担心那个——”
但是奥利凡德先生插话了:“黑魔头寻找老魔杖不再仅仅是为了打败你,波特先生。他决心要拥有它,因为他相信老魔杖会让他变得无懈可击。”
“会吗?”
“老魔杖的拥有者总是担心受到攻击,”奥利凡德说,“但是黑魔头拥有死亡棒的这个想法,我必须承认……是令人生畏的。”
“您——您真的认为这根魔杖是存在的吗,奥利凡德先生?”赫敏问道。
“哦,是的,”奥利凡德说,“是的。在历史上完全有踪迹可寻。当然中间会有中断,很长时间的中断,它会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暂时丢失或者隐藏起来,但总会重新出现。它有某些可识别的特征,研究过魔杖学的人会认得出来。有一些书面的记录,有的很隐晦,我和其他魔杖制作人专门研究过。那些记录有一定的真实性。”
“那么您——您不认为它可能是一个传说,或是虚构的故事?”赫敏带着希望问。
“不。”奥利凡德说,“至于它是否需要靠谋杀来转手,我不知道。它的历史是血腥的,但那可能只因为它是一件如此令人窥觑的器物,在巫师间引起强烈的欲望。它无比强大,在不适当的人手中会很危险,而对于我们研究魔杖能力的人来说,它是一件有莫大诱惑力的器物。”
“奥利凡德先生,”哈利说,“您告诉神秘人,老魔杖在格里戈维奇那里,是不是?”
奥利凡德的脸色变得——如果可能的话——更加灰白,看起来像鬼一样,他惊得噎住了。
“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哈利说,他的伤疤灼痛起来,他稍稍闭了一下眼睛。仅仅几秒钟,他看到了霍格莫德大马路的景象。“您告诉神秘人老魔杖在格里戈维奇那里,是吗?”
“那是一个谣传,”奥利凡德轻声说,“一个谣传,许多年前,早在你出生以前!我相信是格里戈维奇自己说出去的。你可以想象,如果传说他在研究和复制老魔杖的特性,这对他的生意多么有利啊。”
“是的,可以想象。”哈利说着站了起来,“奥利凡德先生,最后一件事——关于死亡圣器您知道些什么?”
“关于——关于什么?”奥利凡德问道,看起来十分困惑。
“死亡圣器。”
“我恐怕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仍然和魔杖有关吗?”
哈利观察了一下那凹陷的面孔,相信奥利凡德没有假装,他不知道圣器的事。“谢谢您,”哈利说,“非常感谢您。我没有问题了,您好好休息。”
奥利凡德显得十分痛苦。“他折磨我!”他气喘吁吁地说,“钻心咒……你是不知道……”
一阵突如其来的玻璃敲击声。他们望向声音来源,是一只猫头鹰。
“我知道,”哈利对奥利凡德说,“我真的知道。请好好休息。谢谢您告诉我们这一切。”
罗恩跑过去,接住了猫头鹰两爪中的包裹。
“秋——”哈利大声喊道,“你的猫头鹰送来了包裹。”
秋很快从楼上走下来。“你们已经聊好了是吗?哦——刚来的吗?——我看看——”她打开了包裹,“三根魔杖?谁送的?上面绑着纸——赠哈利,希望你尽快完成任务,愿我们再次相会于和平。C.M.S.Roland。”
“楚汐的字?楚汐?!”秋惊愕地抬头,随后跑过去打开门往外看,没瞧到任何人影。她关上门回过头,焦急地问哈利:“你们刚碰到楚汐了?是吗?”
“啊,是的——”哈利说到一半,伤疤的剧痛令他跪在地上。
……伏地魔在霍格沃茨的大门口,哈利能看见他站在那里飞起来了……
……此刻霍格沃茨周围的一切又冷又暗,伏地魔在斯内普的旁边飘然而行,穿过操场向着湖边飘去。哈利看到熟悉的蓝眸女巫正坐在湖边,她正在赏景,脸色苍白脆弱。见到他们飞来,蓝眸女巫似乎毫不意外,优雅地朝他鞠了个躬……
“哈利!哈利!”哈利看到赫敏、罗恩、秋、迪安围着跪在地上的自己。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向你汇报。”他听到楚汐这么说。
“稍后我在城堡里和你们会合,”他用那高亢、冷酷的声音说道,“现在你们去吧。”
楚汐与斯内普交换眼神,沿着小路返回,蓝丝绒斗篷在女巫身后飘扬。细碎的对话内容伴着冷风飘过来。“……疑似抓到……哈利·波特……贝拉……担心宝剑……”
哈利慢慢走着,等待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能让他们看到他往哪里走,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城堡的窗户里没有灯光,而且他可以把自己隐藏起来……他立刻施了一个幻身咒,就连自己都看不见自己了。
他继续走着,环湖边而行,看着他心爱的城堡的轮廓,他的第一个王国,他与生俱来的权力……
到了,就在湖边,倒映在黑色的湖水里,白色的大理石坟墓,熟悉的风景中一个多余的污点。
他再次感到那种有节制的喜悦冲动,那种实施毁灭的振奋感觉。他举起了那根旧的紫杉木魔杖:这将是它的最后一个壮举,多么合适呀……
坟墓从头到脚被劈开。
空的。
一个空坟墓。
没有邓布利多的遗体。
没有那根传说中最强大的战无不胜的魔杖。
伏地魔的愤怒爆发了,他的愤怒不可遏制。他的伤疤前所未有地灼痛起来。哈利飞了起来……
他飞过那条从黑湖前往城堡的小路,看到了那两个人……
疼痛像剑一般刺进哈利的脑袋。伏地魔的愤怒在他体内跳动。伏地魔飞到那个欺骗了他大半年的蓝眸女巫面前,紫杉木魔杖朝上举起,女巫的躯体像被一根隐形的绳子吊着,双脚从地面脱离。她眉头紧锁着,紧咬着嘴忍受巨大痛苦,神情间偏又平静如水,那双澄澈的蓝眼睛无喜无悲地望着自己,仿佛看透了一切。
“你说你杀死了邓布利多?”哈利听到自己高亢尖锐地问道。
“很多人看到了。”她轻声说。
“他们把邓布利多埋在了湖边?”更刺耳的声音问道,愤怒彻底占据了哈利的躯体。
“我不知道——”
“钻心剜骨!”
瘦骨嶙峋的躯体在半空中不受控制地扭曲着、挣扎着,她没有发出哭喊声,凹陷的脸颊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更加憔悴而惨白,比起活人她更像个死人。
“不——不——楚汐——”倒在地上的哈利想停止魔咒,身体剧烈发抖。他的伤疤火烧火燎,痛得似乎要炸裂了。
“哈利!你看到了什么?”
“哈利!”
“给你。”秋把三根魔杖塞到罗恩手里,手抖着打开了包裹里仅剩的一封信。
“你亲自杀死了邓布利多?”哈利又问她,开始入侵她的大脑。他看到了马尔福庄园的那间华丽客厅,还有刚发现宝剑失窃的贝拉特里克斯的恐惧神情,忠心跟随自己多年的贝拉特里克斯竟然也想隐瞒她自己的失误……
“是……”血迹不停自女巫嘴角滑落。
“你看到她杀了邓布利多?”伏地魔问一直保持沉默的斯内普。
“是的,伟大的无所不知的黑魔王大人。”斯内普轻柔地回应,“那一晚,在场的很多人亲眼看到邓布利多死了。还有很多证据表明了这一点……”
“他们把邓布利多埋在哪里?”伏地魔冷酷地问。
“当时邓布利多的葬礼是安排在霍格沃茨的湖边。”斯内普声音圆滑地说,“后来就不知道了,没人会天天去关注一个坟墓。”
被吊在半空的茶发女巫像破麻袋似地落在泥土上,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疑惑和愤怒同时占据了哈利的大脑。
邓布利多的遗体去哪了?他还活着吗?他会不会死而复生了?他会有什么动作?那根强大的老魔杖在哪里?
……恐惧的情绪开始浮现……
“她的工作和任务都卸了。”哈利听到自己这么说,“阿米库斯代替她在学校的位置。你不要干涉他们的教学活动。”
“是,主人。”斯内普恭敬回应。
伏地魔高高举起了魔杖,一道又一道的铁锁链凭空出现锁住了女巫的身躯,他再次飞了起来,牵着晕迷的女巫飞往霍格莫德……他要再多拷问拷问……这个以前一直被自己信任的女巫是不是欺骗了自己……
与伏地魔的大脑联系被断开了。哈利发现自己大汗淋漓躺在地板上,眼镜落在一边。哈利渐渐控制住发抖的身体,戴上那副眼镜。
“哈利!”罗恩小心地说,“你——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看到了他——”哈利主动说,“我看到了楚汐,没有主动去断掉连接。”
“楚汐怎么样了?”秋比赫敏先一步提问,哈利奇怪地发现她满脸泪水。
哈利说:“他闯入了邓布利多的坟墓——”
几声不同的惊呼与尖叫。
“……邓布利多不在那里。”哈利继续说,“他认为楚汐欺骗了自己,钻心咒折磨了很长时间——”
“后来呢?”秋紧张地问,“楚汐怎么样了?”
“她晕过去了。斯内普帮她说话了,神秘人应该暂时相信了他们的话。”哈利不敢去猜测更可怕的可能。“然后神秘人离开了霍格沃茨,带着楚汐一起……”
“楚汐一定会没事的!”赫敏听起来快要尖叫了,“她还活着!哈利,你看到她还活着,对不对?”
“是的。我看到她还活着。”哈利干巴巴地说,不敢提及楚汐那虚弱的身体。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们马上要结婚了……她怎么可能……”秋边哭边摇头,“她还回信说要给我送礼物呢!”
“你们要结婚了?”迪安问,“塞德里克吗?”
“是的……暂定七月……”秋断断续续地带着哭声说道,“我邀请……楚汐来参与我的婚礼。我们以前约定过……”
迪安、罗恩、赫敏陆续表示了祝福之意。哈利跟着祝福秋,心里沉甸甸的。
意外的敲门声。
哈利差点原地跳了起来。
罗恩慌张道:“是爸爸妈妈吗?”
“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赫敏急促说。
“别急,应该是赛德。”秋急忙收拾好眼泪。“这里施了反幻影显形咒,你们要从门口出去。”她走近前门,问:“赛德?”
“是的,秋。”门外传来男巫的声音,“我以为你会去韦斯莱家,看到家里灯亮着……好吧,来一次正常程序……”
他们互相对对方提问题,确认无误后,门开了。
一次日常的充满爱意的拥抱后,塞德里克已经发现屋里站着好几个人。秋用了不少时间解释刚发生的一切。
“这么说,亲爱的,你从一开始就是对的,坚定信任她。而我们错了……”得知很多真相的塞德里克长长地叹了口气,“凤凰社……这么说,邓布利多应该还活着,是吗?”
“我认为是的。除非你们改动了他的坟墓?”哈利说。
“我知道了。”塞德里克认真地点点头,“你们还要继续去做邓布利多的任务,是吗?”
“是的。我希望你能保密。”哈利说。
“当然。”塞德里克又点了点头,“哈利,你们快走吧,韦斯莱先生马上要来了。走出屋子后面的小花园,你们就可以幻影移形。”
哈利、赫敏、罗恩三人迅速收拾东西离开了。幸好楚汐又送来了几根魔杖,他们还可以使用魔法。
塞德里克环视还留在这里的迪安等人,说:“这里只有两间客房,有个人要睡在客厅……”
“我不介意睡沙发。”迪安第一个说,“两个病人需要更好的休息。”
塞德里克不由露出微笑,说:“还有一件事至关重要,为了保密与安全性……除非神秘人失势,你们不得不在这里留一段时间。希望你们理解。”
“没问题。其实我的魔杖被搜捕队拿走了,不能用魔法。”迪安说,“不过我要通知一声我的家人,让他们知道我是安全的。”
“我帮你通知。”秋说,“魔杖……这里就有一个全英国最优秀的魔杖制作人。等奥利凡德先生恢复后,有很多时间可以帮你弄呢。”
奥利凡德虚弱地点点头。
“那我完全没问题了!”迪安高兴说,“我会去说服楼上的那个妖精,你们不用担心。”
塞德里克满意地颔首。
又是一阵敲门声。
“我猜这次是韦斯莱夫妇。”秋说着准备去开门。塞德里克与迪安一起扶着奥利凡德上楼。
经过几个问题互相确认身份后,门打开了。
“张小姐,我想知道塞德里克回家了吗?”韦斯莱先生问。
“是的。他刚回来……”
她说到一半塞德里克已经下楼了。“晚上好,韦斯莱先生。”
“晚上好。”韦斯莱先生点了下头,“非常感谢你通知我们的这个关键消息。过来的路上,我看到食死徒已经包围陋居了。”
“他们竟然把房子烧了?”秋震惊地瞧见远处的大火。塞德里克出门去看,同样看到了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
“以后还会重建的。”韦斯莱先生表面看起来很镇静,语气并不平静,饱含怒火。“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毁别人的家。”
秋叹息着摇头:“这帮无恶不作的食死徒……”
“韦斯莱先生,还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关于凤凰社的?”塞德里克问。
“我不得不离职了。”韦斯莱先生严肃说,“发生了这么多事,食死徒管控下的魔法部不会同意我回去了。以后更要麻烦你了,塞德里克,现在凤凰社里只有你还在魔法部工作,内部消息最灵通。”
“在所不辞。”塞德里克严肃回应。
“唐克斯呢?”秋问,“她也离职了?还是跟金斯莱一样出了意外?”
“我以为卡米尔已经告诉你了。”韦斯莱先生说着露出一丝笑容,“她怀孕有八个月了,正在家里休养呢。卢平和安多米达都可担心她了。”
“真是个好消息!”秋也高兴起来。“他们为孩子想好名字了吗?”
韦斯莱先生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想了很多,又一个个否定了,我看他们还有很长时间去烦恼呢。我应该走了……莫丽他们还在整理东西。金妮向你问好,张小姐。她住在穆丽尔姨婆家,不能经常过来看你了。”
“我理解。”秋点头说,“祝你们都平安。”
“一路平安。”塞德里克说。
韦斯莱先生走出门,瞧了一眼还在燃烧着的陋居,幻影移形离开了。
秋关上门,从厨房端来几盘早已煮好的饭菜。“没想到屋子里又多了几张嘴,我预先准备的菜不够了,要再煮几盘给奥利凡德他们吃……马上好……”
“麻烦你了,秋。”
秋系上围裙,开火煮锅。
塞德里克上楼去喊客人们准备吃饭。
门外突然砰的一响,有人用魔咒炸响了这间小屋前面的泥土引起屋里人的注意。
“谁啊?”秋拿着勺子问,塞德里克的存在让她安心地继续炒菜。“今晚客人真多。”
“我去开门。”塞德里克说,跑下楼去准备开门。
“是我!珀西·韦斯莱!你告诉我有急事来这里找你!塞德里克!”他们听到门外有人在呼啸的风声中喊道。
“珀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这里?”塞德里克拿出魔杖对准了钥匙孔。“告诉我,你上一次跟我聊了什么?”同时,他回头挥手示意迪安等人继续回楼上躲着。
“《巫师个人所得税法》。”门外的人说,“我们在讨论这部《税法》是不是可以完全替代以往的纯血家族赞助体系,由此彻底取缔赞助人的特权。你很同意推行这部法律,说新法可以为魔法部带来崭新的几乎无副作用的财政收入,摆脱陈旧的腐朽的落后的赞助特权制度。”
塞德里克拧开了门。
珀西·韦斯莱跌跌撞撞地进入门内,脸色苍白,裹着一件旅行斗篷,牛角框眼镜滑到一边。
“副部长!”珀西大声喊道,“罗兰副部长离职了!他们决定废除新法!新法律没用了!我们之前都是无用功!”
哐当一声,勺子落在地上,厨房里的女巫满脸泪水。
“秋!”塞德里克顾不上珀西,忙走进厨房抱住了哭泣中的秋,“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楚汐……赛德……”秋呜咽着说,“她出事了。我知道她……”
“她怎么了?”塞德里克温柔问道。
“哈利说她出事了……被神秘人抓走了……”秋哭着说,无助地抓住塞德里克的一只衣袖。“她帮了哈利……帮了凤凰社……帮了邓布利多军……而你们还在抱怨她、憎恨她、诅咒她……”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听见秋的不时呜咽与塞德里克的轻声安慰。珀西怔愣地站在原地,失魂落魄,脸色极度苍白,仿佛天塌下来了。
霍格沃茨变天了。
第二天的晚餐时间,师生们惊讶地发现礼堂里属于副校长的位置换了人。
斯内普校长很快站出来为大家解惑:罗兰教授因健康状况不佳主动离职,魔法部已发布任命书,由前傲罗办公室主任阿米库斯·卡罗接任麻瓜研究课教授,阿莱克托·卡罗升任霍格沃茨副校长。
斯内普说完,阿莱克托就啪啪鼓起掌来,热烈欢迎她的兄弟来到霍格沃茨。
从头到脚都黑漆漆的阿米库斯·卡罗站了起来,朝下面的学生们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的气势比他妹妹更凶狠、暴戾。
“很高兴见到我们的小巫师来霍格沃茨学习……”阿米库斯·卡罗志骄意满地说,“关于麻瓜研究课我有自己的看法……”
他批判了前任教师授课内容的不合理之处,认为其没有??一点点可取之处??,??并大肆鼓吹了黑魔王的新理念。
“巫师可以学习、使用魔法是一种宝贵的天赋才能。魔法使我们巫师比麻瓜更高人一等,也授予了巫师一种权力与使命——统治麻瓜界。纯血巫师比其他普通巫师更古老、强大、高尚、纯洁,低贱的麻瓜往往愚蠢、懦弱、虚荣、贪婪、自卑、懒惰,泥巴种下流、肮脏、血统劣等。老师们,同学们,这是巫师界数百年的常识。”
“然而——”阿米库斯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鄙视道,“总有那么一些耻辱的巫师——愚蠢地抛弃自身的高贵血脉,沦落到与麻瓜为伍,为曾经大肆迫害巫师的麻瓜发声辩解!想想数百年前,想一想!你们的巫师祖先被一群高喊着铲除异端的麻瓜组织逮捕、迫害、屠杀?麻瓜们就像动物一样,又脏又蠢,对巫师凶恶残暴,逼得巫师四处躲藏……”
他历数巫师被麻瓜残酷缉捕屠杀的黑暗历史,那一场令无数巫师失去性命的猎巫运动,直到巫师界与麻瓜界隔绝。
“……总而言之,麻瓜只会毒害巫师界。与麻瓜结合更会玷污、稀释高贵的纯净的巫师血脉,生出了天生不幸的没有任何魔法能力的哑炮——他们活该。麻瓜就是威胁巫师界的最大源头,我们必须要清理这些肮脏垃圾!这些知识我会在课堂上教导你们更多,把你们之前那无用的麻瓜研究课教材统统扔掉,在复活节假期重新买一本《纯血统名录》和《生而高贵:巫师家谱》……”
一次讲话说完,阿米库斯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自矜地朝斯内普点了点头。
斯内普顺势宣布晚宴结束,学生们议论纷纷地离开了餐桌。
天花板堆积着厚厚的云层,阴沉、压抑,透不过一丝光亮。
庞弗雷夫人难掩焦躁地搓揉自己的外袍一角,却碍于情势不能开口。她安静等待着人们离开礼堂,等着斯内普微不可察地朝自己点了点头,随后紧跟着斯内普前往校长办公室。
“西弗勒斯,到底怎么回事?那孩子呢?”办公室门一锁上,庞弗雷夫人迫不及待地问了。
“黑魔王……”斯内普的声音有一丝隐秘的颤抖,“挖了邓布利多的墓……他很生气,把她带走了。”
“邓布利多?湖边的那个?”庞弗雷既惊愕又恐惧,心中一阵剧烈起伏。“他怎么敢去挖邓布利多的坟墓?他怎么敢这么做?丧失人性的疯子!”
斯内普沉默了。
“楚汐呢?”庞弗雷夫人的牙齿打颤,“她在哪里?安全吗?”
“应该在马尔福庄园。”斯内普说,“黑魔王还没确定……他暂时不会杀她。”
“邓布利多在哪里?能不能救出楚汐?那可怜的孩子,她的身体本来就很糟糕,经不起任何摧残了!”庞弗雷越说越战栗。
“邓布利多……”斯内普的黑眼珠转动了下,“我只知道他被安排在一个庄园里休养。楚汐说他曾喝了一种十分危险的毒(HX)药,需要时间恢复精力和魔法实力。如果他恢复了,应该会主动联系我的。目前我没收到任何消息。”
“你也不能救出她吗?”庞弗雷绝望问道。
斯内普再度沉默。
“我们该怎么办?西弗勒斯,你应该还可以去那个马尔福庄园?”
“现在黑魔王不会杀她。”斯内普冷静说,“如果我无视黑魔王的意愿把她从马尔福庄园带走,黑魔王会发现两个叛徒,霍格沃茨将不再安全。我想,楚汐不愿意见到这种局面。最关键的是,我也不能确定她被关在哪里。”
“她还只是个孩子!她才多大啊?”庞弗雷夫人出奇愤怒,“邓布利多为什么会安排一个孩子这么危险的任务?你们当初怎么没阻止她?邓布利多怎么能把这么重的责任推到一个孩子身上?……”
斯内普沉默地听着庞弗雷倾泻怒火,一言不发。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能进马尔福庄园确认一下,可是昨晚黑魔王不知道什么缘由狠狠惩罚了马尔福庄园的人,并把马尔福庄园锁住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出。
缄默中的斯内普转过头,望见窗户外的漆黑夜空,有几颗闪着微光的星星。他想起了那个脆弱又坚强的学生,她太聪明,又太愚蠢,聪明到能把伏地魔玩弄欺骗大半年,又愚蠢地为了一群与她无关的人操心操劳、呕心沥血,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
庞弗雷夫人不知何时止住了话,默默用手帕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意外已经发生,一切都不可挽回,她只能希望那可怜的孩子能幸运地熬过这场苦难。
办公室的门蓦然被敲响。
庞弗雷收起帕子,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斯内普说。
米勒娃·麦格走进来了,她穿着一套朴素的黑长裙,头发高高盘起,看上去精明干练又威严不可侵犯。“西弗勒斯——啊,波皮,你也在这里?”
庞弗雷朝米勒娃点点头,说:“我已经跟校长谈好话了。不会打扰你们对谈。”
“噢,等等——波皮——”米勒娃拉住好友的手臂,“这件事可能与你有关。”
“哦?”庞弗雷站住了脚步,与米勒娃一同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学校又来个了食死徒。”麦格教授肃声道,“西弗勒斯,你对阿米库斯·卡罗了解多少呢?”
“卡罗兄妹感情亲密,观念一致。”
“我可以理解为又一个卡罗?”麦格教授问。
“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思想与行为都更邪恶暴虐的卡罗。”斯内普说,“你听到他在礼堂的讲话了。”
“两个卡罗……”庞弗雷不由皱眉,“糟糕……会有更多学生受伤……”
“我猜他会把麻瓜研究课当成黑魔术教学课堂。”斯内普继续说,“阿莱克托成了副校长,这不是好消息。另外,黑魔王亲自对我说,不要干涉卡罗兄妹的行动,以后由他们负责管理学校的纪律。”
两位女巫都大吃一惊。
“西弗勒斯,也就是说你不能制止他们的暴力教学行为?”麦格教授忧心问道。
“恐怕是的。”
“连你都不行……”麦格教授皱眉,“还不如让罗兰待着那位置……”
庞弗雷眼神复杂地瞧了米勒娃一眼。
“我们该怎么办?”麦格教授问。
“我希望邓布利多军能减少活动,最好停止。”斯内普说,“这将会给他们带来更多更致命的危险。”
“我明白了。”麦格教授严肃点头,“现在很晚了,明天我会跟他们谈谈。”
米勒娃与庞弗雷一同走出了校长办公室。两人都为未来的日子感到忧心忡忡。
三月的气候依旧很冷,空气像浓雾一样包裹着她们。走廊的两边各有几根蜡烛微弱地闪烁,小块光芒驱散了黑暗。画像的影子在墙壁上扭曲,显得十分怪异。四周一片寂静,只听见她们缓慢的呼吸声。
一声刺破空气的惨叫声。
米勒娃和庞弗雷互相望了眼对方,两人默契地向惨叫声源头跑去。
转过一个拐角,她们来到了声音的来源地。
米勒娃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凉了。有两名学生被卡罗兄妹扼住了脖子,脸色通红,舌头不得不伸出来呼吸。
“住手!”米勒娃愤怒喊道。
“噢,麦格?”阿莱克托·卡罗露出恶意的笑容,“以前罗兰总是不肯让我对你无礼……现在……总是在保护你的罗兰也自身难保。”
“放开他们!”麦格教授伸出魔杖对准卡罗兄妹,魔杖一端闪跃着火花。
“好吧……让他们呼吸一下……”阿莱克托松开手指,让手里的隆巴顿顺畅呼吸。“看到了吗?麦格?墙上面的字?我们亲眼看到他们画上去的!确凿无误的证据!”
麦格教授和庞弗雷转头去看他们的背后,石头墙壁上一条长而弯曲的红色字母:邓布利多军仍在招募新兵。
“我听阿莱克托提过,这不是第一次了。”阿米库斯·卡罗嘶嘶道,抓紧了迈克尔·科纳的脖子。“罗兰和斯内普根本不管是吧?他们视而不见,我管!走——带到费尔奇那里——好好教训一下!”
米勒娃回头悄声示意庞弗雷去喊斯内普,她自己则跟着卡罗兄妹前往费尔奇办公室。
霍格沃茨的管理员办公室在一楼,紧挨门厅。
房间十分狭小,昏暗肮脏,没有窗户,只有一盏孤零零的油灯从低矮的天花板上吊下来。四周的墙边排着许多木头文件柜。在书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套亮晶晶的绞链和手铐、脚镣之类的东西。
“卡罗教授……麦格教授……”费尔奇抱着洛丽丝夫人站起来。
“这里我要借用下。”阿莱克托说,松开左手,同时右手里的魔杖挥了一下,隆巴顿被魔咒驱使着走到一副木架前,铰链绑住了他的四肢。迈克尔·科纳的双手同样也被绑在木架上。
全身??血管??似乎??都??跳了下??,??麦格教授??目光凌厉??地望着??那些??拷打??工具??,??绿眸不悦??地??眯起??。??
洛丽丝夫人轻轻喵了一声。费尔奇抱着它轻声安慰。
阿米库斯不耐烦地推开了费尔奇和他的猫,魔杖狠狠插进隆巴顿的脸颊。“小子,”阿米库斯·卡罗像蛇一样嘶嘶着说道,“你是邓布利多军的领头人,对吗?”
“上学期也是你带头违法组织搞乱纪律,对吗?”阿莱克托紧跟着问。
隆巴顿一声不吭。阿米库斯用力朝他的肚子挥了一拳。
米勒娃握紧了魔杖,一道看不见的透明护盾挡住了卡罗兄妹与学生之间的碰触。
“老麦格!”阿莱克托狞笑着将魔杖对准了麦格教授。“你以为我不敢——”
从麦格教授的冷杉木魔杖尖端连续迸发出两道红光,卡罗兄妹倒下了。
“你可能有些冲动了,米勒娃。”门外传来低沉的嗓音,斯内普与庞弗雷刚刚到达这里。
麦格教授没说话,继续挥舞魔杖,隆巴顿和科纳成功从木架上解脱。
庞弗雷夫人走上前询问两个学生的伤势。
“我们没事。”纳威小声说,“没怎么受伤……麦格教授保护了我们。”
与此同时,科纳点了点头。
“都回去吧。”面对两个学生的道谢,麦格教授绷着脸说道,“隆巴顿,我不知道邓布利多军内部是如何通讯联系的,最近不要再出来活动了。孩子们,这是一个警告,不是开玩笑!”
“我们会继续努力的,麦格教授。”纳威说完,没等麦格教授呵斥,他就跟科纳一同跑远了。
“哎,这些孩子……”庞弗雷说着不由摇头,“米勒娃,这就是你的格兰芬多,大胆莽撞……”
“你准备怎么处置他们?米勒娃。”斯内普问,目光落到地上昏迷中的卡罗兄妹。
“一忘皆空。”麦格教授干脆道,“让家养小精灵把他们搬回床上。他们不会发现的。除非神秘人召唤他们?”
“好吧……”斯内普眉毛扬起,“我希望只此一次,米勒娃。”
“我不想再见到学生受伤。”麦格教授说。
斯内普尖刻道:“你该制止他们的鲁莽活动。或者就该轮到我辞职了。”
麦格教授往上推了推眼镜,隐有疲惫地说:“好吧。我和波莫娜、菲利乌斯会重点安抚他们的情绪。”
庞弗雷夫人神色奇异地瞧了眼躲在墙角的费尔奇,麦格教授立刻警告费尔奇必须对今晚发生的这一切保密。
费尔奇慢慢地点头,怀中的洛丽丝夫人喵喵叫着。
“他——”庞弗雷指了指阿米库斯,“他的办公室在哪里?”
斯内普慢条斯理道:“他占用了罗兰的办公室。”
庞弗雷立刻转头望向米勒娃。米勒娃奇怪地问:“波皮,怎么了?”
护士长紧抿着嘴唇缓慢摇头。
“好吧,那就这样安排吧。”麦格教授说,命令家养小精灵将两个被施过遗忘咒的食死徒搬回他们的床上。
“晚安,麦格教授,庞弗雷夫人。”斯内普第一个道别。
米勒娃与庞弗雷一同前往二楼。
“波皮,你似乎心烦意乱?”米勒娃问。
“我很担心……”
“是啊,我也很担心那些孩子。”米勒娃说,“他们很勇敢,但还不够实力保护自己。波皮,又要麻烦你了。”
庞弗雷夫人神色复杂地颔首回应。
米勒娃快速与好友拥抱了下,行了个贴面礼。“明天见,波皮。”
“晚安,米勒娃。”
翌日,读完当日的《预言家日报》后,文森特坐立难安,在餐桌一边来回走动。“楚汐出事了!”他推断说,“霍格沃茨换了个教授!”
“给我看看。”穆迪说。
文森特把报纸指给穆迪看,第二版有一张照片,是阿米库斯·卡罗的肖像。照片下面报道了阿米库斯·卡罗就职霍格沃茨麻瓜研究课教授,楚汐·罗兰因健康状况不佳主动离职。
“有哈利的消息吗?”小天狼星·布莱克问。
文森特生硬道:“应该没有,波特每次都是大新闻,不会放在后面报道。”
卢娜拿起一块面包涂黄油,轻轻哼唱着什么。谢诺菲留斯问:“你们不是说罗兰小姐——深受信任?”
“谁知道那个人什么想法?!圣诞那一次见面后,楚汐就再也没回来了!”文森特只觉得脑子很乱,用卢娜的说法就是脑子里有一群炸了窝的骚扰虻。
“爸爸,我上次看到楚汐身边有好几只夜鞣蛾。”卢娜说。
“哎呀,我的孩子,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啊。”谢诺菲留斯面色慎重起来。
“夜鞣蛾?什么东西?”小天狼星很疑惑,“如果她真的出事了,我们可以出去救人吗?”
文森特说:“这里禁止幻影移形。而且你们都没有魔杖,帮不了忙。”
小天狼星问:“我不能再买一根?”
“奥利凡德被抓了有一年。”文森特告知他这个落后的讯息。
谢诺菲留斯说:“我有魔杖。”
“可是我们不知道楚汐在哪里?”文森特觉得胸口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
“邓布利多什么时候可以完全恢复?”读完报纸的穆迪问。
文森特思考道:“至少还要两个月——”
“还要这么长时间?”一道意外的声音插进了对话。他们齐齐转头望向门口,一个金发男人走进来,他后边还跟着一位老人。
“是你。”小天狼星说。
“好久不见,各位。”一头亮丽金发的男人轻快笑道,“自我介绍下,楚汐的教父,扬·格林德沃。在我旁边的这位是我的远房叔叔,邓布利多的老熟人。各位,决战快打响了。”
三月末,漫长而寒冷的冬季开始有了结束的趋势。暴风雪早已停息,每日吹过的风依然寒冷,但已不像前些日子那般冷冽刺骨。雪与冰融化而成的细流从塔尖和屋顶流淌下来,滴答滴答地垂落,地上的积雪泥泞难行。人们看到了春天的脚步在走近。
新来的麻瓜研究课教授来到霍格沃茨快有一个月了,他给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带来了更多压力与恐惧,除了一小部分斯莱特林学生,比如高尔和克拉布就很热衷学习黑魔法,他们头一次表现出如此强的学习天赋。
卡罗兄妹热衷于惩罚学生,他们命令其他老师只要发现学生犯错都要交给他们处罚。老师们消极应对,他们十分憎恨食死徒,除非躲不过去,他们绝不认为哪个学生有犯过错。
卡罗兄妹要求学生们上课时对被关禁闭的人身上练习钻心咒,尽管学生的咒语效力很微弱,也会在脸上造成几道血淋淋的口子。纳威·隆巴顿仍带领着邓布利多军积极活动反抗食死徒。有一次,他课堂上说话太直接,大声质问食死徒手上沾了多少麻瓜的鲜血,卡罗兄妹简直被他气疯了,公然在教室里狠狠地惩罚、折磨纳威。纳威被折磨得很惨,不得不在校医院住了好几天。很多满腔热血地加入邓布利多军的新人被吓跑了,再也不敢继续参与邓布利多军的活动。
邓布利多军的行动似乎开始消停了,至少没有人天天半夜跑出来在墙上涂抹口号。霍格沃茨的气氛愈加压抑低沉。
德拉科·马尔福感到很恐惧。他躺在床上整整一天没有动,没有吃饭,没去上课,也未参加午间的级长会议和傍晚的魁地奇训练。比之三月初,他显得更苍白消瘦,下巴尖了许多,整个人似乎脱了水。德拉科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惶恐地抓紧魔杖,仿佛外面有个可怕的巨怪正在逐渐靠近他的四柱床。
壁炉噼啪闪着,翠绿火焰猛地升腾,全身黑袍的校长从里面走出来,掀开绿色丝绸帷幔,看到了自己的教子又惊又惧的脸庞。
斯内普冷哼了声,尖锐道:“睡得很舒服啊,德拉科。东西还没收拾好吗?”
“我不想回去。”淡金发男孩抖着身子说,“妈妈一直没给我写信……这不正常,这很不正常……”
“那是你的家,德拉科。”
“不——黑魔王霸占了马尔福庄园!”德拉科低声吼道,眼里涌出害怕的泪水。
斯内普露出一点惊诧的神色。“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姨妈都在那里,德拉科。他们都很安全,而且很想念你。”
德拉科不说话了,他也十分想念自己的父母,但伏地魔的暗影重重压在心头。
“再过几分钟,提前申请复活节回家的学生可以通过院长办公室的壁炉前往自己的家,魔法部已提前连接好飞路网。”斯内普说,“假期过后,如果你没回霍格沃茨,我会亲自去马尔福庄园抓你来学校读书。”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他从床上蹦了??起来,奔向衣柜拿出一套华贵又气派??的巫师袍。
换好衣服后,没准备其他东西,德拉科只手拿着魔杖跟着斯内普走出了寝室。
走到一条石头走廊,旁边的院子里有学生用魔法打雪仗,前方隐约有人在唱歌:
邓布利多军是真好样,
食死徒一见面尽遭殃!
他们放声歌唱:
我们是邓布利多的军队!
他们放声歌唱:
哈利·波特是我们的王!
邓布利多军是真好样,
食死徒一见面尽遭殃!
拉文克劳的怪女孩离奇失踪,
格兰芬多的韦斯莱一个不剩,
赫奇帕奇的新生说我要加入,
斯莱特林的人只想学黑魔法。
邓布利多军是真好样,
食死徒一见面尽遭殃!
格兰芬多真英勇,
拉文克劳真聪明,
赫奇帕奇忠诚地表示永远支持他们,
只剩下孤零零的斯莱特林一走了之。
邓布利多军是真好样,
食死徒一见面尽遭殃!
他们放声歌唱:
我们是邓布利多的军队!
哈利·波特是我们的王!
他们放声歌唱:
我们是邓布利多的军队!
哈利·波特是我们的王!
路过唱歌声的源头,德拉科停住了脚步。一间空教室里,只见到卡罗兄妹气急败坏地朝吊灯上的皮皮鬼用魔咒,可惜一点都没用,咒语对鬼魂一点都不起作用。躺在吊灯上方的皮皮鬼一脸快活地高声唱歌,咯咯笑着看下方的食死徒做无用功。
斯内普推着德拉科离开这块地方,他们继续前往斯拉格霍恩教授办公室。
路上没什么人,斯内普突然开口:“据我所知,庄园里的地牢有人逃走了,黑魔王很生气,庄园从那一天开始封闭。所以纳西莎没能给你送信。”
听到黑魔王,德拉科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
“同样在那一天,马尔福地牢又来个了新的犯人。第二天的霍格沃茨换了个教授。”斯内普不动声色地瞧了眼德拉科的面色。“帕金森小姐特意来问我好几次了,还有几个学生也在打听消息,每个学院都有……德拉科,我记得你以前跟她关系也不错?”
“啊,还不错……”德拉科喃喃道。
“她救过你的命,德拉科,而且不止一次。”斯内普的声音几乎听不清楚,很快消散在风中。“替我向她问好。”
德拉科眼神躲闪,不言不语。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在七楼。德拉科上一次来这里还是被费尔奇带进去的,当时他为了那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整日心烦意乱、惶恐不安。
“你怎么来了?西弗勒斯,欢迎……”斯拉格霍恩教授热情道,“喔,是你……德拉科,你要回家是吗?来,孩子,经过我的壁炉就可以回到马尔福庄园。飞路粉就在旁边。”
德拉科回头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斯内普,抓起一把飞路粉,弯腰踏进壁炉。
“哦!我的德拉科!”德拉科刚走出马尔福庄园的客厅壁炉,纳西莎就扑到他面前,眼里闪着泪光。
“德拉科!你没事,谢谢梅林……谢谢西弗勒斯,他说服了黑魔王让你回家,谢谢……”纳西莎捧着德拉科的脸庞看了好久,然后心疼地抱住儿子。“你瘦了好多,怎么回事?饭没吃好吗?还是因为我没送你零食没胃口?”
德拉科也几乎喜极而泣,抱着妈妈高兴地絮叨了很久生活琐事。
“看到你没事太好了。”纳西莎终于放开儿子,擦了擦眼角,拉着德拉科坐到壁炉边的沙发上。“我每天都在做梦,梦到你……太好了,你没事……”
“妈妈,我没事,你已经看到我了。”德拉科笨拙地安慰她,“为什么……你突然不送信……”
纳西莎神色晦暗地瞧了眼门口的方向,小声说起那一晚发生的事。
“……确认不是真正的宝剑后,罗兰押着他们送回地牢,然后,他们都逃跑了,虫尾巴也不见了,贝拉很生气。半夜里,黑魔王出现了,带着昏迷的罗兰扔进了地牢,现在她还在那里。”
德拉科的心脏跳了跳。“妈妈,她还活着吗?”
“活着,但情况很不妙。”
“我可以去见她?”
“你想什么时候见都可以,我的德拉科。你的贝拉姨妈天天去见她。”纳西莎说,“不过,我们先吃饭,好不好?你看,脸瘦了这么多!”
“不,我现在就想见她,妈妈。”淡金发男孩少见地坚定道。
“不——”纳西莎抓紧了德拉科的一只手,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你想干什么?德拉科?”
“我只是见一面。”德拉科垂着眼眸说,躲避纳西莎的关心目光。“妈妈,你可以一起。”
纳西莎松了口气:“好,我和你一起去地牢。”
越过一道门,他们进入了一条黑暗的过道,走下一段极为陡峭的楼梯。
记忆中,这是德拉科第三次走这条路。他年幼的时候,有一天纳西莎在客厅里跟某位客人聊天,调皮的自己热衷于探索各种地方,不小心闯入了这里,他一个人害怕地嚎哭了很长很长时间,直到纳西莎会客结束才发现迷路的孩子。之后,这条通道就被封住了,不再让人进出。黑魔王重新启用了地牢,德拉科偷偷溜进这里想看看地牢里关着谁,他震惊又恐惧地发现被折磨得很惨的魔杖制作人,楚汐跪在一旁给他喂魔药。现在,德拉科又踏上了这条黑暗的通道,地牢里关着楚汐·罗兰。
底下那扇沉重的铁门半开半合,德拉科知道这说明还有别人进来了。
里面只有一根蜡烛点亮了,空气依旧潮湿发霉,德拉科眯着眼睛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形。
墙壁上伸出两条粗壮的黑铁锁链,锁住了茶发女巫的两个手腕,贝拉特里克斯手拿着一把小银刀在女巫的右手臂上描摹,鲜血滴答着在铁链滑动,落到泥土里。
“说话!”贝拉特里克斯尖亢喊道,“你这不忠的□□!”
茶发女巫无力地低垂脑袋,毫无声息,似乎已经失去了活力。
贝拉特里克斯一记闷拳砸在楚汐的左肋骨,瘦弱不堪的躯体震动了下,带动锁链的响声。茶发女巫依旧毫无动静。
“装死?哼……”贝拉特里克斯故作平静的语气中渗透着恶毒,“没事,我明天还会来的。”
“贝拉,你要问什么?”纳西莎有些虚弱地问,偏着头不敢去看房间里的东西。
“你不要问。是黑魔王大人让我问她的。”贝拉特里克斯自负道,“问出了,黑魔王就会提前解封马尔福庄园。”
“好吧……”纳西莎轻声说,拉着德拉科往后退。“德拉科,你看完了吗?”
德拉科睁大眼睛望着被锁住的茶发女巫。他知道楚汐做出了多大功劳,现在却在地牢里,而且快没命了。
他知道伏地魔一直很残忍,但这实在太残忍了。连楚汐都只能落得如此下场,那马尔福家族呢?卢修斯曾犯错被关进阿兹卡班,他自己也没有完成黑魔王要求杀死邓布利多的任务,马尔福家族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
伏地魔第一次失势时,卢修斯曾反复灌输年轻的德拉科一种观念,在黑魔王的新政权下马尔福家族将会获得最高地位。德拉科从小就被树立了崇拜黑魔王的思想,并坚信马尔福家族一定会在新世界获得更多权力。
然而,黑魔王回来了,马尔福家族失去了一切名誉与部分财富,他们一家得到了伏地魔的嘲讽与鄙夷,成了彻彻底底的弱者和失败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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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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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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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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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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