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医生,你怎么把阿嫣支走了?”

  有顾嫣在的时候,时念还挺自在的。

  顾嫣一走,她顿时局促起来。

  尤其她现在就在顾妄的怀里,两人贴的这么近,实在是太暧昧了。

  ‘不要厉北骁,要我好不好?’

  回想起傍晚在他诊室里,他说的那些话,时念顿时心跳加速。

  “她,碍事。”顾妄言简意赅,大步朝电梯走去。

  电梯门前有一对母子,母亲手里牵了一根绳,绳子那一头栓了一条非常可爱的博美犬。

  一个四岁左右的男孩正在和博美逗着玩。

  当看到顾妄靠近时,小男孩忍不住问道:“妈妈,阿姨羞羞,这么大还要叔叔抱,我四岁后你和爸爸都不抱我了。”

  时念听到孩子童言无忌,顿时羞愧到把脸往顾妄怀里一钻。

  “阿姨脚受伤了,所以要叔叔抱啊。”母亲急忙解释,笑着跟顾妄打了声招呼:“晚上好啊,顾医生。”

  顾妄朝对方点了点头。

  孩子母亲眼睛泛着亮光,八卦的意味十足。

  有一次她小孩半夜发烧,在邻居群里询问有没有医生能帮忙。

  她就是这个时候和顾妄认识的。

  后来她每次回娘家带了特产都会送一点给顾妄,一来二去,和顾妄就熟了。

  顾妄住在这栋大厦有一年多时间,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带女生回来。

  “女朋友?”孩子母亲压低声音,嘴角上的笑意根本压不住。

  顾妄没有明确回答,回之一笑。

  时念听到了孩子母亲的话,已经羞到不好意思再抬头了。

  当电梯‘叮’的一声开启,小孩要带着小狗进去时,孩子妈妈却笑道:“我们等下一趟。”

  “为什么妈妈?电梯是空的。”

  “哎呀,别当叔叔阿姨的大灯泡。”

  时念的手忍不住抓紧顾妄脖颈后的衣领。

  直到被他抱着走进电梯里,电梯的门关上,她才松开手:“我下来,自己能走。”

  “你很介意别人误会我们是情侣?”顾妄没有松手,反倒抱时念抱得更紧了。

  “不是。”时念咬了咬唇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是我闺蜜的哥哥,我们在一起感觉怪怪的。”

  “原来你在意阿嫣?”顾妄笑了笑,忽然压低声音:“那就别让她知道……”

  他的声线低沉,带着一股意味不明的味道,坏坏的。

  “顾医生,你。”

  时念还来不及把话说完,电梯‘叮’的一声,门缓缓打开。

  顾妄嘴角下压着,清冷的五官看似云淡风轻。

  但其实他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

  时念被抱到客厅沙发上后,她赶紧推开顾妄。

  顾妄并不介意,而是起身去找医药箱。

  时念一看脚上沾满了泥,于是又把脚缩回来,生怕把地上昂贵的羊绒毯弄脏。

  她抽了几张茶几上的纸巾,将脚上的泥仔细擦拭。

  “我来。”顾妄把医药箱拎了过来,单膝蹲下,伸手去捉时念的脚。

  时念吓了一跳,既难为情,又害臊。

  “别躲。”顾妄握住她的脚踝,把她的脚放到自己的膝盖上。

  她的脚是真的好看,一米七的个头,37码的脚,不大不小。

  埃及脚的脚型,每一根脚指头都纤细修长,骨节分明。

  看到这修长莹白的脚,顾妄想到一句诗。

  ‘朱丝系腕绳,真如白雪凝。’

  “几个小时前刚叮嘱你,要爱惜自己。”顾妄看着玉足上划破的长长口子,伤口沾了泥,血肉模糊,心疼不已。

  “下次不会了。”不知道为什么,时念不想说重话,于是应承他,甚至带了一丝温哄的意味。

  顾妄不再说话,而是认真地帮她处理伤口。

  时念咬了咬唇瓣,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有魅力。

  此时的顾妄轻轻拿起消毒棉球,蘸上药水,小心地擦拭她的伤口,帮她轻轻弄干净伤口上附着的泥。

  他的动作熟练而轻柔,仿佛是对待一件名贵的艺术品,眼神里全是专注和温柔。

  一边擦拭,他一边朝着她的伤口轻轻呵气。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脚上,让她心尖一颤。

  像是有一片羽毛在轻挠她的心扉,让她心痒难耐。

  白色的日光灯下,清风霁月般的男人多了几分邻家大哥哥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时念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应该不会留疤,如果你不放心,等结疤后来趟医院,我给你做修复手术。”

  顾妄清冷淡淡的声音打断了时念的专注。

  时念思绪回笼,撩起耳机的碎发来掩饰尴尬:“没事,脚上留疤不要紧。”

  她在戏台上裹得严严实实,反正没有露脚的可能,有没有伤疤其实不打紧。

  “女孩子总归是爱美的。”顾妄声音如烟,却没再多说什么。

  而是话锋一转:“今晚你就留在这里,你睡我房间,我睡客厅。”

  “啊?”时念有些惶恐。

  “时间太晚。”顾妄淡淡道,指了指自己的腕表:“明早我要查房,得早起。”m.χIùmЬ.CǒM

  “没关系,我自己能走路,可以打车回去。”时念作势就要站起来。

  “光脚回?”顾妄眼眸一抬,清冷的眸子寡淡,不掺杂一丝邪念一般。

  表情冷冷的,像是遗世独立的隐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放心,我不是饿狼,不会对你这个小绵羊怎么样。”

  “呃。”饿狼……小绵羊……这个比喻听起来怎么那么怪呢?

  时念咬了咬唇瓣,自己现在光着脚,确实不好走路。

  明天还得麻烦阿嫣给她送一双鞋过来。

  想到这里,时念妥协,点点头:“那好吧。”

  “麻烦给我一双拖鞋。”

  顾妄立即起身去玄关翻找,找了好久,才拎了一双新的男士拖鞋过来。

  “抱歉,没有女士的,这双是我的尺码,你先将就。”

  “谢谢。”时念接过拖鞋穿上,发现鞋子软软的,穿着还挺舒服的。

  “洗澡的时候别用沐浴露,伤口最好别沾水。”顾妄职业本能,提醒道。

  时念点点头,随口一问:“顾医生没交过女朋友吗?”

  不然怎么会没有女士拖鞋呢?

  阿嫣的拖鞋总该有一双吧?

  “时念。”顾妄忽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时念看,仿佛要把她的身影映照进瞳孔里,继而刻入骨髓般。

  “昨晚,不仅是你的第一次,也是我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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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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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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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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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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