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觉得我们的调查方向有任何问题!”
徐墨双手抱胸,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脸上依旧笑得非常自信。
他当然能够理解富悦的想法。
楚鸿光的意思很明显,当年就有安定员往这个方向调查过了。
而且看起来并不是随随便便查了点东西就放弃,应该是做过比较深入细致的调查,毕竟当时上头非常重视这个案子,更加是动用了全部的安定员力量。
但是,即使是如此大规模地发动了一万名的安定员和五万名的热心群众,连续在渔米镇和附近的几个乡镇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后续也派了不少人继续来调查。
可以说是史无前例地投入了海量人力,却依旧没有什么像样的调查结果,甚至就连孩子们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也难怪富悦现在会怀疑这个调查方向是不是有问题,这也是可以理解。
“楚大哥,你在当年也有参与到这起失踪案的调查中去,对吧?”
截至目前,徐墨想要了解的案情基本信息已经获取得差不多了。
不仅如此,他还额外收获了一些预料之外的信息,就比如,张高辉和张佳之间的苟且之事。
于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徐墨觉得差不多可以开始了解当年参与调查的安定员们得出了哪些结论。
现在,面前正好有参与过当年调查行动的安定员在,如果他们知道情况,那就是最好的,不需要再额外花力气去找人了解。
当然实在不行的话,还能通过安定局的内部系统或者案卷库,了解到当年参与调查的安定员们做的笔记和记录下来的过程。
一般来说,比较有经验的安定员通常会把自己参与过大案、重案等案子的调查经过和推理过程记录下来。
这样做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一旦案子破了之后,这些过程就会被收录到详细案卷中去。
要是安定员本人在破案过程中充当了比较出色的角色的话,说不定还能被当成案例用来教学。
而那些特别出彩的案例,还会被收录到安定学院的教材当中去,作为经典案例用来教学。
即使案子没有破,对于安定员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无非就是会把这些记录跟案卷一起暂时封存。
等到案件重新启动调查的时候,还是会被后来负责调查的安定员,当做作为破案思路进行参考。
之前徐墨没有在一开始重启九孩失踪案的时候就查看这些记录,是不希望自己的破案思维被前人所影响,这样反而会限制了他的发散性思维。
因此,徐墨才会坚持按照自己的节奏和方向率先进一番调查,同时,他的目的还包括让自己的组员们能够更加了解本案的案情。
不过,现在想要了解的都已经获得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可以参考看看前辈们的意见。
“徐墨,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张所长会选择我和老赵来帮你们一起破案呢?”楚鸿光笑眯眯地说道。
他参与过张佳父母意外坠亡事件的调查。
而且,他跟王光华很熟,也了解过他车祸意外去世的详细过程。
同时,他也是四年前参与过九孩失踪案的安定员之一,并且还是作为当地向导与负责调查本案的安定员长官进行对接的人员,可以说是比较全面详细地参与了当年这起失踪案的调查过程。
而这次和他一起过来负责接应他们的老赵,赵磊,同样也是当年的本地向导之一。
“那就好!”
“楚大哥,你知道当年那个安定员长官在开始怀疑张高辉之后,都进行了哪些调查吗?”
徐墨继续追问道,同时示意富悦他们,要及时用笔记本电脑,调出九孩失踪案详细案卷里,找到前辈们的调查笔记和推理过程。
“我记得,而且一直记得非常清楚。”楚鸿光肯定地点了点头,还把坐姿调整到了一种认真思考的状态。
“当年负责调查这起失踪案的,其实一共有三名安定员长官,老赵对接的是一个负责水库调查的长官,而我对接的,恰好就是负责调查张高辉的长官!”
“最开始的时候,肯定是要先调查张高辉的不在场证明。”
“张高辉自己的说法,是他在事发那天,早上七点的时候就坐着镇上的摆渡船去到对岸打猎了,然后在傍晚五点的时候,才又坐船回到了渔米镇上,最后骑着摩托车接了张朵一起回家。”
“这整个过程我们都已经调查过了,确实没有问题,有很多认识他的本地村民可以作证,特别是摆渡船的验票员,所以,张高辉没有说谎,他的确有不在场证明。”
听到这里的时候,赵白下意识地插嘴问道:“既然已经有这样的不在场证明了,那么张高辉的调查是不是就此打住了?”
“小伙子一看就经验不足吧?哪能这么简单哦!”楚鸿光摆了摆手否定道。
这话让赵白一下子羞红了脸皮。
徐墨接话说道:“这里叫渔米镇,而张高辉又是自小在这里长大的,想来他的水性一定是非常好的吧?至少肯定很擅长游泳!”
“如果他在坐摆渡船去到对岸之后,再选择用游泳的方式偷偷潜回来,或者另外准备一艘橡皮艇、木筏这类工具划船回来,按照他的水性,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按照他的身份去分析,他的主业是开面馆的,结果不好好经营自家生意,反而出去打猎,多少有点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感觉。”
“用打猎作为不在场证明,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琇書蛧
徐墨并没有相信张高辉自己说的这个不在场证明。
什么叫真正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
那就是在整个犯案过程中,都没有一丁点儿的时间去作案,这样才能真正排除嫌疑!
但是,在九孩失踪案里,这些孩子们基本是从早上九点就出了家门。
这就意味着,从这个时间点开始,一直到晚上家长们真的发现了人不见为止,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属于有效作案时间。
而在这整个作案时间里,只要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都还是值得怀疑的目标。
如果张高辉和平时一样,还是在自家面馆里忙活,那么他的确有不在场证明。
可是,偏偏就是这一天,他跑出去打猎了,即使早出晚归的这两个时间点有人来作证,但是中间过程呢?
谁能证明他没有偷偷回来过?
因此,他的嫌疑依旧不能彻底排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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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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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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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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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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