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除了被打断四肢那会,就没对凌修宴这种态度过,因为凌修宴是武人,她更怕他脑子一冲动就直接动手。
他已经不止一次这样了。
反倒太子安全点,毕竟还有点讲究君子之道,不会稍微气不顺就抡拳头踹脚的。
但她今儿是真烦,烦得很想把脑子丢了,上去就跟凌修宴干一架。
果不其然,她这么一说,她的后领就被凌修宴揪住了,勒着她的脖子就把她拽起来。
挣扎之下,她自己不小心踢到了花盆。
“我说错了吗?”游小浮抓着领子,勉强侧头对身后的人怼,“您给奴婢的那个任务,本来就是让奴婢去死的,急着让奴婢做那任务,不就是来催奴婢去死?那么想让奴婢死,您不如直接动手来得更快?”
凌修宴没被游小浮这般“顶撞”过,不知是不是面子下不来,他反手掐住游小浮的脖子:“你以为,本将军不敢杀了你?”
“大将军当然敢。”游小浮凄凉一笑,“奴婢一介小小的奴仆,还能妄想大将军一丝怜惜不成?”
凌修宴一听,掐住她脖子的手指就用了力,只要他心稍微狠一点,就能掐断她的脖子。
他还真的是弄死她!
今晚没打算过来,东宫昨儿突然有个宫女被害,东宫戒严,因为景王的事,短时间内他也没打算跟沈芊芊会面。
但鬼使神差的就是有点担心她的身体情况,所以还是过来了。
结果这小丫鬟什么态度!
他杀心起,低头一看,她被他掐得被迫仰着头,面露痛苦的神色。
但她就是不求饶。
他再掐下去她就真的要死了!
凌修宴松开了手,游小浮失去支撑,软倒在地。
她捂着胸口,一下一下地喘着,单单看着就能觉得她很难受。
可凌修宴松了手并不代表他放过她了,他跟着单膝蹲跪,抓着她的肩膀将她带过来,俯下身去,一口咬住了她的脖颈。
上次看她可怜放过了她,今天就重新印上他的标记。
游小浮病发,身上没什么力气,根本抵抗不了分毫,直到他自己觉得咬够了,才放过她的脖子。
“记住你的身份,下一次,我咬的可就不止是这里了。”
凌修宴丢下这么一句,就将游小浮推开,随即闪身离开。
游小浮趴在地上,她甚至连脖子刚被咬的伤都管不上,她此时心脏正非常用力地跳动着,她觉得好辛苦好辛苦,喘不上来气,心口说不出的疼,眼前阵阵发黑。
惊红带着灯笼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吓得她赶忙把灯笼放到一旁就冲过去:“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游小浮没法回答她,甚至都听不清惊红在说什么。
还有惊红随身带着药,赶紧取出一颗药丸塞进游小浮嘴里。
喂了药后,惊红给游小浮顺气,自然就看到游小浮脖子上的咬痕,咬得真狠,都咬出血来了?
这跟游小浮突然发病有关吗?
可惊红选择收回目光,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仔细地继续给游小浮顺气:“怎么样?好点了吗?”wWW.ΧìǔΜЬ.CǒΜ
游小浮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地缓过来,身体跟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样,力气都耗光了,单单坐着都觉得无力、很累。
她说话都要提着劲,说得辛苦:“没、没事了...”
惊红想扶她起来,看手上还拿着药瓶,就准备收起来——游小浮看见了,抬手搭了下惊红的手:“这药瓶……”
“药瓶怎么了?”惊红是真的不解,这药游小浮床头抽屉里就备着一瓶,游小浮知道的,见过的,更是吃了不止一次的,怎么现在奇怪了?
游小浮却是想到另一件事。
病了,要吃药的,她病了,更需要吃药,药?
游小浮抬起手:“惊红、姐姐...扶我、起来……”
好不容易,惊红算是将她抱起来的:“回屋里休息?”
游小浮却摇头:“不,我要、见、一个人!”
“你都这样了,你还想见谁?”惊红一百个不赞同,“你想见谁,奴婢让人去带过来不就行了?”
游小浮还是摇头:“不行,得、我过去……”
“那明天见行不行?你这样,见了人,话都说不了!”
“没、关系……咳咳……”游小浮慢慢地吸一口气,再吐出来,努力调节自身,“我、我缓一下就能好。放心,我、死不了,我要、见、那个人,现在,必须,现在!”
“可是你……”
游小浮看向惊红,眼里是不容转移的坚定;“很抱歉,我知道,我很让你,为难....原谅我的任性,但我必须请求你,帮帮我。”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自己是不行的。
惊红“诶”了声:“您不用说抱歉,殿下给我的命令,就是照顾好您。您要去哪,我带你过去。”
惊红“奴婢”都不说了。
她嘴上说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命令,可她这会帮她,已经不止是因为殿下的命令。
否则,她完全可以把游小浮押回小屋去。
游小浮却说:“不,让其他人,带我过去。要,不起眼的,宫女...太监也行。”
——
东宫里有个小药堂,由陈管事负责,他是个公公,他底下还有几个供他差使的小太监。
这个点,陈管事坐在药堂里的桌子边上,正在对着账册算账。
一个小太监在点验登记柜子里的药材,一个小太监在打扫,准备关门了。
在大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一只略显苍白,看着脆弱易折没什么劲的手,及时地撑在了门上。
关门的小太监都没抬眼看,就直接驱赶:“药堂关门了,明早早点来吧。”
“不能等、等明早了。小哥哥,你行行好,给我点、点药吧。”
“不……”小太监抬头看,看到游小浮的那刻,拒绝的话就堵在了喉咙里。
小太监虽不算是个男人了,可他仍有正常的审美,就游小浮这姿色,还是病中(越病越妖),对小太监来说,这可是上乘的容颜。
他当下就改了主意,侧过身:“先进来吧。”
游小浮被另一名小宫女扶着进了药堂。
陈管事原不满底下人这时候还把人放进来,等他抬头瞧到游小浮时,惊了一下。
这不是太子妃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嘛,她不是死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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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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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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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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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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