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烨淡淡地看着他,有着兄长和属于太子的威严,但看不出喜怒:“难为七弟一大早过来。”
“听闻母后病重,臣弟一刻都不敢耽误,上完朝便马上过来了。”琇書網
皇后是国母,更是皇帝的妻子,无论哪个嫔妃生的孩子,都应称皇后为母后,她是所有皇子皇女的母亲。
褚时烨颔首:“有心了。”
两兄弟目前看起来,虽不亲热,却也看不出有什么嫌隙与冲突。
游小浮偷偷看了眼太子,她真的永远都佩服太子这一手忍功。
皇后就在里头,危在旦夕,此事疑是跟景王有关,可太子偏就是能做到若无其事,滴水不漏。
就像他的新婚夜,明知道床上的新娘换掉了,他为了大局,任是能将那“新婚夜”,顺利而完美地完成,不给外界任何把柄。
他淡淡地道;“那你便进去吧,皇后恩德,从小便对你疼爱有加,你是该好好地看看她。”
随即,他领着游小浮,当先迈出步子,从景王身旁走过。
“太子殿下。”景王忽然出声,眼睛则是看向了游小浮,“您身边的这位,臣弟眼熟得很,能否请皇兄为臣弟介绍一下?”
游小浮低着头,心头又气又觉得可笑。
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就非逮着她开战是吧?
褚时烨停下步伐,他很随意地往回看了眼游小浮,轻描淡写的:“这是孤的贴身宫女。作为兄长,孤还是要给七弟一个忠告。这眼睛,最好是放在该看的地方,就不会成日觉得哪家的宫女婢女的眼熟了。”
“倒不是臣弟想看。”褚时疏微微一笑,看起来还是那风流的模样,“实在是现在京城里正流传着臣弟的一段‘佳话’,臣弟想不看看都难。”
褚时烨仍旧淡然:“七弟的佳话何其多。”
他抬头看了眼身后的凤鸾宫:“何不多去看看母后。”
“臣弟自然要去。臣弟还打算给母后准备个惊喜,太子殿下要不要猜猜看?”褚时疏说着,还特意看了游小浮一眼。
褚时烨眸色深了深,却还是既平静又高贵地“嗯”了声,一副弟弟还是那不成熟的爱玩爱闹的样子,“你随意。”
然后转回身,继续往前而去。
低着头,心头略有不好预感,但声都不敢出一声的游小浮,赶紧跟上太子的步伐。
他们一直走出了好远。
褚时烨一直埋头走,除了步子略快外,他仪态未变,表情未变,要不是游小浮多少了解他,根本看不出他此时气性有多大。
游小浮试图追上他,可这裙子实在绊脚,且她赶了路后,就累得有点喘不上气了。
想了想,干脆就真让自己绊倒算了,还不忘叫一声。
褚时烨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略微顿了顿,然后回过头,快步地来到刚已经和他拉开不短距离的游小浮。
游小浮仰头,看他接近,张嘴刚想喊两句疼,却被褚时烨先一步抱了起来。
常公公已经带来了马车,褚时烨直接将游小浮塞进马车里。
游小浮几乎是被“扔”在马车里的,她一个倒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坐起来,就被褚时烨一个吻堵了回来。
他吻得很重,似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这个吻里。
游小浮差点就被这个吻带走了。
等褚时烨终于放开她时,她狠狠地抽一口气,吸进新鲜空气,才感觉自己活了。
“殿、殿下。”她喘着气地说着,然后也不知道是她现在这仿佛被蹂躏过的模样不对,还是娇喘说话的声音不对,太子又倾身过来,再一次掠夺她好不容易回来的空气。
气大伤身,欲大也伤身啊,太子殿下!
等游小浮最后坐在回东宫的马车里时,她的嘴唇红肿,肩膀的衣服都被撕破了。
就跟她进宫一趟,被怎么了似的。
叹气。
——
褚时烨并没有跟着回东宫,游小浮自己回到花园小屋后,径直地到花房去。
现在的花房,早就严禁让其他人进去了,除了游小浮,任何人都不能踏入,包括惊红。
因为此时的花房里,空气都是毒。
凌修宴不看好的石泪兰已经长出来了,但时日尚短,不可能开花。
另外花房里还种着,或从外头花园里之前种的,或从别处寻来的半成品的花草等移植过来,包括那盆她专门从沈府黎苑带过来的血刹红,血刹红现在已经长得非常好了,甚至那朵因为她离开而缩回去的花苞,重新长了出来,已经快盛开了。
并且,血刹红整体上都开始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气。
香气综合着,她种下或移植过来的已经开始开花或结果的花草,这片密封的空气里就会形成毒瘴,等石泪兰也开花了,这毒会更猛更烈。
因着她每日都会过来,且跟它们待的时间长,这花房里的花草就长得比寻常快,也就是生长周期缩短了,才能在之前这近一个月里有这种程度。
同时,不知是这些花草是她养的,还是其他别的原因,这花房里的毒瘴对她没有影响,可若换做其他人,进来稍微待会,就会开始头晕,继续待下去就会呕吐,甚至吐白沫。
这样了再在待下去,大概就没命了。
不确定是因为,没敢让人待那么长时间,现在更是不允许任何人踏入,只有游小浮自己进去照拂,顺便自己在里面待会。
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很可怕的地方了,却是她待得最舒服的地方。
本来天没亮吹冷风,之后又赶去皇宫,出宫前才因为发烧被汪御医扎过针,刚到东宫那会,她整个人虚得不行。
然后在这花房里看花,看着看着在专门放进来的藤椅上躺着就睡着了,睡醒后,她发现自己精神好了不少,也不烧了。
趁这个精神头,她出了花房,让惊红给她准备准备,她要去春香园一趟。
该见见之前的盟友了。
春香园被端了后,虽太子后续未对夜灯区里的其他家动手,可这个月来,夜灯区都很安静,没几家营业,也就最近这两天晚上的时候,大概觉得风声过了,有一点恢复以往的迹象了。
不过这会白天,夜灯区主打一个安静,路人都不愿在白天的时候从这条街上路过,加上各个店面白天都是紧闭店门,走过来跟进了个荒凉之地似的。
春香园已经被解封,主要是被放出来的那些姑娘们无处可去,也只能暂时安置在春香园里了。
“你说,她们该怎么办?”青莲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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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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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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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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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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