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就是一扇熟悉的大门。几个月前自己被这栋屋子的主人赶出来时就在这扇门前苦闷的徘徊了很久,最后只能暂且离开。
现在这扇门和几个月前没什么两样,仍然紧闭着,看上去并不打算对除了自己主人以外的任何人开放,和其他房门所用的偏亮的颜色不同,它被漆上了沉重又古典的暗色,脸上写满了一行大字‘生人勿进’。
唔...我的确算是生人来着。
男人低头打开手机,被未亮灯的走廊中格外刺眼的屏幕恍了一下,这才皱起眉头将其调暗,收信箱里只躺着一封早已读过很多次的短信,显得空空荡荡的。
是zero的,告诉他今晚组织有行动。
知道这是友人在提醒自己今天不用等了的意思,但诸伏景光还是抱着些许侥幸在这里守了许久,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君度今晚确实是不会回来了。
君度......
将这个有些过于冰冷的代号在口舌间翻滚过一圈,男人难得有些烦躁的低下头去,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来。
他本人是不怎么抽烟的,在成为苏格兰之前不过只是在警校和那些惯会闯祸的同期一起买过一包烟研究,这种大人的味道对于当时已经二十多岁的警校生来说也算是陌生,当时他们只顾着互相嘲笑对方连抽烟都会被呛到,完全没心情细细品味这种成年人最喜欢的烟草味道。
而且当时有对烟草味非常敏感的春日川柊吾在,他们除了因为太过好奇研究过一次外就再也和这个东西无缘了。
对于这一点,他倒是有过隐秘的猜测,烟草味大概会让那个平日里被月山朝里惯到无法无天的家伙想起什么不太好的回忆,或者说是什么不太愿意提起的人。
后面在组织卧底后倒是经常抽烟,但是对这种东西也算不上喜欢,等卧底结束后很快就不怎么碰到,只是偶尔碰到思绪杂乱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喜欢翻出来一根边抽边想。
没想到他们六个里面最后只有松田阵平喜欢上了这种‘大人’的东西,在这种层面上当时最幼稚最像小孩的家伙反而变成几人里面最成熟的那个了。
诸伏景光从还算新的烟盒里拿出一根来叼在嘴里,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有随身带打火机的习惯,只能有些无奈的叼着。
看来今天是等不到了。算了,先走吧。
这样想着,男人起身将因为长时间靠在墙上而出现了些微褶皱的外套理整齐后才动身离开,羽谷缈所住的地方在这栋高级公寓的顶层,似乎为了安全将两侧的房子都买了下来,不过只住在其中一侧的样子。
住在这里的人很少,顶层又很少有人会上来,倒也算是安全。诸伏景光在电梯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像来时一样从楼梯处离开。
电梯不知道会不会有监控,谨慎起见还是继续走他之前就早早勘察过的楼梯好了。
他放轻脚步从楼梯上下去,也许因为在黑暗中行走更加安全,他刻意没有触发楼梯内为了节能安装的感应灯,一直等下了几层后才忽然感觉到不对来。
诸伏景光屏住呼吸,将动作放得比刚才更轻了一些,听见了一阵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像是体力很不好的人在努力往上走。
一般没有时间锻炼的上班族会选择用走楼梯的方式来保证每日的锻炼,但是对方刻意没有让感应灯亮起,这倒是不太寻常。
诸伏景光眯起眼睛,撩起衣服从侧腰抽出□□,悄声向声源处靠近过去。
刚走到楼梯上方,他就闻到了几乎算是刺鼻的血腥气,混着硝烟和可以忽略不计的灰尘味道,在这个距离,那人沉重急促的呼吸声也越发明显起来。
他只能看见对方在黑暗中大致的轮廓,但是光凭这点就足够了,这个身形他绝对不会认错。
居然是自己等待了快一晚上的羽谷缈。
空气中骇人的血腥味让诸伏景光脸色一白,几步上前搀扶起了看上去马上就要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那人,慌乱间他并没有来得及控制脚步,在走到一半时吵亮了楼道里灵敏的感应灯。
在灯光大亮时,羽谷缈瞬间反应过来什么,已经因为眼中伤势变得迷糊混乱的脑袋努力运转了一下,连忙威胁一般从袖口露出反着寒光的刀刃。
他装作若无其事走到公寓里已经算得上是极限了,自己的伤势很明显,在路灯昏暗的夜晚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走进灯光彻夜不灭的电梯估计有可能牵扯出一大堆麻烦事,思来想去最后决定从楼梯上来。
谁知道八层楼,走到五层就已经头重脚轻了,只能撑着墙慢慢往上移动,没想到居然会在楼道里遇到其他人。
在对方上来扶住自己时,羽谷缈瞬间知道了来者是谁。
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但是嗅觉依旧灵敏,诸伏景光身上的气味很好认,几乎是对方靠近的那刻他就反应了过来。
是诸伏景光的味道,洗过的衣服被太阳烘干后升腾起的味道,混上其他的,还多出来了一点淡淡的烟草味,是独属于这个人的味道。
诸伏景光等于安全。
在闻到气味的那刻,他昏沉的大脑就下意识运转着,列出了这个有些幼稚的等式。紧绷的神经在瞬间放松下来,原本一直压抑着的疲惫和疼痛也都在此刻喷涌而出。这位一直撑到现在的杀手闭上眼睛,终于忍不住,任由劈天盖地的眩晕将自己吞没了。
“君......羽谷?!”
诸伏景光压低声音着急道,没想到自己刚碰到扶住对方,刚才还亮着刀刃威胁的羽谷缈就卸下了一身的力气,软倒在自己身上。
到底是对自己比较信任,还是伤势已经严重到会控制不住在他这个公安面前失去意识了。
他慌忙叫了对方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反应,这才将其扶到墙边仔细检查了一下。
男人的手刚贴到羽谷缈的腹部,已经饱和湿润的纱布就沾了他一手湿漉漉的血水,他垂下来的手很凉,但是额头却布满汗珠,甚至泛起一阵不大妙的烫意来。
伤势太过严重了。他看着,心里不由泛起一阵子不知名的怒意来,他伤成这样还敢自己回安全屋,甚至还走楼梯,就不怕直接晕倒在楼梯里,好几天都不会有人发现吗?
将这股怒气暂时压下后,诸伏景光从他口袋里摸到了许久没见的那把钥匙。
总之先把人带回家里再说......羽谷缈家里应该会有全套处理伤口的工具和药物。
.
下层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摩天大厦内,将照片发送出去后,博摩尔研究员这才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
他们一行人暂时在最顶层的展厅当中修整,原本和研究员在之前房间中产生过争执的歹徒此刻面带不爽的从窗户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嘴里骂骂咧咧的,“......现在外面全是条子,现在就算带着这个保命符也是死路一条,你这位顶级的研究员还有什么办法吗?”
“能有什么办法?”博摩尔不紧不慢的从包里翻出一个不大的金属手提箱来,语气里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意味,“你们手上抓着那么多人质,警方又不会撇下他们不管。”
金属箱子很快被打开,箱内整齐的罗列着一排空着的针管注射器,最左边那个里面装着半管呈现浅绿色泽的半透明液体。
“人质?现在哪来的人质?!我们手上抓的那几个什么领域的精英,不都是要......”男人早早扯下了自己之前蒙面用的面罩,露出的脸上满是戾气,他说到这里时下意识放低了声音,有些警惕的看了眼靠坐在地上的白发少年一眼,觉得对方听见也翻不起任何风浪一样重新提高了音量,“那些不都是要带回给组织那边的吗?条子又不是白痴,肯定得等我们安全放人才会让我们走,任务完成不了回去不还是个死。”
红蝎的任务不过两个,一个是让会泽川成功从监狱或是警视厅中离开,暴露在狙击手的狙击范围之内,一个是悄无声息的带走这些人,并且让警方误以为他们和其他人质一样死在了这次事件里。
现在倒好,这两个任务一个都没完成就算了,人质也放跑了。
看着博摩尔这种时候还有闲心倒腾他的那些东西,男人心里泛起一阵子火气,不客气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博摩尔没有兴致和面前这个人再多说些什么,他蹲在白发少年旁边,拉过对方纤细的手腕,从里面抽出了一管血来,“别忘记那些人还戴着护目镜,你用这个威胁,还怕警方会置人质的性命不顾吗?”
“你都要抽完?”旁边有人凑过来不住问道,他刚才用纱布给被几人抓来的这个看上去还没成年的人包扎完被射穿的脚踝,面色有些担忧,“这样下去会失血吧?刚才已经流了很多了......”
“没关系,我知道计量。”
从少年惨白的手腕中抽出的不过是色泽正常的血液,一点点灌满了那几只空着的注射器,研究员眯起眼睛,这才将最后一个里面已经有半管不明液体的注射器拿了出来,将剩下空的用血液填满了。
“可是警方那边要怎么知道......”见博摩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之前给飞鸟雾包扎过的那人才再次开口道,“我们已经和他们断开联系了。”
“这点倒是不用担心......”博摩尔这才有了点反应,他将手提箱重新合上后,将视线落在了飞鸟雾身上,“我去控制台那里一趟。”
说完后,他伸手拨开少年的白发,看了一眼他护目镜上的编号。控制台可以通过输入编号单独控制其中一个护目镜,随机让几个不那么幸运的展客在微型炸弹中丧命并不算什么麻烦的事情。
等发现护目镜的问题,又有几个原本以为已经救下来的人质丧命后,再与楼顶直接与警方谈判就容易很多。
不过在去调控制器之前,还得先看看那几个组织所需要的人的护目镜编号,以免不小心让他们也命丧黄泉。
“你们一队人和我走吧,这里留两三个看着就好。”博摩尔开口道,随后便拎着箱子率先走了出去。
男人脸上原本带着疯狂的笑意退却后,只余下一种古怪的冷漠感,好像在自己眼里老鼠还是人都没有什么两样。
等他离开这个房间后,留下的那三人不住骂道,“看他那副模样!鬼知道我们能不能安全出去,他带着这么多人走,要是路上把我们扔下自己跑了怎么办?”
“博摩尔不是实验员吗?为什么那个什么控制台全权交给他负责,连密码都是他设置的,什么东西都掌握在那种家伙手上还真是让人不爽。”
“看他这种情况还气定神闲的样子就来气......”旁边那人应和道,随后男人将手中的枪重新别在腰侧,无奈道,“不过他肯定会回来的,毕竟这个小孩还在这里,他的任务不就是把这个白头发的怪小孩带走吗,带不走的话他肯定第一个受罚,为了保命肯定会回来的......”xǐυmь.℃òm
“这可不一定。”
三人互相看了看,皆是一愣,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这句话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个人说的,而是跌坐在地上的那个已经好久没有说过话的白发少年。
“你说什么?”刚才的男人不住皱眉问道。
“博摩尔是个疯子,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少年抬起头来,正迎上他们的视线,那双原本就颜色很浅的眸子在这种时候显得异常诡异,甚至被异化成了一种常人不会有的透明感,无端让人一阵发凉,他声音很低,说道最后时甚至扯了扯嘴角,但是脸上却没有因为这个动作泛起任何波澜,仍然是那张不会轻易出现表情的面瘫脸,像戴了面具一样。
他眯起眼睛,用那双眼睛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眼,“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只在乎实验的结果,和自己想知道的答案。等我的血和药剂在那个试管里充分融合,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甚至愿意慷慨赴死,你觉得这样的人,会在乎你们的吗?”
“妈的。”被少年的眼睛看的有些毛骨悚然,歹徒不住移开视线暗骂了一声,“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虽然嘴上这样骂着,但是飞鸟雾的话显然戳中了他们最在意的点,三人凑在一起将信将疑的耳语起来。
“喂...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会有人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我看那个什么实验员那个样子挺疯的。”中间那人摆了摆手,皱眉道,“不好说...不过这小子看上去和那个家伙认识,倒是有点可信度。”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先走吗?但是他的脚看样子是站不起来了,带着他就是多一个麻烦......”
“...有了,反正那个什么组织不是只要他去做实验了,我看刚才那个博摩尔抽他的血就是为了要是路上跑了没带走人还有空交差,我们也弄点......之后的到时候再说。”男人道,左右看了看都没找到任何容器,不住从嘴里发出一声不满的气音,“该死,博摩尔倒是准备的充分,居然带了那种麻烦的要命的东西来。”
“哎哎,等一下。”旁边那人闻言却不住笑了起来,他从腰侧拿出来一个比巴掌大一点的扁水壶,“我这有,把里面的酒倒了就行。”
“你这家伙还带这种东西。”男人笑骂了一声,接过水壶就将里面的酒液喝下几口后全数倒净了,“行,就用这个,你来帮忙按住他。”
说罢,他靠近地面上跌坐着的那人,用腰侧一直带着的军用刀在飞鸟雾的手腕上比划了一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血这么金贵,能抵我们这么多人的命,不会是黄金做的吧?”
男人将冰冷的刀面贴在白发少年的皮肤上,却听见他忽然很低的笑了一下,“知道吗?”
“什么?”那人一愣,下意识感觉到了一种危机和恐惧感。
“我之前在一个宴会上也遇到过像你们这样的......蠢货。”
“你?!”男人呵声道,但是下一句话就被额头上冰凉的触感和随之而来伴随着惨叫的枪响堵在了喉咙里。
他和旁边那人的枪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面前这个有着白色头发的少年手中,少年眯起浅绿色的眼睛,右手举着枪对准了他的额头,而左手却非常灵敏的转动着手/枪,直接开枪射穿了并没有向他们两个一样凑近过来的那人胸口。
“要不要猜猜我对他说过什么话?”飞鸟雾勾起嘴角,压低声音问道,在说话间他将手/枪的扳机略微往里面勾了一点,满意的看见面前那个想要割自己手腕的男人惊恐的瞪大了双眼,连连摇头。
“退后一点,你们两个。”
失去了手/枪的两人连忙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面上是挥之不去的差异和惶恐,他们手里握着现在唯一还在自己手中的军刀,眼睁睁看着在他们看来脚腕已经被射穿,几乎快成为残废的白发少年用左手撑着墙,一点点站了起来。
期间,他右手举着的枪一直对准两人,甚至连片刻的颤抖都没有。
“我说......”黏着已经干涸的鲜血的脚略微有些无力的落在地上,飞鸟雾微微歪了歪头,公布了不久前那个无人回答的问题的答案,“把手上的东西扔掉,双手抱头......如果不想吃枪子的话。”
“不过抱歉。”说完这句话后,看着马上就要按照自己做的两个男人,白发少年勾起嘴角,补充道,“我想这句话并不适合现在。”
话音落下后,飞鸟雾没有任何犹豫的扣下了扳机,他嘴角刚才那点没有任何情绪的弧度在此刻全数消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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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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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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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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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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