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口声声叫贺妙妙嫁给他,说他爱极了贺妙妙;又语无伦次提到贺妙妙的陪嫁。
贺妙妙吓得花容失色,躲在老太太的怀里。
老太太怒到了极致:“快将他拉出去!”
李志攀还在挣扎:“妙妙,我真的爱你。你说我愿意帮助你,你就会跟我好。我帮了,妙妙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贺妙妙脸色发白。
她突然狠狠看了眼颜心。
颜心不明所以,开口问:“贺小姐怎么了?为何瞪我?”
她这么一出声,众人都看向了她。
贺妙妙急忙收敛眼神,可眼风不及收回,是何等锋利狠毒。
众人议论纷纷。
有个少爷站出来挡了路:“老太太,这个人是谁的客人?他冒犯了贺小姐,可不能用私刑打死了。咱们都见到了,还是报告警备厅吧?”
老太太蹙眉。
贺妙妙:“不是谁的客人,是我家的人,他喝醉了。”
“看着不对劲。我们要是不管,估计他会没命。”那少爷说。
贺妙妙怒极:“你说什么话?我贺家何时用过私刑?”
“贺家宽厚仁慈,我只是空担心。这个人糊里糊涂的,总要问一问。”那少爷继续说。
颜心看得出来,这位少爷有心让贺妙妙难堪。
“吴青霄,你滚一边去。”贺妙妙骂道,“这个时候你跳出来搅和什么?你个小人。”
叫吴青霄的少爷,不生气,继续纠缠不放:“贺小姐别恼,不如把这登徒子送官。”
又对其他人道,“大家说是不是?好歹一条人命。”
他话里话外,都是贺家会用私刑弄死这个人。
“这是什么?”
一个女郎,在李志攀挣扎过的地上,捡起一枚红宝石的耳坠子。
然后,她不敢说话了。
看到耳坠子,老太太脸色微变;贺妙妙微露诧异。
景斐妍对这个变化,有点不明所以。
叫吴青霄的少爷,快步上前抢走了那枚红宝石的耳坠子,笑道:“原来是定情信物。老太太,恭喜恭喜,小姐自己寻到了女婿!”
老太太胸腔起伏:“这是有什么误会。”
“那不是我的耳坠子!”贺妙妙道,“我怎么会送他耳坠子?”
“人人都知道,首饰行家尹大师被贺家养了起来,专门给小姐您制作红宝石的耳坠子。
这事,您也不是头一回说起。曾经经过尹大师手的金镯,价格比金价贵十倍。
他的首饰,会雕刻小小‘尹’字形状的祥云纹。这耳坠子上,不就有吗?怎会不是贺小姐的信物?”吴青霄笑道。
众人窃窃私语。
议论声越来越大,几乎要明着说闲话了。
“怎么回事?”
“恐怕是贺家不愿意,棒打鸳鸯吧?”
“这个人惦记贺家的陪嫁。”
老太太见状,只是笑道:“大家先吃饭吧。事情会处理的,孩子们都放心。”
吴少爷很明显不愿意放过:“怎么处理?我是担心人命。”
“贺家从来没出过这种事。”
“是吗?”吴青霄笑了笑,“老太太,这话您自己信吗?”
“吴青霄,你到底要怎样?你追求我不成,就在这里故意使坏,让我出丑?”贺妙妙怒喝。
吴青霄笑了笑:“既然这个人是我情敌,我更加要送他去见官。老太太,一个羞辱小姐的恶徒,为什么不直接送警备厅呢?您怕什么?”
一个女郎,很小声插了句话:“红宝石耳坠子价格不菲。假如不是定情信物,就是偷窃,更应该报官。”
“就是!”吴青霄笑道。
老太太看向孙女。
贺妙妙死死握住了她的手。她不想报官,她很害怕。琇書蛧
“这个人是无名之辈,高攀不上贺家。今天没人替他做主,明天他可能就死了。”吴青霄继续说。
颜心看着这个年轻人。
她静静笑了下。
要是老太太不在场,这些话反而没人能做主了,不好施展。
颜心本打算自己来的。
可她没想到,有个人如此好用,简直是把颜心想做的事都给做了。
颜心今年运气不错。
她安安静静落在后面看戏。若事情没朝颜心预想的方向进展,她再出声。
“先报官!”老太太当机立断。
“祖母。”贺妙妙慌了神。
老太太:“你放心,警备厅会给你一个公道的。妙妙绝不会与此人私定终身,是他盗窃。”
吴青霄搅合下,叫老太太承认这人是贺妙妙的情郎,或者送官,二选一。
老太太选了后者。
众目睽睽下,那个还在发癫的年轻人李志攀,被警备厅的军警带走了。
一场耗费不赀的春宴,这会儿全部毁掉了。
颜心告辞。
景斐妍也离开。
只景斐妍知道,这件事肯定和颜心有关系。
可景斐妍看到贺妙妙的宴会草草收场,还被人看了笑话,她竟是心情无比舒畅。
“外祖母和舅妈太疼表姐了,表姐不知轻重。”景斐妍对心腹说。
颜心回到督军府。
夫人见她这么早回来,问她吃饭没有。
颜心:“没,一口水都没喝上,就看了一场大戏。”
夫人:“说给我听听。”
颜心道是。
她和夫人吃饭,把贺家的事都讲述给夫人听。
颜心得到的情报,她看到了贺府的地形图。她记忆力好、方向感也很好,看了一遍就记住了。
她得到的情报,是贺家老太太每日上午都要到小梅林散散步。
颜心抄小路过去,遇到了老太太。
老太太对军政府的义女很感兴趣,愿意和她聊聊,又见她走错摸到了小梅林,担心她摸到其他地方去,故而送了她回来。
“……贺妙妙不可能没仇敌,她太高调了,得罪人而不自知。”颜心说,“那个李志攀,也是贺妙妙的爱慕者。我的银针,只是叫他神智错乱。
我算准了时辰,正好老太太去的时候,李志攀跑出来闹。他身上有贺妙妙的耳坠子,其他人一定会看热闹的。”
夫人听了,夸颜心机灵。
又说幸好她提前准备了。
“这个贺妙妙,和贺梦阑一样被宠坏了。心眼小又没脑子。”夫人说。
“贺家的人都这样吗?”
“贺家的男人们,个个都受很严苛教育。不能轻瞧了他们。贺家的姑娘,每一代都少,贺梦阑、贺妙妙都是唯一的女儿,自然备受宠爱。”夫人道。
颜心:“真会投胎。但凡聪明一些,命运人人羡慕。”
“出生受尽宠爱的人,不可能太有智慧。人事复杂,谁的智慧都是吃一堑长一智,慢慢摸索出来的。”夫人道。
颜心点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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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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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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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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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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