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父掌控了官银号,这是拿出了华东几省的经济命脉,西府迟早会被督军重用。
“鹤鸣上任,盛氏没反对吗?”老宅的老太太问。
她和女儿景岱私下里聊天,说起女婿的高升。老太太满意之余,也有点担忧。
盛蕴怎么不出来搅局?
她死了儿子,心灰意冷,还是无力回天?
“没听说她反对,反而隐约听人说,她还帮鹤鸣说了好话。”姑奶奶景岱说。
老太太想了想,笑道:“看样子,阿峰很想让鹤鸣做这个总长。而盛氏一向会揣测阿峰的心意,顺水推舟。”
盛蕴没了儿子,唯一依靠就是督军。
她自然要揣测督军喜好。wWW.ΧìǔΜЬ.CǒΜ
“姆妈,照您这么说,鹤鸣这差事稳妥了吧?”景岱大喜。
老太太:“正式上任,自然稳妥了。”
“谢天谢地。”景岱捂住胸口,“大哥到底是有点良心的。”
“良心是有些的。”老太太道。
景岱又说,“主要是西府不争气。从贺梦阑往下,没一个能成事。盛氏又跟我们不亲。”
老太太:“日子过得下去,就好好熬吧。输赢不在乎一时的。”
景岱道是。
她心情仍是很好。她丈夫终于更进一步了,景岱也有种出头的感觉。
其实,官银号总长的位置,早该是她丈夫的。
她心情愉悦回了家。
“老爷去鸿宴楼了,有朋友请客。”佣人告诉景岱,“这是老爷早上给您买的首饰。”
景岱笑了笑,让佣人下去了。
她心情愉悦去看首饰。
西府这次低调了,贺梦阑没有大摆宴席庆祝景仲凛去官银号当差。
“你去找佳彤,叫她回来。”贺梦阑心情挺好,终于想起了景佳彤,她对景斐妍说,“她再不回来,往后别回来。”
景斐妍:“我不想去干这事。姐姐还记恨我,我何必触这个霉头?”
况且也没什么意义。
她犯不着在她姐姐面前伏低做小,去哄她求她。
她爱回不回。
景斐妍觉得她姐姐生气莫名其妙。她要嫁王钦了,还跟过去大家闺秀一样,坐在绣阁被动等着,而不是主动去了解这个人。
她要是自己去打听,难道还打听不出来?
也是她姐姐不争气,阿爸才不疼她,没叫人多查查王钦。
说破天,景佳彤没任何损失,王钦也已经死了。
景佳彤非要耍小性子,逼得家里人认错去求她,景斐妍不能惯她。
谁给她认错?
是阿爸还是姆妈,还是二哥?说来说去,还是景斐妍去背锅。
“凭什么呢?”景斐妍想。
兄弟姊妹不能成为帮衬就算了,也不能成为自己的拖累。
景斐妍不想自己大展拳脚尚未开始,就背负好多人的情绪。
“你也敢跟我顶嘴?”贺梦阑被拒绝,羞恼成怒。
“姆妈,您别太纵容孩子。她离家出走,还去接了她回来,往后她就有把柄拿捏您了。”景斐妍挽住她胳膊。
她这套说辞,贺梦阑很吃的。
“也是,宠得她不知天高地厚!”贺梦阑说。
“她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景斐妍又道,“她想嫁给谁,就让她嫁给谁。等二哥掌权、咱们掌财的那日,她还不是得像条狗回来求咱们?”
贺梦阑:“你说得对。”
又说,“你们犯了错,你阿爸还是给你二哥差事。到底是他亲生的儿子,他一样疼。”
景斐妍很想说,阿爸让二哥去官银号,其实等于断了他的路,往后不会在让他去军中。
这个道理,很多人看得透。
二哥未必不明白。
只是这个当头,胜算全无,要接受这样的结果。
唯一看不清的是贺梦阑,她还在那儿傻乐。
景佳彤住在颜心的小楼,也问起了这件事。
“小姑父真的做了官银号总长?”她问颜心。
颜心:“是的。”
“那我姆妈和小姑姑得轻飘起来了。”景佳彤叹了口气,“算了,我顾不上他们,能顾好我自己就不错了。”
“目前看来,他们还是承得住气。”颜心道。
她又问景佳彤,“你小姑父王鹤鸣,你了解他这个人吗?”
“不算了解。长得很英俊,特别疼小姑姑,简直把她宠到了骨子里。他这把年纪了,早起还给小姑姑梳头。”景佳彤道。
颜心:“感情真好。”
“小姑姑人也挺好的,不霸道。”景佳彤说。
颜心点点头。
又过了几日,金饰铺子抓到了两个年轻女郎。
双生姊妹花,两个人都美艳无双,一个还怀着身孕。
她们拿了新发的大钞去买首饰,却被金饰铺子蹲守多时的人给扣住。
“你可知道我是谁?”
“这钱有何问题?有问题叫人来对峙,而不是扣押我们。”
盛远山在驻地接到了消息,急忙赶回来。
他还叫上了督军。
“姐夫,官银号出事了。”盛远山说。
督军心头狠狠跳了下:“官银号?”
“抓到了两个人,她们用的现钞,是重号。金饰铺子一日内收到了两张重号的现钞,很紧张,就报了案。”盛远山说。
督军:“回去看看!”
又道,“你去审,搞快点,别叫我久等。”
盛远山道是。
两个女郎,一个怀了身孕。
盛远山先审这个怀着身孕的。
“你不说的话,我把你孩子剖出来,放在你姐姐眼前。她会说的。”盛远山道。
女人吓得发疯。
她说了实话:“钱是我表妹给的。我们一起打牌,她输了不少。但她极其有钱,不仅仅大方输钱给我们,还把口袋里的大钞给了我们。”
“为何有钱?”
“她是官银号总长的女朋友。”女郎哭道。
这话说出来,恐怕表妹会死。不管是景家还是王家,都容不下她。
新上任的官银号总长王鹤鸣与妻子景岱感情笃深,几十年如一日。如今说他在外面有女朋友,任谁都要大吃一惊。
只要景家不想毁了目前的和平,就会杀掉这女朋友,瞒着姑奶奶景岱,继续把戏做下去。
官场上的男人,美色不算大错,估计督军也不会撤王鹤鸣的职。
“好,我会去查。”盛远山说。
他走出监牢,初冬的夜风拂面,微寒,他想起那日颜心醉酒告诉他的话。
颜心说的,就是王鹤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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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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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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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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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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