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啸不亏是之前熊廷弼熊大帅身边的先生,总是能从平常人想不到的角度来看待一个问题,从多角度判断一件事情的好坏。
贺世贤觉得自己虽然现在无法判断出徐啸徐兄弟所说的话的正确与否,但也没办法做到一口否认此想法。
通过招纳而来的那些战死一百五十多名蒙古流民,就来完全否定大明军队里的汉人士兵不如这些蒙古流民?这显然是不对的。
尽管汉人士兵的身体素质整体上看上去不如招纳来的蒙古流民们那么强健,但汉人士兵比他们要来得聪明,处事比他们来得也比较能变通和灵活。
这就是二种人群在文化地域和环境上所存在的差异。按说这很正常,二者说不上什么好坏,应该说他们各有各的特色和长处。
另外,贺世贤从徐啸的话里,更是听出了这么一层意思:在徐啸看来,并不能通过一场简单战斗,和在这场战斗中所战死的那些招纳过来的一百五十多名的蒙古流民,就来断定这些蒙古流民们对大明军队的忠诚,对大明的忠心。
尽管徐啸在与贺世贤的谈话中带着深深的责问,令贺世贤有些难堪和不快,但贺世贤还是把徐啸的话给听了进去,从双耳直入心底。
贺世贤觉得徐啸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似乎比自己考虑得要周到仔细得多。
思来想去后,贺世贤终于还是决定当下就向徐啸询问一下边关当前的形势和应对方案。作为沈阳城的总兵,责任重大,贺世贤当然不希望辽东边关和沈阳城出事。
贺世贤带着请教的口气向徐啸问道:“徐兄弟,直到现在依然认为招纳城外蒙古流民为我所用的策略不可取?”
徐啸想也不想,很直接的向贺世贤回答道:“不可取。”
接着徐啸还补充道:“不但袁应泰那招纳城外蒙古流民的策略做法不可取,就是救济他们的做法都不可取。”
贺世贤奇道:“招纳城外蒙古流民加入大明的军队,这种做法不可取,我还可以理解,因为招纳这些蒙古流民过多就不好管理,还有可能给军队带来一丝麻烦;但救济一下城外那些缺衣少食的蒙古流民明明是一些善意之举,看上去也对我大明边关没有什么风险,为何徐兄弟你也觉得不可取呢?”
徐啸听了贺世贤的话,知道他还未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便对贺世贤直接了当的说道:“贺将军,你当知晓边关不是什么救济难民流民慈善之所,也无需特意搏取什么仁慈之名。”
徐啸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后,接着又沉声对贺世贤道:“城外有着数十万敌军窥视着我大明,整日想着的都是如何攻破我大明边关的城池,作为边关的将领理应别无他恋时时加以提防?
然而现在的边关,新任大帅袁应泰不在如何防守好这辽东边关的事情上多想些办法,却在做这些沽名钓誉的所谓的慈善仁义之事,可谓是本末倒置。而本末倒置必引祸端,不可不防啊!
再说了,边关之上的事,从大的层面上来说,直面的都是国与国之间之事,并无好坏只有强弱;作为边关上的将领,你在边关之上所做一些自认为是善意的仁义之举,谁又能保证不会有心人运用,从而引来忘恩负义之祸呢?其实边关就是边关,只要保证巩固安全就好。”
贺世贤在听了徐啸进一步的说明后,他也渐渐的想通和想明白了一些事。
说到底,所谓的边关上的事,最主要的就是保证安全,守关的兵士们在敌人的虎视眈眈之下,能够做到寸土不失就好,至于其他的事都是次要的。
通过以上的思考,再来看新任辽东边关统帅袁应泰现在所做的事,不得不说不是画蛇添足,就是徒劳无功的事,甚至可能给边关带来隐患和风险。
当贺世贤通过与徐啸的交流,重新认识到边关大帅袁应泰现在所做的事情,对边关所存在的隐患和风险时,心中不觉又为边关的安危担心起来。他有点懊恼自己差点成了袁应泰的帮凶。
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后,贺世贤便向徐啸说道:“徐兄弟,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完全的弄明白你刚才所说的话里的意思,但我至少能够肯定,你刚才所说的话,对辽东边关来说,至少是最妥当,最实际,也是最保险的。”
随后他又感到很为难的说道:“只是现在的袁应泰袁大帅,并不像之前的熊廷弼熊大帅那样,在守关这件事上做到听取众人的建议。
袁大帅太过特立独行,一旦他决定全力的来救济城外的那些蒙古流民,也或者大量的招纳城外的那是青壮的蒙古流民加入大明边关的军队,那我们这些边关上的将领们又当如何?难道真的要拒不执行反抗军令吗?”
贺世贤的问话,让徐啸一时也不好回答。若是站在有着现代人的思维的角度,徐啸是赞成面对领导管理决策上的严重的错误,是要立即给予反对的回应的。
可是这里是古代,上下级间的从属性和主奴性的性质都是很重的,一有反抗,往往就意味着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轻者是要被众人排斥唾骂的,严重者则有可能要接受处罚甚至杀头才能谢罪的。ωωω.χΙυΜЬ.Cǒm
看到贺世贤对袁应泰的做法已有了几许看法,似乎不再那么认同他的所做所为,徐啸仿佛看到了边关上原本存在着的一场不可避免的风险正在消亡。
然而徐啸知道,要想真正避免那场可能出现的风险的发生,唯一的办法就是及时的阻止辽东边关统帅袁应泰现在正在做的这些事。
可是谁来阻止袁应泰?谁又能阻止得了袁应泰?要知道袁应泰可是手持尚方宝剑,拥有先斩后奏生杀大权的辽东边关数十万大军的最高统帅。阻止他的所作所为,就相当于抗命谋反。
那些不明事理的士兵显然不愿来做这些事,贺世贤这些总兵也未必敢来做这件事。徐啸想来想去,最后发现可能只有自己这个拥有现代思维人,在这个世界又没有什么亲人的穿越重生者,才敢来做这个大逆不道的事情。
于是徐啸想了想后,便对贺世贤说道:“贺将军,如果你相信我,请给我一些人手,让我来试着阻止那可能会出现的,一些不好的事情的发生。你看如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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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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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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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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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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