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明楼劝道:“史进,小雨是男儿身,要是让你父亲知道你有断袖之癖,估计会打断你的腿,再说小雨是裴氏子弟,不是你可以追求的。”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我攒了一点钱,准备哪天陪他逛街,请他吃饭,一次把钱花光也没关系,只要他高兴,我就高兴。”
“史进,你真是个傻小子,随便你,反正到头来不过是单相思一场。”
“我乐意,待会你们就先回军营吧,我见着小雨,跟他说几句话就马上回来。”
史进兴奋的拿着那枝木芙蓉,又对着水面照了照自己的脸,发现脸上沾着些灰土,便放下花,用清澈的河水洗了把脸,然后整了整衣冠,重新拿起那枝花,凑近鼻子嗅着淡淡的花香,笑道:“小雨肯定会喜欢的。”说完就朝官道那边跑去了。
靳明楼很是无奈的说道:“史进这小子还是太天真了。”
一辆犊车停在路边,任远正撩起车帘望向远处,方才驶过一行商队,然后官道上就安静了一会,偶尔出现两三辆牛车,任远觉的自己可能来的太早了,也许是雨轻离开了太长时间,任远心里面只想尽快见到她。wWW.ΧìǔΜЬ.CǒΜ
当手拿一枝木芙蓉的史进突然闯入任远的视线之中,他略觉奇怪,不知道史进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他这员小将有要事回禀裴校尉,拿着花又是为何?
史进站在那里,抬头挺胸,目视前方,脸上绽出自信的笑容,伸出手像是要把那枝花献给某人,那个动作保持了一会,史进摇了摇头,又换了一种拿花的姿势,自语道:“这枝花送给你,它的名字叫做木芙蓉,是......不是很漂亮.......”
史进忍不住用手掌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真是个傻瓜,他肯定知道这是什么花,哪里还需要我说,那我到底应该说些什么话才好呢?要是他问我为什么送花给他,我又要怎么回答他?好伤脑筋啊,要不然背那一首《关雎》好了,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后面是什么,糟糕忘记了,怎么办?
好像不对,这首诗是思慕女郎的,根本不合适,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哪首诗是表达.......表达那种情感的,怎么可能有那种诗,我现在要保持冷静,先冷静下来.......”
史进做了个深呼吸,完全不知道任远已经走到他的身后,当任远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猛地回头,白皙的脸庞瞬间变得通红,紧张到说话也结巴起来,“你.....你是......是什么时候......”
任远温和笑道:“你是想要在这里表白,那首《关雎》就是男子对心仪的姑娘表达爱意,你怎么还觉得不合适呢?”
史进摸了摸鼻子,解释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特意在这里等候裴校尉的。”
“哦,原来如此,这花又是送给谁的?不会是送给裴校尉的吧?”
“是这样的,靳明楼最近在研究药草,医书上说这种木芙蓉的花、叶和根部都可以入药,治疗赤眼肿痛,我就去林子里帮他找寻这种花,今日运气好,被我找到了。”
任远含笑点头,“看来靳明楼很好学,不过你也很努力,都能背诵《诗经》了。”
史进讪笑着低下了头,心道:怎么办,被任家小郎君发现了,待会我还怎么送花给他?我今天一点运气都没有,算了,改天等他来军营时再说好了。
“阿远哥哥,史进,你们是在等我吗?”
远处的白袍少年朝着任远和史进招手,扬鞭催马而来,衣袍飞扬,真是玉树临风,白衣胜雪,好一个俊美潇洒的少年郎。
原来雨轻这一路都没有乘坐牛车,她早就收到古掌柜的书信,得知谢淑妃突然薨逝,崇文馆内还发生了命案,陌文也死了,她的心里除了难过还有对太子的担心。
雨轻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对后面骑马追过来的年轻男子笑嗔道:“吕兄,我们说好要比赛骑马的,可你的态度也太不认真了,这么悠哉悠哉的骑马,比牛车还慢。”
吕莘呵呵笑道:“聪明的人从来不着急,休息一下才能更好的思考问题。”
“唉,悦哥哥和阿龙哥哥只会安静的下棋,谌哥哥和二哥哥就陪着束先生谈玄论道,而士瑶哥哥坐在自己的牛车里一直很认真的看书,也不觉得闷,山延不善骑马,就给小智和阿飞讲故事,所以我只有找吕兄陪我赛马了。”
雨轻歪头一笑,“不过阿远哥哥和史进都来了,现在我就不需要你这个聪明人陪我赛马了。”
吕莘笑了笑,也下马来,任远负手走到雨轻身前,仔细看了看她,关心的问道:“脚上的伤完全好了吗?”
雨轻点点头,望见史进手拿一枝花站在那里,一脸手无足措的样子,笑起来还有点傻,像个孩子似的,便好奇的问道:“史进,你今天怎么怪怪的,还变得扭捏起来了,不过你手里拿的淡粉色木芙蓉花挺漂亮的。”
“那就送给你好了。”史进把花递给雨轻,心里又紧张又害羞,摸了摸后脑勺,憨厚的笑道:“看到你平安回来,我很高兴,接下来你要准备举办天下第一比武大会了吧,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千万别客气。”
雨轻接过那枝花,脸上的笑容很真诚,“史进,你不愧是我的好朋友,爷爷和四叔他们估计要到中午才能回到府中,不如我请你吃豚骨叉烧拉面吧,阿远哥哥和吕兄也一块去好了。”
史进摆摆手笑道:“你才刚回来,怎么能让你请客呢,这顿我来请,每人一大碗叉烧拉面,我手上的钱虽然不多,但是吃拉面的钱还是付得起的。”
“好啊,不过我不要大碗,因为吃不完,顺便给你省钱了。”
雨轻把木芙蓉花交给牵着小白的阿勒,吩咐他回府后把花插到花瓶里,记着往瓶子里放些清水。
吕莘调侃道:“子初兄,看来有人抢着要给我们接风洗尘了。”
任远淡淡一笑,墨白已经牵来一匹健壮的红鬃马,它的外表像烧红的炭火一样红,看起来很帅气,任远给自己的良驹取名为烈焰。
看到任远已经飞身上马,史进一声口哨,白马朝这里飞奔而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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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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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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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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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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