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鸡毛中她还能把日子过得如此精致,如诗般美好,确实才华横溢,可惜沈三白是个不求上进的不肖子,而芸娘又太过善解人意,对丈夫百依百顺,这样无异于助纣为虐。
沈三白不谙世事,不考虑养家糊口,就知道整日玩乐,有一天过一天,根本就是个眼高手低的家伙,故意打着超凡脱俗的旗号在为自己的不负责任找借口,生活可绝不是只有琴棋书画诗酒花,不顾家族未来发展,不求取仕途,只会荒废人生,这样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也不值得同情。”
山延略怔住,放下筷子,笑道:“公安兄,我也是昨日听雨轻讲的《浮生六记》这个故事,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妇,又是彼此的知己,琴瑟和鸣,所记录的都是些风花雪月,但是这样的日子真的让人非常向往。”
“那你也可以找一个陪伴你左右,形影不离,与你品月论画,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的可爱女人,你是山氏子弟,吃喝玩乐一辈子不愁,再娶个芸娘那样的女子,你应该可以比沈三白过得还肆意快活。”
楚颂之呵呵一笑,不经意间瞥见站在不远处发呆的苗湘湘,又想起方才在林子里山延和苗湘湘一起采摘野菜的情景,便调侃说道:“山兄,我观你面色红润有光泽,眼睛有水汪汪之相,必是红鸾心动,近期会有桃花运了。”
山延像是个羞涩的大男孩,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雨轻却示意小婢给山延斟酒,忽转话题问道:“山延,邬家在河内郡怀县得到的那块地真的埋有宝藏的话,那么到底是谁埋下了这一批宝藏呢?”
“我问过世代居住在那里的村民,有位老者告诉我,他儿时听自己的爷爷说起过,那块土地上本来是建着一座宅子,就是汉末黄巾首领马元义的别院,后来马元义在山阳县被捕,送往洛阳车裂,这宅院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堆焦黑的瓦砾,不过他好像有个儿子存活下来,跟着黄巾余党张闿一起投奔到陶谦帐下。
一晃过去了数十载,一位富商携带家眷来到此处,在那块荒地上又重新盖起了一座漂亮的园子,很巧的是这位富商也姓马,之后他们那一家人就常住于此。
这马家夫妇的后人也是乐善好施,常常接济穷人,周围的村民都很感激和敬重他们,可惜好人命不长,在早些年马家家主突染恶疾,连番请了好多郎中,最后还是不治身亡了,他的夫人在一年后也郁郁而终,他们膝下只有一女,后来就嫁给了邬琏,邬琏其实算是上门女婿。
邬琏入赘才两年的光景,马氏就因刚刚满月的儿子早夭,伤心欲绝,当年就撒手而去,然后邬琏就娶了续弦阎巧云,在几年前又举家搬迁到成皋县,而在原先那处宅院的附近还多了一片梅林,听说是邬琏为了悼念先妻马氏,特意命人栽种的那片梅林。”
“也就是说那块地是马家的,埋下宝藏之人多半是马家人,邬琏能够在短短几年内成为巨贾应该就是凭借着那批宝藏。”
雨轻秀眉微蹙,顿觉邬家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也许这批宝藏就与黄巾余党有关联,那么在邬家发现的那具白骨,他到底是谁呢?
“四哥,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苗湘湘突然的惊问,打断了雨轻的思绪,她回头望过去,怜画急忙近前回道:“苗烈烧烤时不小心被竹签子扎伤了手,他已经去溪边清洗伤口了。”
“你去把酒精和金疮药拿给他吧,烤串的竹签子不干净,要是发炎了就不好了。”雨轻淡淡说道。
怜画伸手指向停靠在柳树边的那辆牛车,笑道:“花姑早就去拿了,哪里还用得着我呢?”
雨轻有些纳闷的问道:“苗烈不是说自己经常逮野味烤串来吃,怎么今日还会被竹签子扎到手了呢?”xiumb.com
“在你们说什么宝藏的时候,苗烈听得太入迷了,就扎到自己的手了。”
梧桐在旁给雨轻舀了一碗鱼汤,含笑道:“既然有宝藏,说不定还有藏宝图,武侠里不都是为了传闻中的藏宝图抢来抢去的,到头来啊谁都捞不到。”
“梧桐,我前些天交代你和花姑去办的事,你们办得如何了?”
雨轻在那天和双穗去县衙验骨之前,吩咐梧桐和花姑去办一件事,就是收集有关四大恶少的各种信息,一定要事无巨细。
比如他们平日里都喜欢去哪里玩乐,逛哪家青楼,和哪位姑娘最相熟,在外面养了多少女人,再从这些女人身上打听四大恶少的私密之事,都要一条一条记下来,这需要花费时间。
梧桐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手册,交给雨轻,颔首道:“凡是有关他们几人的事情,我都记在这上面了,只是他们天天拈花惹草的,和他们来往的乱七八糟的女人实在太多了,要是逐一调查起来,估计得花上好长的时间,还未必理得清楚。
我想他们几个要真是被人设计陷害的,那么肯定是之前与什么人结仇了,男子暂且不说,就说假如他们是与女人结了仇,那些花街柳巷的女人可以直接排除,和他们寻欢偷情的女人有未出阁的少女,还有某家的少妇,少妇就是因为他们移情别恋心生怨恨,也是绝不敢声张的,只有未婚女子横下心来可能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他们几人经常聚在一起喝花酒,说些玩弄女人的私密事当作自己炫耀的资本也是极有可能的,青楼里的姑娘最有可能听到这些事,所以我使了些钱,从她们口中探听到不少独家消息。”
山延纳罕道:“你这小婢分析的头头是道,还真是厉害。”
雨轻大致翻看了一遍,然后又还给梧桐,微笑道:“继续查下去,应该还会有更多劲爆的消息。”
梧桐点点头,把手册放回袖中,然后就转身去溪边看苗烈和花姑了。
“公安哥哥,那个人好像是猎户,他手里还拿着一张弓呢。”
雨轻远远就望见从山坡上走下来一个高大魁梧的大汉,穿着短褐,黑面短髯,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的身材,正大步朝这里走来。
张與凤眸微眯,面上并无太多表情,只是微微抬手,几十名随行护卫便拦下了那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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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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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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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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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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