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岩闻言脸上阴云转盛,立时把刀架在熊大志脖子上,问道:“你们遮月帮今夜所为是受何人的指使?”
熊大志惊恐万分,颤声道:“是时帮主命令我们来——”
“我没兴趣听你说废话。”
雷岩手起刀落,砍去他的双腿,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痛的几乎昏厥过去,雷岩扼住他的脖颈,把他的头狠狠朝墙上撞去,再次问道:“遮月帮背后是谁?”
熊大志被折磨的气息恹恹,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只有去问时帮主。”
“我会去问他的,不过现在我该送你去见阎王爷了,像你这种人渣到了阴曹地府也得接受各种惩罚,不得转世,但是黄泉路上你们几个人可以做伴了。”
雷岩挥刀就将他的头颅砍下,她最恨欺辱女人的男人,这样的无耻败类见一个杀一个。
花姑把肩膀借给红鲤依靠,听着红鲤叙说以前的故事:“我从小就被卖进青楼,是拼了命逃出来的,之后我很幸运遇到了霍家四兄弟,他们在冰天雪地里救了我一命,从此我就替他们做事,后来我成了霍耕的女人,这一辈子便都是他的女人,可惜今夜........霍耕恐怕是不会回来了,我马上会去那边找他的。”
原先雷岩看不上红鲤对着男人卖弄风情,此刻红鲤忍受着肉体上的疼痛,情绪还能保持稳定,这样的红鲤,不该被低看,外表虽有污垢,但是内心无染,她是个好女人,但是境遇不好。
王祷命厉生等护卫守在院中,他疾步走进来,扫视一遍厅上,又看了看雷岩,最后把视线落到红鲤身上,很直接的问道:“霍耕去了何处?”
红鲤摇了摇头,看向雷岩,说道:“你们能不能扶我回房去,我想换身干净的衣服。”
雷岩点点头,正要和花姑一起架着她走出去,王祷却在她身后提醒道:“我们在半路上遇到的那伙人很可能是有意配合遮月帮今夜的行动,这绝非是一场简单的帮派争斗,也许还会有人过来,我们此时还不能掉以轻心。”
“我知道,不过你也稍微体谅一下别人的心情,她刚刚经历了什么,那种痛苦你是不会懂得。”
雷岩的声音很低,带着不满,王祷不是看不到红鲤的悲惨遭遇,而是根本不在乎。
待回到房中,雷岩扶她躺在软塌上,花姑又帮她换上了干净的衣裳,雷岩想要让她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却发现房内桌上只有青瓷酒壶和酒杯,并没有什么茶具。
“我去给你弄些热水。”
“不必麻烦了,我喜欢喝酒。”红鲤笑了笑,眼底却是无尽的哀凉,又道:“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
“何事?”
“那些人是不会轻易放过霍读的,望你家小郎君保全他的性命。”
雷岩宽慰她道:“这个你大可放心,霍读陪同我家小郎君去了槃鸱山下的小镇,公安小郎君和洛阳令也赶过去了,李如柏也在,随行护卫也有数百人,在洛阳周边敢动张司空的孙儿无异于自寻死路,所以霍读他很安全。”
红鲤安心的笑了:“那就好,霍读能与你家小郎君结识,那是他的福气。”
谷</span>花姑也在旁说道:“我家小郎君认识一位神医,肯定能把你的手和腿治好的。”
红鲤脸上露出最真实的微笑:“谢谢你们,我的生死本来就不重要,何必再去浪费神医的时间和精力。”m.χIùmЬ.CǒM
当一个女人真正绝望的时候,她会表现的异常平静,雷岩感觉得到她渴望死亡,撑到现在或许只因对霍读放心不下,也许还有别的什么事想要告诉她们。
“霍耕不会回来了,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红鲤目光投向桌上的那壶酒,雷岩便给她斟了一杯酒,扶她坐起身,把酒杯递到她唇边,她含笑饮尽杯中酒。
“你家小郎君是在调查十年前的黑鸦帮灭门案吧,对于那件事我不是很清楚,也许霍耕过去是做了一些错事,但是他并没有杀害林啸天一家,他还在暗中偷偷放走了林啸天的女儿林拒霜,只要你们找到林拒霜,就会明白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红鲤目光变得茫然,眼神游离,气息微弱的说道:“伏西辉交给霍耕一件事,我就有不好的预感,我劝他不要去,可他却笑说即便自己不去,洛阳城内有些人想让他死,他也活不成,还有海子理,他也来找过霍耕,就是他们背后的人........
不要让霍读知道事情的真相,这就是霍耕最后的心愿,没有了天鹰帮,霍读才能过上简单安静的生活,我这辈子无法报答他的恩情,只能来生再报了.......”
次日天光初亮,朗清端了一只盛有热水的铜盆正要朝二楼走去,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一块橘子皮,偏巧还投进了铜盆里,朗清一宿没睡,刚才还连连打着哈欠,这么一下倒是打散了他的困意。
却见楼上站着一名年轻男子,身穿淡雅的浅湖蓝外袍,搭配浅绿色褙子,上面还绣着兰草,他一边剥橘子,一边半开玩笑的问道:“你家小郎君昨晚睡得可好?”
朗清瞪了他一眼:“李如柏,你明知故问。”
朗清很是生气的端着铜盆转身走开了,李如柏却得意一笑,径自来到雨轻的客房门外。
这时霍读从隔壁的客房走出来,看见李如柏神采奕奕的回来了,连招呼也懒得打了,只是撇撇嘴,然后自己下楼去用早饭了。
顺风打开房门,笑道:“李如柏,你起得倒是很早啊。”
李如柏歪头朝里面瞧了瞧,雨轻手拿一卷琴谱,在房内来回走动着,当停下步子,眉头舒展开来,双手握着琴谱,马上走过来,一脸开心的说道:“我知道偷琴之人是谁了。”
李如柏好奇的问道:“是何人?”
雨轻把琴谱还给骆日,然后从袖中取出玉柄麈尾,随意一挥,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李如柏从她手中抢过那玉柄麈尾,又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微笑道:“看样子失窃案是要真相大白了。”
“这还多亏了昨晚潜入章家的那三个笨贼,要不是他们,我还找不到答案呢。”
昨夜文澈赶到这个小镇,活捉了他们,原来他们是到章家偷取一卷古琴谱,这琴谱正是蜀地制琴大师伯旷所作,可惜这卷琴谱早就被别人偷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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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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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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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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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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