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愕然,颜清尘呵呵一笑,“你不觉得现在问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那么和你联手陷我蒙冤入狱之人就是杀害我兄长的真正凶手了,那个人到底是谁?”
颜清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紧不慢地说道:“庄主,你不应该自己去寻找答案吗?”
“很好,你这个副庄主干得很称职,在我饭菜里下毒,夜里派人刺杀我,又找人假造了一封敲诈勒索信,害我入狱,之后又诬告我贩卖私盐,这一件件一桩桩,你还真是煞费苦心,我自然要好好赏你。
我只是一个养子,你害我也可以理解,不过你怎么忍心对我的兄长下毒手呢?你可是他最为尊敬的师父,难道在你心里,他也不配做这呼啸山庄的主人吗?”
“他确实不配。”
颜清尘毅然决然的捏碎了手中玉杯,正色道:“既然老庄主把呼啸山庄交给他,他就该拼了命的守住呼啸山庄,可他却想着拱手让给一个外人,以他的聪明才智,怎么会有这么糊涂的想法,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
作为他的师父,眼见他要抛下老庄主挣来的这诺大家业,居然是为了感情两个字,执意要娶那个苗家女郎,迷失本性到如此地步,简直是亲者痛仇者快,我多番苦劝,他皆是不听,甚至还嘲讽我只是他家养的一条看门狗,念着我这些年劳苦功高,才敬我几分,不过我没资格管他的事。”琇書蛧
颜清尘站起身,望着在场的众人,笑中带泪亦带恨,徐徐说道:“欧阳逢鹤,虞稚辉,你们说可笑不可笑,原来我在他眼中只是庄主养的一条老狗,他早就想把我一脚踢开了,当然对你们也是万分嫌弃,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从小教他习武,陪他练剑,带着他骑马打猎,他竟然没有半点良心,不管他如何待我,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他想毁了呼啸山庄,那么我是绝不能再听之任之的。
李如柏,是我杀了他,并且还派人追杀苗家人,因为我想着他那么喜欢苗家女郎,干脆就让苗家女郎给他殉葬好了,至于你,几次投毒刺杀,甚至在你离开山庄,去往洛阳途中,我还埋伏了四路人马,如此不惜人力,还是没能除掉你,月判官果然厉害,江湖草莽中根本没什么人能够对付得了你,我只能另想别的法子了。
纵使你再神通广大,你的身份也就是个商贾,无父无母,这辈子也没机会走入仕途,在那些门阀士族和各地豪强面前,你什么也不是,若你犯了事,被官府中人缉拿,想必你是逃不掉的,呼啸山庄也就可以重回到我的手中了。
可惜啊,本以为是天衣无缝的妙计,怎料还是棋差一着,就连贩卖私盐这等事你都能摆平,是我小看你了,不过现在我对你的身世更好奇了,老庄主带你回呼啸山庄,告诉我们你只是他一位好友的遗孤,但对你的悉心栽培远远超过自己的亲生儿子李如松,你到底是谁?”
李如柏一边朝他走去,一边单手转着竹笛,淡笑道:“你说了这么多废话,却还是没有告诉我幕后之人是谁,不要故作潇洒的揽下所有罪责,就凭你的能力,根本做不到这些,而齐天翔就是别人的棋子,被利用了还云里雾里不自知。
也许你可以派人偷取梅源的玉佩和南过的衣袍,但是上官胜的那把镔铁刀你却是极难盗出来的,因为上官家的那把刀只是个赝品,真正的镔铁刀则是被中牟潘家人所收藏,那日在县衙内,宁傕所拿出的证物正是真的镔铁刀,当时我在上官胜的眼神里看到一丝恐惧,因为潘家人被莫名卷进来,他不得不选择了沉默。
你的手下想要从潘家坞堡中盗取镔铁刀,岂不是异想天开?就算潘家不是高门大族,没有上万的部曲,也得有成千的家丁,恐怕你的人连潘家坞堡的高墙都越不过去,若说没有高人相助,鬼都不信吧?”
颜清尘脸上露出惊慌异样的神情,“那竟是潘家的镔铁刀,怎么会这样?”
“我想暗藏在幕后的谋划者应该没有那么蠢,与你接触的人顶多是他的心腹手下,他这么处心积虑的暗算我,总不会是纯粹为了帮你坐上庄主之位这么简单吧,他到底在图谋什么?”
李如柏目光透着彻骨的寒冷,幽幽道:“颜清尘,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
“我不知道,信不信由你。”
“如果你只是暗害我,那我会念在你为呼啸山庄立下过汗马功劳,直接赐你一杯毒酒,可是你杀了我的兄长,还为自己的贪欲找了个无比高尚的理由,你还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总喜欢装的好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住呼啸山庄的基业,秉忠贞之诚,守退让之实,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不如剥去你的这层皮囊,免得你被拘到阴曹地府还要受刑。”
李如柏手拿竹笛扫过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虞稚辉的身上,大笑道:“虞稚辉,油烹,野狗撕咬,活剥人皮,是不是一个比一个精彩?”
虞稚辉苦苦一笑,“这个.......庄主喜欢就好。”
鸣岐和十几名手持长矛的护卫已然大步走进厅内,颜清尘刚想要服毒自尽,却被李如柏一把扼住喉咙。
“想好死,你不配,我的兄长心里从没有情感二字,你要知道,在这世上除了金钱、权势和地位,除了女人,还有太多值得做的事情,你是最没有资格在我兄长面前谈什么情义的,你根本不明白,若世上已经无情无义,天下人也都不必再苟活下去了,我兄长也是血肉之躯,不像你是无情之徒,无义之辈。
苗家人是无辜的,难道杀死他们就可以减轻你的罪恶感,义父从小就教我如何杀人,同时也教我判断何人该杀,何人不该杀,也许在你看来,我就是个喜欢杀人的恶鬼,可我懂得明辨是非,不仅仅用眼睛,而是用心去衡量一切事物,做出正确的取舍。
可是你呢?你无忠无义,实乃奸邪小人,就连在我寝室内的玉簟上还抹了毒,不过你估计忘了,我是怎么长大的,投毒这种小伎俩用在我身上根本没有用,那个玉簟已经被鸣岐卷走了,待会就用它来包裹你的残骸,我想野狗或许会剩下一根半根的骨头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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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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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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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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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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