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构深感惊诧,当即就带着手下去跟踪那个戴斗笠的跛足老者,不想一夜未归,段正纯心有疑虑,派护卫四处查找,最后在一处破庙里发现了窦构的尸体。
碍于窦构的联络人身份,不能去报官,段正纯只是命小厮好生将窦构安葬,在河内郡先后死了两名联络人,恐怕是原先的线人叛变了,不抓住他,很难在此地重新设立联络点。段正纯也不便再继续待在河内,直接返回朝歌了。
因窦构和窦吉两兄弟是被祁斯派来河内郡找寻失联的线人,在这里待了有一阵子了,利用各种关系网,倒是被他们找出来一些人,最后段正纯从中挑出了两个最有嫌疑的人,分别是呼啸山庄李如松和酒肆云鹄。
“面对金钱和权力的诱惑,卧底也很容易变节,况且谁又喜欢过着朝不保夕亡命天涯的生活呢?”
雨轻静静地望着清冷的月光,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肃杀起来,“我绝不会让他们无辜枉死的,既然河内郡这个地方布满荆棘,那么我就踏平这荆棘。”
她已经告知古掌柜,让他派人在河内郡开设一家专做鱼料理的食肆,每至清明都会做一份鱼头料理,放置窦构坟前,用以祭奠他的英灵,这是她给窦构的承诺,为了方便查探呼啸山庄和酒肆那边的底细,祁斯会亲自去河内郡怀县,因为祁氏是士族,有些事段正纯处理不了的,却是可以由祁氏子弟出面解决的。
“雨轻,你怎么还站在这里?”顺风揉了揉眼睛,一脸困乏的样子,慢慢走了过来,又打了个哈欠,说道:“每次一提笔练字就想睡觉,还不如挥剑来精神。”
风儿轻柔的拂过她首间颈侧的几缕青丝,她的眸子忽然变得闪亮异常,伸手指向拱形门那边,惊道:“那是什么东西?”
雨轻微微侧身望了过去,却见有个小厮正提着钓鱼竿,趴在墙头,时而探出半个脑袋,好生奇怪。
顺风直接跑了过去,发现那小厮正是覃思,他好像还在调试着鱼竿,费力挪动着胳膊,不知道在做什么。
“覃思,你这钓鱼竿上挂着的是什么东西啊?”顺风仰面笑嗔道。
覃思朝她挥了挥手,讪笑道:“好玩的东西,白日里我忘记送过来了,道儒小郎君便罚我自己想办法,我便只好借助钓鱼竿递给你们了。”
顺风咯咯笑起来,“你就像个小贼似的趴在别人家的墙头上,这样子真是有趣,都把我的困意赶走了。”说完就伸手接过来吊在鱼竿上的锦盒。
雨轻也好奇的走了过来,身边的梧桐还提着灯笼,当覃思看到雨轻,忙把钓鱼竿抽了回去,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墙头。
“怎么这会还来送东西?”雨轻很是疑惑。
顺风抱着那锦盒,笑道:“真好玩,下次你要是给崔意传递东西,也可以用这个钓鱼竿,我看很方便。”
雨轻全无兴致,摇了摇头,便转身走回寝室内,而顺风和梧桐两个人还在猜来猜去,到底这个锦盒里装的是什么呢?
这院中的情形早已被站于楼中的崔意远远望见了,也可以说当他看到雨轻一个人在廊下发呆时,就想到了这个主意,借此逗雨轻一笑。
当崔意走下楼来,覃思就上前禀道:“道儒小郎君,我已经把那个牧童戏牛的竹根雕送过去了。”
崔意点点头,从他的小叔叔崔治手里抢来这个竹根雕可是费了很多功夫的,先去画师张墨那边抚琴讨他的好,他才有兴致作画一幅赠与崔意,又把张墨的画作转赠与叔公崔随,这竹根雕才算到了自己手上。
“道儒小郎君真是精明,不直接把那幅画送与为善小郎君,而是给了他的父亲,说到底那幅画作还是属于道儒小郎君的。”覃思堆笑说道。
“我只是把画放到叔公那里暂为保管,岂会真的赠与小叔,不过一个竹根雕而已,略施小计,他也不会太计较的。”
崔意负手走在庭院中,思忖着雨轻为何失落的徘徊在廊下,明明河内怀县季氏一事已经被查清楚了,都是向真和俞伟光在暗中捣鬼。
当脑海中再次梳理这些事情时,他猛然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荥阳俞氏为了侵占田地而把季氏一门剔除士籍,这个理由有些牵强,甚至太不明智了。
“俞伟光这么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呢?”
崔意驻足,自语道:“如果俞伟光背后之人真的是郑氏子弟,那么郑家人又为何要针对季氏这么个末等士族,怀县那家酒肆的掌柜姚长林又是被何人所害呢?难道这一连串事件的起因就是姚长林?”
想到此处,崔意的眼神里隐晦的闪过一丝冷芒,又看了看云雾笼罩的夜幕,唇畔噙着淡淡的笑。
在魏明帝(曹睿)时期将作大匠一职就是由郑家人担任,职掌宫室、宗庙、陵寝等的土木营建,看来郑家人善于机关术不假,只怕以后郑家人会越来越有作为的,更是不容忽视的家族。
时值暮春,北方的雨水开始增多,在前来参加早朝的官员中,多了一个人的身影,正是时任给事黄门郎的祖逖,跟着司隶校尉许奇一同步入宫殿。
在曹魏时期,司隶校尉权势很大,按照官员级别,司隶校尉应该排在各部门首长之后,但在朝会的时候,众大臣坐在宫殿的正南门外,司隶校尉却坐在各部门首长的上首,这种单坐的待遇,比在东汉时期还要显要,那时司隶校尉、尚书令和御史中丞一起都有专席,被称为“三独坐”。琇書網
从西汉时期开始,文武百官上朝都是跪坐议事,直到唐朝都沿用此制度。
司隶校尉权势甚重,上至三公,下至百官都受司隶校尉的监察,与明朝的左都督陆炳无异。
京陵公王浑和司徒王戎今日也来上朝了,这确实很少见,因为他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上朝议事了,不过他们二人的脸色却都显得十分凝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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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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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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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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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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