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等把那老婆子解决了,再发个丧随便葬了她完事,我已经在荥阳买了一处好宅院,就等着你来住。”
此人正是庄司,人称庄五爷,这处宅院与岑氏所住的房子仅有一墙之隔,夜里开着后门,在伺候婆婆睡下,岑氏就会悄悄过来与他幽会,这两年均是如此。
“你就是我的小心肝,待会换个姿势好不好?”庄司说着顺手将她的外衣扯下来。
岑氏一脸羞红,娇嗔道:“你就会为难奴家,我又比不了那个意珊姑娘惯会风月功夫,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我可听你的哥哥说了,你在荥阳已经有一妻两妾,我又算得了什么?”
“她们都没有你好,我对你可是真心的,为了你,我做的事还少吗?”
庄司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指腹在她樱桃红唇上慢慢摩挲着。
在他们温存之际,突然房门被撞开了,一人像是被踢进来似的,连滚带爬的冲到庄司跟前,一张脸已经被打肿了,惨兮兮的哭道:“弟弟,当哥的不是故意出卖你的,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怕死啊........”
庄司大惊,立时下了榻,还没走两步,就望见一名月白色锦袍的少年正负手走进来,随意的打量了他一下,便笑问道:“与寡妇岑氏私通之人就是你了?”
“这般大胆,无故闯入别人家中,你究竟是何人?”庄司厉声问道。
少年根本懒得回答,几名护卫立时就上前将庄司按倒在地,捆绑起来。
“季钰小郎君,要不要直接把他们送到野王县令那里?”
阿九偏头望了一眼那位豆腐西施,见她正慌忙穿衣,还想再多看两眼,不料郗遐直接拿竹简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马上颔首往后退了几步。
“庄年,你方才已经交代了你的弟弟庄司杀了岑氏之夫,又与岑氏私通,若是就这样把他送到衙门去,恐怕就没有活路了。”琇書網
郗遐轻叹一声,手里拿着一卷竹简,玩味的敲打自己另一只手的手心,在屋内踱着步子。
庄年又赶紧爬了过来,叩首哀求道:“小人已经把知道的都告知小郎君了,还望小郎君高抬贵手,饶过我们兄弟俩。”
郗遐摇了摇头,唇畔噙着笑意,手持一卷竹简指向岑氏,问道:“你和庄司都是怀县人,前任怀县令向真已经坠马身亡,我想知道庄司前一阵子可有去过怀县?”
岑氏赶紧跪地,低首回道:“民妇不知,他也是这两天才来找我的。”
“你经常在莫愁街上卖豆腐,街对面就住着一户人家,那是李府外院管事曲可为的宅子,他的拙荆总是爱买你做的豆腐,你们应该很熟了?”
“算是吧,他家娘子待人很好的,每次来我这里买豆腐都会多给几个铜钱。”岑氏垂首禀道。
郗遐凤眸微眯,笑问:“是不是在两年前,曲可为才搬来这里住的,好像他之前只是负责看管田庄上的事,后来才被调回府里任管事的。”
岑氏点头答道:“嗯,他们就是在前年才搬到莫愁街上来的,听他家娘子说,李功曹很信任他,许多事都会交与他做。”
郗遐踱着步子,沉思一会,雨轻之前同他讲过华氏在两年前从季氏手中抢夺象牙之事,华太守征辟李奕为功曹也正是两年前,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我已经从向家人那里知晓了一些事情,向真与庄司有些木材生意上的来往,不知最近为何发生了一些争执,你若是没有合理的解释,我想李功曹定会怀疑向真的死与你有关。”
郗遐又负手走至庄司身前,笑道:“私通的罪名已经让你自己没有退路了,若是你再担上杀害士族子弟的罪名,只怕你们全家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向真不是我们的杀的,真的不是我们杀的!”庄年连连磕头,声音胆怯,“我们庄家只是一介商贾,哪敢杀害士族子弟?”
庄司微微抬目,沉声道:“在生意场上为了多赚钱,难免会产生矛盾,为了蝇头小利,就去杀害士族子弟,我们兄弟俩还没蠢到那个地步,当然也没有那个能耐。”
郗遐点点头,又道:“你们的堂兄现为荥阳俞家的大管事,应该是他让你们待在野王县处理木材生意上的事情,实际上与向真来往的人并不是你们,而是俞伟光,对吗?”
庄年瞪大双目,甚是震惊,能够这般直呼俞家郎君的名字,看来他的出身不一般。
庄司却是紧锁眉头,垂首不语。
“阿九,派人把他们看管起来,在向真的案子没有查清楚以前,暂且不要让野王县令和华太守知晓。”
郗遐目光里透着一丝寒冷,负手缓步离去。
“敢问你家小郎君是——”庄年略抬头问道。
阿九瞥了他一眼,说道:“我家小郎君现今任司州主簿,俞伟光不过低等士族,又身无官职,我家小郎君在金谷园都未曾理睬过他,早知道你们对其中详情了解的也不多,就不让季钰小郎君来这一趟了。”说完留下一队护卫,就疾步走开了。
在牛车里,郗遐再次展开雨轻派人送来的书信,信上谈及了俞伟光在洛阳给白菡赎了身,并且纳她为妾,曾在酒后说欲要去怀县做县令,或许他与怀县地界所发生的事情有些关联。
雨轻还从刘野那里打听到荥阳俞氏家族常年做着木材生意,在河内郡内也有许多他们俞氏名下的产业。
郗遐微微阖目,想要将脑海中几个零零碎碎的场景联系起来,还有乐高、俞伟光、李奕、房阳的穿插出现,他们几人到底在河内郡分别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在向真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季氏又为何被搅了进来,绝非仅仅是因为平原华家的贪婪这么简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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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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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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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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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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