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哥哥的画作是无价的,若是用金钱来衡量画作的价值,那样岂不是太俗气了?”雨轻辩解道。
“看来你们交情很好。”司马遹注视着她,不禁笑道:“逸民先生说你顽劣,确实如此。”
雨轻不满的扭过脸去,任远却笑道:“太子殿下,我的拙作还算不得上品。”
“子初太过谦虚了,你可是画师张墨的关门弟子,最善长卷人物画,洛阳城内年轻一辈的才俊里属你的画技最高超。”
司马遹呵呵一笑,又瞥了一眼雨轻,偏头问道:“逸民先生,你方才说雨轻也曾跟着张墨学过两天的作画,不知她的画作如何?”
裴頠摇头苦笑道:“她的画作还入不得品。”
“原来如此。”司马遹淡淡一笑,又和裴頠继续朝前面走去。
任远微笑问道:“雨轻,你和太子殿下早就认识吗?”
“阿远哥哥为何这样问?”雨轻笑问。
任远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负手朝前迈着步子。雨轻快步跟上去,抬眸笑道:“阿远哥哥,在祖府第一次看到你时,我就觉的你很熟悉也很亲切,难道我们以前见过面?”
“雨轻,我们还是安心观看球赛吧。”任远环视四周,又笑道:“果然道儒兄和季钰兄都还没有来。”
“郗遐公事繁忙,悦哥哥总是忽然出现又消失,开赛时他们也未必会到场呢。”雨轻噘嘴说道。
“无妨,我看张司空和王司徒已经去贵宾席了,我们也过去吧。”任远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
雨轻点点头,与他并肩走上看台。
而在东边的一间包厢里,陆玩已经放下了望远镜,一脸平静的坐回位置上,庞敬喝了一口茶,便说道:“雷焕多半是自杀的,为了保全妻儿,我想张司空也是派人去过豫章了。”
“张司空在殿前揭发雷焕担任丰城县令期间的罪行,已经表明他要舍弃这个棋子了,若是雷焕还有异心,只怕雷焕的妻儿都难逃脱厄运。”
陆玩淡然说道:“豫章太守和演出自汝南西平和氏,和演此人通晓兵机,最初担任阳平太守,后来迁任豫章太守,雷焕之事他自然是知晓的,或许辛家会派人去丰城就是和演暗中透露的消息。”
“当年和演为何会被迁往豫章任太守呢?”庞敬疑道。
陆玩笑道:“现任阳平太守是郭彰的侄儿郭胥,和演被调任,定是贾谧和郭彰的主意,况且和演是乐令举荐的,他早年又与成都王司马颖私交甚好,贾郭一党自是要遣他去偏远之地的。”
“孰不知和演远在扬州,仍能在铜驼街上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来,可见他的高明手段。”
“和演绝非等闲之辈,说不定哪一日他就会迁回洛阳附近的州郡任职。”陆玩沉声说道。
“士瑶兄,铜驼街上的事情已经了结了,至于他们会不会秋后算账,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庞敬笑道。
陆玩开口道:“如今你为公府掾,在张司空那里自会学到不少东西,就像汝南亭侯和郁,他与贾谧交好,与和演分属不同的阵营,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好戏的。”
庞敬朝外面望了望,呵呵笑道:“今日前来看球赛的观众真的很多,除了张司空、王司徒和裴侍中他们,没想到连太子殿下也来了。”
这时,南絮走过来,躬身回禀道:“士瑶小郎君,大爷和顾廷尉、张大人(张季鹰)他们就坐在隔壁的包厢里,薛昀方才说,再过一刻钟就要开赛了。”
“我知道了。”陆玩微微点头。
张珲和贺昙还在拿着望远镜朝绿茵场上看去,两队的球员在各自的休息区内做着赛前准备。
“阿虎(卫玠字)被祖兄叫去了,不知道下半场时他会不会过来了。”顾毗微笑说道。
“我的球队里有一名球员叫做小贝,长相英俊,球技也是一流的,赛场上有如此赏心悦目的人物,想来女观众都会喜欢的。”陆玩得意的笑道。
“士瑶兄,我看到你说的那个小贝了,身穿七号球衣,确实长得俊朗不凡,他身边还有一名穿十一号球衣的年轻男子,可是你之前所说的追风少年了?”张珲笑问道。
陆玩点点头,说道:“他叫欧闻,踢中锋,跑动速度奇快,不过他的踢法很容易受伤,我并不是很看好他,相反有一名叫尹札吉的球员,可以算是绿茵场上的刺客,喜欢剑走偏锋,一次触球即可攻破对方的大门,我觉得尹札吉是一张很不错的牌。”
“士瑶兄,你不是一向不喜机会主义者,怎么在竞技场上就变了原则?”
顾毗调侃道:“我看温家兄弟把这场输赢看得很重,如果输了比赛的话,他们应该会甚是恼怒的。”
“若是能大比分打败温家,那就更有意思了。”张珲玩笑道:“正好可以帮彦哲(周彝)出一口气。”
陆玩轻笑一声,继续喝着茶,心道:陆家的首场比赛,绝不容有失,银河战舰队的这个称号必须打响洛阳,以后不管是遇到飞遐队,还是面对崔家、卢家、任家他们的球队,都能保持不败的战绩。Χiυmъ.cοΜ
阳光洒在赛场上,裁判终于吹响开赛的哨声,最开始由温家球员发球,温家的球员大多身材高大,核心球员更是多番头球和在门前抢点,很显然他们使用的是高中锋战术。
利用身高的优势进行头球摆渡来发起进攻,不过没有找到像德罗巴、伊布这样能够作为支点的前场高中锋,身材高大的中锋没有速度,只能成为技战术上的累赘。
贵宾席上张华正拿着望远镜观看着比赛,口中不时埋怨道:“真是的,温家这助攻传球的人准头太差,压根传不到那高个头上,怎么进球呢?对了,那高个中锋叫什么?”
“张爷爷,他叫本泽玛。”雨轻在旁解释道:“我看也不能全怪本泽玛,他在场上为队友作掩护,跑位也很积极,策应和扯动空间上都少不了他的身影,没有他的助攻,那名边锋球员更是没有机会射门了。”
“唉,这次球又踢到门柱上了,就差那么一点就进球了,真是可惜。”张华连连摇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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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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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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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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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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