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脸大汉一声怒喝,左手提刀,右手持匕首叉,朝她砍来,狂刀迎上犀利剑锋,持叉连续刺向顺风腹部,可惜全部刺空,这人的武功还算不错,能与顺风纠缠几个回合,不过很快就落了下风。
顺风嗤嗤一笑:“你又是拿刀,又是拿叉的,难道这里还有烤牛排可以吃吗?”
“敢砍伤我这么多弟兄,今天老子非活剥了你不可!”
“莫非这是一家黑店,今日我家小郎君要是找不到人,那就只能请这里的楼主出来解释一下了。”
那大汉再次挥刀袭来,横扫、上挑、突刺,他的招式越来越快,刀叉并用,牢牢钳住顺风的三尺青锋,顺风以惊人的内力把他逼退,猛地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他身子失去平衡,以单刀支撑,顺风一剑刺进他持叉的右臂,只听一声惨叫,紧接着顺风又砍断他的另一只手臂,瞬间震惊在场所有人。
随着他们老大的倒下,剩余几个小弟的心肝五脏早已提在九霄云外,被吓得连连后退。
顺风拿着剑在那人身上蹭了蹭,然后收剑入鞘,又用帕子擦了擦手,最后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慢慢打开,里面包着半只香草烤鸡。
她一面吃着烤鸡腿,一面笑嘻嘻地说道:“还不快把他们带下楼去,再跑来聒噪,可就不止是断胳膊这么简单了。”
待外面恢复了平静,厅上之人方才说话,“卜掌柜,我不是来砸场子的,大家都客客气气的说话,也就不用这样大打出手了。”
卜凯笑了笑:“我们这里没有小郎君要找的人。”
李如柏也笑道:“如果我们要找人,会直接派官府的人进来搜查,我们亲自过来一趟,也是为了使你们楼主免遭祸殃,卜掌柜应该感到高兴。”
“恕我愚昧,实在不知这祸从何来。”卜凯的语气平淡:“若是我们杨楼真的惹上了什么官司,我自会去衙门,就不劳二位费心了。”
雨轻再度将目光望向卜凯,这一次,表情却与之前不同了,她敛了笑容,说道:“昨晚有人在城郊荒草洼里发现银仙的尸体,我刚才询问银莲,她却告诉我说银仙身体抱恙尚在房中休养,卜掌柜能否给我们解释一下?”
卜凯吃了一惊,“银仙死了?”
雨轻盯视着他,不紧不慢的说道:“看样子卜掌柜还不知道这件事。”
昨天傍晚顺风在街边遇到一个小乞丐,他看出顺风是外乡人,便想低价把几件金首饰卖给顺风,顺风瞧着那个带莲花莲蓬的金手镯和莲蓬耳环精雕细琢,并非普通人家的女子可以佩戴,便多给了那个小乞丐两串钱,询问他这几件首饰是从哪里得来的,他就说是从一个女人尸体上摘下来的,那尸体就在城南郊一处荒草洼里,野草有齐腰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顺风当晚就带着陈浩之他们去城南郊找寻那具女尸,果然在荒草洼里找到一个女人的尸体,尸体上没有衣物,背后被捅数刀,死状甚是凄惨,后来顺风又让陈浩之将尸体抬回了县衙,有几名书吏是杨楼的常客,一眼便认出了这女人是杨楼的银仙姑娘。
顺风之前和李如柏来杨楼,都未见到这位银仙姑娘,没想到她也遇害了。
这时高山慢慢展开两幅画卷,一幅是皮康所画的《猫雀图》,另一幅则是春香的临摹画。
雨轻徐徐说道:“学画大都是从临摹入手,春香很喜欢画猫,常以画选人,皮康画过一幅《猫蝶图》,画中猫那别有意味的微笑,成功博得美人一笑,春香还拿来临摹了一遍,画完之后,与原作一比,发现自己画得一点都不像,皮康画的猫在观蝶,而她笔下的猫像是眯着眼睛睡觉,猫身更是画得很失败,唯有那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勉强还看得过去。
春香和皮康因画结识,成为了知己,常在一起切磋画技,这幅《猫雀图》是皮康病逝当年所作,画中题道:山阳六月,借居空宅,临窗闲坐,酷暑无聊写此遣兴。后皮康送与春香,春香在临摹时却在枝头上画了四只小雀,姿态各异,跟原作的三只小雀完全不同,这倒是很有趣。”
李如柏的友人虞子期从一位叫冯延年的商人口中得知皮康和春香交往甚密,这两幅画就是春香生前交给冯延年的。
冯延年家里是做酿酒生意的,他与皮康交好,不过他的弟弟冯延龄不务正业,到处挥霍无度,一个月前冯延年责骂弟弟私自挪用柜上的钱,冯延龄就负气离开家,至今未回。
两年前病逝的皮康、今年初不明不白死去的春香、以及现今被杀的银仙,要想查清他们三人的真正死因,还得从这家杨楼入手,这就是雨轻前来这里的目的。
此时卜凯神色慌张,不时拿手帕擦拭额头上渗出的汗。
李如柏的目光望向刚刚走进来的年轻侍者,这位青衣侍者年纪看起来二十三四岁,相貌堂堂,银莲见到他时,一脸惧色地低下了头,而卜凯往旁边退了一步,给他让开了道。xǐυmь.℃òm
李如柏无聊的转动着竹笛,自顾自地说道:“皮康作画不是为看不懂的人而画的,他是为懂画的人而画的,这幅《猫雀图》大概只有春香看得懂了。”
青衣侍者端着一壶酒走到李如柏的桌前,刚想把酒壶放到桌上,李如柏目光一凛,一掌瞬间将桌子拍碎,酒壶和酒盏竟然稳稳地落在托盘上,一滴酒都没有洒出来,甚至连桌上的彩绘漆云凤纹果盘也被那人一并接住了。
李如柏呵呵笑道:“这桌子什么材质的,太不结实了,你们杨楼也该换些新式桌椅了。”说着示意双穗和甘泉将那人手上的东西接过来。
青衣侍者满眼可惜的说道:“客官,这厅上所有的案几都是东汉之物,具体价值几何我是不知,但如今花再多钱也是很难买到一模一样的了。”
李如柏半开玩笑似的说道:“不过几张桌子而已,我还赔得起,不像你们楼主,还得赔上两条人命,也许在他眼中,这两条人命还没有一张桌子值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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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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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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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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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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