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吧,这一桌桌的姑娘,没本事抓住男人的心,却在这里闲坐聊天磕瓜子,”妈妈将视线移回了这位同样带着面纱的红衣女子身上:“这位姑娘要是没什么特别的便赶紧走吧,我这里不养闲人。”
这么一说,那几桌子上坐着的姑娘连忙起身走过来向着妈妈福了个身,然后纷纷说着哪里哪里卫生没做好,厨房还有个什么没煮,一溜烟便撤了。
她们走后,红衣女子掀开了面纱一角,吟吟道:“我这副容颜,妈妈可还满意?”
妈妈仔细打量着眼前女子:面容姣好,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
她一时惊住了,可细细思量过后,她犹疑了,像这等貌美女子世上虽不多,可也不是没有,而且在这花楼里,光凭美貌悦人终是不长久,还需有一技傍身。她这里的姑娘可个个是会弹琴说唱,唱跳俱佳的了。
那蒙面公子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惜音,你且舞上一段给这位妈妈好好看看。”
“嗯”惜音得了令,便直接跃上了台,脱下了外衫,来了一段火辣的舞蹈。
窈窕的身材搭配着若隐若现的肌肤纹理,再由着这挠人的姿势,不得不说确实很吸引人——男人。
堂中几名小厮早已是丢掉了手中的工作,目光火辣地望着那女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呸呸呸”妈妈咳嗽了几声,挥动着手中的红丝帕,状似吼道:“怎么,都不去做事了?”
妈妈又不得不再次打量起来眼前这位蒙面公子,金色华服,头上带着一顶金色帽冠,黑色的面巾,露出一双眼睛和笔挺的鼻梁来,眼睛不大,水汪汪的,有些像女人的眼睛来,但那个鼻子又分明说着他是个男子,身量也不高,和女子身量差不多吧,瘦瘦弱弱的,一副白面书生气息。
妈妈实在是想不通他和这位姑娘是何关系?这位公子既不是无钱落魄到要卖人姑娘的地步,而且这姑娘也完全看不出是被抓到此或是被骗到此,两人之间明显礼数相当,甚至那公子对她还敬畏了几分,
这用一句话说,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还真是活见鬼了,有人巴巴着送上门来,说什么挽救我这百花楼?”妈妈虽是如此说,可心里不免还是有几分疑虑。
“确实!”那蒙面公子接过话来,展颜一笑:“妈妈疑心了。这位惜音姑娘只是为了想在天下男人面前证明自己,让某个人为他的行为忏悔罢了。”
惜音已舞完,走了过来,她这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在说着万般狠厉的话:“他欺我,辱我,伤我,我恨不能剜他的心,日日食其肉,饮其血,不然我是万死都不能超生的。”
妈妈大抵是从她的话语中知道些什么,这世间男女情爱无非三种,一种是两情相悦,一种是爱而不得,还有一种便是介于这两者之间,有情终被无情恼,通俗点便是一开始两人海誓山盟,非你不(嫁)娶,过后确是相看两相厌,另寻所爱去了,而她刚好便是这第三种。
这般想着,妈妈的目光中便多了些许同情。
不过,转瞬即逝,这花楼里的女子大多便是如此,谁没受点痛才甘愿沦落风尘,对于妈妈而言,看多了这种苦情戏,这般便也释然了,对于她的话倒也深信不疑。
“我在被夫家赶出门后,又接连被着娘家扫地出门,若不是得这位公子救济,只怕是在哪个角落等死了。”惜音两腿一跪,含着泪道:“求妈妈收留!”
这男人心变幻无常,她最是看得多了,于是轻叹道:“为了一个男人,赔上了自己的后半生,值得吗?”
“值得。父母颜面不在,日日受人指点,而我流落它乡,家不能归,这一切的一切皆因他和那位青楼女子,此仇不报,难消我心头之恨。”
“那后来呢?”苏晓问道。
“后来我也就收留了那位姑娘,而那位公子也真正做到了他所说的,在一个月内打通了这百花楼的名气,这楼里的姑娘也在他的□□下学得一身本领,惹得无数男子拜倒在石榴裙下,夜夜笙歌,欲罢不能。从此,此处便是人间天堂。”xiumb.com
“这么说来,这位蒙面公子倒挺厉害的,他是做什么的?既知晓这青楼的经营之道还会些闺中情趣。”苏晓又问道,本来只是来查查这位惜音姑娘的过往,不曾想这中间又冒出一位蒙面公子来,这么看来,他很有可能是操纵惜音姑娘的人,那么,惜音所说的话也未必可信,很可能是为了博取妈妈的同情,卸掉她的防卫。
“谁说不是呢?那公子虽是偶尔来,可他给各位姑娘传授的闺中秘诀,一言一行皆显得比我们还内行,看着就像是一个自小生活在青楼里的,”
妈妈歇了会,饮了口茶,接着道:“苏公子进来时想必也看到了门口那幅画吧?”
苏晓不免好奇,
“那幅画便是他亲手所画,画得那叫一个魅惑啊,画完以后,装裱好将它挂在这大门口,据说,只要有男子从这里经过,只要是看了这幅画,纷纷是挪不开眼来,双腿竟在毫不自知的情况下走了进来,再看看台上惜音姑娘一番撩人舞姿,自此便是沦陷其中。”
妈妈说这话时,一番抑制不住的狂喜,这夜夜数钱的日子就是好啊,只是,这几天就有那么一点点不尽人意了。
果真如自己所猜想,这画,透着诡异。
苏晓佯装不知,只道:“我进来时也没觉有什么不同啊?”
“啊!可能是时间久了,失了作用。”还未等苏晓发问,妈妈便已将她心底的疑惑通通道了出来,
面前那锭金闪闪的发光的元宝便是最好的诱饵,妈妈快速地往袖里一兜,便开口了:“这画每隔一段时间,便被取了下来,以墨迹淡了或是需要修缮等理由被那蒙面公子拿去了,第二天才送了回来。”
苏晓忍不住问道:“送回来的画与原先的可有不同?”
“有。香,实在是太香了。”说到这里时,妈妈就仿佛又再次闻到了那个味道,一脸的享受模样。
香?苏晓疑惑了,那幅画里,她可没闻道什么香,反而看到了一圈圈的黑气。
难道是香气散了?苏晓问道:“这香气一般维持多长时间,又或者是多长时间被取下来拿去修缮?”
妈妈仔细想了想,道:“第一次大概是二十天左右,第二次就半个月,渐渐地也就越来越短,而这次距上次修缮已经有一个星期之久了。”
“想来是香味散了。”妈妈补充了一句。
“这一个星期,他都没有来吗?”
妈妈深知她所指的是谁,“不仅他没有来,惜音也不见了,我让人找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均不见踪迹,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一切无迹可寻。”
苏晓待还要在问些什么,关于前几天惜音接待的那几名村民,
一名身着绿衣的丫头匆忙跑了进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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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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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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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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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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