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忽然之间便想起了刚刚座位上吃食一事,那还不算亲密吗?瞬时面色酡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同时一边感叹,怎么一觉醒来自己就这么容易被别人的几句话影响,脆弱又敏感,
她无奈地摆了摆头。
还有,他怎么回事?苏晓扭头又再次偷偷瞧去,蓝曦臣这次倒是郑重多了,他面色凝重对着那人道:“你以为我不知那果子酒无毒,我只是觉得你们皆是良善百姓,不忍揭穿罢了,谁知你倒变本加厉,”
他顿了顿,半晌对着众人道:“刚刚那酒夫也说了,这果子酒奇香无比,凡是饮过的人口中必是沾染上香味的,且这香味久久不散,而且这果子酒是酒红色的浓稠液体,你们饮过的人,舌苔上均会呈现深红色,不信,你们可以各自观察一下对方口中是否有这两个现象,”
“苏姑娘所说,本就是事实,在座的皆饮了果子酒,只是她与我的观察点不一样,苏姑娘说的是你们的酒杯,你们酒杯中的果子酒虽已喝完,可杯中还留有酒渍,深色的酒渍是很难去掉的,即使酒水喝得一滴不剩,在座的也不妨都去看看面前的酒杯是否如曦臣所言这般,”
顿时,全场哑然。
一段寂静后,所有人都默默地收拾一下自身,便纷纷离座,相互呼道:“走吧,走吧,我们今夜就留宿一晚吧。”
正当几十个佃农不约而同般一齐往阁外走去时,蓝曦臣道:“各位,今日之事,大家也不必过于惊慌,好生待在云深不知处便是,曦臣也一定会尽快查出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也给这位中毒者家属一个交待,”
末了,还吩咐道:“时昀,带他们下去休息,另外着几名弟子即刻下山通知这些人的家属,至于那位,带些银两去,也只说同样的话,届时我再亲自去解释。”Χiυmъ.cοΜ
言罢,这些佃农便纷纷在时昀的带领下离去,然而水月松竹间除了这些佃农,也还有些蓝氏的各长老,刚刚的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不得不说,这些年间,宗主的处事能力也越来越强了。
活动既已散场,他们也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今日本就是被蓝启仁拉着前来凑凑数的。
最先一位长老起身掸了掸胸前微皱的衣领处,走到蓝曦臣跟前时,若有似无的瞄了一眼他身旁的那位姑娘,又若有似无地唤了一声:“曦臣,”
此举令蓝曦臣将苏晓又往怀里带了带,抬手间宽大的衣摆有意往苏晓的脸上遮去,正要拱手行礼,尊称一声“华阳君”时,此人已经负手离去,而他自己当即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怎会如此安静?
低眸去瞧时,苏晓面上潮红,靠在自己胸膛处的头略微一抬起,晃动着脑袋,迷离着一双眼,道:“蓝曦臣,你怎么跑到我上面去了?”说罢,还似不信,又伸出手一路摸到他的脸上,在两颊处落定,使劲捏了几把。
蓝曦臣好气又好笑,抓住那双不安分的手,问道:“醉了?”后反应过来:“我也是醉了,怎么问一个喝醉的人这个问题?”
蓝曦臣一把将苏晓横抱起,正准备离开,
“宗主,宗主,”不妨余下的长老们也纷纷走了过来,互相称道,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再次用衣袖挡住了这些人的视线,始终维持着这个姿势与这些人称道好一段时间,他们才总算离去,一路抱着苏晓往精舍而去。
……
苏晓这一醉睡得也够长的,从下午时分便一直睡到了后半夜才醒。
“啊”伴随着一声惊呼,苏晓整个人从床上突然就坐了起来,双手抓着头,
闻声,小乔赶忙推门而入进了来,喊道:“姑娘。”
苏晓闻言惊愕,抬眸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本应该再次看到她,心内应百感交集才是,却不妨她面带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自己,
她的意识有一瞬间的短暂,空缺,与不明所以。
循着小乔的手势指去,苏晓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扶在床沿上的右手上,
“这是什么?”
摊开手一看:“抹额?蓝氏抹额?”苏晓震惊之余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将手中的蓝色云纹抹额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嗫嗫喏喏道:“蓝曦臣的?”
因为她曾经观察过,蓝氏虽每个人头戴抹额,可大小,样式皆不一样,就拿那外门弟子来说吧,他们就是一简单的蓝颜色的布条系着的,而内门弟子就相对精致些,颜色,布料方是上乘,至于蓝忘机,他的抹额那就更加讲究了,天蓝色的长二尺宽的布带,绣着的云纹图案栩栩如生,而蓝曦臣身为家主,虽同样是长二尺宽,可颜色要稍深些,呈水蓝色,而且中间镶着一枚银铁,银铁上乃是由能工巧匠雕刻出来的深层次的云纹图案。
这手上冷冰冰的触感,不正是那中间银铁吗?
小乔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而后笑着问道:“姑娘当真不记得了?”
经小乔这么一提醒,她真真是羞死人啦!一头蒙在被子里就这么又装睡去了。
“不是说这是果子酒,不会醉人吗?怎的醉成这样,看来这村民也学会骗人了。”蓝曦臣嘴上虽这么说着心里却在偷偷窃喜。将喜欢的人抱在怀里一路走来分明不觉得有任何吃力反而还是一种满满的幸福感。
他的脚步忽然一滞,只因怀中的人儿突然动了动,朝外的脸庞突然贴在了他的胸膛上,这一动之间搭在她身上的蓝色披风也瞬间滑落了下去,蓝曦臣便一手抱着她,一手俯身去捡,这大冬天的若是不及时将它盖上,睡着的人是极易生病,而且她身体又是刚恢复,受不得这一点寒。
谁知他刚俯身去捡,苏晓却就着他的身子脚步虚浮地站了起来,还两手环住他的脖子,如此之间,稍一带点力,便将蓝曦臣侧过去的脸扳正了过来,让他直面看着自己,
蓝曦臣拾披风的手一抖,也好在把它捡起来了,他依旧是一手揽住苏晓的腰身,防止她后退倒了地,而一边要面对着眼前一张如此近的红晕脸庞,他的心里早已是波澜起伏,面上却要继续装作不动声色,平静如水般对待着这一突发状况,那真是煎熬。
眼前人苏晓正闪着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珠无辜地盯着蓝曦臣,她忽然一只手绕到了眼前,食指一点,定在了蓝曦臣的嘴角,那抹还来不及被他收起来的邪魅的笑意,被苏晓成功地捕捉到了,她转着晕晕的头晕乎乎道:“蓝曦臣,你居然在笑唉!”
苏晓的食指在那唇上揉了揉片刻,突然头一偏,抬头问道:“你在笑什么?”
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她手上的动作,她的手一路向下,摸到了那上下鼓动的喉结,
蓝曦臣身子一僵,快速地止住了那双不安分的手,在他的身上煽风点火。轻轻安抚道:“乖,别动,把披风披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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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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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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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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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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