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眼皮子活的赶紧说了声“首长好”,另外两个这才后知后觉地跟着喊。
后边曾兰惠听到声音,也掀门帘出来。
一看三个女同志的打扮,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请来的保姆。
小的有十六七岁,大的有四十多岁,另外一个看模样也就是三十出头,长得都挺端正。
她又看了看三人的指甲缝,其中两个的指甲缝还算干净,反倒是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那个,指甲缝有点黑。
心里顿时有点膈应,蹙了蹙眉问沈肇廷:“你不会打算都留下吧?”
沈肇廷没看她,面无表情地对三个女同志说:“我只留一个带孩子。”
“报告首长,我已经跟她们讲过,谁带孩子带得好,就留谁!”成义又补充,“她们三个都有带孩子的经验,政治背景也没问题,也带去医院检查了,没有乱七八糟的传染病!”
沈肇廷点点头。
成义办事,他一向都很放心。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那个急于表现,“首长,我都带过三个孩子了,绝对没问题。我带的孩子,个个像小老虎一样壮!今年又是虎年,您家一下两个小老虎,我肯定给您养的壮壮的!”ωωω.χΙυΜЬ.Cǒm
沈南征觉得有些聒噪,跟沈肇廷一样板着脸。
问另外两个,“你们俩带过几个孩子,都有什么优势?”
“我家是农村的,也带过三个,弟弟妹妹都是我带大的。”
“我家孩子都成家立业了,在外地上班。我男人在厂里上班,我是闲不住,想出来找个事做。”
温然在屋里也能听见这两个的答话,对三个人也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只听曾兰惠也开口问了,“你们的个人卫生能保证吗?”
“可以,当然可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那个扒拉扒拉头发,“我平时最注意自己的形象,哪儿脏一点我都受不了,恨不得一天收拾八遍,”
沈南征沉声道:“那你解释解释你的指甲缝里是什么?”
正在这时,睡得好好的娃突然哇哇哭了。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那个赶紧看了看自己的手,连尴尬都没有马上解释:“嗐,我出门的时候正好添了点煤泥封炉子,这不是一着急没弄干净!您放心,我抱孩子前肯定洗的干干净净!”
“再着急也得弄干净,连最基本的个人卫生都不注意哪行!”曾兰惠已经先入为主对她有了不好印象,任她再怎么解释,还是不好。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忙说:“以后我一定注意,再怎么样我也比农村来的讲卫生,您放一万个心!”
“我很讲卫生的,你看看我的手指甲都是干净的。”农村来的姑娘有些委屈,她伸出手来,手有些粗糙,但是很干净。
指甲剪得很多,一看就是平时经常干活的人。
她来自农村不假,不代表她不收拾自己。
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也帮衬着说:“我看她比你干净。”
“说谁呢你,你都多大年纪了,都该抱孙子的年纪还出来给人家带孩子,不会有什么隐情吧?”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这个觉自己年龄合适,能说会道,比这俩都好,迫不及待想把那俩挤兑下去。
但是她聪明过头了,屋里的温然就不喜欢这样话多的,尤其这个话多还爱挑拨是非,拉踩别人提高自己。
她可不想跟这种人天天动心眼子,实在是太累。
冲着门外说:“让她走,我不想用她!”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女人还以为温然是说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转头对她说:“听见没,让你走!”
“我说的是你,你走!”温然没露面,却一点面子都没给她。
这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傻眼了,“怎么了,我连孩子都没见呢,怎么不用了?我有带孩子的经验,这次的指甲缝是意外,为什么不用我啊!”
“你话多!”
“你话多!”
沈南征和沈肇廷几乎同时开口,她们俩也不喜欢话多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家都想到一起去了,谁也不想用她。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女人不服气,“我话不多,我只是为自己说几句话。把我留下了我保证不多说话,你们要是不喜欢,那我就拿浆糊糊上嘴。”
成义扶额。
找她来之前,真不知道她话这么多!
要知道这样,绝对不会让她踏入这个门边。
在沈肇廷开口赶人前开口:“我马上带她出去。”
沈肇廷颔首,算是同意。
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女人哪里肯就这么走!这里比厂里工资还高,第一个月十五块钱,管吃管住,后边表现好,每三个月还会涨一次工资。
平时也就是带带孩子,给孩子洗洗衣服,饭可以去食堂打,也可以自己做。
简直比自己家里还轻松,而且还有钱拿,哪里找这么好的工作。
又讨好似地说:“你们觉得我话多我可以改,再给我个机会吧,我真的很会带孩子!”
“成义!!!”
沈肇廷的语气加重,连个眼神都没给那个女人。
曾兰惠太了解这父子倆,所以没插嘴,也希望尽快送走这个女人。
成义直接上手了,拽着她往外走,边走边说:“快走吧大姐,来之前都说了让你们谨言慎行,你哪来这么多话!”
“再容我说几句……”
“说什么说,立刻马上走。”
成义一口气把她拽到了大门外。
剩下的那两个引以为戒,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知道要来的人家不是一般人,没想到要求这么严格。
谁心里也有个小九九,但是都在想好了要管好自己这张嘴。
院子里终于消停了。
屋里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一个哭了,另一个也哭起来。
俩孩子个头儿不大,嗓门都不小。
沈南征和曾兰惠赶紧去了屋里,沈肇廷正要进去,沈南征又出来了。
“你们俩进来,谁哄孩子哄得好谁留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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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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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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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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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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